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猎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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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藏族小伙子，黝黑的大脸上满是兴奋，看到漂亮姑娘问他，登时来了劲，鸡啄米似得点头，大声道：“真！怎么不真，我当时就在现场，真得不能再真了！切桑的那个肥猪老婆现在整天在区政府抹着眼泪告呢，我看书记他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切桑那个混蛋，政府还愁除不掉他呢，还会给他报仇？”
“那……他的那些恶手下……也都死了？”纪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死了死了！杀得干干净净。那血哟，稠得都蒙了人的眼。”
纪虹仰天长舒了一口气，笑容之中竟有泪光，喃喃说道：“好了，这下可好了……”
莫风一直在旁边蹙着眉头听着，这时忍不住问道：“杀切桑的，是个叫大醉侠的人吗？他们一共出动了多少人？”
那青年说道：“就只是大醉侠一个人，到后来收拾残局的时候才又来了几个黑衣服的人，他们都是汉人，说得是汉话。”
莫风点点头，暗想道：“凭一人之力制住了切桑一寨子的亡命之徒，这个人多半是智勇双全了。”想到这，莫风随手从褡裢里拿出一个高档水果罐头，打开了递过去，说道：“兄弟，谢谢你带来了好消息，这个请你吃；你跟我们好好说说大醉侠杀坏人的事成不成？”
那青年看看纪虹又看看莫风，接过那水果罐头，说道：“我看你们都是好人，这个姑娘的事刚才我在旁边听了，真是可怜她，我才同你们说了。你们可别泄露出去，如果公安找我了解案情，我可就麻烦了。”
“大哥，我们不会给你惹麻烦的。”纪虹诚恳的说道：“这样为民除害的好人，我们以后是要供奉他的牌位的，你快说说吧。”
“恩……”那青年吃了一口罐头，开始叙述道：“我是切桑家的家生仔儿，从来就没有名字，我阿爹阿妈叫我吉娃。我家祖父那代就卖给了切桑祖父。我父亲因为不肯帮切桑干坏事运毒品，叫他们活活打死了；我阿妈一直干给他们团糌粑的活儿。我十六岁以后就给切桑当垫脚的……”
“垫脚的是干什么活的？”纪虹好奇的问道。莫风微微一皱眉头，轻轻捅了纪虹一下。
吉娃苦笑道：“这位大哥真是好心肠，怕我难堪。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富家主子出门，坐车骑马总怕太高了下来时候歪了脚，我们这些苦命的就趴在地上拿自己的背给他们垫脚……”
纪虹听了，脸上一红，非常尴尬。吉娃却是习以为常，他接着说道：“那天寨子里的人跟切桑都穿的特别隆重，说是有几个大人物要从金边和香港什么的地方来。切桑把全寨子的打手都叫了去，开了两辆小轿车，还带了一个马队去一百里外迎接这些客人，寨子里只剩下我阿妈那样的女佣人和老奴隶，这是最高的礼仪啦！”
说到这里，吉娃突然眼中一亮，语气渐渐兴奋起来，话音中充满了崇拜：“那天我们跟着切桑出去，接了客人回来的时候已经该吃晚饭啦。远远的就闻见羊肉和熟糌粑的香味儿，可馋死人啦。切桑得意洋洋的领着客人往大厅里走，刚到门口大家就呆住了。就看到平时切桑坐着得那个熊皮毡子上半躺半靠着一个大汉，正在大口吃着烤羊腿，还拎着一大瓶酒不停的喝着……”
吉娃说着，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比画起来，一个不小心，罐头里的汁水洒了一身，他浑然未觉，接着说道：“你们可不知道！不是亲眼看到，怎么能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英雄好汉！那时候我一看，就知道他是金刚佛爷爷转世。他坐在那里，看着个头可真大，少说也有两米高，长着一脸又威风又好看的大胡子；眼睛象牦牛的眼睛一样大，象太阳一样有神；他的肩膀那个宽，还有腰那个粗，少说也有两米……”
莫风听到这里，忍不住微微一笑，纪虹已经好奇的叫了起来：“这个……身高两米，腰围也两米，这个人不是变成正方形的了吗？”
吉娃这才觉得不对，一万个不好意思，连连挠头，讪讪得说不出话来。
莫风忙笑着来打圆场，道：“好吧。吉娃你接着说，这个胡子也很威风，眼睛也很威风，腰围也很威风的英雄后来怎么样了？”
吉娃这才继续说道：“那个大汉，也就是大醉侠了。当时就有两个平时坏透了的切桑的手下，一左一右冲上去要把大醉侠从座位上拉下来。我也没看清大醉侠怎么动的手，好象他右手一挥，一个坏蛋就原地像转轮一样转着圈子飞出去了；最惨的是另一个，大醉侠大吼一声，竟然硬把他的一条右胳膊整条给扯了下来，那个家伙一下就疼晕了过去……”
“啊！”纪虹听到这里，惊呼一声，小声说道：“这……这样残忍……”
莫风却是心中一凛，暗想道：“听这话，右手这一挥大概是太极的螺旋劲，可扯人手臂却完全是外家硬功了。想不到这里竟有这样精通中国武术的高手，而且内外兼修，有机会倒要见识一下！”
“你可不知道！”吉娃忙不迭的解释道：“大醉侠这么对付这人还算轻的呢！他扯下这个人的胳膊，扔到一边，威风凛凛的叉着腰指着那人喝骂道：‘你这个狗仗人势的杂碎！要你一只手是便宜了你！上个月你看上老牧民家的女儿，半夜里去强奸了人家还不算，连她十四岁的妹妹也不放过；人家的哥哥找你来报仇，你居然把人的四肢全部砍断，让那个年轻人在草地上哀号了两天才失血而死。你仗了谁的势敢这样无法无天，今天叫你和你的主子一起下地狱……’切桑铁青着脸听到这里，刚要发作，他身后的人，包括那些他请来的客人，一齐把怀里的枪拔了出来，黑洞洞的几十只枪口正对着大醉侠……”
“哎呀！”虽然已经预先知道了结局，纪虹还是忍不住担心的叫了起来。这个女孩，正是情窦初开，最容易崇拜英雄的时候呢……
正文 第一卷 蛊王（下）
第二十二节仁者之杀（二）
吉娃一看纪虹这样紧张，更加来了劲，唾沫横飞的比画起来：“大醉侠大声的笑了一下，一个后翻就翻到桌子后面去了。这时候切桑的人就开火了，大醉侠一把拉起桌子挡在自己面前。我那时看的直了眼，那大厅里的桌子全是从内地运来的大理石造的，四五个大汉都抬不动呢，大醉侠一只手就把桌子拎起来了。切桑咬牙切齿的大喊大叫，把寨子前后的人全都惊动了，大家拿着枪纷纷冲了出来，把那张桌子打得石头沫子到处飞。”
吉娃说到这儿，故意卖了个关子，大口喝了口罐头汤润了润嗓子。这下急坏了纪虹，连声问道：“你说呀！怎么不说了？大醉侠怎么样了，打伤着没有。”
吉娃得意洋洋的说道：“要不怎么说他是佛爷爷转世呢。切桑他们打了一阵子，停下枪来，有个胆子大的就凑过去看。谁知道桌子后面什么也没有，大醉侠不见了！大家正纳闷呢，突然听见头顶上有人哈哈大笑。大家抬头一看，大醉侠在房梁后头猫着呢。他顺手就把喝空了的酒瓶子扔在了切桑头上，切桑那家伙的脑袋一下就开了花，痛得嗷嗷叫。”
“好！真解恨！”纪虹高兴的忍不住拍起手来。
“还有更解恨的呢！”吉娃愈加兴致勃勃起来：“切桑的手下拿起枪就朝房梁上打。大醉侠又一个猫腰，象只鹰一样从上面翻了下来，就地一个滚儿，起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两把好大好长的手枪，那枪也不知吃什么子弹的，一打就是一片，几个回合下来，切桑的手下被撂倒十几个，连大醉侠的油皮也没摸着。”
吉娃说道这儿，十分激动，一脸的悠然神往：“我们这些没有枪的下人，当时那个害怕呀！赶紧躲起来。说也奇怪，大醉侠的枪就象长了眼睛一样，没有一个误伤的。不但我们没事，就连切桑接来的客人，有掏枪打大醉侠的，大醉侠也不打他们，死得全是切桑家的人。那些客人一看大醉侠这样厉害，都不想管切桑了，悄悄的收起枪从后面走了。切桑打了一会，看见自己的人一个个倒下去，才发现自己太小看了这个大醉侠。这老狐狸就带了几个人偷偷想溜；刚跑到门口，就听见一片枪响，其他人都死了，就剩下切桑一个人灰头土脸的逃了回来。我正觉得奇怪呢，门外边冲进来七个黑衣服的人，手里拿着冲锋枪，见人就杀。大厅里外还有五六十个人，转眼被杀得干干净净，就剩下切桑一个。我看到大醉侠和那七个人慢慢的走了过来，象看待宰的牲口一样看着切桑。切桑已经吓得腿都软了，用脑袋不停的在地毯上蹭着，都蹭退皮了，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哼，”纪虹恨恨得说道：“这个恶棍，原来他也是怕死的啊！他杀别人的时候可高兴着呢！”
“可不是！”吉娃说道：“大醉侠拿枪指着切桑说了：‘你放心，我们也不杀你，我们只是把你这些年在藏中犯得罪一件件说给你听，说一件，我们兄弟割你一块肉，倘若所有的罪都说完了你还没死，就算你命大，我就放了你跟你老婆团聚。’切桑一开始还有点高兴，抬起了头，谁知听到后面才知道不好，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大醉侠大摇大摆的往地上一坐，抄起一坛子青稞酒就喝，那几个黑衣服的就七手八脚的把切桑摆在一张桌子上，扒光了衣服，哎哟，切桑那个老混蛋真难看啊，象条肥肉虫子一样……”
“别说这个了，”纪虹满脸通红，道：“切桑死了吗？”
“哼，一件坏事一块肉，就他做了那么多恶孽，再肥肉再多也割死了！”吉娃语气中说不出的快意：“我们躲在后面的几个下人一听，哎哟，切桑的恶造得可大了。他们说得那些罪行，有我们知道的也有我们不知道的，也难为大醉侠查得仔细。切桑开始时还挣扎两下，嚎上两声，没等人家说完他一半的罪行，他就没气了。”
“死了？”纪虹仿佛有点不能置信。
“死了！”吉娃斩钉截铁的说道：“死得不能再死了。大醉侠让那些黑衣服的前后查了一遍，搜出来好多古董文物、还有金子宝贝什么的，还有很多现金。大醉侠说了，古董文物上缴给国家政府；黄金珠宝他自己要，至于那些现金，他把我们藏着得下人、奴隶全叫了出来，一人分给我们一大叠子钱，告诉我们从此自由了，让我们去做喜欢做的事。”
纪虹听到这儿，悠然神往：“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儿……这个大醉侠真是个大英雄！”
“那可不是？”吉娃语气之中有无限的崇拜：“我当时就给大醉侠鞠了一躬，说：‘恩人，您就是金刚爷爷转世，您替我们除了这么大一个祸害，请告诉我您的名字，我们世世代代是要供奉您得牌位的。’大醉侠听我这样说，哈哈大笑，说道：‘我叫大醉侠。切桑不是我自己要杀的，是我的好朋友光明猎人要我杀的，你们告诉所有人，要感激的话，感谢光明猎人吧！’说着，他带着那七个人转眼就拎着几包东西不见了。”
“啊！什……什么……什么猎人……光明猎人？”刚才吉娃在叙述的时候，莫风一直偷偷在打哈欠，对于纪虹这种小女孩而言惊险刺激的经历，在莫风这种冒险家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切桑这种角色在莫风看来，不过是三流以下的人物。可是吉娃最后这句话却让他着实大吃了一惊，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自己几时有过大胡子的朋友，还一副黑帮老大的做派，而且还自称受自己所托杀了切桑，真是匪夷所思。
莫非自己来到西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