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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太虚幻境-第101部分

小说: 太虚幻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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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之心下微祝,虽然明若离当众裘明不会与谢醒思计较什么名分关系,但是为什么又忽然在这么多重要人物的场合里提起要收徒弟的事个明若离无儿无女又无徒,偏身负盖世武功、偌大事业,这一要招徒的消息传出去,只怕济州即时风云激荡,要生出无数是非来。

不止是谢远之,在场那些年老成精的人物无不脸色微变,眼中异芒闪动,独明若离依旧笑得和和气气,亲亲切切。

容若不是济州人,自然不会事事如此敏感,他特地带了重礼来,这时也耐不住,笑着起身:“我们夫妇二人自京城来济州,人生地不熟,不及备办厚礼,只好用两件京中旧物相贺,望谢老不弃。凝香、侍月一齐上前,盈盈拜倒,双手各捧一个锦盒,高高举起容若信手掀开左边一个盒子,但见一片珠光宝气,耀人眼目。

但在场却没有任何人动容,济州城最富有的人物者随里,明美玉在他们家都快堆成山了,那里还把这等东西放在眼中。

容若笑一笑,伸手把盒中珠玉取出。信手一抖,竟抖成一幅连成一片珠帘。

帘上每颗明珠皆一般大小,浑圆晶莹,闪烁光辉。这倒也不算稀奇,奇的是这小小厅堂,因为摆了五桌酒席,人坐得太多,略觉拥闷,但当这珠市一展时,即刻一片清凉,叫人身心舒畅,谢远之眼神一闪,忽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澄水珠。”

容若笑道:“正是。”一时间四座皆惊。

澄水珠天性清寒,普通室内若有一颗,即可叫人清凉无汗,纵是拥挤不堪的场所,在三伏夏日,只要能有三颗澄水珠,也能叫人觉得凉爽舒适

这种宝物,千金难求。不过在传说中出现。就算有,恐怕也只有帝王之尊可以收于内宫。这样的宝珠,一颗己难求,容若居然一出手,就是一大片他也不等旁人脸上震惊之色褪尽,又去开第二个盒子。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自是人人注目,死死盯着,看第二个盒子里是什么稀罕物。

盒子打开,却见一片火样的鲜红盈满盒内,叫人根本看不清盒中的东西是什么,容若笑道:“眼见深秋将尽,寒冬便至,所以我特意拿了几两棉花来,望谢老能做几件衣裳御寒。

众人不觉嗦然。他居然给人送棉花。而且才这么一个小盒子,能御什么寒?

谢远之伸手抚向盒子,忽觉一阵热流自掌心而人,再看看盒中其红如火的怪异棉花,心间一动:“火蚕棉。”座中即时一片哗然。

火蚕棉是大家只在“太平散记”中看过的宝物。用它絮棉衣,一件衣服用一两棉就足够了,如果用多了,穿衣服的人就好像被火蒸烤一样,即使数九寒冬,也热得无法忍受,看书时还以为不过是些神怪传说,想不到这世上竟真有这样的宝物。

看书时还以为不过是神怪传说,想不到这世上竟真有这样的宝物,而且这人送起来,居然整盒整盒就出手了,霎时间看向容若的目光,无不充满了震动与惊羡。容若自觉光彩占尽,得意洋洋告退回座。

谢远之震惊之后,凭空得了这等重礼,倒也欣喜。他不是俗人,也不说什么礼物太重不敢轻收的客套话,一笑收下,拱手称谢便做罢。

谢家别的人也都是喜气洋洋,只有谢醒思有些沮丧。以往自觉谢家豪富,无往不利,前些日子特意选了一颗珍贵的明珠送给楚韵如,见她收下,还暗自欣喜。今日看容若一出手,才知道,普通明珠,哪里入得那对夫妇眼中。

有容若在前,其他人的寿礼俱皆黯然失色。只好硬着头皮,一一送出来。萧遥素来狂放,只不过拿亲书的几幅字画送上去便是,谢远之竟也不敢轻慢,同样亲手收下,转眼间众人一一送过贺礼,独何修远还没有开口。谢远之却代他道:“何贤侄代何夫人送的礼早已送到,老夫不敢独占,所以要与大家分享,大家可有觉得这席上清茶,有什么特别之处?”

众人即时端了茶细品,即刻有人摇着头,说余香长在,有人晃着脑说,甘美无伦,也有人长篇大论说出一道道茶经,容若自问俗人一个,喝茶如牛饮,喝了也只觉得好茶而已,味道不错但要说出讲究来,却是万万不能,所以也不说话,只用询问的目光去望楚韵如和萧遥。

还不等这两位满腹才华的人开口,何修远已一笑立起;“说来,这茶叶倒也不算稀奇,雨前春虽是天下名茶,想来各位也没有哪位喝不起的,只是这泡茶的水有些难得。前些年,家母去劲节山普法寺祈福,正赶上一场初春大雪,封了山路,家母闲着无事,便在寺中那天下无双的梅花林里,把花瓣上的雪儿小心收取,一共才不过聚了小小一坛,藏在家里足足三年也没舍得喝。”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引来一阵赞叹。

“劲节山上普法寺的梅花右满天下,这梅上的冰雪既清且贵,又得佛法护持,想不到咱们竟然沾了谢老的光,得了这等口福。”大家一起同饮千金难换的梅雪茶,传出去也是一桩美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赞赏之意,独容若一个人面如土色,天啊!三年前的积雪,那该有多少细菌啊。他居然就这么喝下去了。

耳旁还听着有人笑着提议:“如此风雅之事,岂可无诗,萧公子才气纵横,不妨就此吟诗一首,以为谢老之贺。”

萧遥淡然一笑:“若要举席尽欢,岂可我一人独吟,不如我等以这梅雪茶为题,各吟一首,其为贺仪,四周众人即时连声叫好。四周众人即时连声叫好。”

“罢罢罢,谢老大寿,我等岂可不献丑一番。”

“我等诗才虽不如萧公子,这份为谢老献寿的心思却是一般无二的。”

容若听得大觉头疼,本来再冈雕之事,轮到他头上,也是牛嚼牡丹,大煞风景,更何况古人的诗词歌赋,没有一样他可以拿得出手,就算有楚韵如暗中相帮,在场众人目光如炬,怕也不免献丑人前,听得四周一片叫好,心里更是郁闷。

这楚国的基础素质教育也太好了吧!不光是重利的商人,还是逞强的武人,居然听说吟诗,谁也不皱眉头,一概点头说好。”

容若怎肯出丑,忙抢着说:“这吟诗联句之事,虽然风雅,却也平常想来各位平日也常常于席间如此行乐,今儿倒不如出个有新意的主意。”

他笑一笑方道:“大家各讲一个可以回味无穷的故事,然后,每个人讲一讲对这个故事的感悟。”

这主意的确稀奇,席间众人略一退疑,还没有表达同意与否,容若已经举手道:“我先来。”

也不看旁人的表情,他己自滔滔不绝道:“有一位书生,在一棵树下倦极人睡,醒来后,人京赶考,一举考取状元,又被皇帝喜爱,把公主许他为妻。他家里夫妻和乐,朝中步步高升,最后封爵拜刁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尽荣华。一生侠乐,到七十余岁,才在满堂儿孙绕膝之时,含人之上,享尽荣华。一生快乐,到七十余岁,才在满堂儿孙绕膝之时,含笑而逝。可是,死后,他并不是进人地府,而是在树下一梦而醒,原来,那几十年的沐生经历,不过是短短两个时辰的一场梦。他起身在树边绕着走,看到树下有个小小蚁穴,恍惚中,觉得那梦中,思爱缠绵的妻子,高高在上的君主,肝胆才目照的朋友,骨肉相连的儿孙,都好像只是小小白蚁所化,他不过是梦中在白蚁国度中嬉戏了一番,他的两个时辰,已是白蚁世界的几十年。他震京之余,忽而看破人生,长笑而去。”

容若怅然长叹,目光望向座中每一个人,却又似穿透一切,看向天之尽头:“我们是什么人?我们身外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这个天地,这个世界,是因为什么而存在?我们是和那书生一般的真人,还是书生梦中的白蚁,只因为有那书生一梦,我们便也化为人形,爱恨纠缠,翻翻滚滚,过红尘一生。如果我们本来微如蟠蚁,不过是旁人梦中幻影,那么,大家会怎么想、怎么看这段人生。”

不知道是不是被容若语气中这种深刻的伤怀之意所动,一时间席中竟一片沉寂,没有声息。楚韵如、萧遥、柳清扬、谢远之、明若离、苏意娘,无不露出深思的表情,凝望容若的眼神,也屡见异彩。

好一阵,谢醒思才有些不好意葱地说:“容公子的故事的确特别,恕我实在不明白,人怎么可能与小小缕蚁等同而论?”

容若微笑道:“那就换一种说法,神和人的关系,神对于白蚁,我们人类,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我们一脚下去,对他门来说,就是塌天大灾,那么,我们人类头上的神,到底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我们辛苦经营的世界,只是神灵的一场游戏,也许转喊之间,神灵厌烦了,就会让游戏结束,我们的生命,到底意义何在?”

他凝望楚韵如,声音里有更多调怅:“对于在白蚁世界,度过几十年岁月、无数幸福时光的书生,那个世界的意义,又到底在哪里呢。”

萧遥轻轻叹怠一声;“小时候,我曾对地上的蚂蚁有过兴趣,我故意用很热的小炉子放在蚁穴前面,我看那些蚂蚁来来去去,非常亡,肯定会觉得很热,我有时贪玩,一指捻去,就可以杀死好几只蚂蚁,我就想,这种妈蚁真是笨啊!也许连为什么忽然热起来,都不知道,也许我的手指,在他们看来,就像一座山砸过来一样可怕吧?那一年,夏天忽然非常热,听说有好几个地方还发生了山崩。我忽然想起,我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天气时冷时热,为什么山会忽然扇塌。我们只说,触怒上天,而上天到底是什么样的,神灵到底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有个比我们人类大无数倍的人,也在上方看着我们,用炉子来烤我们,信手推了推大山,如此而已。”

不知是不是文人的联想力特别丰富,还是萧遥的确是在场最有灵气的人,几乎立刻就抓住了问颗的中心。

谢远之微微一笑。”我是商人,不似萧公子这般文彩风流,不似容公子常常会思考人生。商人只重利,商人都不过是俗人、有关人生,有关天地,有关生命的问题,太深刻,太玄奥,不是凡人所应该触及的,与其想来徒怅然,倒不如好好做自己该做的事,把那些大道理留给哲人贤者吧。

明若离笑嘻嘻道:“蚂蚁也好,人也好,梦幻也罢,现实也罢,做人,我是一个成功的人,现实中我财富无数,门下众多,金钱美人,权势地位,应有尽有。就算只是蚂蚁,我也是一只骄傲幸福的蚂蚁,就算只是梦幻,这也是一场美梦,我看不出,有什么值得为这种事烦恼。”柳清扬击案笑道:“萧公子与容公子的话的确大有哲理。也许相对于妈蚁,我们人就是神,相对于人,我们之上,有天、有神,可是,如果你们的话是真的,那么祖对于苍天、大神之上,或许有更高的天,更大的神,一层层连绵无尽,既然如此,谁也不必自卑,谁也不必限然了、我就是我,我们的世界,就是我们的世界,神灵可以影响我们,苍天可以覆灭我们,但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所谓,我命由我不由天,所谓人定胜天。不管那个天是什么,神是什么,我自快乐逍遥地做好我自己就行了。

容若身躯微震,神色却又略有矛盾:“只是因为不知道,只是因为不思考,所以才一路向前,这样是对的吗?如果到了知道的一天,会不会痛苦难当?所谓夏虫不可看冰,也许,对于真实的世界,我们只是根本不知道冰是什么的夏虫,永远只在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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