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第6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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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世叔和麻兄到底有什么打算,不如直说,小侄一定照办。”
“明年会是多事之秋。”郑国昌喟叹一声,说道:“阉党近来在大肆收人,东林党也是一样,只要是江南籍贯又没有入阉党的,来多少收多少。六部三寺都察院,到处都是东林党人。内阁之中,也是东林势力占优。近来我收到风声,明年时,东林党必定会发起总攻,目标就是拿掉魏阉,魏阉一除,阉党的那些大小喽罗,除掉无非是时间问题。”
张瀚道:“老世叔感觉是哪一方会赢?”
“不好说。”郑国昌道:“阉党优势在魏阉,司礼监和东厂锦衣卫等于都在魏阉手中,内阁和六部还有察院都有魏阉的人。不过,加入魏阉一党的都多半是旧日三党,原本就是势孤穷极才会加入阉党,可以说现在朝政十分,东林握有七分。”
麻承恩坦率的道:“老实说我以为东林会得势,魏阉会被驱走到南京种菜,此后朝政,数年之内会尽握在东林之手。待皇上年岁渐长,知道平衡朝政,那时候东林可能会让出一部份空间,但在三四年内,这种可能性也不会有。”
张瀚道:“为什么现在皇上就会隐忍东林,坐视他们扫平阉党?”
“这还要问?”麻承恩道:“夺宫大功在前,东林党又有这般庞大势力,名声又好,皇上迫于压力也会让步的。而且魏忠贤毕竟阉人,我大明也有内侍干预朝政之事,然而从未有阉人在前台收取喽罗的事情,东林党一旦发动,便是堂堂正正之势,魏阉一党绝无抗手。皇上只要还需要朝政正常运作,就非得去掉魏阉不可。”
“啊,”张瀚看看两人,说道:“我明白了。老世叔和麻兄前来,主要是担心东林党得势之后会对我穷追猛打,甚至会比今日还要过份许多?”
“对喽!”麻承恩道:“现在是阉党和东林为抗手,阉党和文澜你好歹有些香火情,做的还不是太过份。待到明年,你收服漠北的消息也传到朝堂,加上东林得势,彼此还有旧怨在,到那时朝廷可不会顾忌太多,估计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郑国昌接着道:“我们异地为官,家小当然不能带在身边,然而朝廷也不会看管他们。我们也知道文澜近期在搬取李庄一带的眷属,如果有可能,我们想把产业和家人也转到青城这里来。”
原来是这事儿……如此一来,张瀚不得不感激东林党!
明年就是天启四年,确实也是在这一年,东林和阉党彼此的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主要原因就是阉党一直在攻,东林一直在守,阉党有魏忠贤这个大杀器,动辄就出动东厂,好几个东林党或是心向东林的官员被活活打死,也有好几个御史被罢职回家。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天启皇帝的态度,在天启二年之后皇帝对御史互相攻讦影响朝政的万历遗风已经表示了极度的反感,为此天启支持魏忠贤严厉打击了好几个防御的御史,但这并没有引起东林党的真正警觉,在阉党的攻击下,内阁已经渐渐有了不利东林的倾斜,在东林的高层来看,现在已经到了发动总攻,彻底和阉党清算的时候了。
先受点委屈,拉点同情分,多造舆论,然后绝地大反击。
只要天启考虑到离开东林党会导致朝堂大乱,放弃阉党和魏忠贤就是一个很轻松的选项了。
然而张瀚知道这只是东林党的一厢情愿的梦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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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折翼猎鹰,今晚原本只想更一章,勉力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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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五章 福州
朝堂之争暂时可以不管,反正阉党必胜,其后对和裕升的限制仍然会是保持着相当的理性和条理,要是真的东林党上台,以那帮心胸狭隘的书呆子上位,确实是会带来相当大的麻烦。
眼前这两位,就是相当的不放心。
他们被罢职或是下狱都无所谓,担心的当然是祸及家人。
不过最为担心的还是张瀚的下一步动作。
整合完蒙古,谁知道张瀚会不会十万大军加十万蒙古人南下?
到那时家人还在大明境内,朝廷迁怒之下,自己首级不保,成年的儿子陪斩,未成年的发配辽东,女儿发教坊司!
有此担心,才是这两个大佬在年前顶风冒雪跑这么一趟的最大原因。
他们和张瀚已经到了无法切割的地步了,现在就算是壮士断腕,自己也是万难舍得。朝廷也不会开出什么象样的价码,而张瀚已经俨然成事,最少也是能保持在几十年内和朝廷分庭抗礼的格局,在这当口和合作了多年的张瀚决裂,这两人当然没这么蠢。
这两人的归附,郑国昌更多的是象征意义,麻承恩却是代表着西北将门一部份势力的归附,对张瀚来说,当然也是一个极大的利好消息。
张瀚泪流满面,东林党人,大明王朝的猪队友,他们终于要开始最后的作死历程了……
张瀚正色道:“世叔,麻兄,请两位放心,家眷的安全包在我身上便是。”
……
太阳刚刚升起,还没有办法驱散清晨的寒气。
张瀚大病初愈,脸色还不是很好,略显一点儿苍白。
但他坐的笔直,腰板挺立,坐在椅子上也显示出高大的身材。身上的衣袍也是浆洗的干干净净,并不奢华,他的袍服也是以灰色等暗色为主,和军中的袍服色泽相差不多。
不管怎样,这是一个二十来岁青年人的身体,健康,充满活力,脸部的表情也是充满自信。
张瀚说话也是简洁干练,很少这个时代特有的那种应酬的废话,军司和行军司的高层都在,禀报近期要紧的事情,各人手里都拿着简报,重要的公文交给侍从司,然后张瀚会亲自批复。
由于权力下放,很多事情都是行军司直接决断,这样张瀚也省了不少事情。
“漠北行军司最高政事官由莫宗通担任。”张瀚说话简洁有力,语速不快不慢,在他说完的时候,人们已经把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可以做出最适当的反应。
这个任命也是今天最重要的任命之一,所有人都把眼神投向身材还很削瘦的莫宗通。
在青城养了一个月不到,和家人一起过了年,莫宗通又是要向漠北出发。
当然这一次和上次情形不同,这次光是随行官吏和杂役卫兵组成的行军司直属人员就有五百多人,漠北还有三千多驻军,往下去还会最少调一个步兵团上去,安全上是完全没有问题,这一点和上次就不同了。
另外就是责任也重的多,行军司要负责调和与漠北三汗的关系,建立日常的联系机制,应对漠北的种种突发情况。
最重要的就是和俄罗斯贸易联络的开始,包括双方细化条约,互相派遣固定的联络人员,建立常态的联络机制,然后就是买卖城和北上贸易商道的建立。
未来两年内,大量的资金和人员会向北方倾斜,漠北行军司政事官的职位当然也就是十分要紧的要职。
这当然是酬功!
张瀚就是要立一个标杆,真心替和裕升出力,不管是战场上打生打死,还是立下出使通商,冒险归来奇功的使团成员,都会得到厚赏。
从莫宗通到郑芝龙等人,个个都是得到了现银和土地的厚赏,另外就是官职上有着明显的提升。
“多谢大人重用。”莫宗通起身抱拳,一脸镇定的道:“属下一定将漠北行军司的事情做好,不负大人所托。”
“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和操守。”张瀚不动声色的道:“另外赐给莫宗通红袍。”
一个小吏立刻走了进来,两手捧着红色的圆领长袍,长袍做的很厚实,式样和军队的袍队还是一样,不同的就是用了银腰带和大红的颜色,另外就是领口处稍有不同,军队的领口是交口立领,这个袍服则是圆领。
“穿上试试。”李慎明坐在一边,笑着道:“不怕莫政事笑话,我们还没有呢。”
军司人员,要么是蓝袍,要么绿袍,也有穿灰袍的,民间大概就是这几种染色,想穿别的色也穿不上。
北地不象江南,百姓穿紫穿红甚至穿黄色都很常见,大同这里民风毕竟是要保守的多。
这确实是和裕升第一次给高层官员制作红袍,很明显这是一次当众的奖励。
“还有这硬翅幞头。”
张瀚笑着补充了一句,一个小吏捧着幞头走过来,这幞头和官员的纱帽差不多,但帽翅要长一些,硬一些,也简洁一些。
莫宗通立刻当众穿上红袍,系上银带,也取下大帽,换上幞头。
李慎明赞道:“这一下立刻就是不同了!”
“汉官威仪尽显。”孙敬亭也夸赞起来。
“以前没有做这个,还是实力不够。”张瀚讲话很直接,他环顾左右,笑着道:“现在咱们光是军人就十几万,占着漠北到土默特几千里的地方,李庄为核心的地方还有十几万人直接靠咱们吃饭,这么大地盘,这么多人,这么大地盘,最高层的军司官员穿红袍也是应该了。”
座中人对此心知肚明!
虽然这袍服没有补子,也不象大明的官员礼服,公服,常服,祭服搞那么多套,梁冠,幞头,乌纱帽分的那么清楚,但这一身红袍一穿,典型的四品以上官员的感觉就出来了,莫宗通顿时就成了在场所有人中最引人瞩目的一个!
“多谢大人!”莫宗通再次拜揖:“属下一定不会叫这身红袍失色。”
“说的好。”张瀚赞道。
李平之也和郑芝龙张续文等人站在一起,他们奉命向南方。
甘辉等几人却不愿南下,军司为了他们有奇功在身,特意问他们自己的意思,是愿意留在青城,或是李庄,或是去台湾,这几人却是选择跟随莫宗通,继续经营漠北!
而李平之奉命南下,也是和郑芝龙等人一起出发。
此时看到眼前的场面,李平之的眼中一片火热。
“大丈夫当如是!”这句话十分熟悉,也叫李平之感觉很适用眼前的场合,立刻便是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诸位回南。”张瀚已经召来郑家兄弟等人,郑重叮嘱道:“劝谏常威,不要急功近利。水师是百年之功,我们能在二十年内做好就不错了。新的步兵第十二团会在近期在皮岛集结完毕向台湾出发,常威为台湾行军司政事官,两个步兵团和军情军政军法各司都由常威节制,公文命令交由你们带去。”
“是!”张续文拜揖道:“属下等一定听命行事。”
“南洋之事,一定要小心。”张瀚对郑芝龙道:“寻找水师人才,收集情报,建立固定情报点,这些都有专业的人来做,你要做的就是学习经验,你是未来的水师舰队指挥的储备人才,要好好珍重,不要浪掷了自己的性命。”
对郑芝龙来说,没有比张瀚这时的话更激励于他。
郑芝龙面带怒气的道:“西班牙人屡次杀戮我华夏汉民,我们在南洋听说当日惨状,真是怒发冲冠。荷兰人打我澎湖的主意,觊觎台湾,葡萄牙人占扰我澳门,南洋地方,必定是我们与这些红毛夷争霸的战场。海上贸易利益十分丰厚,只有水师占据主动,击败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