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第1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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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很多人发觉两个大总官率部投降了!
还有右边的贵英恰也率部投降了!
大片的骑兵还在跑动,也有大片的骑兵直接下马投降,人数最少已经有五六千人,跑动的骑兵和坐着或跪着的骑兵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在主阵的察哈尔人发出了意味难明的叫声,肯定是惊奇为多,因为人们想不到,这些台吉贵族这么容易就投降了敌人,可是也有很多意义不明的叫声,似乎是在说,既然他们能投降,为什么我们不能?
但立刻选择投降的还是少数,多数人还迈不过这个坎,自尊是一回事,身在主阵一时还不会被威胁到安全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如果在主阵之中,四周还有五六万人,全部是骑兵,声势很大,一眼看去黑压压的骑兵群一眼看不到边,这样的实力叫人有些虚幻的自信,似乎万马奔腾起来可以踏碎一切。有不少人已经看出来这仗怕是败了,但很多人还是不太相信,汉儿才出动几千人,一万人也没有,那边就开始投降了?
不少有血勇之气的察哈尔汉子开始叫骂起来了,他们很难接受眼前的场面。
商团军的步阵越来越近了,简直能听到一万多人走路时整齐的脚步声,军靴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原本不会有什么声响,可是一万多人一起踩踏,步伐太整齐了,就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和火铳声,火炮声,河水的潺潺流淌而过的声响交汇起来,变成了一种叫人难以忽略和忍受的声音。
所有的贵族看向林丹汗,这种时候只能由大汗来作主了。
现在右翼已经不稳了,很多牧民直接跑了,大量的人投降,还有一些兵马在胡乱的奔跑,右翼距离跨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要么就主阵出击,与三个大型方阵会战,击败敌中军和左翼,右翼失了也不怕。
但这是孤掷一注了,赢了还好,输了容易叫人一锅端。
要么就是派出兵马去救援右翼,这很容易打成添油。
现在人们都看的出来,对面商团军的兵马实力远在察哈尔部之上,兵马人数虽然只有这边的一半,可是精锐程度却远远超过了蒙古人,相差太远。
右翼的商团军只有几千骑兵扑过来,但显然原本右翼的一万多人挡不住,除了再把全部甲兵和壮年牧民都派过去,可是这样的话中阵和左翼还剩下什么?
还有最后一条路就是现在就跑,不过敌人已经用轻骑兜过来,加上此前投在战场的这么多人,现在就跑也得损失一多半人,能跑掉两三万人就算不错了,底下人家大军一路追过来,四周都有兵马围困,察哈尔人实力大损,哪个方向的包围圈都不容易打破,现在打输了可能是死,如果跑掉的话,无非也就是迟死个十天八天罢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林丹汗的脸色变幻不定,显然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决断。
众人很有耐心,没有人催促大汗下决定。
事关五六万人的性命,察哈尔人举族的生死存亡,大汗没那么容易下决断才正常……又不是决定晚饭吃什么,随便就能做出决断。
右翼的马蹄声更响亮了,大队的红袍骑兵出现在贵英恰等人的北侧,很多还没有来的及下马或是在犹豫的人瞬间被火铳打落下马!
爆豆般的枪响声隔着几里路也听的很真切,可能是开枪的人太多的原故。
在枪声中有些犹豫的人顿时失去了思考下去的能力,不少人屁滚尿流的滚落下马,跪在草地上请降。
林丹汗和很多贵族看到红袍骑兵从降者的队伍之间快速通过,那些骑兵把火枪平端着,四周到处都是低头跪着的察哈尔人,有好几千人之多,下跪的察哈尔人象是一只只大号的黑色甲虫。
很多人感受到了屈辱,可是也有一种庆幸感,看来汉儿不会杀那些投降的人,很多人心思也开始活泛起来。
仿佛感觉到了很多不安的气氛,几万人的骑队中出现了很多不该有的骚动。
林丹汗下定了决心,对身边的亲贵们道:“调集所有的甲兵,所有人往前冲,胜负在此一举,汉儿的铁甲骑兵是强,但弱在机动很差,我们突前去,破掉他们的步兵方阵,四处迂回,拖疲他们的铁甲骑兵就好,那些红袍骑兵只是火器犀利,我们解决掉他们的主阵,三个方阵一破,那些骑兵也就只能绕着我们打转!”
一共还剩下不到六万人,林丹汗这一次也是要把所有的宝都押上,几个知兵的将领一撇嘴,早干吗了?不敢下决心,几次添油,士气跌到谷底了,大量的人投降,这才想起来干一锤子买卖,现在主力全部突击,时机已经晚了。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遵照林丹汗的命令,海螺号被吹响了,察哈尔从左到右整条骑兵战线开始动作起来,大量的骑兵开始提速,黑压压的一条好几里长的黑线闪着兵器的寒光开始向前,在这一瞬,很多人想起祖上的荣光,跌落的士气好歹有了回升,不少牧民都提着长枪或大刀怒吼着,甲兵们用的兵器比较多和复杂,有不少还是从明军手里夺回来的正经的军器,保管的好,几十年下来还光亮如新。
长枪,纹眉长刀,镗把,宣花长斧,大斧,大刀,短刀,狼牙棒,骨朵,几乎是冷兵器的一次盛会和展览。
明军一直有个理念就是兵贵杂,戚继光提出来之前就是如此,兵器五花八门相当正常,其实多半是分为长兵器和短兵器,还有远程兵器这三种。
战争发展至现在,长兵器兵种不怎么受重视,除非是骑战,一般是刀牌手吃香,因为刀牌很贵,能防守能进攻,练成不容易,所以一般的刀牌手都比长枪手受重视。明军的弓手难得,一般是将领的家丁才射的一手好弓箭,蒙古人中弓箭不值钱,但刀牌手极少,几乎没有,因为草原缺铁,也缺大量的工匠,皮子倒是不缺,可惜利用不上。
大片的兵器象是长短不一的灌木从,骑队从前后左右开始加速向前,现在已经到了早晨九点半左右,打了三个小时的仗,有不少人在此之前已经在下马休息,甚至喝水和吃干粮,耗到现在,战场十几里大,有人在偏后的地方连战斗的场面都没有看到,直到听到传令的角声,所有人打起精神来,开始打马往前头跑。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一掷
一个个小头目也不说话,只是睁眼看着自己麾下的弟兄往前,更高的将领看着更多的人,在中间林丹汗四周全部是甲兵为主,也是察哈尔部的精华,蒙古人一般的战事台吉们多半只带甲兵,在史书记录上人就很少,比如某台吉带一百多人,或是有某部台吉才带几十人……这并不奇怪,一个部落的台吉可能有几百上千牧民,地盘倒是挺大,可是很穷,整个部落里搜不出什么财富来,他们只能养几十个甲兵,多半时间是脱产,披甲待命,等有事了就跟着主子出征。小半时间这些甲兵也得照料自己的牧场,很难完全脱产。
林丹汗身边的甲兵最多,甲兵们多半是皮甲,少量的泡钉绵甲,就是用密制的绵衣多次炮制,加上镶嵌了铁叶来防护,有一定防护能力,但其实很多时间是心理作用。
更少量的是铁鳞甲,相当稀少,整个察哈尔部不超过二百领,多半被贵族和大将们穿着,普通的甲兵是穿不上铁甲的。
在大军向前之时,林丹汗已经想开了似的,大声道:“我是成吉思汗的正经血脉苗裔,今日之战不仅是为了我们察哈尔人,也是为了蒙古全族,为了祖上的荣光,如果我们不战而逃,且不说无处可逃,就算逃掉了,又有何脸面面对祖上的英灵?”
林丹汗说的一本正经,声音很大,不少人听到了,又有人向四周传散,很快就把大汗的话传遍全军。
“今日之战,要出尽全力,不管怎样,从此之后我视部族中人皆为我的兄弟姐妹。”
“为了成吉思汗,佛祖会保佑我们的,吹角奋战吧。”
呜呜的号角声中,所有骑兵开始加快速度,林丹汗又大声叫喊了一句,四周的人发出狼嚎般的应和声。
也有人暗中感叹,要是大汗上来就有这种拼命的心思,仗也不会打成现在这种窝囊模样了!
“恰克图……”在全线前压的时候,林丹汗对自己身边的一个近卫将领道:“你带五百甲兵悄悄回去,与大皇后他们会合,带着额折往巴尔虎人的地盘跑,要拼命突破,草原很大,几万十几万人不容易跑出去,你们几千人能跑掉,你们到巴尔虎人的地盘,沿着克鲁伦河一路向北,到了漠北也不要停留,继续往北,到了瀚海北边就安全了,那边是辛苦一些,好歹能安全的活下来,重新把我察哈尔部族的血脉发扬光大,就靠你们了。”
恰克图是最忠勇的蒙古汉子,也是标准的短矮身材,壮的象头野猪,脸上满是胡须,两只绿豆大的小眼掩在长长的毛发里。
“去吧。”林丹汗叹口气,说道:“我是大汗,不能丢脸,被人追兔子一样的撵着跑,关键是没有机会和希望……”
这是林丹汗的真心话!
要是能跑掉,鬼才不跑。这仗明显是上去送死,九死一生在败局已定之下看看有没有机会,如果林丹汗能跑,他现在肯定宣布全军撤走跑路,前头的两万多人就送了,能跑掉多少是多少。
可是往东,西,南,北的几个方面都被围困住了,他是大汗,如果林丹汗在队伍里跑,商团军会调集大军拼命追赶围剿,根本别想跑掉。可这边在打骑兵会战,二十里外的大皇后他们立刻开始逃走,总会有些机会,甲兵精锐,拼命开道,加上林丹汗在这里,对逃走的人不会太着意追赶,这才是察哈尔人唯一的机会。
“还有,那东西一定要收好。”林丹汗瞪眼道:“传了三百年,不能丢在我的手里!”
“大汗放心。”恰克图哽咽道:“哪怕丢了我的性命,也不会丢掉它。”
“嗯,去吧。”
在如潮般前行的骑队中,恰克图和几百人象是一朵小浪花,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可能人们以为大汗派这几百甲兵去充实右翼,也可能是去执行什么别的任务去了。
所有人都在拼命往前,连右翼的残部,除了动摇的之后也是在向前奔跑了。
夏天的不到十点钟已经很炎热了,太阳之下所有人都在流汗,很多人汗流浃背,但当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的时候,整个商团军的阵势也是猛然警醒起来。
两军相隔已经不到三里了,走快一些一刻钟就能到,如果算上对方骑兵突进拉近的距离,时间就更短了。
激昂高亢的鼓声变得急促了,这是催促方阵更加快速的向前。
前进方阵会面临第一波的攻击,猎骑兵不能去挡骑阵锋锐,一些枪骑兵从阵后猛然加速,分成好几个营级横阵,加速前着前方前进,突前方阵则往侧后撤回,接近河岸,一方面逼迫原本被挡住的察哈尔人继续往西拉木轮河去,一方面接受侧后枪骑兵主力的接应。
大型方阵走的很快,各方阵都有高高举起的方阵旗,现在方阵旗向前微微倾斜着,军人们在明快的鼓点声中加快着脚步,连披着重甲的战兵虽然退回在列队之中,可是披着重甲仍然能跟上队列前行的速度,只是动作幅度变大,甲衣发出哗哗的响声。
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