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功十八法 全-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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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跟鹿朴好好研究一下对敌策略。于是他手指闪电般的扫过洪三姑身上,解
去了禁制,但加了一指,点在了她的晕穴,才匆匆退出小木屋。
第三十二章
镇安县城南的一株枯树之下,正立着一位老人,这人正是钟大堡主钟国栋。
这枯树生在一座隆起的山岗之顶,寒风吹括得孤树的枝干呻吟摇晃,钟国栋
却有如一尊石像般默然不动,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脚下不远的大明城,如今,城
里的人们大约多半已入梦乡。
斜刺里一条人影气吁吁的奔了上来,钟国栋目光一瞥,已看出正是二弟,钟
国梁。
微微侧首,钟国栋低沉的道:“国梁。”
答应了一声,钟国梁喘了口气来到国栋的身边,他紧张的说道:“大哥,再
过去人家一定有眼线伏布着了,浮安城里灯黯光凄,情形不太乐观,你看,是否
还照原先的计划行动。”
沉吟片刻,钟国栋道:“目标暂仍先放在那座石堡上,但行动之前,我想最
好能擒到对方个把人来拷问一下,这个人尚得找个青铜寨有点身份的角儿,否则,
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钟国梁颌首道:“眼下也只有用这个法子较为适当了。”顿了顿,又道:
“可是到哪里去找这个合适的人呢。”
钟国栋断然道:“去,通知孩子们,我们绕过山岗,朝北边趟过去。”
钟国梁忙道:“朝北趟,大哥,干啥。”
钟国栋没有回头,缓缓道:“和朝南趟一样,都是碰碰运气。”
于是,钟国梁不再多说,回转身,带着家忠、家孝、家仁、家义四个孩子,
闪闪躲躲的随着乃兄沿路摸了下去。
沿着这条蜿蜒起伏于杂林叠岩中的道路往下摸,约莫不到半里路,在一堆横
坚岩石的转角那边,隐隐传过来人的语声,已经惊动了钟国栋他们。急忙伏身隐
蔽,钟国栋低促的提醒后头跟进的人:“注意行踪,前面有名堂了。”
说毕,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慎重的说道:“二弟,你出去把他们制住,
要注意,不可存妇孺之心,只待一出手,便须在最快最短的时间里将来人悉数制
服。记住,一旦打草惊蛇,有了闪失,我们就难获第二次的机会了。”
钟国梁道:“大哥,我知道。”
黑暗中,钟国栋凝目注视,果然已有五条身影自道路转角那边出现,几个人
一面走一面恣意谈笑,形态轻狂而松散,半点警觉性也不带。
钟国梁的动作是快捷无比的,宛如一抹闪电,一记无声击落的响雷。他蓦然
腾扑过去,而且只见他的身形倏映,几响重力击肉的声音使合响了一声,四个躯
体分别向四个不同的角度横起摔出。
但是,却有一个险极的漏了网,那人反应之快也是极其利落的,在这等凌厉
又猛烈的猝袭之下,他居然能在半声惊呼中贴地滚翻,任是身形也被钟国梁的沉
厚掌力带得连连打转,却亦是他躲开了这要命的一击,更是翻出了五步之外。
钟国梁的身子突然倒旋,一片狂风般的劲力又呼叫着反扑过去。这一位在扑
地之际,双掌猛撑地面,暴弹而起,身形虽被钟国梁的雄浑掌力击中掀翻,滚了
几滚,但却滴滴的连转三个斛头直泻叠岩之下。
钟国梁急了,挥臂弓腰,怒矢般的拼命追上,同时双掌交替劈斩,于是一股
锐利猛如锤也似的无形开道,便那等强劲的交替交射而出。刹那间,这位二堡主
几乎已忘记他眼前此行的目的乃是要捉一个活口逼问虚实的了。
就在此时,但见人影一闪,那看看便将逃之夭夭的仁兄竟然身子一挺,只迸
出一个啊字,立即瘫软下去。那样安危而洒逸的,钟国栋肩找着那人,飘然地落
回到原处。
钟国梁在空中猛一个回旋,也就跟着折翻而下,他龇牙裂嘴,脸红脖子粗,
那种尴尬的法儿简直就甭提了。
钟国栋将已经制住穴道的俘虏朝路旁的一堆丛草后轻轻一放,他是如此小心
翼翼,倒像是在摆置一件什么奇珍古玩似的,生怕会失手打坏。
钟国梁搓搓手,干笑着道:“大哥,这小子可真滑溜,差一点叫他挣脱了。”
钟国栋蹲下身去,低沉的道:“他跑不掉的,老二。”
钟国梁觉得老大不是滋味,他讪讪的道:“大哥,亏了你,不过我也只是疏
忽了而已,若非我轻敌大意,就算他生了一对翅膀,也包管手到擒来,叫他展翼
难飞。”
钟国栋微微一笑道:“不错,老二,但下次千万记着,一时疏忽足可造成千
古遗恨,而轻敌大意即是栽斛斗的第一要害。”
顿时,钟国梁被训得脸潮耳赤,张口结舌,讪讪受教。
在暗淡的微光下,可以看出这人是一副瘦削的身材,狭窄脸膛,尚有一圈络
腮胡子,现在他的眼睛半闭着,脑袋歪斜一边,钟国梁问道:“大哥,你可是点
了这厮的晕穴。”
钟国栋道:“正是。”
钟家忠动作利落干脆,猛的在那人背心一拍,又抬肘撞向对方的腰肋,他的
力道用的恰到好处,那人呻吟一声,眼皮子便开始眨动,四肢也有了反应,钟国
梁忙道:“小心他叫嚷。”
钟家忠展露出一排白牙,说道:“二叔宽怀,侄儿包他的呼救声快不过他脖
子的扭断声,如果这厮不知死活,胆敢叫嚷的话。”
钟国栋好整以暇的说道:“问话吧。”
钟家忠手掌立挥,左右开弓,又狠又重的几记大耳刮子,把黑衣堂的这位仁
兄打的前俯后仰,一颗尊头晃摆的宛似要脱颈而飞,在满口血水迸溅中,好歹也
将他打醒了。
那人睁着一双骇然的眼睛,钟家忠表情冷酷,声音僵硬的道:“朋友,不要
出声叫嚷,也不要多说废话,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实实在在的告诉我们
你所知道的内容。如果胆敢胡说八道,你就会尝到受活罪的滋味。那种滋味不是
你这一生里曾体验过的,只要认为必要,我们便十分乐意让你体验一遭。”
那人的面孔扭曲着,呼吸声粗浓而沉重,他的双眼透露出惊恐,掺合着绝望
的灰色,甚至他在不停的抖索,血污狼藉的一张狭窄脸膛,看上去只是那样瑟缩
一团了。
钟家忠森寒的说道:“我说的,你可明白。”
那人点点头,艰辛的咽了口含血的唾液。钟家忠缓缓叱道:“很好,看样子
你还算受抬举,只要你一直像这样识相与我们合作下去,包你吃不了亏,我们一
向善待同我们合作的人。”
旁边,钟国栋低沉的问道:“在黑衣堂,朋友你算什么角色。”
那人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微弱的吐出几个字来:“左角郎。”
钟国栋道:“难怪你的身手不差,原来是黑衣堂登榜录名的人物。朋友,请
教高姓大名。”
那人目光垂下,沙哑的说道:“陈永明。”
钟国栋嗯了一声,和详的说道:“陈永明,希望你明白你现在的处境,能够
坦率的告诉我们所想知道的一些事情,如此则我保证你的生命安全。我不妨说得
更清楚点,从此刻开始,黑衣堂上下恐怕有许多人要想获至你这样的机会来保命,
亦是不可能了。”
陈永明恐怯的望向钟国栋,嘶哑的颤声问道:“你们是哪条道上的朋友。”
钟家忠狠声低叱:“你是活腻了是不是,这里有你发问的余地吗。”
钟国栋摆摆手,平静的道:“陈朋友,你过来一下,你自然会知道我们是谁
的。眼前,我看你还是先回答我们的问题比较适宜。”
这位黑衣堂的左角郎慌乱的连连点头,畏怯的缩曲着身子,连视线也不敢朝
周遭的几个人脸上移了。
钟国栋轻声道:“在高处的那座石堡,大概是你们黑衣堂发号施令的枢要所
在了。”
陈永明呐呐的说道:“是的,那里就是我们黑衣堂的总堂。”
钟国栋道:“你们的当家葛雍、葛蒲兄弟俩可是住在那里。”
陈永明迟疑了一下,嗫嚅的说道:“我们大当家和二当家是住在堂口里的。”
钟国栋紧逼上一句:“当真。”
陈永明慌恐的说道:“千真万确,这位大哥,在这等节骨眼下,除非我不想
活了,否则又怎敢相满相欺。”
钟国栋道:“你能体会到这一桩,可见你尚有点心眼。陈朋友,让我们一齐
来祈告,祈告你说的都是真话,要不,只怕你所遭遇的不幸,更要大大的超过我
们了。”
陈永明冷汗淋淋的,他抖索着说道:“在下知道,在下知道。”
钟国栋又问道:“葛雍兄弟住在石堡的什么位置。”
那陈永明吸了口气,夹着舌头道:“大当家住在石堡的顶层,靠最左面的一
间。二当家的就在他的隔壁,门楣上,镶嵌着一个斗大的八卦图案的标志,很好
找,一看就明白。”
钟国栋道:“从潜入石堡,到葛雍兄弟寝居的顶层,可有什么机关埋伏。”
陈永明舔舔嘴唇,哑着嗓子道:“堡前石阶共有九级,单数的不可落脚,踩
下去石阶即行翻转,震动底下的连珠强弩,也就会带动锣鼓响警。堡门为铁铸,
两面扇门,不可推叩,只要挥动右边石狮的右眼,铁门即会自动启开。门内是大
厅,地面铺设青红两色瓷砖,拣红色花砖走,如果踏上青砖,则厅顶便有巨网罩
落,四周墙壁的暗孔里也有疾密的钢针飞出齐射,足能制落网者于死命。沿着厅
堂楼梯上去,记着不可触摸扶手,一旦触及,顶层的大吊灯即会泻落,内盛火油
石灰,阶梯内部亦塞满炸药,隔着一层薄木板,极易引爆。大当家的门外,要小
心的是门楣上镶嵌的八卦图案,你们只能贴墙靠近石门,切忌正对门口,长宽三
尺地面皆为活动翻板,稍一沾踏,翻板之分,下面有刀盘往上猛起,而且门楣上
的八卦图案也会转动,喷出毒烟,这双管齐下,令人难以躲避。”
钟国栋仔细听着,再问道:“还有呢。”
陈永明颓然道:“所有机关就是这些了,这位大哥,我是冒着被组合里凌迟
碎剐的危险和盘托出,做到知无不言,没有半点隐瞒。”
钟国栋清朗的说道:“但愿事实和你说的完全一样,陈朋友,那就是我们彼
此的造化了。”
钟家忠松开铁钳般的五指,冲着陈永明道:“你别想以任何方式任何茶,妄
想获得救援啦,姓陈的,只要我们立觉不妥,就会马上收拾你,而不论你某些举
止是否乃属无意抑或有心。”
陈永明急急悸怖的为自己辩白:“这可不是冤枉透了我吗,组合里的机密业
已由我的嘴里泄露出来,你们这位少侠也是在道上跑的人,莫不成尚不知这是个
死罪。如今我求的仅乃活出这条命,自己的组合中已经容不下我,我又怎敢再断
了各位大哥这边的这条生路。皇天在上,要是我有关点不轨的企图,就叫我天打
雷劈,叫我……”
钟国梁点点头道:“很好,如此你则更不需有什么顾忌了,我们虽然讲仁义
忠贤,但却对口是心非、为非作歹之徒就不讲究这些了。”
钟国栋插进来道:“陈朋友,我的话尚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