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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大明1617-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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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东主!”

    梁兴带头,杨秋跟后,其余众镖师一起齐涮涮躬身应诺,整齐划一,绝无迟滞怀疑。

    就是那些被打的快爬不起来的镖师,也是趴在地上,叩头称是。

    这一次,他们最幸运的就是没有被开革,也是因为张瀚不想一下子弄的动静太大,上下离心,反正这事之后,张瀚对怎么管理和提升镖师的战斗力也有了明确的想法,慢慢淘汰不合格的,使和裕升的镖师队伍真正壮大起来。

    有些事,不亲历一回,是真的没有办法理解和领悟的。

    张瀚对商业上的事颇有天份,也认真钻研过,可以举一反三。

    但他不是无所不通的天才,今天这一场战事,算是给他“补课”了。

    王长富这时叫道:“各人将伤者扶上马,级带上,周家兄弟的尸身带上。收捡可用的兵器,不要遗漏,大家慢慢回转,返回新平堡!”

    回程之时,张瀚对梁兴笑骂道:“准备细点的军棍,不要衙门里的那种大仗,要比藤条粗些,比棍子细些,上点漆,涂上色,放在咱们校场正中,下次犯规矩的拿棍子打,打几下我也会有规定,不要弄的和这次一样,感觉象是你们喇虎开香堂,你他娘的给老子涨点脸成不?”

    梁兴只顾笑,眼神中还是颇有忧色。

    他的班底这一次算是毁光了,杨秋自有格局,王长富越来越被倚重,只有他梁兴的部下却是这般不争气。这一次打是打了,他也保住了部下,不过梁兴自己也明白,这些家伙,绝不会再被重用了。

    ……

    宁以诚捧着茶杯,和赖同心下着棋。

    窗外响起闷雷声,六月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白天还是金乌万里,傍晚时天突然黑下来,然后院子里狂风大起,吹的花树弯腰,灰尘大作。

    宁以诚和赖同心均要等消息,宁以诚索性不走,就离在参将府里陪赖同心下棋。

    当然不是下围棋,赖同心没那耐心去学那玩意,玩的就是象棋,兵来车往,倒是颇符合赖同心参将的武人身份。

    几盘棋下过,两人心里都闷闷的,赖同心看看有些渐渐黑沉下来的天,说道:“怎地还没有消息?”

    宁以诚笑道:“大人何必焦虑,没消息便是好消息,没准这时那张瀚已经授,部下星散逃窜,周家兄弟正在追杀,是以无人来报信请援……这样更好,省得事后有人弹劾大人见死不救,坐视土匪杀害商家。”

    赖同心愁眉苦脸的道:“张瀚每月均有一二百银子送来,这一下可真是财源尽去。”

    宁以诚心中鄙夷,脸上却露出安慰的笑来,只道:“范东主何等身份,身家何等丰厚,他们也要在堡里开帐局了,加上日后走私也要大人照拂,虽不如当初我们设想的那样能入股,到底也比别处将领拿的多,大人可以满意。”

    赖同心很是怀疑,宁以诚是不是暗中和范家有什么交易,可这事没拿到实据就没法说,当初也是宁以诚挑唆他枷死了十来人,还有范家的伙计,结果范家还是不叫他入股,宁以诚也没了后话,赖同心心里的怀疑如海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若非现在要依仗眼前这人,赖同心很想叫人把宁以诚拖下去好好打一番。

    “实斋,”赖同心可怜巴巴的道:“日后本将就全靠你了。”

    “大人放心。”宁以诚一脸矜持的笑,还有一脸的智珠在握。

    范家分号在北街正中,占地极广,门脸大,开间大,幌子高而显眼,伙计也多,占地多而房间库房也多,在北街,原本是第一等的大商号,多少商号跑到范家分号商量行市价格,打听消息,拆借些银两一类,这些掌柜或是东主到得范家分号就是格外的恭谨客气,恨不得将腰弯到地上去……好光景却是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和裕升才是北街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商号,整个北门附近几乎全是和裕升的地盘,粮店和杂货店,粮库,帐局,骡马行,工厂,银库,整个北门那一大片都是属于和裕升的地盘,那些掌柜东主们也是每常就到和裕升去,就算见不着张瀚,也是拉着周逢吉和梁宏两人寒暄,话里话外的,那种奉承劲就甭提了。

    李明达这里,可就是看着落魄很多了。

 第六十八章 报仇的感觉

    现在李明达手里捧着一块上等缎子制成的幌子,感觉着幌子的光滑和润泽。

    “范家帐局”,这是幌子上用金线刺出来的金字,每个字都有盘子大,等堡外消息一传来,和裕升没了主心骨,范家分号就会挑个合适的日子,把这幌子给挂出来。

    接下来就是招揽和裕升的镖师,在各地设分局,以范家的财力,只要张瀚一死,抢掉和裕升的地盘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李明达脸上笑眯眯的,圆圆的脸上满是憨厚,可眼神之中,却是冰冷一片。

    “凭甚地就是那小子一步步向上,俺老李落在后头吃灰?俺也有本事,俺也能达……”

    老李掌柜就这么抚弄着那幌子,口里小声的嘀咕着。

    ……

    傍晚时分,张瀚一行终于出现在了堡门前。

    若是旁人,不要说进堡,靠近一些守堡的边军就会警告,然后骑兵出来,拦截这些人马,细细盘问。

    张瀚一行人,人有一百来号,马有一百五十来匹,人群中还押解着十来人,都是用绳子捆着,还有一些马身上挂着级,隔着很远都能闻着血腥气,还有几匹马上绑着人或是横悬着人的尸体,那尸体软绵绵的以活人不可能的姿态被放在马上,一看就知道是死的不能再死。

    这么一支队伍,新平堡外围的军台就很该出警报了。

    不过张瀚的脸就是通行证,这些军台和墩堡的人也没少拿和裕升的银子,一路这么顺利过来,军堡北门有城楼,也有一队巡逻看守堡门的士兵,远远的看到张瀚一行,先是紧张,接着就是迎了出来。

    一个大胡子把总先迎上来,楞着神看向张瀚和他身后的队伍,征征的道:“张东主,这是?”

    “遇到土匪。”张瀚含笑道:“结果你也看到了。”

    大胡子把总又仔细看了一遍,挑起大拇指,由衷赞道:“我认出来了,这是周武的尸身,我们剿了大梁山这股匪好几次,楞没成效,好家伙,和裕升的镖师真不简单!”

    “周武?”

    “就是那个脸上有道刀疤的周武?”

    “了不起,了不起啊!”

    “大梁山的周武被和裕升给剿了?”

    正是各家店要关门的时候,没生意,还没有上门板,各人都站在店外说着闲话,大胡子把总那么一吆喝,顿时就轰动了半个堡的人。

    张瀚等人也有意借此事扬名,又在堡门外耽搁了好一阵子,这才从北门进来。

    北街到南街,几乎是站满了人,过一阵子,趁着天还没黑,又有不少人爬到树上或是屋顶上来看。

    大明这些百姓,最爱看热闹,杀人行刑是百姓最爱瞧的乐子,连那些看杀鸡也晕的妇人,也胆战心惊跑到菜市口看人挨那一刀。

    现在眼面前就有这么多级,尸体,还有押着进来的土匪俘虏,这热闹不瞧还是大明的百姓,还好意思就是炎黄后人,华夏子民?

    很快的,满条街都挤满了人,好在镖师们都原本是街面上的人,排成两溜隔开人群,有不知好歹还往前挤的,喇虎出身的镖师一瞪眼,顿时就是老老实实的退后,这么着人群从北门一路往南街,那股子热闹就不必多提了。

    ……

    赖同心瞪眼看着棋盘,宁以诚脸上带着笑,眼神里满是鄙夷。他可是真心瞧不起这武夫,脑满肠肥,大腹便便,喘气都费劲,不是靠家赖家在宣府东路的势力,哪轮着他当着这新平东路的参将?

    走私的事,他是同范家谈妥了,就没准备叫赖同心分一杯羹,张瀚是他做的局,和裕升是他叫范家吃下来,在大同东路这一片,宁以诚的野心很大。

    “大人,这一盘可是你输了。”

    让了一盘之后,宁以诚毫不客气的连续将死了赖参将三局,看着赖同心的脸渐渐涨成猪肝色,他的心里就很舒服,脸上当然不好表露太多,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得意表情。

    参将又如何,张瀚又怎样,还有将来的范永斗,宁以诚均不放在眼中。

    只有真正的那些进士底子的文官,宁以诚是不敢去惹,文官均是抱团,他这样的佐杂官天生就是受气包,人家看他的眼神也和宁以诚看张瀚的眼神一样,均是用看蝼蚁般的眼光看他。

    “唉,输了,输了……”

    赖同心喃喃自语着,肥肥的手搅乱了棋盘,强笑道:“算了,不下了。”

    宁以诚此时也有些焦燥,按理来说,堡外也该送消息进来了。

    他放着一个心腹家人在土匪队中,就算土匪一时想不起来,宁知远那厮难道还敢耽搁不成?

    难道,真的会有什么意外?

    窗外响起一声闷雷声响,接着就是一道闪电,赖同心嘀咕道:“莫非是城外暴雨,耽搁住了?”

    宁以诚故意做出淡然模样,端着小盖碗笑道:“管他如何,正好叫下官在大人这里叨扰一顿晚饭。”

    这时府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响,赖同心和宁以诚对视一眼,均知定是那事情有了结果。

    过不多时,赖府一个长随小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道:“老爷,外头来了和裕升不少镖师,他家东主张瀚也在,说是路上遇着土匪,打跨了土匪,杀了匪周武,还俘虏了不少人,现在请大人出去,验看级和将土匪俘虏接收下来。”

    “啊?”赖同心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肥肉几乎挤在一处。

    “咣当!”宁以诚手中的盖碗掉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

    “在下见过参将大人。”

    张瀚做势要跪下行礼,他现在身份地位远不是当年那样,但毕竟是民籍百姓,赖同心可是堂堂二品武职参将,都指挥同知。

    “张东主不必如此。”赖同心赶紧搀扶起张瀚来,脸上满是笑容,他看着张瀚身后的人群,先便是那几十颗血淋淋的级,赖同心这个参将虽然水的很,毕竟每年都要带着兵马去防秋,每年总会有一些小冲突战事,他又是世代将门,这些级倒也吓不着他,倒是看到周武和赖十一的尸身后,赖同心确定今日这事坏了,赶紧用埋怨的语气道:“张东主这太见外了不是,虽则你们和裕升的镖师确实了得,这些土匪都不是对手,然而这般事情,派人来报个信,本将也好派家丁出战,这样岂不是更加稳妥一些。”

    相比赖同心,宁以诚则是满脸惊惶,眼神也是惊疑不定,他匆忙出来,正好张瀚听了赖同心的话,一眼又看到了宁以诚。

    宁以诚猛然站住,他觉张瀚的眼神不对。

    张瀚的眼神之中,包含着鄙夷,轻视,嘲讽,最重要的,便是一种将他视为蝼蚁般的淡然和漠视。

    往常时,张瀚也常到参将府,也去清军厅,和宁以诚这个同知官也是虚与委蛇,每月的银子也不少给,双方见面还打个招呼,扯几句淡,宁以诚的架子还是很足,张瀚当然也足够谦躬,今日此时,张瀚不仅不曾向宁以诚见礼,眼神中还充满了蔑视之意。

    对张瀚来说,报仇就是最好的酒,是夏天的冰饮,冬日的暖阳,他看着宁以诚,看着对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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