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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部分

步步倾城:噬心皇后-第5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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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京都,囚车里的庸王自是引得京都城内十里长街自是议论纷纷。说的不外乎是一些惊讶的话,说好端端的,庸王怎么到囚车里去了?众人猜测不一,也不敢多大的声音,只是窃窃着。但一人两人的窃窃私语不要紧、三人四人、五人六人,十里长街的百姓们都加起来,可就不是悄悄说那么简单了。

    下了马车,清楚的听得这些议论之声,宸王都觉得有些窘迫。但是回头看向他大哥之时,却见他大哥仍旧是傲然地抬着头,丝毫不被这些议论之声所影响,也不觉得自己是在囚车里似的。

    不多时,走在銮舆旁的李忠贵往回跑了一段距离,高声吩咐道:“陛下有令……直接押庸王和一众反贼前往天牢,不必再入宫折腾……”

    因为距离不远,押着囚车的兵士们听得真切,立刻齐齐地应了一声儿“是”。不光是这些兵士们听得真切,就连京都城的百姓们,自然也都听得真切。一时,窃语之声更大了。都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庸王谋反了不成?

    有人说不至于吧,有人却说一定是这么回事儿,半点儿错不了。

    宸王见到庸王那傲然的样子,更是心凉到了底儿。难道他就一点儿也不觉得羞耻么?身为皇室子弟,此时却在囚车之上,而且还是这样不光彩的罪名。至少你要有羞耻之感,才不枉费你生在皇家、才对得起你这生而高贵的血脉不是?

    “哎……”宸王暗自重重叹了一声儿。

    他不知道他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能到了这一步?怎么到了这一步,竟然还一点儿悔改之意都没有,竟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似的。

    囚车往天牢那边拐,皇上的銮舆从正宫门那边进,宸王则是走着路往北宫门那边去了。

    皇上并未回乾清宫,而是命人直接将銮舆听在漪澜宫门外。以皇上如此身子状况,让人把銮舆停在漪澜宫门外,便是大有常住之感。这消息一旦传遍后宫,便又是一场不小的轰动。

    李忠贵已经从宸王那儿得到了孙太医逃跑的消息,心内已经料到了事情不妙。因而一回到漪澜宫,便忙吩咐身边儿小徒弟去请太医了。只是未免引起大的动荡,特意吩咐了只先请了两人过来。

    若是太医署的太医们一齐过来,未免使得人心浮动。只能这么两个两个的叫来,听一听他们每人的说法儿。而且还特意嘱咐了小徒弟,让他务必要悄悄儿的,胆敢弄出大的动静来,唯他试问。

    不多时,宸王随着太医院的白、鲁两位太医同时到了漪澜宫。得到了皇上的准允,和两位太医一起进了屋。

    两位太医一前一后儿地给皇上把了脉,都是眉头紧锁。继而慌忙跪地,吓得颤抖不敢言。

    “但说无妨。”一见他们的表情,皇上便知道事情不妙了。

    “回陛下……臣等……臣等才疏学浅……还望陛下能叫了别的太医再过来瞧瞧……”

    “只说是什么情况便可,不要婆婆妈妈。但说无妨,朕恕你们无罪。”皇上有些没耐心。

    “是……是……”白太医年轻一些,是后生晚辈,太医院里有个不成文的故居,遇到不好说的病情时,必须后生晚辈先开口。

第六百四十四章:父子坦诚

    此时,白太医纵然又百般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先开口。哆哆嗦嗦地“是”了半天,才道:“臣等才疏学浅,以臣等之能,当真无法医治陛下。陛下现在的身子,若臣斗胆妄言,则是……无力回天哪……”

    白太医重重叩首于地,顷刻间便涕泪聚下。

    太医院的太医,一遇着什么难以应对的大病症之时,都是这么个情况,各个儿都是唱戏的好苗子。其实倒也并非皆是装出来的,而是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因医治不力而被问罪、给主子陪葬,便觉得害怕至极、憋屈至极,眼泪便不由得痛快出来了。

    听了白太医这话,李忠贵在愣了片刻之后,还是依着惯例般说道:“大胆!岂敢如此诅咒陛下!”

    “陛下恕罪啊……陛下恕罪……臣等医术不精,妄言了,还望陛下切莫怪罪啊……”吓得两个太医慌忙叩头。

    可不管是李忠贵的反应,还是这两位太医的反应,看起来都像是演戏一般,都在演戏给皇上看。其实情况到底如何,这两位太医到底是胆大诅咒还是不得已地说出实情,人人心里都清楚。包括皇上自己,其实也清楚。

    皇上疲惫地摆摆手,道:“切莫走漏风声。你们退下,回去好歹拟个方子出来,勉力一试。”

    这两人听了皇上的吩咐,可是得了大赦,忙叩头紧着应“是”,不敢多留片刻。

    这两人退下之后,李忠贵跟了出去。暗中低声吩咐道:“二位大人先别急,若是一个时辰之内,陛下没叫了其他太医过来,二位大人再着手拟方子也不迟。如果陛下又传了其他太医过来,还是最终由太医署的太医一起商量着拟个方子……”

    “但是在这一个时辰之内,还望二位大人切记要守住嘴,即便是最亲近的同僚,也不可言。”

    这两人自然都知道李忠贵说话的分量,纵然李忠贵的吩咐和皇上的吩咐有所不同,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更愿意听李忠贵的。

    因而都应了一声“公公放心”,这才退下了。

    回到漪澜宫寝宫内,李忠贵和缓着请示了皇上,让皇上切莫只听这两人的一家之言,还是让太医院的太医都过来瞧瞧,才更稳妥一些。且又劝道:“奴才让小徒弟们悄悄儿的去传,隔一会儿传两个过来,必不会引起什么大动静。”

    皇上沉默了半晌,却是道:“罢了……无需这么折腾,将人都叫来吧。”

    他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这一次,多半是真如刚才那两位太医所言,无力回天了。既然是早晚的事儿,早一刻晚一刻将事情闹出去,都没什么要紧。

    这一次周家损失惨重,不说全军覆没吧,剩下的那两个虾兵蟹将,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边关那边有翎王守着,雷国的人一时半会儿地连容城都攻不下,怎么可能杀到京都里来。

    至于京都这边,若还有什么他没有算到的心怀歹意之人,刚好趁着他还在世之时,都引出来一网打尽了,免得他们在新皇登基之初暗动手脚。

    李忠贵听得皇上的吩咐,也知道皇上自有打算,便没再劝说什么,将话儿传给了侍立在门外的小太监。

    此时已经近亥时,但这未央宫里,因着皇上的回宫、因着蒙山之行的动荡,并未如往日那般安静。后宫里,各宫各院,生怕夜里出什么乱子,都亮着油灯,强撑着精神等着。

    皇贵妃见皇上这半日也没怎么进东西,恐皇上腹内空空引得身子无力,便轻声道:“小厨房有些新米,臣妾去小厨房给陛下熬一碗清粥来,陛下多少进一些?”

    皇上气息微弱,点点头,眼中露出笑意来……

    “朕的确有些想念你做的粥……”

    也不知道还能再喝上几回。他虽然不愿意承认最坏的情况,但如今所感受到的身子状况,却让他不得不承认。即便太医那边的方子再得当,他只怕也撑不过这个月去。

    皇贵妃听着,鼻子一酸,险些没掉下泪来。不想让皇上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便忙施了一礼退下了。

    宸王一直在寝房的小月门儿外等着,没皇上的传唤,自然不敢进寝宫去冒犯。这时候母妃退下了、李忠贵在外头吩咐着还没回来,听得父皇道:“老三,你到朕跟前儿来。”

    听得父皇这样虚弱的声音,宸王也是一阵喉咙发紧。忙到皇上床前去,给皇上施了一礼,道了声:“父皇。”

    只是说了这两个字,声音便已经有些哽咽。

    皇上叹道:“朕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只怕再无法上朝。如今你大哥和周家闹出了这样的事儿,朝中正是人心动荡之时,不能没个主事儿的人。老三哪……今日,朕将这江山交付于你,你可受得住?”

    宸王忙惶恐地跪地道:“还望父皇切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父皇乃千古名君,上苍庇佑,必将千秋万载!”

    皇上轻轻摇头,苦笑道:“老三,到了这个份儿上,你就不必和朕藏着掖着了。朕知道你是个有野心的人,对这皇位,你向来都有一搏之心。你也知道,朕膝下,堪当重任的,除了你和你大哥之外,再无旁人。如今你赢了你大哥,这天下,理应是你的……”

    “父皇……”宸王打断了皇上的话,声音不高、语气也平静,但话语却很坚决,“不是儿臣打败了大哥,而是大哥自寻了死路。在章华阁夜宴之时,儿臣曾给过大哥机会,可大哥执意要行事,并不将秦颖月收回。儿臣也是没法子,若儿臣先和父皇说清此事,父皇一定不会信儿臣。搞不好儿臣还要落得个居心叵测、构陷皇兄的罪名……”

    “父皇,儿臣有娘子、有母亲、有一家子的姬妾子嗣要守护,儿臣冒不起这个风险。既然父皇要和儿臣坦诚相见,儿臣便也不瞒着父皇。儿臣的确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但如果风国内局势稳定,如果父皇一直以来只信任正统嫡出,儿臣纵然再有野心,却也会为了母亲的性命、为了忠孝仁义,而只做一个听命办事的闲散王爷……”

    “但父皇您扶持儿臣牵制大哥、对付周家,儿臣便已经成为了大哥和周家的眼中定肉中刺。一旦大哥登基,儿臣便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当父皇把儿臣送到这个位置上时,儿臣便不能再妄想着兄弟和睦、再妄想着做一个良弟贤臣了。为了活着、为了保护该保护的人,儿臣只能拼劲全力去争斗,儿臣只能赢。”

    宸王顿了下,声音更郑重了些:“虽然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但在此途路中,儿臣曾无数次的窃喜,窃喜父皇给了儿臣这迫不得已。”

    他不想装圣人、不想装无辜,但他也不能平白背上那奸诈的罪名。

    纵然这一番话对父皇来说很残忍、纵然在这个时候他和父皇说这些着实不孝,但与其让父皇糊涂着走,还不如让父皇走得清清楚楚。这也是对父皇最后的尊敬。

    听着宸王的话,皇上原本平静的面容,渐渐眉头紧锁……过了好半晌,皇上才一声重重地长叹:“如此说来,是朕,害了你们兄弟两个。是朕,造成了今日这父子成仇、子毒杀父的悲剧啊……”

    “也不能全然这么说。若大哥聪明,早些和周家划清了干系,事情或许不会如此……”宸王道,“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儿臣、大哥、父皇,都有错。”

    皇上叹了一声儿,道:“但若你大哥聪明……最终死的,便是你。”

    在此刻之前,他不是没过这两个儿子之中,必有一个会不得善终的这一后果,但那时,他一心只有江山社稷,的确没有仔细考虑这些。只觉得,不管是什么后果,都是身为皇家子嗣该当肩负的,这是他们的命。他们既然受了这尊荣,便该当担得起这责任。

    可是他忘了,都是**凡胎,没人能明知道自己会死,还能顺从的承受。当年,他不也是如此么?他赢了,所以他最终活着、最终登上了这皇位,最终,拥有这壮阔山河千里万里。

    当年输掉的人呢?已经成了永远沉睡在皇陵里的一抔白骨。

    他曾说老三最像他,这话,一语成谶。就连这登基的路、就连行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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