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之心 作者:慎独行-第44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向着李维咆哮,丑陋的脸上全是满足的表情,“俺们真是跟对人了!如果打完架后还能大吃一顿,那就太美了。”
“辛苦了,壮猪。晚餐很快就可以准备好,有酒有肉,足够你们饱餐一顿。”
李维告诉他说,“而且还有足够的热水,你们应该也想要洗去这身肮脏的血污吧?”
“烈酒和大肉就够了,留着你的热水吧,大鸟领主!”
听到洗澡的时候,壮猪露出了很明显的厌恶表情,他身后的那些兽人武士也都一样。“兽人咆哮武士从不洗澡,那会让我们身上的雄性味道变淡!”
李维苦笑着看着那些兽人武士彼此争论着谁身上的体味更浓,壮猪理所当然赢得了桂冠,得意洋洋的大声咆哮起来。“或许这才是兽人的生活吧。”
他有些感慨的想着,随后用力拔起骑士剑,然后归回剑鞘。兽人身上的恶臭体味彻底击败了他身上的疲惫,狮鹫领主现在只想远离这些又臭又吵闹的绿皮家伙。
在铁岩城的城墙上面,李维看到了罗德里格斯爵士,他正倚着一座巨大的黑岩瞭望塔,用一块软布擦拭着星辰铁巨剑上面的血污,神情专注而宁静。从这个角度向上看去,漫天群星披落在他的肩膀上,咒世黑日宛如夜之主宰,李维屏住呼吸,原本要说的话也不知不觉咽了回去。
不过罗德里格斯爵士很快就发现了狮鹫领主的到来,“李维少爷。”
他站起身来,语气遥远而庄重,“那些骑兵部队已经撤走了。”
他说的是那些曾经在铁岩城外呼啸来去的骑兵部队,不过现在已经无影无踪,他们早在城墙内部的呐喊声逐渐平息的时候,就已经迅速撤离,除了制造出大量噪音之外一事无成。铁岩城厚重的包铁橡木大门上面留下了许多战斧和长剑劈砍的痕迹,不过连严重损伤都谈不上,如果他们有两天两夜的时间进行工作,或许可以撬开铁岩城的嘴巴,不过随后他们还要对付牙齿——堆积在城门口的几十吨砾石——才行。
“那些家伙真是自作自受。”
李维登上城墙向下观察了一阵,然后评论说,“大门是他们锁上的,石头也是他们堆在那里的,他们难道不怕我们没法进入铁岩城吗?”
“因为他们认为我们能够对付这座城门和后面的石头。”
罗德里格斯爵士平静的说,“我的剑,你的火球术,还有小精怪的发烟药弹,都是可以让铁岩城开门的好办法。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你做出了搭乘狮鹫分批进城那么麻烦的决定;更没有想到在铁岩城的逝者黑塔下面,居然掩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魔山逝者。”
李维说,直到现在,他再次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依然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我居然是他们等待了上千年的魔山之主?这简直太,太……”
李维突然噎住了,因为他找不到能够准确形容自己心情的话。
“太过虚幻、太过不真实了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李维回头,发现说话的人是一身得体管家装束的迪什先生,正在小心的沿着石头阶梯走了上来。
“没错,迪什先生,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李维点头说。
“真实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魔山之主。”
迪什先生微笑着说,“李维少爷,如果说到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难道魔山逝者奉你为主,会比得到城堡之心更加离奇吗?”
李维的表情先是错愕,随后开心的笑了起来,“您说的没错,迪什先生,这是我想得太多了。比起魔山逝者来说,我们现在更应该关心的问题还有很多。”
他的笑容随后隐去,“迪什先生,我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炼金剑士战死了三个人,兽人咆哮武士虽然有十几个受了伤,但是没有一个死掉。我已经对他们使用了医疗术,轻伤差不多全都恢复如初,重伤者也已经止血,一段时间之后,再接受一次医疗术就差不多了。”
迪什先生回答说,“至于魔山逝者,即使是我也从没看到这么可怕的亡灵生物,哪怕是被刺穿胸膛和砍下脑袋的,现在也已经全都恢复了。”
“既然如此,那么等到天亮之后,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李维的目光深深的向着铁岩城外面望去,夜色依旧一片苍茫,不过几缕金红色的曙光已经在东方渐渐露出端倪。“要用最快的速度返回王都,我担心那些疯狂的叛徒已经威胁到了王国的安危!”
第153章 龙王陛下的该死考验
滚滚如雷的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拂晓前的最后一抹静寂,灰色的晨曦正透过东方低矮的云层流泻而下,给王都菲尔梅耶的雄伟身影镀上了一层阴霾的颜色。李维·史顿抬起头来向上看去,王冠和交叉双剑的旗帜正在每一座高塔塔尖上面迎风飞扬,许多身披银色铠甲的王都守卫犹如剪影一般屹立在城墙垛口后方,让他心中颇感安慰。
“旗帜还在,总算还来得及。”
他喃喃的对自己说,随后想起了王弟劳尔大公罪证确凿的叛国嫌疑,心里又是一阵抽紧。王都的豪门贵族之中究竟有多少参与了这次阴谋?九柱家族剩余几位家主的立场如何?这些问题萦绕在年轻的狮鹫领主心中,让他久久无法摆脱。
李维忍不住又一次回想起那个被鲜血浸透的殷红色噩梦:铺天盖地而来的血海,漠不关心的王国重臣,龙王在被血海吞没前的双眼似乎正在注视着他,沉重而又坚毅,无情而又悲哀。李维从来没有看过比那双更为震撼人心的眼睛,流露出来的绝望让他的胸口犹如被魔爪攫夺,呼吸为之艰难。
他们在熹微晨光之中小心翼翼的接近菲尔梅耶西门,由于时间尚早,城门依旧紧紧关闭着,只从城墙上方探出几颗戴着半罩式头盔的头颅。当罗德里格斯爵士策马向前,大声表明身份的时候,李维虽然想要竭力保持镇定,在北境黑魇的脊背上把身体挺得笔直,但是胸膛之中的心脏却依然如同擂鼓一般猛跳个不停。
让他稍感安慰的是,城门守卫开始的不耐烦态度在看到飘扬在这支小小队伍前方的狮鹫旗帜之后,立刻变为恭敬的应答,然后铁闸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后,被绞盘高高的向上拉起。罗德里格斯爵士一马当先,李维在狮鹫骑士们的簇拥下踏上吊桥,他们穿过外城墙下方的深邃门洞,越过杀人洞和铁栅栏组成的两条防线,最后顺利进入王都菲尔梅耶的高墙壁垒之中。
李维客气的拒绝了城门守卫队长派人带路的建议,不过抛给他的那小袋金币让守卫队长脸上恭敬的笑容更多了几分真诚。随后狮鹫骑士们沿着菲尔梅耶的宽阔街道小心行进,他们在李维身边排列成密集的楔形队伍,方形的橡木盾牌挽在朝向外侧的手臂上,随时警惕着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
然而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天色尚早,菲尔梅耶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经过的行人在看到这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之后,立刻躲避到路旁;几名巡逻的王都守卫军认出了史顿家族的狮鹫旗帜,当即停住脚步,叩响胸甲施礼,然后目送着他们快速从面前走过。
随着道路向前延伸,路上积累的焦虑在李维心中渐渐淡去,而放松的微笑则爬上了他的嘴角。或许那些人没有想到狮鹫领主可以在铁岩城轻松击溃袭击者,所以没有做好叛乱的准备;也或许他们没有能够找到龙王,所以阴谋根本无法施行。无论如何,只要没有出现剧烈动荡,那么王弟劳尔大公和与他同谋的豪门贵族就还没有能够掌握王都的局势。
由于心情放松,李维终于有心情注意到菲尔梅耶街边的景象,比起离开的时候,现在这座城市的街道更显得凄清冷落,父神创世节的福音并不能给战火未息、百物腾贵的亚瑟王国注入新的活力,菲尔梅耶被饥饿和寒冷形成的绞索渐渐勒紧,曾经的光耀之都已经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阴霾。
就如同今天这个该死的天气一样。李维脸色沉重的想着,同时游目四顾。西门之内不远就是市集广场,那里用木头搭建的摊位已经全部荒废,而原本常年开业的店铺也关闭大半。剩下的虽然营业,但是生意却明显不好,稀稀落落的客人甚至比店员的数量还要少。而且每家店铺前面都站着一两名携带短棍的守卫,打量路人的目光充满警惕,活像是把他们全部当成抢劫犯或者即将成为抢劫犯的可疑分子。
狮鹫骑士组成的楔形队列从市集广场当中穿过,王都的居民们纷纷让开,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躲在墙角,表情惊恐不安;而一些男人则用饱含嫉妒和贪婪的目光盯着狮鹫骑士们厚实暖和的羊毛披风和胯下的骏马,下意识的用手摸着随身携带的武器:匕首、短刀,斧头和棍棒,什么都有,其中甚至包括不少店铺的守卫。不过他们的贪婪只能燃烧在眼睛之中,因为理智在告诉他们,那是整整二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向这些人伸出双手肯定没法攫夺财富,反而会被巨剑利落的砍断手腕。
看到这一幕,让李维感到心情十分低落,民生物资的短缺并非容易解决的问题,只有解决魔灾降临和叛徒作乱的双重威胁,才有可能出现好转。不过可以预见的是,无论是南方四郡还是西风郡,现在都没办法在短时期内从恶魔大军手中收复,光耀之都菲尔梅耶的这个冬季,已经注定异常的漫长和寒冷。
美人鱼酒店的大门依旧紧闭,与之前不同的是,为了安全起见,这里现在是真正空无一人了。不过上面留着事先约定的暗号,“平安无事。”
李维轻轻的念出了这四个字,仿佛同时也在述说着自己的愿望。
“李维少爷,看来我们可能是有些谨慎过度了。”
罗德里格斯爵士在一边说,“一切都和我们离开的时候没有两样,想必那些人没有料到他们在西风郡的布置完全落空,加上找不到龙王陛下,所以什么阴谋都没有来得及使用。”
“谨慎再多也不会嫌过分。”
李维认真的回答说,“罗德里格斯爵士,这是您曾经教育过我的话,您忘了吗?”
“当初的我把你教育的真不错,让你的舌头和剑一样灵活。”
罗德里格斯爵士苦笑着耸耸肩膀,“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到王宫觐见大厅去求见摄政王后莉拉雅陛下,还是到西城区的某家妓院找到亚瑟十二世国王陛下?或者联系留在城外的老迪什他们?”
三种选择各有利弊,李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思起来,右手下意识的摩挲着北境黑魇已经长出尖角的额头。“我们必须先找到休斯男爵,了解一下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菲尔梅耶局势到底出现了什么变化。”
年轻的狮鹫领主分析说,眉头皱紧,“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这几天休斯男爵应该至少用大乌鸦传递一次消息过来的,如果不是美人鱼酒店的门上还留着平安的标记,我甚至要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李维少爷,我想你不用费心思去找他了,休斯男爵已经来了。”
罗德里格斯爵士的目光随后盯住了一个全身都裹在破旧亚麻布袍里的人,那个人正在从小巷的拐角处急匆匆走出,身材窈窕,步履婀娜,一缕金发正从兜帽的帽檐处露出,宛如黄金溪流一般沿着肩膀奔涌而下,打扮和一个西城区的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