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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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杨大将军将会直接来面见陛下,听取陛下的意见。我们也会对朝臣说,陛下正在召见杨大将军,商议围猎演兵之事,并有重大事宜当面交代。如此又可以给陛下多一天的时间好好考虑。这么长的时间,以陛下的圣明,想必对事情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刘申说:“如果我依然不写呢?”
周岱岳说:“那么,因为陛下身体向来不好,此番劳顿之后,陛下就会再次突发心疾,而且夜半发病,无有动静,等内侍发现传唤太医的时候,陛下已经不幸暴病薨逝,尸身都已经冰冷了。发生了如此不幸,当然是举国悲痛,满朝戚然。杨大将军将会是陛下见过的最后一个重臣。陛下在最后接见杨大将军时,自觉身体不适,自然有遗诏交代过杨大将军。陛下突然于此地薨逝之后,为防朝局有变,杨大将军当然出于对国家的忠诚,会带着陛下的遗诏,奉旨进军运京,确保运京稳定之后,入城宣旨,拥戴新君为帝,尊皇后为皇太后。然后举国发丧,为陛下起造陵墓,隆重安葬陛下于皇室陵园。”
(二)
刘申说:“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真的周到啊。”
周岱岳说:“臣等都知道陛下是圣明的皇上,目光如炬,考虑得不周到,我们哪里敢贸然发起兵谏呢?自然是事先方方面面都已经替陛下想好了。”
刘申说:“有句话,承平已久,你们可能是忘了。”
周岱岳说:“请陛下指教,是哪句话?”
刘申说:“人算不如天算。朕是天命所系的天子,如果上天认为刘申德行不具,自然会示现迹象,令刘申知晓应当退位。如今四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旱涝不兴,疾疫不行。上天并无昭示刘申有失天子之德,便是认可刘申依然可以以衰病之身,为天下人多操劳几年。刘申自然当顺应天意,勤勤恳恳,再为国家的长治久安,打牢根基,让百姓的安居乐业,得以延续长久。这是刘申对死在战争中的全体国民和全体将士的承诺与誓言。刘申生命不息,便会践诺不止。非是刘申爱恋皇位,到皇太子历练成熟,班底齐全之时,朕自然会传位于他,去安享天年。至于皇九子,他年龄如此幼小,为了国家的安定,朕绝对不会舍长立幼,让朝政陷于混乱不测当中。尔等的兵谏内容,朕已完全知晓,朕认为此议十分不妥,朕不予纳受。”
刘申说:“天下的命运,系之在天,系之在民心所向。尔等不要以为,连续打了若干胜仗,就能凭借刀剑之力,主宰天地的运作与国家的命运,就能为所欲为,强令天下景从,容忍你们的倒行逆施。尔等现在行之未远,还来得及回头。如果尔等现在反省认错,中止叛乱,朕一言九鼎,将会对你们从轻发落,给予自新机会。如果尔等执迷不悟,此去便是无间地狱,届时恐怕你们追悔莫及,回头无路。”
周岱岳仰天大笑道:“陛下真不愧为是盖世英雄。事到如今,沦落到如此地步,还敢口出如此狂言,说什么从轻发落。陛下,你要清楚当前的情况。陛下的下一口气能不能进入肺里,全都看臣等对陛下的感情和忠心而定。陛下如今隔来世,也就只有这一口气而已。陛下如果还没有想清楚,最好是闭紧嘴巴,安静地思考,不要再说这些招惹臣等不忿的话语,臣对陛下的提拔信任深怀感恩,但是,臣的手下,恐怕未必人人如此。现在这样混乱的局面,陛下的哪一句话触怒了哪一位兄弟,兄弟们冲动起来,群情激奋,后果很难预料,臣也未必就能控制得了局面。陛下也了解军队是怎样一回事情。杀人流血,在这里都是十分平常的小事。没有人对此有畏惧之心的。”
刘申说:“朕不是太平天子,朕是建立太平的天子。以往的千军万马、枪林箭雨,朕都过来了,说这一两句威胁的话,你以为就能吓到朕吗?”
周岱岳变色道:“既然陛下现在还没有想清楚,说这样许多言来语去,也是浪费彼此的时间,臣等将立新君,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忙,没有空闲站在这里,与陛下纵论是非。臣等且去忙碌,陛下不妨留在这里,静心思考。晚上臣等再来询问陛下的决定。来人,去把陛下手里的佩剑取走,以防陛下想不开,枉费了性命。”
(三)
一行人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要夺刘申手里的佩剑。
刘申伸手阻止,他从容地自行将手中的佩剑交与士兵。
他说:“不劳你们动手,免得加重你们的罪孽。这出好戏刚刚开场,朕哪里舍得就死。朕还要安心地等着,看看你们的结局。”
周岱岳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回头对左右说:“为了让陛下能够清心澄虑地专心思考天下大局,在陛下想清楚之前,不要以送饮食等名义来烦扰陛下。陛下想清楚了,再来供奉陛下珍馐美食吧。”
周岱岳说完,对刘申持刃草草一抱拳,道:“陛下休息,臣等告退。”
说完,他便拔足扬长而去。
他的手下也跟随他离开了行宫的卧室。行宫卧室的房门门扇依然倒在地上。只有一排士兵,刀出鞘、箭上弦地把守在卧室的门口,目光炯炯地盯视着刘申的一举一动。
刘申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背影,在那里站立了一会儿,便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了下来。
他一直坐在那里,安静地一动也不动,就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杨彪叛乱(7)
(一)
“臣参见陛下。陛下受惊了。”
手下人搬过一张凳子,杨彪阴沉着脸,拱手施礼后,也不等刘申说话,就自顾自地在刘申的对面坐了下来。
杨彪说:“希望周将军和他的手下人没有为难陛下。”
刘申笑了一下,环顾了一下房间里纵横交织的流矢,说:“除了飞箭如蝗射向朕的卧室,上前拿走了朕的佩剑,两天一夜未送饮食之外,倒也还算温良有礼,并没有怎样为难朕。”
杨彪环顾了一下左右,说:“谁让你们不给陛下送饮食的?”
周岱岳支吾了一下。
杨彪也不追问,吩咐周岱岳说:“去拿饮食来,让陛下先用膳了再说。人在饥饿干渴的时候,内心点燃的,只有仇恨和恐惧,不会有理智。“周岱岳唯唯称喏,退了下去。
杨彪转头对刘申说:”当然,陛下盖世英雄,内心不会有恐惧。”
刘申再次笑了一下,说:“饮食先放着,吃饭并不重要。你精心设计了这个圈套,今日又专程过来,有什么话要对朕说的,就尽管先说吧。”
杨彪说:“臣的意思,周将军昨天应该都已经转达了。臣对陛下的政见不能苟同,裁军是自毁长城,动摇国本的错误之举,断乎不可实行。臣以为,天下安定的根本,虽然是陛下的仁政,但没有强大的军队支持,陛下的仁政也不过是沙上的城堡。王道的时代早已经过去,如今已经是霸道的天下。陛下对此,认知不清,谬见甚深。但是,臣也知道陛下心意坚定,不可动摇。就算廷议阻挡了一时,早早晚晚,陛下还是要做这件事情。所以,臣只好想个法子,一劳永逸。”
杨彪说:“陛下是明白人。臣等绝对不是谋反作乱。臣等只是想要帮助陛下巩固太平的基业,让国家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臣等对陛下、对皇太子的安排,都是恭敬优渥的,除了陛下父子不能继续在京城从政,行动上要略受限制之外,陛下和皇太子的生活,其实没有改变。性命也是断乎无虞的。臣等深恐陛下的裁军导致军心哗变,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为陛下收拾局面。臣等来发起此事,对陛下绝无加害之心,但若任由乱兵哗变,届时是何种局面,臣等就无从把握了。希望陛下体谅臣等的苦衷和一片忠诚之心。”
刘申说:“这便是你理解的忠诚吗?”
杨彪说:“是的。”
刘申说:“你理解的忠诚,和故大将军赴死殉国前叮嘱你的忠诚,乃是一回事情吗?”
杨彪默然了一会儿。他说:“陛下原来知道我们之间的这次谈话。陛下真是无所不知啊。”
刘申说:“是故大将军对朕无私可藏。故大将军在临行赴义之前,将与你最后谈话的内容,一五一十都上疏报与朕知道了。”
杨彪说:“臣那天是答应了故大将军。但是,这次实在是情势所迫,陛下意志太过坚定,臣实在没有别的选择。臣也不愿意出现这样的局面。”
刘申说:“朕亲自阅兵时,并不觉得裁军有多么不得人心,愿意卸甲归田,与家人团聚,过太平日子的将士,比比皆是。不愿意放弃现有的一切,衣锦还乡的人,只是尔等一小部分人而已。朕不觉得裁军诏令颁行后,会有大规模的乱兵哗变。你不用对朕危言耸听。”
刘申说:“今日之事,你是为国家考虑得更多,还是为自己及身边的那一小撮人考虑更多,你不妨扪心自问。你可以对自己说,这件事做得问心无愧吗?”
杨彪说:“做都做了,想那么多也是没用,徒乱心意。陛下,如今你的处境已然分明,留给你主动下诏的时间也并不太多了。你说那么多,也是浪费自己生命中的宝贵时间。陛下考虑清楚了吗?主动自己下诏书,还是,需要臣等的帮助,被动下遗诏?”
杨彪说:“臣一点都不着急,陛下既然已经在此,诏书就肯定会有。区别只是,诏书宣示的时候,陛下还会不会在,会不会有。”
刘申说:“听到这样的弑君之言,从你嘴里说出来,更坚定了朕裁撤军队的心意。故大将军生前曾对朕说,军队始终是一种凶暴的力量,兵道实非王道根本,希望朕能不用就不要擅用这种力量。朕现在深切体会到他的真知灼见。”
杨彪说:“故大将军坦荡无私,乃是因为他本就是将死之人,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早无所求,也一无所恋,可是臣等不同。臣等不过凡夫而已,还有几十年的光阴可活,做不到那般无欲无求。臣等为国家考虑的同时,当然也会要为自己考虑。”
杨彪说:“凶暴的力量,也是力量。这个世道,没有力量,就无法生存。”
刘申说:“征服天下的力量,始终基于内心,你以为那是基于刀剑的么?”
杨彪说:“至少,也不能缺了刀剑的辅助。”
杨彪说:“陛下如果还需要时间思考,臣还可以给陛下半天。但是,外面的情势不等人,百官已经不见陛下一日有余,臣与陛下谈过之后,明日外官若还不能见到陛下,风声就将走漏。臣为防夜长梦多,引发全面战乱,只好断然处置,替陛下下诏了。臣等苦苦劝谏过陛下很多次,给了陛下充分的时间,陛下勿怪臣等无礼。”
刘申说:“朕的这条命,你想要,便拿走。退位另立的诏书,朕绝对不会写。朕现在就可以给你非常确定的答复。”
杨彪站了起来。他说:“意志坚定有时候是好事,成功不可或缺。有时候就不是好事,会带来杀身之祸。臣效忠陛下多年,不忍陛下自选绝路。臣说到做到,再给陛下半天时间,望陛下思之再三。臣先行告退,陛下不妨再安静地想想。生命可贵,失难再得。陛下年事渐高,皇位是早晚要让的,何必在乎几年长短呢?陛下这样决绝,难道,心里就没有牵挂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