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第7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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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骑兵的火铳不是标准配给,但多半的人会买一支骑铳或是手铳,打猎的时不停的有人鸣响火铳,不过枪骑兵们的火铳打的并不准,经常落空,好在几乎是人手一支,等若是排枪打放,几轮过后,终于打翻了几支黄羊。
骑兵们跃下马来,在草场中烧草弄出一块空地,寻得一些木柴,这里是一片起伏不定的丘陵地带,一个宽达数里的山沟一直蜿蜒向东,山丘上都有稀疏的林地,木柴十分易寻。
缺乏的是水源,数里内没有小型的海子或是河流,众人只能用水囊里的水来开剥黄羊,略作清洗就抹上盐和蜂蜜放在架上烤起来,这几天连续行围打猎,众人做这样的事都很熟练了。
过不多时,肉香味弥漫开来,各人按小队分队,围成一圈分肉而食,所有人边吃边谈话,彼此已经很熟悉了。
张彦升心中不免得意,这是他第一次独立带兵,然而效果很好。
这时从远方传来马蹄声,一匹黑色骏马先出现在各人的视线之内,然后是马上的骑士,相隔不到二里,这个骑士穿着胖胖的袄服,头戴圆笠大帽,背后和身侧都背着箭囊,虽然距离还远,仍然可看到箭囊中装满了饰着白色尾羽的箭矢。
这人并没有持大刀长矛一类的长兵器,而是手持骑弓,腰间悬着一柄短刀。
“北虏斥候。”张彦升猛然站了起来。
所有骑兵都站起来,在这种时候骑兵们并没有慌乱,而是先将脚下的火踩灭。
这时从丘陵另外一方不停的有骑兵翻越上丘,都是和第一个斥候差不多的打扮,几十人中,只有寥寥的一两人披着绵甲,也有少数人并未持弓,而是在手中拿着各色的长兵器。
“已经有过千人了。”
张彦升面色发白,他从腰右侧的皮囊中取出望远镜,观察自己左右侧两方。
果然在远处的丘陵和草原地带,都有明显的北虏骑兵活动的迹象。
而不管怎样极目远眺都看不到商团军骑兵活动的迹象。
张彦升满头大汗,在刚刚过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有少数的游骑在戒备,现在却都是不见了踪迹,这时他才隐隐醒悟过来,自己带的人跑的太远了。
这时漫山遍野都是策马向前的北虏,黑色的和灰色的袍子几乎象是汹涌而至的潮水,长矛和铁枪的尖头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寒光,在东方的高丘上不停的闪烁,几乎象是晚上躺在地上时看着满天的星光。
张彦升道:“这仗不能打,力量相差太过悬殊,中队,随我撤退!”
所有人都应声答应着,卢四这时道:“中队长。”
张彦升心中烦恼,也有懊恼,悔不听卢四的话深入边境,他以为卢四要讥讽自己,当下厉声道:“何事!”
卢四道:“不能退。”
张彦升面色涨的通红,说道:“不能退,难道能力战取胜吗?”
和张彦升对答的时候,卢四脸上毫无紧张之色,那个马贼出身的副中队长也并不慌乱,其余的军人,有经验的要好过那些纯粹的新兵。
卢四接着道:“我们与军堡相隔二十里,战马已经跑了一上午,力气尚未恢复,北虏新至,二十里路我们无论如何也跑不掉。”
第九百一十六章 经验
张彦升一下子醒悟过来,这些其实都是经验,在开始数里,北虏打马而追,还有距离差,一时追不上,但因为自己这边战马力气不足,超过五六里以上就会被追到很近的距离,而到了十里左右,这些骑兵就多半会被北虏追上,一个个射翻在地,以刀斫头,不会有人能逃的掉。广袤的草原是美景,也是沙场陷井,一望无际,无处躲藏,除非巧遇自己一方的救兵,否则的话只会被一下追杀而死。
而眼前的北虏成千上万,估计行军司方面就算知道敌袭,第一反应应该是闭堡固守,然后通知驻开平左屯一带的主力过来把这些北虏兜住,等大军云集才会组织包围,打一场漂亮的反击战。
张彦升最感觉奇怪的就是为什么北虏的胆子突然大起来了,他们居然敢主动出击来攻打商团军的地盘,喀喇沁一共也就能动员两三万丁口,这点人手,枪骑兵团三千人就能横扫了。
北虏越发逼迫,卢四急急的道:“走是肯定走不脱的,那边有一座小山,地势较为险峻,我们据山而守,利用地形和火铳来防守,军司听到战斗的声音,只要组织起一个营的骑兵,就能把我们救出去了。就算一时没有援助,我们最多坚持一两日,大军必至,北虏是毫无办法的。”
“说的对。”张彦升这时对自己这个老成稳重,经验又十分丰富的军士长已经是十分服气了,他暗暗想:卢某不愧是枪骑兵团出身,果然是罕见的精锐劲卒!
众人策马狂奔,不一时上了卢四指的那个小山,有一条小径直奔上山,两边是灌木,山的其余三侧皆很陡峭,高倒并不是很高只有三四丈高,山上长满了树木,众人看到有一些桑葚长的很好,北虏尚远,便摘下来嚼吃了解渴。
卢四也摘了一串,分给了张彦升一半,说道:“还要叫将士们砍下一些粗枝,削尖了头挖坑竖木,一条只有匹马能过爬上来的小道,我们只要守好了,便不畏惧北虏人多势众。”
张彦升深以为然,立刻命令将士伐木造围栅。
卢四开始品尝桑葚,他道:“真甜,若是在灵丘我老家,这树早叫小孩子摘光了。”
卢四又环顾左右,叹道:“灵丘到处都是山,这样的小山太常见了,夏天时暑热,我们一群孩子攀土山而上,寻找野枣,野杏,桑葚,吃饱了便躺在林荫处休息,这样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副中队长严希明接话道:“我等正在盛壮之年,为了子孙不被眼前丑类所欺,纵然舍向这一身皮和骨都不算什么,何况是其余之事呢。”
卢四轻轻点头,他知道严希明说的对,自己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并无道理,说起来出身在草原上的军官一般都更加的坚定,毕竟内地的汉人对北虏感悟不深,卢四反而更敌视当然欺压自己家族的绅粮大户,北虏对他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说话间大量的北虏已经飞骑涌了过来,身处高处,将士们才看到北虏的数量之多远远超出想象,大量的北虏象是一群群的蚂蚁一般黑压压的涌过来,不仅有人和马,还有大量的牧群,牛羊为主,还有一群群的马群,骑在马上的在前头是精壮的牧民和甲兵,在中间则是牧群和妇孺老弱为主,在望远镜里很明显的能看出来,马匹上有很多小孩和妇人,有一些五岁以下的不能骑马,则是被老人和妇人抱在怀中,策马徐徐而行。
在大队的牧群和老弱之后,才又是一些精壮的牧民和甲兵。
张彦升等人看的目瞪口呆,半响过后,张彦升才道:“我自幼在青城附近长大,还真是头一回看到北虏出兵是这样的出法。”
严希明也摇头道:“我也在草原十来年了,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事。”
卢四咬着嘴唇不语,这时已经有几百骑的北虏策马赶到山脚之下,卢四道:“我下去一趟,看看北虏有何话说。”
众人也没有劝他,论身手卢四是在枪骑兵团里练出来的,论机警胆色,能从十几万北虏大军里逃出来的人,能差了?
众人看着卢四往山下翻过去,越过一道道栅栏障碍和碍事的灌木,接着走到山脚,向着赶过来的北虏喊话。
北虏果然也不曾发箭,和卢四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话来。
众人在山上听不真切,一个个急的心急火燎。
过不多时,卢四却是向山上招起手来,而且明显指着张彦升。
张彦升将心一横,把指挥权交给严希明,自己也翻下山去。
“大功一件到手了。”卢四笑呵呵的对张彦升道:“此次打猎,打到的猎物可是大的惊人啊,这一次,我们真是好运道。”
“到底何事?”
卢四指着底下成群结队的北虏,说道:“白洪大台吉和诸多台吉皆在其中,林丹汗西迁了,兵锋已经越过内喀尔喀五部故地,也就是当年朵颜卫的地盘,喀喇沁人倒也光棍,一见察哈尔人的兵锋便开始往西跑,他们早就有所准备,这几个月一直在收缩丁口和牧场,一确定察哈尔人西迁,便是这样举家老小都往西跑了。”
“还能这样!”张彦升真的惊了。
眼前怕不有五六万人,喀喇沁也叫哈刺慎,原本就是护卫汗陵的怯薛军,丁口数量不是很多,融合了一些朵颜卫的小部落后,才能到如此地步。这年头最大的部落是察哈尔部,丁口也就不到十万人,整个部落怕也不到三十万,加上土默特,内外喀尔喀,阿鲁科尔沁和嫩江科尔沁等几十个部落,加起来也怕是没有百万北虏,这一下迁走五六万人,绝对是相当的大手笔了。
“大部北虏来归,”卢四微笑着道:“我们立功是小事,意头很好,说明北虏的大部落的贵人们也能接受咱们了,好事啊。”
张彦升先是点头,接着又是看向东方,他沉声道:“咱们军人不必想这么多,那是军司高层考虑的事。咱们就该想一件事,林丹汗和察哈尔人终于要过来了,喊了多少天狼来了,这狼来了,打狼的人岂不就是咱们?”
卢四一脸轻蔑的道:“林丹汗也是不知死的鬼,他在东边吃足了朝廷的便宜,想着到西边来也是一样的情形,又没有东虏威胁他,可以从容当他的蒙古大汗……真是猪油蒙了心!”
两个青年军官不再说话,那些北虏已经纷纷下马,就在原地盘膝坐着……刚刚卢四已经警告了他们,切勿继续前行,军司要是一下子调几千人带几十门炮过来,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张彦升从山上召下几个人手,充为塘马派出去,塘马们纷纷向西边的尚义堡和兴和东堡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那里有尚义行军司政事官梁兴在,想必行军司的高层们,会在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
“见过二叔。”
京师崇文门外,史可法神色匆忙的赶到城门口,和守门的关吏和兵士说了半天的话,然后走到一个小型车队之前,向着一个戴平顶巾,穿五福袍的中年商人作揖问好。
“嗯,宪之你辛苦了。”
因为是本家嫡亲叔父,史从斌只是微微点点头,称呼着史可法的字号说了一句客套话便罢了。
虽说是锦衣卫世家,史家已经多代人生活在河南祥符,史可法的祖父史应元官至黄州知州,其父并未中进士,在家耕读传家,所谓的锦衣卫百户世职,也只是确保史家不受人欺侮的一顶官帽,史家已经从武官世家转为书香世家,并且和当时所有读书中举的门第一样,一旦家中有人当了官,便可以由家族子弟出头经商,因为平头百姓经商很难,而有官绅身份的经商就很容易。
史从斌便是史家经商的子弟,在商场已经二十余年,在河南经商由于是地头蛇,相对容易的多,而到京城不管是送货还是办货,总是相对要困难很多,因为京师龙蛇混杂,一个喇虎的后台可能就是一个勋贵或宫里正当红的太监,等闲得罪不得,而京师税关也是有名的黑心,崇文门边的店铺几乎全部是官店,都是各王府和勋贵太监在此开设,背景稍差的在这里开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