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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9部分

大明1617-第9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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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打算并入工商司?”田季堂道:“工商司刘司官不会生意气吗?”

    张瀚淡淡的道:“他敢吗?”

    田季堂只是顺嘴一说,听了张瀚的话,脸上立刻就有了笑容。

    换了别的势力,任用官员调整所管范围多半会生事,特别是大明官场,无事还要生非,况且是真的有事。在和记,调整职权范围就是看需不需要,张瀚的毫无争议的权威之下,所有的规矩和权力范围都是他一言而决。

    这就是开创者的好处,继承者想对旧有框架做一点改变都很困难,因为他没有改变的权威和天然的法理依据,中国历史上的改革很多,帝王主导的也很多,真正成功的屈指可数,主要原因就是成规难变,利益集团一旦形成了,那可就不能轻易打破藩篱了。

    就以军政司来说,开始是很多事情军政司一把抓,现在分了工商出来,也分了军工司出来,原本军政司的官吏都分了不少出去,李东学的权力范围被剥夺了三分之二,若是换了百年之后,利益固化成型之后,想做这样的事就太难了。

    既然张瀚决定了,田季堂也知道他的脾气秉性,当下没有二话,只道:“请大人吩咐吧。”

    “嗯。”张瀚道:“征税这事是必不可免的,我和记不是在开善堂,该有的收入就必须有。只是买卖城好似新植小树,不可大力晃动。所以征税是要征的,但要分层次和先后,先征汉商的税,税率定在其利润的百分之五,这和大明商税是一样的,然后是征俄罗斯人的税,也是和汉商一样的税率,等何时能征蒙古人的税,这暂时我还没有定下来。另外就是农税,我们和记在草原上开垦了大量荒地,现在逐渐吸引了大量的佃农来耕种。此前的模式是和记建立屯堡,然后提供安家之处,耕牛种子农具都是和记的,佃农则将收成的六成交给我们,我们再收储,发卖,获利之后按股本分红给军司人员和军官。这种模式目前来说还算成功,台湾和宽甸等处也是多半用这样的模式。还有一种,就是佃农不拿粮食,由我们完全雇佣,所有一切都是我们提供,还按月给银,算是长雇工,这种模式是要渐渐改过来的,种地不象做工,不那么容易监管,农政司的人渐渐要把精力全用在提升产量和改良品种,督造水利工程诸事上,不可能一直监督佃农劳作,可能多半佃农有天良,知道用心劳作来回报我们,但时间久了,必有奸顽之辈于其中生事,一粒老鼠屎可能坏一锅粥,我们不必冒这个险。”

    田季堂大为赞同,简直是击节赞叹!

    张瀚对人心的和人性的了解太深了,简直和年纪太不相称!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新司

    张瀚最终总结道:“总之先对汉商征税吧,口外汉商和口内汉商一起征税,这事料想青城商会不会说什么,他们能赚现在的钱,甚至能保住性命都是依托于我和记之下,口外汉商会有一些难缠,宗旨就是钱一定要收,但最好不要弄出风潮,更不能使汉商心怀不满,乃至弄到到处宣扬的地步。”

    简单来说,就是税一定要收,不过不能激起商人变乱和愤慨,更不能弄到舆论大哗的地步。

    现在对俄罗斯人的商贸已经稳定下来了,双方都是相当的满意,俄罗斯人固然大赚特赚,汉商的利润当然也不小。

    如果有人能俯瞰张家口一带到边墙,就能看到汉商如蚂蚁搬家一样的络绎不绝的向着草原上移动。

    大车,骡马毛驴组成的队伍动辄里许长,甚至过百辆大车一起北上的情形也并不少见。

    经过第二次大型贸易会之后,日常贸易已经稳固下来,很多汉商在买卖城里有了固定的摊位和店铺,有实力的就是有了大型的商行,还有仓储区也都多半被租出去了,在买卖城里有了固定摊位后,和俄罗斯人的贸易就算固定了下来,可以说是整年的贸易不绝。

    最大的变数就是周期性,俄罗斯毕竟太远,出货和回笼资金需要时间,另外就是汉商也有这方面的问题,所以交易出现波动是必然之事,根据前两次大规模的贸易,也就很容易推算出来波动的峰值高低点在哪里,然后去征税就是事半功倍了。

    田季堂在这方面是行家里手,低头略算了一会儿,就对张瀚道:“现在算来,到十月和十一月月之间会有本年最大峰值的贸易,那时候征税可以影响绝大多数人。现在已经八月,看来成立新部门,设立征税点,培训税务官,还有税务收入建立账簿档案,与财务和库藏部门的交接,公文流程和监督管理等诸多事宜,现在就该着手进行了。”

    张瀚点头微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省力!

    自己这个部下,以前一直是给大户当帐房,如果没有自己的介入,估计一辈子也就是个谨慎小心任劳任怨不出差错的成功帐房,算是明珠蒙尘。

    现在当然不同,田季堂主持新成立的财税司,资格和能力都算够了。

    两人又谈了一些细节,田季堂告辞出来的时候,已经日影西斜了。

    出门时田季堂看到周瑞和李贵,吴齐等人都在门外,周瑞还特意向自己行了一礼。

    年初时周瑞被派去帮周老掌柜等人,算是初步历练了一把,但关系还在侍从司这边,现在有风声要外放,田季堂估计是要放在自己这里了,不然的话侍从官都有些傲气,总不至于没有来由的给自己行礼。

    果然周瑞悄声道:“田大人,军令司那边听说是要把在下放到新成立的财税司,以后要请大人多提点了。”

    还好没有说要关照的话,张瀚的调教也不是白给的,另外这厮去大湖边呆了半年,脸都黑瘦了,气质也沉稳许多,田季堂对此也无可不可,张瀚身边的人放出去,也算是一种耳目的外放,对很多具体的公务,内情司的人是没有办法时刻掌控的,只有到中层以上才能明白施政的妥当于否,所以对张瀚把身边的侍从人员调教好了再外放为中层,各部门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总比在自己身边放几个内情司的人要强的多吧?

    至于说不监视各部门,这种丧心病狂的话可是没有人敢说。

    听了周瑞的话,田季堂微笑道:“你到我那里可要沉下心稳下神来,财务上头,算帐是第一等的任务,算术是基本,你可要记住了。”

    周瑞苦着脸道:“大人早就提点过,近半年来苦练九章算术,还有彼得教授的泰西算法,每日演算纸都要用几十张,不知道的人还道我是腹泻,每日要用那么许多纸张。”

    众人闻言无不大笑,周瑞也笑,接着又道:“还好现在有利器在手。”

    田季堂笑问道:“是不是计算机?”

    “正是。”周瑞笑道:“设好数字,手摇一摇结果就出来了,这样到了财税司真要有盘帐用到算学的时候,也要省不少事情。”

    周瑞说的就是最早期的手摇计算机,法国人刚刚发明没多久,和记这边已经进入实用阶段了。

    要说计算能力,这计算机和算盘是属于一个档次的水平,甚至还要差一些。但两者其实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一个是农业文明,一个是工业文明,而且算盘要经过长时间的学习和培训,加上实际操作才能用好,手摇计算机却是不同,只要把数字设置好,摇动时就能自动加减乘除,比起算盘来要强过百倍。

    这东西确实是算学基础不牢靠的财务人员的福音,田季堂虽然小气,也还是用公款买了几十台,配合算盘一起使用,年底盘帐时估计能节省不少时间,最少加班费和餐费补助能省下来,工作人员也能早点完事回家,大家皆大欢喜。

    至于私人配给,田季堂当然不可能同意,他自己也是花钱向杂项局订做,这东西暂时还不对外销售,上头也是估计暂时打不开市场,所以干脆就留着给和记自己用了。

    杂项局有很多出品都是和这个手摇计算机一样的境遇,太超前,而且不太符合中国人的使用习惯,所以只能先束之高阁。

    倒是和记内部人员能消化不少,虽然是赚自己人的钱,但肥水不落外人田,也很不错。

    田季堂点了点头,说道:“这计算机打惯算盘的人不去用它,小学童又不能给他用,你这样不打算盘又需着用的,买它正好。”

    说罢了就不寒暄了,田季堂知道这几个人一起来必有要紧事情,当下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去了。

    “唉,要落到黑脸老田手里了。”周瑞叹口气,一脸郁郁。

    “要不咱俩换?”李贵笑着道:“直接去军司还不满意?”

    周瑞确实是在矫情,当兵确实是好出路,也得有自信自己一定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才行。除了少数猛人之外,没有人天生喜欢战场上的情形,头掉了,胳膊断了,肠子流出来了,满天满地的血色和强烈的血腥味,多少敌人死在自己眼前,兄弟袍泽死在自己眼前,自己这一次侥幸未死,谁知道下一次是不是能保住平安无事?

    上战场的感觉,虽不是死囚上刑场是必死的局面,但也很难说一定保住性命。和记的抚恤是好到没有话说,但高福利之下就是高强度的训练和不停的战事,要不是和记的死伤率很低,未必就能顺利招募到那么多愿意当兵的将士。

    这年头,也是宣大陕北都太穷了,兵源倒一直不是叫人头疼的事。

    周瑞这样的中层,顶好就是在军司总部做事,没去地方上店铺主持一方或是派到宽甸或是台湾,要是去十三山就惨了,现在还被后金兵围着,进山还得潜入,山里也比和记别的地方要困难许多。

    和别的人不同,周瑞有些小势利眼,比较现实,贪财,喜欢过舒服日子,建功立业的事交给有能耐的人或勇气的人去吧,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分在财税司,其实已经是相对叫他满意的选择了。

    顶好还是留在侍从司,从侍从官转为事务官,或是军令司,军政司,都挺好的,这些部门周瑞都活动过,算是求乎其上,得乎其中,张瀚对自己的心腹部下还算不错。

    带着满意的笑容,周瑞和李贵站在外头等着,周瑞是过来辞行的,他手续已经办好了,在张瀚这里辞一下就能离开了,吴齐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情,直接就进了公厅的门。

    “什么事情?”

    听到脚步声,张瀚也是从公文堆里抬起头来,见是吴齐进来,张瀚笑道:“听到周瑞那厮说话的声音了,怎么是你一个人先进来?”

    “大人,何时去探视炒花台吉?”

    “哦,是这事。”

    张瀚有些挠头,听说炒花重病之后,第一时间由军政司派出了军医回来,查看过后说是并无大患,张瀚回青城后事务缠身,也就没有去看这个蒙古老台吉,不过日程表上是有的,吴齐来问一下也是应该的。

    老实说张瀚对炒花很有恶感,当初从内喀尔喀部经过时,炒花的凶残和威势都叫他深刻领教过,这个蒙古老鞑子,对汉人简直是穷凶极恶。这三十年来,其与好几个蒙古在汗和高位台吉合作,几乎隔两年就会入侵一次,辽镇不知道被其纵兵抢掠过多少回了,每当年成不好这帮混蛋就侵入边墙抢掠汉民,史书之上那一行行的数字,就是辽镇和蓟镇边民的斑斑血泪。

    这种老鞑子,不拖下去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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