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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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得浅表的时候,我们会看到这根手指和那一根完全不是同一根手指,它们彼此相异。
但是,学问深了,我们就会看到,所有的学科,都在汇向同一个真理。
所有的学科不仅相通,而且,最终将会相同。
这个最后的手掌,就是大同。
这也就是《金刚经》上所说的:一切贤圣,皆因无为法而有所不同。
一切贤圣,大家从不同角度发现的,在不同程度上指引的,都是同一个东西。
正所谓万法归一,万善同归。
第八百一十五章 女性形象
(一)
和汉传佛教相比,藏传佛教里面出现女性形象要多多了。
不仅有各种度母,还有佛母、明妃和双修。
有很多人因此而看低了藏传佛教。但这也是未明其理的浅见。
佛教当年在印度传播的时候,觉悟者队伍(阿罗汉)里面并没有女性的榜样。大家今天到寺院去,看五百罗汉堂,里面的五百罗汉,个个都是男子汉,是大丈夫,并没有妇女参杂其中。
这是当时印度的环境决定的。
在2500年前的印度,女性被看成是财产,而非正式人类。
佛祖在阿难的劝请下,接受养母(姨妈)和前妻为首的女众弟子出家修行,就已经是承担了很大的社会压力了。
就算是严控妇女的加入,佛祖和僧团,也没有能避免社会大众对男女关系问题的怀疑。
从阿含经的记载来看,佛祖曾被反对者诬蔑和女人有过不正当的关系,有女人被人收买,站出来说佛祖和她有染,令她怀孕;有女人谎称佛祖是她孩子的父亲,乃至对佛祖发起强奸控诉;还有不少狂热地爱恋他的女粉丝在街道上对他眉来眼去,围追堵截,更有不少骨灰级别的粉丝因爱成恨,雇佣黑社会在街头对他扔香蕉皮,挑衅威胁。
不仅相好光明的佛祖遇到过这些麻烦,而且他的长相英俊的弟子们也常常陷入这种困难。
在《楞严经》中就记载了佛祖的堂弟阿难被一个漂亮妹子疯狂地爱上,妹子不惜在布施阿难的饭菜里面下了迷幻药,准备对阿难加以囚禁强奸的惊险故事,如果不是佛祖心有灵犀感觉到了,派出文殊菩萨前往营救,阿难就惨了。
在当时的印度,受婆罗门等传统宗教的影响,圣者的形象一般约定俗成是:生活朴素清贫、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出家人形象。
在这种普遍观念之下,如果佛祖浑身珠光宝气,大队仪仗人马前呼后拥,随身携带一大群佛母,搂搂抱抱,一路放光动地地开进一个村庄,大概很难让人相信这是“正法”,很难让民众生起恭敬信仰之心。
所以,为了避免影响佛法的大众形象,影响佛法的吸引力和普及面,释迦牟尼在处理女性问题上,是非常谨慎的。
那就是印度佛教不怎样提及女人的原因。
但是,佛教传播到藏地之后,情况不一样了。
藏地自古地广人稀,在许多地方,方圆数百公里只有几个人类而已。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民族,作为一个物种,要生存繁衍,就必须有非常手段,比如,发展配偶婚,近亲婚等等。
女性资源,是相当珍贵的。
而人口数量的保持和努力增长也是民族的头等大事。
面对这种情况,再像在人满为患的印度和汉地那样突出宣传禁欲、独身,就难免和这个民族的生存国策相抵触了。
所以,女性的形象,双运的修法,也就应运而生了。
事实上,女性出现于觉者行列,单修还是双运对于认知真相都没有什么必然妨碍的。
禁欲对于保养寿命,清醒头脑是很有用处的,但不禁欲,也不一定会妨碍你了知真相。因为你本来就是很清醒的,如果不自己闹腾,把自己搞糊涂的话,本来就足够清醒了。
在汉地的情况也和印度类似。
在汉族知识阶层的心目中,圣人也必定不是一个好色贪淫的形象,所以,佛教传播到汉地之后,也就保持了男尊女卑、清贫圣者的特色。
但是在汉地,对女性的忽视比印度的程度要轻一点,而且汉人大概是全世界最具有恋母情结的民族了,因此,男性的观世音菩萨到了汉地之后,就变成一位慈祥的母性的形象了,而且获得了惊人广泛的拥戴。
(二)
诚如在教学当中只有表扬,没有惩罚是不行的一样,佛法传播的过程中,没有怒吼也是不行的。
但因为受众特征的不同,怒吼的方式也就不同。
在民族性格温和柔顺,战斗力不强,民风不是很剽悍的南传佛教地区,怒吼也是比较温和的,最严厉的,也就是对于各种不受教的烂人“默而摒之”罢了。
佛教北传,而进入北部喜马拉雅地区之后,气候逐渐寒冷,而民族性在严酷生存环境的磨练下,也逐渐强悍起来,默而摒之,也就根本不够用了,怒吼的声音就不得不跟随着大了起来。
清秀美丽、斯文安静的佛像是南传佛教地区的主流塑像,而地狱的造像,越往北边,越见频繁,这都是民族性决定的。
而“棒喝”的这种生猛做法,也就开始派生出来。
到了民风更为剽悍的藏地,“棒喝”都还太斯文了,镇压不住,于是就出现各种愤怒本尊,手持几百样兵器,有若干个青面獠牙的面孔和无数手脚,一出现就是惊天动地,愤怒遍布虚空。
不是不爱好和平和忘记温柔啊,实在是没办法啊,不这样凶猛无比,不能让大家害怕啊。大家不害怕就不会臣服啊,不臣服就不肯坐下来听你好好说啊。必须先让他害怕,他才能坐下来跟你学道理。
更何况,地狱或者那些愤怒本尊,也是本来就有的,并非杜撰骗人。
(三)
这就像一个好演员,比如说周润发那样,穿上风衣戴上墨镜叼一根香烟,就变成小马哥,裹上头巾系上腰带穿上裙子就变成泰国君主,穿上西装戴上礼帽口袋插一支玫瑰花就变成深情款款的许文强,披挂上黄金甲,手持宝剑,就变成老谋深算冷酷无情的王,千变万化都因为情节需要。不能看到外形变化,就忘记了服装和角色下面都是周润发。
佛教这2500年来,在全世界的表演,大致上就是这样的。一方民众,喜欢看到什么样的形象,什么样的形象能让他们更愿意学习,更容易教化,佛菩萨就显现什么样的形象。正如同《观世音菩萨普门品》中所说的,应以何身得度,即现何身为其说法。应以婆罗门身得度者,即现婆罗门身而为说法;应以居士身得度者,则现居士身而为说法;应以妇女身得度者,则现妇女身而为说法;应以童男童女身得度者,即现童男童女身而为说法。
而这,正是释迦牟尼和得到他的启发而觉悟的追随者们,最令人肃然起敬的地方。
(四)
方达峰在一封邮件里说:“虽然我不是科学家,但我深知,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并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在实验室里发现科学的原理。”
他说:“最困难的事是,要让那些丛林里最无知的人,最顽固愚蠢的人,明白这个原理,诚心接受它。”
他说:“前者,很多科学家可以做到,但后者,他们恐怕无力胜任。”
他说:“后者,有时候,要靠我这样的人。但,更多的时候,要靠那些能够以身作则、牺牲自己、感动别人、无私奉献、不求任何回报、能担当一切委屈苦闷的教师们。”
我觉得,他说得很对。
第八百一十六章 盂兰盆节(上)
(一)
那一年八月。盂兰盆节前夕。高雄从加拿大飞到亚洲来。他给我打了电话,约我见面。他说是有商务上的事情,顺便过来看看我。
但我有点疑心他是为了这个节日专程飞过来的。他可能觉得,这个日子,我会倍感孤单。
我隐约听说,高雄最近正走桃花运,有个法国籍的华裔女子,一个很有名,长得也很有气质的时装女设计师,正在狂热地追求他。但是,高雄却并没有和我提过此事。
其实,我也在和一个男人交往,并且考虑和他结婚。
从内心深处来说,我根本无意结婚。然而,若一日不结婚,周围有关介绍、相亲、挑逗、追求、劝说、絮叨、逼迫的行为就不会停止。这些行为让我倍觉世间空虚,毫无兴味。我很厌恶被这些行为所包围。
太平盛世里到处都是平庸的男人。越接触这些男人,我就越敬爱你。
在无法推辞的情况下,我被迫和那些男人见面,和他们在不同的场合吃饭,喝各种不同的饮料,谈各种不同的事情,看各种不同的电影,逛各种不同的商店。
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和我接触,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刺探我的条件和我的意向。
有一次,我见过一个姓丁的男人。我们在一个公园见了面,聊了一些话题,然后,我们一起喝了一点酒。
在喝酒的时候,他看着我问:“你经常赴这样的约会吧?”
我点点头。能看出这种事的男人不多。
他说:“我对你很好奇。你根本不想结婚,为什么要来赴这种约会?”
他说:“我很肯定,你从来不喜欢结婚这件事情。”
我看了他一会儿,说:“那,这一顿,让我来付帐吧。”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姓丁的男人。
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心里的苍老与沧桑。
我不想受到外人的打扰。
我不是说太平盛世里面就没有好的男人,我也不认为女人在太平盛世就找不到可以敬仰爱慕的英雄,而且我也不认为和妻子相濡以沫地度过一生,养儿育女,朝九晚五就一定逊色于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充分理解前者的难度,也始终保持足够的尊重。
然而,太平盛世里面腐朽和无能的男人,比例的确会高许多,那是因为缺乏必要的淘汰。
我见了那么多的男人,心里一点微澜也没有漾起,只是因为他们全都不是你。
“做记者这种工作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很辛苦吧?”
“我也是这个大学毕业的。”
“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云南这个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要不要再喝一杯?”
“我们再看一场,怎样?”
在各种各样的问题当中,我感到年老的疲惫。
他们围绕着我青春的形象喋喋不休,他们不过是想实现自己的**,他们不知道我是亿万年前的古老化石,他们不知道我已经好几千岁了。他们的话语都只能划过我的表面,不再能进入我的心里。
我回答他们的问话,我对他们微笑,我和他们并肩而行,我看着他们的眼睛和他们干杯。
我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可以进行哪怕只有一句对话的人。
我觉得我和他们就象是一些在坠落途中擦肩而过的流星一样。
我在这些活动里看到无数正在进行中的、线路不同的死亡。
我在这些活动中,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亲爱的指导,这一生我真的是太疲倦了,因为连续目睹了你的两次死亡,所以我没可能再为你活另外一个82年。
诚如你有你的极限,我也有我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