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一笑-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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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他一边缓缓放开了洛儿的手,随即挺身而起。
转身面对着舅父花凤山,他忽然双膝着地,重又跪了下来。
“舅父,这一切都要怪寒冰无能!不但没有救回湘君姐姐,又让洛儿她也遭遇凶险,还要辛苦舅父您费心救治。”
花凤山连忙俯身把寒冰从地上扶了起来,同时摇头叹道:“你这孩子何必要说这种话!我早就说过,湘儿留在北戎皇宫,是有她自己的使命要完成,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而这两日所发生的事,也都是郑庸那个奸宦一手造成的。他策划这个阴谋时日已久,还有许多的帮手,又岂是凭你一人之力所能应付得来的?”
寒冰看着须发已带银丝的舅父,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句无声的叹息。
“舅父,那洛儿就暂时托付给您了。我还要把世玉送回皇宫,然后还得去一趟忠义盟,给雪盟主报个信儿。”
花凤山闻言,不疑有他,只连连点着头,道:“你就放心吧!洛儿姑娘这里我一定会安排好的。倒是世玉的伤口,虽然我已经给他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但等他醒过来之后,难免还是会不时感到疼痛。”
“好,舅父,我会叮嘱那些御医好生照料世玉的。”
寒冰一边说,一边又向花凤山深深一揖,才转身大步离去。
望着寒冰远去的背影,花凤山禁不住出了一会儿神,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他只能不得要领地摇了摇头,将心神重又转到昏迷不醒的洛儿身上。
拜别了舅父花凤山之后,寒冰并没有马上离开花府,而是又做了另外几件事。
他先是回到自己所居的那座东跨院,匆忙将身上那件已是破烂不堪的黑衣脱了下来。
找出一件单薄的白衫换上之后,他把那张银色面具重新揣入了怀中。
想了想,他又将一件厚实的黑色大氅披在了身上。
然后,他便打开了一处暗格,从中取出了一件物事,却正是当初舅父花凤山交给他的那枚玉玦。
他把那枚玉玦放在掌心上,端详了许久,终是下定了决心。
只见他的手指略一用力,便将玉玦上面那个细小的“漱”字给轻轻抹去了。
看到玉玦表面上仅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凹陷,寒冰的薄唇不由微微一抿,轻声道:“这样看上去倒也逼真!”
随后,他便来到依然在昏睡的世玉身边,从他的颈间解下了原本挂着被郑庸所击碎的那枚玉玦的丝线。
细心地将那枚原本属于自己的玉玦,穿在了那根丝线上之后,寒冰又把它重新挂回了世玉的颈间。
然后,他便把世玉轻轻抱在自己的怀中,大步出了房门。
此刻已是午后,烈日当空,艳阳高照。
地上的积雪已在渐渐融化,但刺骨的寒风阵阵吹过,仍是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寒冰把自己身上所披着的那件厚实的黑色大氅略微向上拉起,盖住了世玉略显单薄的身子。
然后,他便抱着世玉,一路出了花府,向不远处的皇宫行去。
看到寒冰带着世玉安然归来,整夜都没有合眼的裕帝冷衣清,终于可以将那颗始终高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寒冰上前把世玉交到了他的手中,同时恭声道:“陛下敬请放心,世玉他只是受了些轻伤,花神医刚为他处理过伤口,应是已无大碍。
我想让他好好歇息一会儿,故而便点了他的昏睡穴。两个时辰之后,穴道便会自行解开,世玉也会立刻醒过来。”
冷衣清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世玉,见他的一张小脸略显苍白,虽然仍处于昏睡之中,但却眉头紧皱,想必是此前受了不少的苦。
他这当父亲的不禁一阵心疼,小心翼翼地把世玉安放在了自己那张宽大的龙床之上。
细心地替世玉盖好了锦被之后,冷衣清便将目光又转回到了寒冰的身上。
这时他才发觉,寒冰的面色看起来竟是比世玉还要苍白!
他立即关切地问了一句:“你自己……可是也受了伤?”
寒冰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道:“先前与独笑穹交手时,不小心受了些内伤,现已无甚大碍。”
一边说,他一边从怀中取出了乾坤密钥,交到冷衣清的手中,“郑庸已经落网,关在禁军大统领府中待审。乾坤密钥完璧归赵,而地府中的宝藏也都安然无恙。”
冷衣清神色激动地看着那枚失而复得的乾坤密钥,心中自然很清楚,在寒冰轻描淡写的这几句话背后,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凶险!
“辛苦你了,寒冰!劳累了一夜,你也赶快回去歇息吧!”
寒冰闻言笑了笑,随即轻轻一掀身上的大氅,单膝跪在了冷衣清的面前,拱手朗声道:“谢陛下挂怀!寒冰告辞了!”
见这个一向桀骜不驯的假儿子,突然间对自己行此大礼,冷衣清不禁愣在了那里。
寒冰却未再多言,站起身来,转身大步离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五百三十一章 血债血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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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然挺立于忠义盟总舵的大堂内,寒冰向高坐堂上的盟主雪幽幽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雪盟主宽限了半日时间,让在下得以了结了一些事情。现在我已如约归来,就此便将自己的这条性命交给忠义盟任意处置了!”
雪幽幽看了一眼他脸上那张银色的面具,转头对撷英堂主井元舒道:“井堂主,你可还要重新确认一番这个离别箭的身份?”
站在堂下的井元舒闻言,只神色木然地摇了摇头,口中吐出了三个字:“不必了!”
雪幽幽这才意识到,自从今日见过离别箭的真面目之后,这位井堂主便一直表现得有些古怪。
刚开始时,她还以为是他这位士子出身的撷英堂主由于恐高之症而受到了惊吓,便也没有对他之后的反常表现太过在意。
可直到现在,面对死仇大敌离别箭的再次出现,这位井堂主竟然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这就已经不只是反常,而是大有蹊跷了!
雪幽幽不禁微微一皱眉,刚想追问井元舒的情况,却被一旁的寒冰给出言打断了。
“雪盟主,在下还有一个关于洛儿姑娘的消息奉告。”
雪幽幽的心神瞬间被他的话给拉了回来,忍不住问了一句:“洛儿她现在何处?”
“洛儿姑娘体内的余毒未清,依然还在昏迷之中。目前她正在花府,由花神医亲自诊治,应是没有性命之忧。”
听寒冰如此说,雪幽幽不由惊讶地一挑眉,“你竟也与花神医相熟?”
寒冰摇头一笑,道:“花神医已把洛儿姑娘当成了自家人,倒也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会对她悉心救治。”
雪幽幽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道:“你救了洛儿的性命,作为她的师祖,本座确是铭感五内!只不过我辈江湖人,向来恩怨分明。离别箭与忠义盟之间所结下的血海深仇,实非仅凭我一人之力便可化解。”
寒冰笑了笑,道:“在下明白,离别箭与忠义盟之间的恩怨,只有用鲜血才能够彻底化解。故而雪盟主实不必再为此多做纠结!今日我离别箭愿意血债血偿,将自己的一条性命赔给忠义盟!”
雪幽幽默然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了刑堂执法万横江。
“万执法,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由刑堂负责吧!”
万横江忙上前一步,躬身应道:“是!属下已命人将刑场布置妥当,请盟主与诸位堂主一起前往观刑!”
雪幽幽再次默然点了点头。
万横江转过身来,对着寒冰抱了抱拳,沉声道:“那就多有得罪了!”
寒冰只平静地回了一句:“请万执法先前带路吧!”
万横江也不再多言,当即率先向堂外大步行去。
寒冰步履从容地跟在万横江的身后,其他的人也陆续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起出了大堂。
此刻,在这座忠义盟的大堂外,已经聚集了数百人。
他们皆默默地站在那里,面色凝重,而其中许多人的眼里,都闪烁着一种复仇的火花。
自从离别箭出现的那一日,忠义盟之中,上至副盟主左语松,下至普通的盟中弟兄,已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那枝离别箭之下。
这笔血债,只有用同样的鲜血才能还清!
看到眼前这些脸上充满了愤怒之情的人们,寒冰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己和弃羽哥相比,也不知到底是谁所结下的仇人多!
他被带到了一棵高有数丈的大树旁,两名手执绳索的壮汉已经等在了那里。
走过去用手轻轻拍了拍那坚实的树干,寒冰转身对万横江道:“虽然无法选择面对什么,但我能够选择如何面对。”
他的语声平静,星眸中闪着沉毅的光芒。
万横江闻言,一对浓眉不由向上挑了挑,随即便挥手制止了那两个欲上前用绳索捆绑寒冰的壮汉。
他的脸上隐含着一抹狞狠的笑意,道:“但愿在你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都能够像这般一直面对下去。”
说罢,他又自冷笑了一声,转身带着那两个壮汉离开了。
寒冰慢慢解下了身上的那件黑色大氅,随手一抖一送,便将它挂在了自己身后那棵大树的一根枝桠之上。
此刻,已是黄昏将至。
冬日的寒风吹动枯黄的树叶,发出“沙沙”之声,令这片略显空旷的刑场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而那件挂在树枝上的黑色大氅,在鲜红如血的夕阳下迎风飘扬,似一面死神的战旗,透出一股浓重的惨烈意味。
一袭单薄白衫的寒冰静静地站在树下,腰束玉带,白色的衣袂被风吹起,有一种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之感。
大堂外的高阶之上,雪幽幽依然坐在那张宽大的红木椅中,面容沉肃。
她看了一眼并排肃立于阶下的那几名壮汉,只见他们每人的双手中都托着一个巨大的铁盘,而这些铁盘中所盛放的物事包括——
一张巨大的铁胎弓,以及数十枝足有两尺多长,闪着森冷光芒的铁羽箭。
雪幽幽的心中不禁暗自叹息了一声,万横江确已是将这离别箭恨入骨髓了!
由于大裕自新帝登基之后,便已废除了凌迟之刑,故而她这位盟主也不准许在忠义盟中,对任何人再施用这样的酷刑。
于是,万横江便想出了这种万箭穿身的刑罚。
弓只有一张,箭便只能一枝一枝地射。若不是正中要害,恐怕就是数十枝箭都射完了,人在一时半刻内都不会死去,但其所遭受的痛苦,又何尝少于凌迟碎割呢?!
虽然很清楚万横江的歹毒用心,但雪幽幽却也想不出任何合适的理由加以制止。
毕竟离别箭曾经夺去了忠义盟无数条鲜活的生命,今日让他也死于忠义盟复仇的铁箭之下,确也算是一种公道。
万横江大步走到忠义盟众人的面前,站定之后,方朗声道:“今日,忠义盟与离别箭将在此做一场彻底的了断!凡是本人或是亲友,曾经遭受过离别箭残害的忠义盟中人,都可以一枝利箭来向其报仇雪恨!”
在场的忠义盟中人在沉寂了一瞬之后,立时一片欢声雷动,脸上皆透出一种嗜血的暴烈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