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武士-第3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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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啼，东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伐森看着哭泣的学生们，不由得低语：”我又被留下来了吗。”
第二章 巢作
雪片般的救急军情撒来，让仙宫众人措手不及。兵棋图上失衡的战线，已变得歪七扭八。四海龙兵的军势纷纷越过白金城、吉奈拉要塞，与花园城联机，进逼后方的民主国领地。
阵亡人名的报告早已被阵亡人数取代，失陷的城镇数量超乎想象。毫无来由的灭绝，让人心的憎恶加深，恐惧也随之提高，即便是仙宫众人亦然。事实上，他们只是掩饰心中的无力感。
壮硕的将军垮着双肩。环顾四面，标示西方、北方大陆各处的伤亡报告，不断产生。兵棋图上，代表四海龙兵的红色旗，持续增加其数量。女王占据着属于自己的位置，兵棋图旁，高台的最低层台阶。除下的红鞋，颠三倒四地摆在身侧。一双眼，盯在崩毁的战线。一直担心的状况，终于发生了。不过现在的形势，究竟有多糟？
”马兹肯将军。”
”是。”
”四海龙兵接下来的动作，是什么？”
”您的意思是？”
”跟之前的战略一样，不断向前推进，侵蚀其它生物的生命。还是……”
”报告！”急忙冲进兵棋室的仙宫卫士大喊。”报告女王，有来自前线闇鹰势的使者。”
”品红的人。让他进来。”
许可下达的同时，一名黑暗妖精已穿过兵棋室的大门。优雅而和缓的动作，彷佛自己正在看一头窥敌的猎豹。
两颗空的弹壳，轻轻巧巧落到兵棋台上，稍微弹跳了三两下。位置恰巧在花园城东南方远处，希克斯山脉中；与白金城西南，大约在白金城与吉奈拉城堡中间点偏内，峨西廷高地。黑暗妖精操着细致的口音：”大概各有十匹龙，在这两地筑巢。品红跟其它人，已经开始骚扰峨西廷高地的龙群。发现我们的动作后，四海龙兵也会增援。所以前来请陛下派军队前往。”
”筑巢。”艾丽斯茫然起身，最糟的状况似乎正在进行。思绪定，接下来的战局将是分秒必争。”马兹肯将军，请通知仙宫会议与司法院，交出司法士的指挥权。同时发布紧急动员令，组织民兵。”
赤裸着双足，艾丽斯走上兵棋台。交战的敌我彷佛活现在其上，女王唯有不断思考。”通知地城部队，离开花园城的红地海森林。会同慈君属的极东军，进发希克斯山，全力攻下主峰格朗森。还有通知黑羊铠武士欧贝利，其支配的一之九军前去接替闇鹰势。驻守周围三镇的军队，即刻前往峨西廷高地，由黑羊龙骑士加当斯统筹指挥。”
一连串的指示，兵棋室内的动作更加迅速。艾丽斯搜找着有空闲的人，拉高声量大喊：”洁莉芙，去找桂。要他立刻调出步字五十七号、七十四号及八十三号计划范本，研究现时可行性，并提出正式计划。”
正准备着的将军，听到指示后大吃一惊。”白金城、花园城、吉奈拉要塞大撤退。陛下，您确定要实行？”
”假如被四海龙兵建立起半永久据点，我们根本无法维持前往那三地的补给线。眼前勉强的平局，完全是倚靠城墙火炮。要打野战的话，没有几支军队挡得住四海龙兵的锥与锤。当前首要，是逼敌人退回固守的战线之后，再补强任何可突破口。三地撤退的计划，也不是一时片刻可以备齐。必须做好所有的打算。”
”假如放弃白金、花园线，还有哪里可供有效防守？萨加缅度地区吗？”
”萨加缅度教廷没有高大的城墙，她是靠着密集城镇围起的防守圈。只能够对付人类，无法抵抗龙族。”
”也就是说……”马兹肯很不想承认的事实，被无情地揭在眼前。
”假如三地失守的话，只能退到仙宫了吧。”叉着手，艾丽斯又进入沉思。
兵棋室外又走进通报的卫士。”报告，伐森先生请示谒见女王。”
背着身的艾丽斯轻轻点头。失败归来的骑士也领着旧有的同僚，走进门。”请恕罪，两万人的军势被瓦解了。”
”阿克希翁呢？”
”战死了。”
沉默不语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寂。艾丽斯并没有表现出伤心、遗憾，或其它感伤的心情。伐森能够体会。
重回仙宫的每一个夜晚，艾丽斯总无法顺利成眠。
’女王’的寝宫自仙宫建立初，就妥善地保存下。舒适的大床，十年前躺起来还算自在。如今艾丽斯只是倚在床柱上，看着窗外的每个星夜。
流星闪过，又是哪个地方，有人付出宝贵的生命了吗？
”陛下。”守在门外的女剑士奇奇，轻轻叩门。”欧利文？捷昆先生，希望会见陛下。”
这么晚了，很不想让烦闷的心情更加郁卒。不过这个男人却又难以回避。”请捷昆先生到边厅。我立刻过去。”
”是的。”
守候夜间的侍者，泡好香浓的红茶。扑鼻的味道刺激着脑神经的活络。欧立文？捷昆茫然看着窗外仙宫地区的发展，深夜稀疏的灯火点缀，如同倒挂于地面的星空。
换上男服，双耳戴着类似珍珠的耳饰，但那迷惑视线的光芒却非属凡物。左手中指上的黄金戒指，则是品味奇特的骷髅头造型。银制的令牌，捧在奇奇的手中。这是艾丽斯在无数正式场合上的造型。所携带的两样饰品与令牌，也非仙宫所提供。而是早在黑羊骑士团时期，甚至更早的时间所拥有者。所以十年前，女王的离去并未将这几样留下；今日归来，也仅用真正属于自己的饰品装扮。
在卫士通报下，女王出现在边厅。
”参见女王陛下。”
冷眼看着半跪于地的男人。”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面目，来会见你。”
起了身，欧立文？捷昆陪笑着。”这是私下会面的场合。可以的话，希望其它人忘记发生过这件事情。”
”说明来意。”
”希望陛下明天出席仙宫会议。”偷眼看着女王的表情，冷峻的脸孔并不如想象中般变化。不该出现在此的男人，藏起失望的情绪，恭声说：”陛下自回归仙宫，便不曾再列席圆顶会议大厅。诸多要求，一如往常由军部代表发言。今日陛下提出司法士的指挥权，着实让仙宫会议的成员讶异。”
”不打算配合吗？”
”不，请不要如此误解。只是希望陛下出面，来稳固浮动的人心。能够得到陛下，甚至鹰眼大君的口谕，会比下官一个个去说服，还要有效。”慌忙地走到桌边，摊开所带来的纸卷。”当然，在仙宫会议上，有一贯的询问与答复的程序。陛下既然与会，则难以避免解答代表们的疑惑。这里准备了一些问题，以及下官所能想到的答案。但仍须陛下对战争实况的清楚认知，来润饰修正这些回答。”
困惑地看着深夜来访的男人，一双美目直盯到让人害羞。欧立文？捷昆才解释：”下官会尽量控制其它代表，问这些问题就好。毕竟陛下也不希望无限制地解答，将时间浪费在其上吧。”
”你到底在想什么？”
太过直白的问题。被问及的男人，只能苦笑以对。”再高明的手腕，也需要运作的空间。假如我能有其它选择，也不会愿意跟讨厌我的人合作。眼下当务之急，是打倒四海龙兵。我不会打仗，也不希望牺牲性命。不过这个世界，还是有属于我的战场。”
”很多了……”
政治学家曾说：政治是所有人的事。不管是什么样的政令，都必须用浅显易懂的道理，引导所有人了解，进而实行与配合。好的政令与坏的政令，自然会造成民之所向与民之所背。君主须引此为据，改善世道。此为藏于其中，一门深奥的学问。
政治评论家曾说：政治是个光彩的舞台。只要用一层美美的糖衣包装，再投其所好施用甜言蜜语，就能得到观众的欢呼。即使包裹的是毒药，吞下的人也会陶醉在其中。如何践踏人在不知觉间，捧高人怎大张旗鼓，是门艰深的学问。
围绕在仙宫会议代表们之间，盛装出席的艾丽斯，冷漠地接受所有人的掌声与赞美。同时，司法院所属，司法士集团的指挥权移交，与动员令的颁布，已获得全体代表的同意。即刻实施。
耳上的宝珠像在反映着心情，流光运转闪烁。短柄的令牌一挥舞，红丝绒袍摆动在空中，画出漂亮的圆弧。艳丽成熟的单身女王，尽管脸上的伤疤从不遮掩，仍能得到各方的青睐。只是她本人，在这个时候一心离开。
在振奋之外，有多少人真正意识到危机呢？又或只是被华丽的言语，唬得一楞一楞，而觉得希望无限。
脱下厚重的裙摆；套上宽松的上衣后，立刻解开束腹。王冠早在第一时间丢到洁莉芙手上。艾丽斯同样只戴着那对耳环，亲吻中指上的骷髅戒指，回到她应该费神的兵棋室。
军队的移动有其极限。即使恨不得命令下达的隔天，所属军势就出现在定点的位置；现实中也只能祈求他们在保持战力的状况下，强行军前进。
”报告，罗西先生求见。”
在卫士传达下，蓝宝坚尼骑士团的圣武士，罗西进到兵棋室内。
自十年前，不曾再穿戎甲的圣武士，慎重其事地穿戴上锁子甲。尾随的侍者举着骑士长剑。文质彬彬的书卷气息，经过了十年，只有更添风采。温和待人的罗西，在仙宫会议中可说是欧立文？捷昆最大的敌手。如此的男人，来到女王面前，也是躬身行礼。
”衷心感谢陛下的接见。”
从以前就对这个男人颇具好感。艾丽斯一改冰冷的面容。”罗西先生有事情吗？”
”仍有数点疑惑，希望知道陛下的想法。”
”请问。”
”陛下对白金城、吉奈拉要塞、花园城三处的想法。”
”巩固此三地，用来对抗四海龙兵的桥头堡。从以前开始就没变过。”
”假如四海龙兵，顺利在战线前方，筑起龙群的巢穴。那又如何？”
”届时只能放弃三地了。失去补给路线，就算是钢铁堡垒，也不过是昂贵的墓冢而已。”
”所以吉奈拉要塞只能适用步字八十三号计划呀。”罗西看着兵棋布置，深思而说：”八十三号计划要点，就是派兵确保撤退路线。吉奈拉要塞本身就最深入敌境，等于要在四海龙兵的占领地，插上细长的喉管。如此一来，则必须聚集庞大的军势。拿那样的数目，去救援一个几千人的堡垒，真是不划算呀。”
”能够待在吉奈拉要塞的，都是数一数二的勇士。失去任何一人，都太可惜了。”
回避施行的可能性。罗西也不揭过语病，改口问：”有任何援军，可以派向吉奈拉要塞吗？”
蹙紧双眉，艾丽斯为难地摇着头。事实上，在司法士集结出可用的军力前，所有的筹码都已在，对抗四海龙兵的扭曲战线上。
扭过身，略为低首，罗西吐出温文恳切的声音。”那就请陛下恩准，准许下官前往吉奈拉要塞。在来之前，下官已放弃仙宫会议代表的身分；并在勇者桂先生的见证下，恢复军籍。比照过往同僚的圣武士，叙最上位。任何移动派遣，都必须得到陛下的同意。”
”一人援军吗？”
”不，是百万之力。”
品尝着罗西话中的自信，艾丽斯深深一鞠躬。”拜托您了。”
第三章 变局
龙群筑起的巢穴，是什么模样。历来多有异论，甚至画家们在那个流行画鬼的时代，也充分地发挥着各自的想象力。今天则不用那么费事，所有人仰起头，就能看到龙族们出入的巨巢。存在胸中的心情却不是兴奋，而是无尽的悔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