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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8部分

窈窕家丁-第978部分

小说: 窈窕家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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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倾南记得那是白沐的房间,正想问问他该去何处打水,却见他一句过后转身就走,压根不给自己问话的机会,如此也只得算了。

    在院子里转了转,就遇到那叫做裘香的少女,赶紧过去询问,裘香面色也是淡淡,但终究挡不过她的笑脸,伸手指了水井的方位。

    梳洗完毕,易倾南就着屋里的一面铜镜照了照,脸上的痘印好似淡了些,没那么骇人了,看得她很是欢喜,翻来覆去又照了好一会,听到门外钱通在唤自己,这才急急出门去。

    钱通却是来叫她去吃早饭的,早饭就摆在正屋的大厅里,一张大圆桌,围坐着十来人,桌上是清粥,馒头,还有酱菜,粥用大锅盛着,馒头用大盘装着,热气腾腾,份量十足。

    易倾南刚往桌前走了一步,就被钱通拉去另一处:“小易,这边。”

    原来还开了小灶。

    是张略小的八仙桌,桌上吃食也差不多,只是小碗小碟的,显得精致些,另外还多了一碟鱼干,一碟肉脯。

    见得易倾南诧异的目光,钱通低声解释:“这是白先生要求的,他这人对吃喝有些讲究。”

    易倾南点点头,心道怪不得养不起旁人了,原来不仅是个财迷,还是个吃货!

    跟展天魁打了个招呼坐下,刚编了个理由说了石头要迟些日子过来的事,但见裘香端着个托盘过来道:“白先生说不喜欢人多,就在屋里吃。”

    对此举动,众人连头都没抬一下,大概是习以为常,见惯不怪了。

    展天魁目送裘香端了早饭出去,这才转过头对易倾南道:“白先生的确是个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是生怕怠慢了他啊……”

    易倾南笑着附和:“是,班主独具慧眼。”

    一顿饭吃完,少年少女们在常宽和江玉涵的带领下去院子练功,展天魁前往督导,钱通去唤厨娘来收拾,又沏了一壶茶上来,易倾南知道,该开工了。

    其实她哪里懂什么编剧,只不过是仗着前世知道些曲目,听过些段子,可这具体要表演出来,唱腔曲调,武打动作,这个中细节,还得靠班主和乐师一起编排敲定。

    正想到这里,就见钱通一个人进来,低声道:“小易。”

    “钱叔,有事吗?”她忙站起来。

    “没事,没事,你坐。”钱通按她坐下,有些不好意思,“那些个小子没找你麻烦吧?”

    易倾南一听留了心,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说谁啊?”

    “就江玉涵,阿德,小龙他们几个。”钱通讪笑道,“都怪我,昨日他们来打听你的来历,我不留神说漏了嘴,哎哎,他们大概觉得你是白先生介绍来的,说好是琴童,却摇身一变也成了先生,嗯,那个,确有些那个……”

    “不公平是吧?”易倾南微微一笑。难怪这群少年对自己不理不睬态度骤变,原来是在为白沐打抱不平,就连这钱通,怕也是这样的心思。

    说到底,就是不信她真有本事,能编出好戏来。

    也是,就这瘦弱的小身板,黄黑的麻子脸,愣头小子,乳臭未干,没法给客户带来更多的信任感。

    再有便是,新人嘛,终归是要受点欺负的,她倒也想得开。

    钱通不防她说得直白,忙予以否认,把话题岔开了去,两人闲话了好一会儿,才见展天魁与白沐一前一后走进屋来。

    白沐手里握了把胡琴,一坐下就低头调试着手中的弦瑟,胡琴在他的手中发出原始朴素的音符,却又极其悦耳动听,时而浑厚,时而柔美。

    一曲终了,展天魁鼓起掌来,易倾南与钱通也跟着鼓掌。

    白沐面无表情,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对着展天魁道:“勉强修好,能用。”

    展天魁笑道:“正好,三天之后在城南有个堂口,派得上用场。”末了又转向易倾南道,“这回要演三场戏,我寻思着,演两场旧戏,再排一出新戏,小易啊,你和白先生是旧识,这会儿好好配合,定要排出个出彩的戏码来!”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排出好戏就留下,倘若不成,对不住了,您就乖乖走人吧。

    还好,白沐听了这话,对两人关系也没否认,捏着张干净帕子,专注擦着胡琴,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钱通则是拢着袖口立在一旁,默然无声。

    易倾南感觉到无形的压力,不觉有些胆怯,但想想石头,再想想翠丫,胸中又豪气顿生,重重点了头。

    “我会尽力,三日之后见分晓。”

少年游 第三十四章 超级无敌金牌编剧(中)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三天就到了。

    城南宋老爷家娶媳妇,流水席摆了整条街,还在府外的空地上搭起个高台,请了展家班来唱戏助兴。

    这宋老爷算是个土财主,早年靠小本买卖起家,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单在上京城就有好几家铺面,米行布庄都有涉及,还在城外有一大片果园和鱼塘,宋老爷平时也没什么喜好,就爱听戏,又喜欢热闹,是个出手阔绰的主。

    这厢新人拜完天地送入洞房,那头好戏也在台上开演。

    戏码是主家早前亲点的,都是些当地百姓耳熟能详的折子戏,班子早演过百十回了,自是驾轻就熟,圆满无暇,不时赢得台下阵阵掌声。

    随着曲调变化,又一个戏《买脂粉》开始,负责上场门的钱通将帘子一挑,戏服装扮的江玉涵便踏着花旦的小碎步轻轻盈盈的舞上台来。

    抬头,亮相。

    目光莹动,顾盼四围。

    虽是男生,却也娇俏可人。

    “好!好!”

    “好扮相!”一个挑帘彩。

    展天魁在台下听着这喝彩声,也禁不住捻须微笑。

    江玉涵年纪不大,却已是班子里的名角,只见他右手握团扇,左手拎绢帕,兰花指轻轻翘起,腰肢扭动,身影飞舞,宛若花间的彩蝶,将个扮演小姐的裘香生生比了下去。

    “哎呀,已经到了这般时候,这卖脂粉的怎么还没来呀?”小嘴一撅故作焦急,又怕小姐心焦,转瞬又笑脸绽放,来宽慰主人。

    “这么着,我呀,接着给小姐……”将彩帕抛向空中,又利落的接住,眼儿媚,笑吟吟,“报花名!”

    春夏秋冬,一月直到十二月,屋里屋外清晨黄昏,各样花名一一报来,鬼灵精巧的丫鬟自问自答,甚是忙活:“清早起来菱花镜子照,梳一个油头桂花香,脸上搽的是桃花粉,口点的胭脂是杏花红……”

    本来这唱腔稚嫩,略有不足,但经过台边胡琴的伴奏,平添了不少韵味,音色也被带得明亮柔美起来。

    易倾南此时也在台边,看着白沐专注奏琴的侧影,台上唱腔稍停,摇扇,抖绢,水袖,圆场,动作连绵,台边琴声不断,如小溪流水,清凌欢快,又似平湖微波,飘逸风扬。

    白沐奏完一曲,放下胡琴,却又拿起把琵琶,叮咚弹奏起来,声如银铃碎玉,引出那台上小姐开唱一段四平调。

    饶是她这外行人,也听出这白沐技艺高超,且甘做枝头绿叶,硬是将那一朵朵小红花扶将起来。

    这样的人,居然只当个戏班子的乐师,真是大材小用了,也难怪他眼高过顶,不好相与。

    不知不觉一出戏快唱完,钱通轻声催促下一出戏的演员开始候场,说话间就见两人一虎出现在跟前,左首那人是常宽,穿一身崭新的纳红绣袄,戴一顶白色范阳毡笠,打着绑腿,拿根哨棒,粗眉红面,英武威风,右手那人是小龙,青衣青帽,圆脸小眼,手里捏着张抹布,两人中间蹲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老虎,头罩一摘,却是阿德。

    “易先生,你看我这扮相如何?”常宽哨棒横胸,问道。

    这三天下来,易倾南心里牵挂石头兄妹,吃不好睡不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被众人看在眼里,只当她是排戏给累的,对她的印象倒是有些改观,像钱通,像常宽,态度亲切多了。

    易倾南拍手笑道:“挺好的,台词动作都记熟了吧?”

    常宽点点头:“记熟了。”旁边的小龙和阿德见她目光转过来,本不予理会,却碍于现场人多,也只好跟着点头。

    钱通听着前台动静,又一声催促,两人一虎以及扮作酒客的演员都去往幕布边上,易倾南这才对着白沐诚恳开口:“这几日多谢白先生了。”

    本以为白沐也跟众人一样,对自己过河拆桥的行为深恶痛绝,也做好了被他暗中挤兑白眼相向的心理准备,谁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那日自己简单说出想法,勾勒剧本,后期制作便被他毫无怨言,一手包揽。

    剧是名剧,戏是好戏,这点不能否认,只不过以她这半壶酒的水准,只能减少唱腔唱段,增加动作对话,并美其名曰,西洋剧。

    展天魁看过编排之后倒觉新鲜有趣,借着这宋老爷家唱堂口的机会,赶制出了戏服道具,三天里加班加点排练,终于登台开演。

    这三天里易倾南守在戏班大院,早起晚睡,守着排戏,不论对白动作,还是戏台布景,甚至行头道具,都是亲力亲为把关,忙得不可开交,中途休歇时还几次溜出去,打听石头和翠丫的消息。

    可惜,只听说前几日由裴大将军亲自带队,抓了一伙为非作歹逼良为娼的人牙子,至于那些被拐卖的少男少女送去了哪里,却没一个确切的说法。

    而寻遍了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青楼,腿都跑断了,嗓子也问哑了,还是没找到翠丫。

    前思后想,要想在偌大的上京城里找出这一两个人来,真是难于上青天,看来别无他法,只能是将宝押在月初的裴府堂会上了,或许石头被那裴大将军带回了裴府呢,又说不定石头知道点翠丫的事儿……

    所以这次城南唱堂口,开门见红,至关重要!

    思绪拉回来,江玉涵与裘香已经唱完下场,白沐仍是静静坐着,没答她的话,只信手放下琵琶,又拿起了锣鼓。

    只听得当当作响,人未出场,先来了段快书似的旁白:

    “闲言碎语不要讲,表一表好汉武二郎。

    那武松学拳到过少林寺,功夫练到八年上。

    回家时大闹了东岳庙,李家的恶霸五虎被他伤。

    打死了李家的恶霸五只虎,这位英雄懒打官司奔了外乡。

    在外流浪一年整,他一心想回家去探望。

    辞别了结识的众好汉,把那包袱背在了肩膀上。

    手里拿着一条哨棒,顺着个大道走慌张。

    无非是走了今日盼明日,这一天来到了阳谷县的地界上。”

    呛呛呛……

    一阵阴锣敲响,大幕拉开,远处山岗石凳,近前一棵大树上挑着面黄布条旗,上面写着五个大字:三碗不过岗。

    树下几张条桌,摆着碗筷杯盏,几名酒客正喝得热闹。

    台下观众伸长了脖子观看,只觉耳目一新,啧啧称奇,忽然又是锣鼓敲响紧密齐奏,一名红缃白笠的武生大步奔上前来,端的是雄壮高猛,威风凛凛,甫一亮相,就博得满场喝彩,掌声如雷。

    易倾南在后台听得真切,与钱通对望一眼,皆是面露喜色,她却不知,那戏台对面的巷口,远远的,悠闲走来两人。

    锦衣华服的某人闻听这震天声响,一扬眉,笑道:“前方好生热闹,走,陪本王过去瞧瞧。”

    被他拉住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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