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凤天下-第9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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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间,两人也来到了正堂,这正堂早就准备了一桌饭菜,包括吕师夔、吕师孟等人,也全都在这里了。这是吕文德所养成的习惯,通过再一次吃饭来提高自己族长的声望,也通过这种方式和族人维持联络,能够及时察觉到一些问题来。
这不,眼见吕文德来到这里,所有的族民包括吕师夔、吕师孟全都站了起来,目送着吕文德坐在上桌之上。
吕氏一族的规矩并不少,任何一项都有其理由,吕文德当然也没兴趣去了解,径直来到属于自己的座椅之上,然后对着众人挥手谢道:“对不起,让各位等久了,实在是抱歉了。”
“没关系的父亲。毕竟这只是家中聚餐,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吕师夔还是那般幽怨,毕竟自己的提及被否决了,却是有些失落。
“坐吧。”
吕文德点点头,众人也不敢懈怠,连忙跟着坐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气氛太过凝重,众人赤岸的时候也没怎么出声,一个个莫不是安静的就和木偶一样,只是机械性的重复着吃饭的动作,至于别的东西他们却是半点都不敢去做。
感觉到气氛凝重,吕文焕觉得有些压抑,连忙将桌上的鸡蛋羹端起来,递到了吕文德身前,诉道:“哥哥,你常常这个鸡蛋羹,这可是我吩咐厨子做的,味道肯定和你的胃口。”说着,他便舀了一勺来,正准备递给吕文德的时候,却又感到有些尴尬,只好重新塞入自己的嘴中,一边品尝着一边说着:“这个别说,味道还当真不错。”
“我知道了。”
吕文德抬起眼来,扫了一下吕文焕,虽然并没有多说,但是那眼神之中却充满着责备,让吕文焕只好停止手中动作,重新趴着自己碗中的饭菜。
“可是父亲,您若是不吃的话,对身体可不好。毕竟碗饭若是吃的不好的话,可是会影响甲亢的。”吕师夔有些忍耐不住,张口劝道。
吕文德眼珠子一转,落在了吕师夔的身前,此刻的吕师夔依旧是那般懵懂无知,这样子让吕文德感到有些火大:“身体不好?若非你弄出的这些事情来,我何必弄的这么被动?”蓦地将手中筷子丢到一边,很显然是对吕师夔愤怒无比。
若非这吕师夔乃是自己的儿子,他还当真想要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丢出去。
吕师夔再度感到害怕,低声说道:“父亲,我,我又怎么了?”
“你说说,那均州之事是不是传来的?因为这事儿,你知不知道弄的我们倒地有多么被动?”吕文德有些忍不住了,抬起手来就是一巴掌。
“啪!”
吕师夔脸颊通红,双眼含泪、嘴唇紧抿,看起来有些无辜。
但是吕文德可不如此,他反而感觉自己的儿子太过愚笨,直接喝道:“当真大家面说说,你昨天究竟干了什么事情了?”
“父亲!我——”
幸亏此地乃是族中内堂,并没有外人在现场,但吕师夔依旧感觉无比耻辱,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拔了出来,他抬起头来还是想要位置辩解,这种被众人围观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昨天之所以去均州见张威,便是为了探听对方内部的行踪。父亲,难道孩儿这样做也错了?那不知父亲究竟认为什么事情才是正确的!若是有的话,还请告诉孩儿,以免以后又犯错了。”
蓦地昂起的头来,吕师夔似乎也无法忍受父亲对自己的忽略,便高声询问了起来。
“你,你还不知道你错了吗?”吕文德双目赤红,举起手来又是对准吕师夔挥去。
手臂尚未落下,却被那吕文焕接出,吕文焕神色严肃起来,低声喝道:“哥哥。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以前的时候可没这么对待侄儿。”
“没错。”
吕师夔捂着嘴巴,委屈的说道:“父亲总是让我反省有没有错了,但是你始终都没跟我说究竟是哪里做错了。这天下间,有这么对待自己儿子的父亲吗?”
见到这场景,其余人纷纷停下手中木筷,面有担心的看着这一幕。
如这般场景,他们也是首次见到过,实在是不清楚应该如何处理,更何况那吕文德本来就是吕氏一族族长,完全是出于孝道以及对上级的遵命之下,更是不敢有任何的质疑。
“很好,你要听是吗?那我就告诉你,为何你总是和那均州知州张威搞在一起?”
吕文德开始解释了起来:“你不会不知晓这张威是什么样人了吧。他曾经是萧凤身边的秘书,更曾经主持修建了丹江口大桥,并且将均州发展到现在的优秀人物。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是毫无目的的和你套近乎吗?”
“这不可能。”
吕师夔慌忙解释道:“那张威相当真诚,绝不会这样做的。”
吕文德轻哼一声,话语之中充满蔑视,喝道:“不会?也就骗骗你这个傻子罢了,我就不信这家伙当真就是毫无目的。毕竟你可是我的儿子,若是在无意间泄露了我军中秘密,那可就糟糕了。”眼见吕师夔还要解释,直接一句话就堵住了吕师夔的话:“莫要忘了,咱们可是大宋臣子,而那萧凤却桀骜不驯,不仅仅占据了关内一带,更始终秣马厉兵、窥伺天下,到时候他们若是前来攻击襄樊,你说怎么办?”
“这不可能?”
吕师夔虽是发言辩解,但却感到心虚。
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萧凤的野心,从那绵延上千公里的铁路,还有那高耸入云的炼钢厂,甚至还有那朝气蓬勃的士兵来看,只是把守关内根本就是过剩了。
拥有这么庞大的萧凤,定然会将她的魔爪伸向下一处。
“不可能?”
吕文德嘲讽道:“若是不可能,那她为何要提出进攻中原?更是企图向我提出申请,让我能够准许他们的轮船能够进入长江?”想到这里,吕文德更是确定自己的看法,那调派到均州的军队目的就是吞并襄阳的。
既然是这样,那作为襄阳的主将,吕文德自然是不可能放弃的。
吕师夔哑口无言,垂下来的面庞传来一些抽泣声,更有泪水滴落饭桌,却是直接被骂哭了。
“哥哥。”吕文焕站了出来,张口劝道:“虞卿他也是年纪小,所以中了对方奸计。你也没必要这般斥责,不是吗?”对着身边的一人诉道:“师圣,你且扶你堂哥回去,知道了吗?”
“爹爹,我知道了。”
吕师圣连忙丢下饭碗站了起来,走到了吕师夔身边,将吕师夔搀扶起来,安慰道:“哥哥莫要伤心,咱们还是先下去吧。我想叔叔也是一时糊涂,方才会这样子。”眼见吕师夔情绪变好了一点,便搀着吕师夔朝着堂下走去。
吕文德却不罢休,高声喝道:“趁着这个时候回去好好反省,别总是自以为是,中了对方的圈套。”
“唉。我说景秀啊,虽然虞卿是你的儿子,但怎么说也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啊,你这般说他只怕不好。”吕文焕见吕文德这般愤怒,连忙开口劝了起来。
“哼。我教训我的儿子,何时轮到你插手了?而且你也莫要忘了,你曾经做的那些事情?还是说,你以为我当真就不会追究你?”吕文德好似心中的怨气都被撩起来,又是继续对着吕文焕喝道。
吕文焕有些错愕,张口回道:“景秀,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二十九章家与国立场分离,为生存艰难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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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常山!你应该知晓我想说的是什么。”
吕文德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死死的盯着吕文焕。
眼见夫君如此激动,程妙静顿感忧愁,放下手中筷子,走到了吕文德的身边,将吕文德的衣襟拉住:“夫君,莫要争吵了。别忘了孩儿们都在这里,若是闹大了的话,让别人听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而在堂下,那些正在吃饭的众多族中子弟也是脸色忐忑,生怕被卷入其中。
之前时候,吕师夔被呵斥的场景他们还记得相当清楚呢。
“你以为是我想要闹事?还不是他做的那些事情,要不然如何会让我变得今日这般被动?”
吕文德侧目见到拦人者乃是自己的妻子,纵然心中有着无边怒火,却也不由得停下了手臂,只是双眼看着吕文焕,便觉得吕文焕完全是面目可憎,简直是要将自己推入火坑之中。
“哼。”
吕文焕轻哼一声,并没有觉得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他张口解释道:“很好。那你告诉我,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失望?景秀,你就算是想要训斥我,也总得告诉我原因吧。要不然就这么一顿训斥,那我还有什么脸?”
“没错。你们两个也是堂兄弟,怎么能够因为一些事情就起哄呢?若是让他人听了,还以为咱们是闹矛盾了。”程妙静努力的劝说,想要让两人安静下来。
而在底下,吕世龙也张口劝道:“爹爹,叔叔之所以那样做,想必也是有原因的。你们两个乃是堂兄弟,就不能静下心来好好谈一下吗?”
自吕师夔之后,吕世龙作为次子,乃是这里最大的,所以便站出来说道。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还不给我滚下去滚下去?”但吕文德却没有了面对程妙静的和善,直接骂了回去。
吕世龙顿感委屈,两眼稍微一挤,几滴泪水用处。
程妙静轻摇臻首,侧目看了一下吕文德,此刻的吕文德面色赤红,很显然正在脾气上头呢,连忙走上前来拉住吕世龙的手:“你们几个,还是随我先下去吧,莫要打扰他们两个了。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我想他们自己会处理的。”说着,便带着吕世龙以及一应孩儿一起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吕文焕和吕文德两人。
气氛重新变得安静下来,吕文德这才张口问道:“很好。那你告诉我,那榷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这之前我就调查过了,你在这榷场之内私设商铺,更不曾向官府纳税,更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私运粮食、布匹、钢铁等禁止物资到长安,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先前时候为了避免让孩儿们怀疑,所以一直忍到现在也没询问。
没办法,这些事情都太过震憾了,个个都是和朝廷的规定相悖,若是被朝廷知晓了,定然会被捉拿起来。
吕文德实在害怕,自己一家会因为这事儿而衰败。
“唉。果然是关于榷场吗?”
吕文焕心道果然如此,旋即昂起头来,回道:“你想问的,就是这个?但是你应该知晓,要不是这榷场,我们如何能够从长安之处弄到制造铳枪用的机床、蒸汽机吗?你以为这些东西,都是凭空落下来的?”
“你!”
吕文德心道一声果然如此,脸上也不可避免的露出一丝失望来:“你果然做了这种事情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以为我能选择?”吕文焕辩解道:“你也见到了,那华夏军的实力日益壮大,根本就不是咱们能够对抗的。若是不和他们叫好,如何能够维持和平到现在?”
若是临安的话倒也罢了,但是他们和均州近在咫尺,长安的变化或许不知晓,但是这均州却是一年一个样子,和八年前之前那穷乡僻野的小县城截然不同,乃是一个拥有三十万常住人口的新兴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