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第5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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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的陪伴和守护,像一些火把一样,照亮了千年漆黑一片的孤独旅程。我很难不对其中的一些照料产生感激回报之情。
于是,我从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有了密切交往的男友。
但我很难和任何男人建立起稳固的长期关系。
我像更换我的衣服那样地频繁地更换着交往的男友。
人们经常误以为这就是我们那个阶层的生活方式。但实情并非如此。实情是我们的生活方式往往比平民阶层更加保守和传统。
我经常更换男友,那完全是我个人的原因,和阶层的价值观其实没多大关系。
我每次更换男人的原因都只有一个:因为那个人并不是你。
我总是下意识地在人们身上辨识你曾经有过的那些特征。
正如前生高雄对我说过的,我总是试图在世界上寻找你的替代品当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
我有时候因为某人的面貌像你而与他靠近,有时候因为某人的声音像你而与他靠近,有时候因为某人走路的姿势像你而与他靠近,有时候因为某人肩膀的轮廓像你而与他靠近,有时候,我因为某人偶然说了一句你曾经说过的话而与他靠近,有时候,我因为某人偶然做了一件你曾经做过的事情而与他靠近。
我在很多男人身上,看到过你身上的零星半点。
我在很多男人身上,体验到你带给我的片刻感觉。
我在许多的男人身上,徒劳地追逐着你的影子。只要他们身上表现出一点点象你的东西,我就会为之而被吸引,我就会身不由己地看着那一点,我就忍不住想朝那个方向追寻下去。我就忍不住要想,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再世的你。
我的这个心态让自己总是很伤心。
我的这个心态也让很多的别人曾经伤心。
我一次又一次地似乎在今生的人海中认出了你。
我一次又一次地发现今生的人海中其实并没有你。
我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失望。我也一次又一次地让别人陷入失望。
我从高中时代开始,身边的男友就如走马灯一般地更换着。换到最后,不仅我的佣人、我的秘书和我的亲戚们有点搞不清他们哪个是哪个,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记得他们哪个是哪个了。
他们好像变得千人一面。
我唯一清晰地记得的东西就是:他们各自都有些地方象你,但他们总体来说全都并不是你。
第九百一十六章 地中海的浪花(上)
(一)
对于我频繁更换男友的这种态度,家族中的长辈多有不以为然。
私下里,老人们议论说,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我这样的态度简直就是我父亲年轻孟浪的翻版。
但,我的父亲这方面对我倒是非常的理解宽容,并不是很反对我这样的择偶态度。
父亲一直以来都对我说:“结婚对象就是应该这样精挑细选,因为这是你一生最大的一宗投资。其他的任何投资,就算失败,都还有机会挽回。但唯有你的一生,你的青春,一旦选错,就没有机会再追回了。婚姻是严肃的,更是神圣的。”
他说:“所以,我不会干涉你更换男友的。但我希望你能比我做得好,女孩子的青春比男人短暂,我希望你能提高点效率。”
他说:“恋爱是要付出的,约会也是有成本的。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女儿总是入不敷出。”
父亲拍着我的肩膀说:“我相信你一定能遇到深爱你的真命天子。但,最好你们早点遇到。如果你像我一样,年过40才成婚,我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来挽住你的胳膊,把你送到新郎的手上。”
(二)
在父亲对于效率的强烈要求下,我在30岁的时候,终于定下心来,缔结了第一次婚姻。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我并没有选择一个门当户对的豪门配偶。
我嫁给了一个在赛马时候认识的国际著名马术运动员。
当时,他34岁,有一头漂亮的金发,深灰色的眼珠含情脉脉,是世界上最好的马术骑手。他骑在马上的风采不知道迷倒了全球多少少女。
我们在一艘驶向南极洲的豪华邮轮上举行了婚礼。
婚礼奢华而隆重,我们在南极亿万年的古老冰原和高耸冰山背景下,彼此交换了相爱的誓言和钻石戒指。
我们上了世界各地各种媒体的头条和封面。
就连给我订做结婚礼服和珠宝的供应商,也都跟着红火了整整一年。
我在任何一桩商业贸易上的成功,都没有达到这样全球轰动的程度,没能让我上这么多杂志的封面和报纸的头条。这真是太讽刺了。
社会始终还是对于女人的根本价值,有着顽固不化的某种约定俗成的定义。
但是,熟悉我的人,却从一开始,就并不看好这桩婚姻,不看好被世人称为“金童玉女”的这一对儿。
我们结婚的时候,双方亲友们中有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新娘或者新郎。
但是,人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出,我们从气质上来说,差异巨大,甚至,根本不是一种人。
我的闺中女友们,知道他在追求我的人很多,但是大家都以为我们只是和之前的那些关系一样,彼此逢场作戏地玩玩而已,
听说我最好决定嫁给他,她们没有一个不感到吃惊的。
以当时我的身家来说,这可是一桩涉及数十亿美元的商业合并。
她们纷纷问我:你到底看上了他的什么呢?
不少闺蜜都跟我说,这个人,本质上气质粗犷,情绪多变,行为冲动,甚至可以说,有时候很鲁莽,乃至冷酷,绝对不是我内心喜欢的斯文细腻的那种类型。
她们不能理解我为何在千挑万选之后,最终选定了一个她们认为和我很不般配的人作为结婚对象。
他也并不是名家出身。他的姓氏在婚后将会成为我的姓氏。我家族里的很多老人,对此都暗中表示不满,认为他那个过于普通平凡的姓氏,让我们家族的光荣,黯然失色。
要是在传统社会,我们这种跨越门阀的婚姻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如今的时代变了,平民女孩都能嫁给王子,我们这类的结合,人们也慢慢司空见惯,可以容纳接受了。
但是,接纳并不等于赞同。
大家的祝福,也只是基于礼貌和客气而已。
这一点,我心里很明白,父亲也很清楚。
我想,他心里,也非常的明白。
阶级的等级,不是那么容易就跨越的。哪怕是在讲究平等的当代。
(三)
当然,我得向亲友们解释爱上他的原因。
我说了很多的原因,但那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却是不可解释的。
那原因就是,我在他眼睛里,经常看到久远的过去世里,你谈论好马的时候,眼睛里那种光芒。
你们在谈着好马、注视着骏马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一模一样的光采。
这让我感觉到莫名的、无法用任何语言表达的亲切和熟悉。
我感到安全和温暖。
他骑在马上的姿势,也总是让我心醉神迷。
我在睡梦中经常梦到,他的形象和骑着高头大马敲开小木屋的后窗,把我拉到马上,飞驰而去的你的形象,彼此重叠交错在一起,难分彼此。
但这个原因,就算是对他本人,我也从未提及。
(四)
我和他是在一次业余马术锦标赛上认识的。
当时,我也参加了数百场业余马术赛事,拿了不少的奖牌和奖金,是全球排名比较靠前、颇有名气的女骑手了。
那是他第一次和我同场竞技。
当他从赛马场上第一次走过来,赞美我刚刚骑着的速步马和我骑马的姿势时,我一下子就被他深情款款的眼神吸引了。
我被吸引得不能自拔,甚至有点应对慌乱,语无伦次,以至于当天他和我谈了什么话,我过后全都不记得了。
我眼波流转地看他的样子,让他的心里燃烧起了一个男人的强烈**。
我眼神迷醉神思恍惚地看他的样子,让他产生了征服我这个豪门名媛的冲动。
这个冲动烧得他寝食不安。
于是,他就用一匹热血马那样的激情,用各种激烈的方式,开始疯狂地追求我。
但是,有人告诉他说,这个女人身价不菲,男友众多,什么样的招数都见识过了,性格独特,不容易上手。在此之前,很多情场圣手都失败过了,没能成功地维持多久的交往关系。
可是,他以一个骑士的高傲和斗志,表示毫不气馁,决定追求到底。
他相信水滴石穿的力量,相信锲而不舍的力量。
他不相信一个年轻女人的心会冰冷到不能融化。
第九百一十七章 地中海的浪花(中)
(一)
于是,这个不相信女人追不到手的马术骑手,持续不断地对我发起了猛烈的追求。
他把那次赛事上获得的全部奖金都给我买了花,让花朵堆满了我房间的小阳台。
他把那一年度全部赛事获得的全部奖金都给我买了花。
他从世界各地给我不断地买各种各样的花,他跟着我的行踪,从世界各地不断地给我送来各种各样的花。
他从世界各地赛场送来的花束和情书,堆满了我的每一座城堡和每一所别墅。
他的鲜花跟踪着我的每一次旅行。
我在每一个废墟的台阶上,每一张就坐的餐桌上,每天早上醒来的那张床上,无所不在地看到他川流不息地送来的来自世界各地的争奇斗妍的花朵。
他就这样锲而不舍地一直给我送着各种各样的花,对我没有任何要求。
他也不说爱我,也不要求我的回信和感谢,也并不刻意寻求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只是存在于他送来的花里。
渐渐地,他就像空气一样地存在于我充满孤独的生活里。
他这样的姿态和方式,让我感觉到一种古老的熟悉。
我依稀地记起,仿佛在遥远的过去世,也曾有个男人,经常让我的寝宫里充满了四季鲜花。有一次我久病新愈,闻到整个寝宫里都是花朵绽放的清香。
我记得那个男人曾经钟情于我,但却从不强迫我。
他总是这样默默地表达爱情,并不要求我的接受,也不强迫我要回报。
我记得自己曾经泪流满面地、内心矛盾地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心里充满了对他的歉疚。
夜深人静,我经常独自对着他送来的那些花朵,想起过去有过的那段爱情。
(二)
所有的女人,骨子里都是被动的。
没有多少女人能经得起一个男人长久的、热烈的追求的诱惑。
就算是商界的女强人,也始终还是女人,难以完全摆脱物种类别的天然局限。
渐渐地,我周围的人都习惯了他的花存在于我的生活。我也习惯了每天起床,就看到他的花朵,和他温存的绵绵情话,放在我的床头。
于是,我就越来越经常地想起他骑在马上的那种姿势,我们初次在赛马场邂逅时,他看着我的那种眼神。
于是,我开始想念他的花,开始习惯他的花。
早上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不自觉地用眼睛在寻找他的花。如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