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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部分

大明1617-第7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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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及对方精锐,这仗怎么打?

    李慎明平时在军事问题上不怎么发表意见,这时也忍不住点头道:“李贵说的对,我军现在对上东虏,尚且力有不足啊。特别是距离太远,只能沿草原补给,大军补给可不是光一个运粮队。现在看来,是不能大打,也不能追击,那就只能立足小打,被动防御了。”

    李贵点头道:“李先生说的正是属下的意思,权衡考虑下来,因为东虏的原故,左翼蒙古咱们吃不下来,既然吃不下来,也就不必在这个时候把林丹汗打疼或是想着要歼灭他,留着他,挡住他就足够了,这厮留在左翼也是给女真人添麻烦的主,他想西迁,可没那么容易!”

    “善!”不等张瀚出声,梁兴先击节赞叹起来。

    有梁兴这个军方大佬带头,任敬和杨泗孙等人都是一迭声的叫好,一脑门子官司的朵儿也是一样。

    各人有凑趣的心思,但确实是李贵阐述的也很好,这是考虑到敌我两方的实际情形,从最根本的实际出发,谋划的一篇合格的大战略的蓝图,可以说,商团军下一步怎么走,仗怎么接着打下去,都是在李贵的长篇大论中说的很清楚了。

    梁兴赞过之后又问道:“李贵,你说说,我们只顶不反击,用小规模战斗削弱林丹汗的实力,但又不染指辽东,这时间得有多久?”

    “两到三年。”李贵道:“原因很多,最要紧的还是积聚自己的内力,两到三年之后,我和裕升的岁入能到八百万或是更多,养的起两到三万的骑兵和五六万的步兵,十来万辎兵和积聚大量的物资,供应得起往辽东的沿途后勤来推进,那时候倡言决战,可也!”

    其实李贵的话,最少有一多半是夏希平的意思,而夏希平在考虑与察哈尔人决战的时间时,也是充份考虑了张瀚平时在和他闲谈时希望的时间点。

    天启八年或天启九年,那时才是决战时机,海外贸易,对俄罗斯的贸易,内地的贸易收入,草原上的布匹产量达到三百万匹,占领整个北方的匹布市场,铜器,生铁,熟铁,精铁制器……加起来的收入可达千万甚至更多时,那时候财力物力才支撑的起一场需要出尽全力的生死大战,而对手,正是张瀚一直吹风,心心念念的最强大敌:东虏。

    林丹汗要是知道,不知道脸上会是什么表情,自视甚高的末代成吉思汗,若是知道自己连当一个合格对手的资格都没有,脸上真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至于张瀚为什么会吹这个风……原因也很简单,压根没有什么天启八年,天启九年,只有崇祯二年。

    到崇祯二年,整个大明帝国的国运会走到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东虏入寇,陕北农民起义。

    东虏第一次入寇,打跨了和消灭了宣大军,明军只剩下陕西的秦军和关宁军,关宁军自成藩镇,秦军人数少装备差,徒有悍勇而后续乏力,并且几乎一直陷在陕西山西河南等处与农民军交战,但张瀚着重的不是这些,不管是关宁还是宣大或是秦军,他已经都不必放在眼里了,他关注的就是农民起义,只有当风起云涌的农民起义正式开始之后,他才会正式将对付东虏提上日程。

    没有农民军闹腾,怎么能证明大明丧尽人心,国运已尽?

    就象张瀚练出十万强兵,随时可以经由大同杀入京师,可那样就是得国不正,哪怕以武力杀的人头滚滚,但要收拾人心,没有几十年功夫断然不成,真要如满清那样从北方一路屠到南方,倒是杀出一个大清天下,可那样也是将汉民族的脊梁骨给打折了,正人君子和敢死之士要么死于国难,要么避居深山,要么隐世不出,当然肯定会有大量的官员士绅选择依附,可那样的“人才”得之何用?

    板荡识忠臣,平时大言不惭以忠节自诩,到了紧要关头敢仗义死节的反而没几个,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利益而已,而如阎应元,岭南三忠那样的好汉,却又不是能以暴力相胁就能屈从的。大义这两个字,看着不很要紧,其实对稳固统治,顺利的进行政权交接还是很重要的。满清入关,不就是打着剿灭农民军的旗号进来的?一开始清军入关,虽然是异族统治华夏,但在相当多的阶层中清军是替崇祯报了仇,各地几乎都是传檄而定,如果不是满清高层不愿重蹈蒙元的失误,一定要将天下混同,强令汉人剃发易服,恐怕清初的统一史将会是最轻松的一部开国史,而不会反反复复,一直打到康熙年间才勉强将天下底定。

    张瀚原本就对大明谈不上什么忠诚,走私北虏和东虏的事都做了,难道还畏怯和大明撕破脸皮?天启虽然厚道,并不是他不能下手的理由,关键之处,还是在“大义”这两个字,要想不起反复,顺利得天下,行事就不能操切,有时候,欲速而不达,就是这个道理。

 第九百五十三 守理

    “中都虽好,暂时无可安居。”张瀚没有再评价李贵,李贵的话是众人的智慧结晶,已经够出众够叫人瞩目的了,再过于夸赞就是拔苗助长了。当下展颜一笑,对着朵儿道:“怎么样,朵儿大指挥,你的第一团能不能安排地方,叫我带着这么一大帮子住下来?”

    众人没有想到张瀚居然是要住第一团的驻地,原本各部都有方案,后来梁兴感觉张瀚有可能会在旧中都宫城里择地而居,毕竟殿宇还是完好的,叫几个辎兵大队带着工具来修补打扫一下就能住的很舒服……总比住在搭着帐篷的军营里头舒服吧?不料张瀚丝毫不为辉煌的宫室所诱,主动要求去军营去居住,另外还挑了朵儿这个刚犯事的团指挥的驻地。

    “属下一定叫人打扫精洁,包管大人住的舒舒服服。”朵儿眼眶有些泛红,挺直了胸膛打起包票来。

    “要紧的是安全。”梁兴指示道:“别的是其次,安全才是第一。”

    “是,属下省得……”

    一时众人散去,除了张瀚和李慎明还有随员之外,别的部队主官都是各回驻地,大家都有手头的一摊子事,不可能一直随待在张瀚身边,张瀚也不喜欢摆这种排场。

    第一团驻地距离废中都东二十里,沿途有不少散开的小型营房,主要是战兵身后的辎兵们的驻地,四处停放着一些大车,还有一些小型的墩堡,这种小墩堡一个也得六百到一千两的造价,每个墩堡只有十几步宽广,高三层,外围用砖墙围成了一个大院子,内砌仓房,青砖石块所砌成,只留通风口,防潮防火,当然也防盗,墙基是厚重的石块,门户结实,就算是用暴力打开也得费不小的力气,墩堡里可以驻一到两个小队的辎兵,还会配给小型火炮,就算冲到院子里来,想打开这一个个仓库得死多少人。

    只要士气高昂,将士卖命,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墩堡可以叫万人大军无计可施。

    因为资金的关系,这样的墩堡数量不多,也主要是在和裕升运输物资的要道上头沿筑修筑,算是集仓储区,防御用的火路墩,补给修理车辆的补给点,转运伤病将士的兵站,把这些功能算是集中在一起用了,就算这样,田季堂也是咬着牙批的银子,要知道上两月最穷的时候,财务上的银库里头已经跑开老鼠了。

    俟抵达第一团的团部所在时,沿途已经有不少战兵在欢迎了。

    当看到张瀚骑着大青马的身姿时,士兵们都是忍不住欢呼起来,包括军官在内,人们都是高兴的不能自己,除了放声欢呼外,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李慎明策马与张瀚并骑,但转念一想,还是稍稍落后了半个马身,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说话,他向张瀚道:“文澜,此前你大张旗鼓的处置了那么多第一团的将士,我还担心将士会有所不满呢。”

    张瀚微笑着道:“是么?我倒是从未有此担心。”

    是的,张瀚从未担心过!

    这一支军队是他一手创立,从军官到士兵都是他一手拉拔出来,几乎是人人寒微,个个苦熬的吃苦汉子,有吃了上顿愁下顿的贫苦农民,有卖力气的脚夫,潜伏在草原与北虏拼死厮杀,却一无所得的边军夜不收,有在黑漆漆的矿山里来回搬运矿石养家糊口的矿工……所有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军官团是,普通的士兵也是。

    从一无所有的穷汉到地位崇高,拥有丰厚军饷,在草原上有土地股份的军人,这其间的变化何止是天翻地覆可以形容,而这所有一切均是拜张瀚所赐,这些军人,也是从入营的那一天起就被灌输了满脑子的张瀚的伟岸形象,实际加宣传,效果更是出格的好,张瀚在军中的形象和地位是那些大军头们也没有办法相比的,差的太远了,这支军队,虽然张瀚很少亲自统率,甚至现在已经很少能到兵营区与士兵们表演同甘共苦的戏码,但军队始终牢牢掌握在张瀚手中,这一点是很多高层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孙敬亭就抓军令司,管财务,也管青城行军司的军政事务,李慎明就是保持着半个朋友和半个属下的身份,替张瀚张罗好身边的事,保持着对各地官员的人脉和联络,替张瀚把这些朝廷命官给笼络好。

    李东学则是一门心思经营好军政方面,其余军需军法诸司也是各有职司,只有军训司和军队的直接关联多些,王长福被调走等于降职,主要是失去了直接影响军队的基本盘,至于孔敏行就伺弄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的事概不掺合。

    军队这一块,始终是张瀚一手操持,也没有人敢于作死把手伸到军中来,军令司的文宣部门一直在用细雨润物无声的方式拔高张瀚的形象,眼前的情形,丝毫也不奇怪。

    至于军法司对犯错军官的调查,原本就是有理有据,将士们虽然有所不满,最多也是感觉军法司不留情面,但对事不对人原本就是商团军的传统,军法之下任何人不能例外,这一点将士们也是心中清楚的很,他们连军法司都不会当真怨恨,更何况是向来敬爱爱戴的张瀚张大人呢?

    在如雷般的欢呼声中,天色将黑未黑的时候,张瀚一行抵达第一团临时搭建好的营地,一顶顶半固定的大帐篷象一个个蒙古包一样,蒋义等人在外围布置防线,李慎明骑了一天马,晚饭也不吃了,直接进了自己的住处睡觉去了,田季堂和李贵,周瑞,吴齐等随员分别安置,普通随员可以休息了,侍从官们则是聚集在一起,等候张瀚传唤命令。

    人们的精神都很放松,今晚是月半,月亮又大又圆,草原上照映着皎洁的月色,几乎是和清晨时的视线相差不多,人们看着远方的景致,吹着晚风,也拍打着蚊子,几个军司人员和第一团的人在营地四周烧起了驱蚊的干草,干草散发出呛鼻的味道,熏的人眼泪直流,不过蚊子也被熏死不少,未死的也飞跑了。

    人们低声闲谈着,讨论着今天见到的旧元中都的规模,也说着今晚的月色和远处近处错落有致的景色,这里不愧是后世的旅游区域,草皮茂盛平整,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海子,还有疏而不密,绵延不绝的树林,白天经过时,人们可以时不时的经过高丘,海子,树林,看着如毯子般碧绿平滑的草原,天空蔚蓝,仿佛纤尘不染,哪怕是此时的人来说,这里的景色也是相当出色的。

    张瀚的帐篷搭建的宽阔高大,方便他召集部属来议事,不过今日明显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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