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第1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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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要高火力配制和高速机动,猎骑兵们的具甲是被削弱了的。
在第一轮投掷中,除了少数被击中要害的龙骑兵外,受了重伤的多半是猎骑兵。
在猎骑兵打响打手铳或第二支骑铳的时候,女真人也投掷了第二轮。
双方又是有大量的人落马,商团军有近四十人落马,而女真人已经接近百人。
当进入二十步内时,双方都把投掷兵器丢出,或是抽出马刀,女真人则平举长枪或骑矛,或是长挑刀,镰刀,野兽一般的眼中满是凶残愤怒的光芒,这些人已经习惯了明军转身逃走,自己策马追杀收割人命式的战争,眼前这一场骑兵遭遇战规模不大,却格外凶残,短短时间已经使他们损失了近百人之多,都是两黄旗和两红旗的精锐,身经百战,百折不回的勇士,今天却是在两轮枪声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死去了。
短短距离转瞬即逝,双方都知道碰撞的时刻来临了,很多龙骑兵激动的浑身发抖,他们其实就是骑马步兵,这种骑战也训练过,但不是主要科目,主要科目当然还是步阵和步战,骑战只是稍加训练,今天这种场面,龙骑兵中队也知道自己这一方无可避免的要打一场意料之外的骑战,在最后时刻,所有人举起手中的兵器,盯好了目标,准备冲撞在一起。
“杀!!!”所有人用尽全身的力量,怒吼起来。
“轰!”两支铁流瞬间碰撞在了一起,无数折断的刀杆和碰撞破碎的刀刃在半空中飞舞,女真人的红缨跳动着,手中的长兵器不停的向商团军这边戳刺挥斩过来,一瞬间猎骑兵和龙骑兵们不断的落马,对方的战术技巧无比娴熟,两边的队列都相差不多,原本女真人的队列相当的稀疏,在前两轮的远程火力对拼中女真人损失惨重,但在一接触碰撞时的相互攻击时,女真的战术更加娴熟,小规模的骑战配合的更好,商团军以队列配合为主,需要彼此招呼,在高速的马速之下稍微一停顿敌人已经跑过去了,而女真人在碰撞前已经选定目标,出力发力和算准距离的本事都远在猎骑兵和龙骑兵们之上,他们几人配合,一人飞速掠过吸引注意,另外一人则相机捅刺挥斩,令人牙酸的兵器捅在铠甲上的金属交错声中,不少龙骑兵都被敌人第一时间斩落下马了。
鲜血喷涌,好几颗人头带着跳动的红缨在半空飞舞着,龙骑兵们用力的刺出或挥斩、马、刀,但所得有限。
女真人都是差之毫厘的溜走了,空档不大,但还足够这些彪悍又有丰富战场经验的女真骑士腾挪闪躲,然后顺手还击。
猎骑兵们则多半还在用手铳打击敌人,两军混战中很可能击中友军,但彪悍的猎骑兵不管不顾,手铳还是打中了一些人,将那些不可一世的穿着银甲的敌骑打伤,或是直接打落下马。
两边都还在继续往前冲,但也有拥挤在一团降低下马速,然后彼此缠斗的小型战场。
那些地方多半损失较重,论马上厮杀的技战术,不管是龙骑兵还是猎骑兵都远不是对手。龙骑兵们还有坚固的扎甲或胸甲,而猎骑兵们甲胄单薄,凭手中一柄马刀与敌人奋战,这个时候也暴露出了猎骑兵们的短处,他们在战马上厮杀的本事也远不及使用火器的效果,经常三五人一起挥刀劈斩,但毫无所得,最终反而是被围杀的女真人用长枪反刺回来,一枪刺中,不管是不是要害都会使猎骑兵们重伤。
白甲们这时候展现出了他们战场骄子的一面,他们出手相当快捷,出乎正常人的想象,他们的体能也十分充沛,源于平时艰苦的训练和多年战场生涯对力气的使用和分配相当的合理,他们相当谨慎和持重的使用每一分力气,不会过于激动而使自己早早力竭,也不会放弃任何可能杀伤敌人的机会。
在这些白甲的率领下,马甲们也配合在一起,开始与龙骑兵和猎骑兵们缠斗。
战场上一下子事胶着状态,不少人从两侧互相对冲跑开,也有相当多的人被迫降低了马速,一边向对面继续跑动,一边应付着身边的敌人。
白甲们在移动时还能继续杀伤猎骑兵,在几十个白甲身后,是几十匹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尸体或重伤者掉在地上,有人发出低沉的呻吟,有人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满是沽沽流淌的鲜血。
这时对冲的骑兵又折回来了,不少猎骑兵开始重新装填,有一些刚刚还没有打放的猎骑兵先策马向前,掩护那些摆脱纠缠往另一侧跑回来的友军。
火枪的轰鸣声中,双方又一次排好了队。
“不要缠斗,千万不要缠斗!”
张献忠的胳膊被血浸透了,军袍尽湿,只是原本军袍就是赤红色的,流满了鲜血也只是看起来颜色更深了一些,他自己不当回事,也没有几个人发觉不妥。
在骑阵之前,张献忠大吼道:“再冲过去,敌人肯定不会再和我们冲一次了,各人赶紧装填,临近时就打放,不要想着挥刀杀敌,把刀收着准备带击,你做出这样的准备他反而不敢随便攻击,这样才能保命!”
“保命?”一个猎骑兵中队长怒道:“老张,说的什么屁话,我们要赢,要替死掉的兄弟们报仇。”
“去你奶奶的,再废话老子宰了你!”张献忠手中短铳一举,对着那个中队长道:“听不听军令?”
“遵令!”猎骑兵中队长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瞪眼怒吼起来。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势均
此时骑队逐渐收拢了,所有人才发觉了问题的严重性。
在刚刚打起来对冲之前,猎骑兵和龙骑兵尚有二百六十人左右,这一场对冲打完,足损失了近百人之多,队伍只剩下一百七十余人,张献忠将队伍调整了一下,前队全部改为猎骑兵,约有百一十人,后队六十多人,其中只有不到二十的龙骑兵,刚刚的一次冲击,龙骑兵中队消失了一半以上的士兵。
女真人在对冲中只损失了三十来人,现在他们的人数反而比猎骑兵和龙骑兵们要多出来一些了。
两边相隔很近,不过三四百步距离,在调整马速之后,轰鸣声和呐喊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张献忠的命令相当有效,猎骑兵和龙骑兵们这一次冲阵不再试图杀敌,以自保为主,同时用装填的火铳轰击对方,这样在再一次的对冲之下,双方各自又损失了二十多人。
再一次交换了阵地之后,双方都感觉精疲力竭了。
战马也在喘着粗气,不停的打着喷鼻,脾气再暴燥的战马也老实下来了。
这种激烈的对冲就象是人类的折返跑,看似距离不远,其实远远比慢跑要消耗人的体力。
而且还不光光是体能的消耗,还有胆气和气势也在对冲中几乎用光了。
人和马都很疲惫,人们的嘴里干涸了,不少人渴的厉害。
现在是初夏时节,尽管在这样的蛮荒地界到处是青山和密林,河流还会带来水气,空气潮润,气温也不是很高,风吹在人的身上叫人感觉相当的舒服,可是每个人都在流汗,汗水如雨点一般不停的落在地面上,打在那些落叶之上。
人们身上的里衬都湿透了,铠甲里湿漉漉的难受,头顶上的铁盔下也在流汗。
对面的女真人肯定也好不到哪去,不少人想叫骂,可是发现自己嘴唇粘在了一起,连叫骂的力气也没有了。
女真人果然也没有出张献忠所料,他们矗立不动,并且解下步弓戒备,一些人下马割掉自己战死同袍的首级,两次冲击后,不少尸体都留在了近女真骑队的一边,可以叫他们把伙伴们的脑袋带走。
在对方做这些事的时候,猎骑兵们也没有着急,只是在张献忠的命令下开始装填自己手中的火铳。
对于猎骑兵们来说,一切都是虚的,只有手中的火枪才是最真实的东西。
很多人面色凝重,原本的桀骜和彪悍气息也收敛了很多。
这个时候人们才明白,怪不得军司高层向来重视女真的动向和消息,只要事关女真,哪怕再小的事情也会认真对待,现在看来,军司高看女真的态度是相当务实和准确的,从军队层面来看,北虏和东虏根本无法相比,一定要比的话,北虏的牧民就是百姓,军队相比女真人也就是一群有武装的马贼。
而女真人,不论是组织,勇气,战技,都远远把蒙古人抛在身后,两者相差太远了。
同样是三百人规模的骑战,如果对面是蒙古人,很可能打不起来,蒙古人早早就跑了。也可能在临阵时一轮火枪打过,蒙古人就跑了。
很难想象蒙古人敢冲阵,并且能展现出在战阵中的冷静和高超的战法战术。
那些白甲就是人形的野兽,果然是这个时代整个东亚首屈一指的强兵!
后人总说女真人是矮个子里拔将军,确实有其道理,比如后金兵的战斗力肯定比不过前金,前金的铁浮屠式的重骑兵,还有那些优秀的统帅,能力战力肯定在后金之上。当然也比不过巅峰时期的蒙古重骑兵,也不可能是盛唐铁骑的对手,换了强汉时,一个郡守就能把几万丁口的女真部族杀的一个不剩下。
可是不论如何,女真八旗也是组织严密,战斗意志坚定,尚武勇猛,敢杀敢拼的优秀军人组成的冷兵器为主的强兵,其屡败明军,未尝一败,几千人敢深入草原,追亡逐北,从东北地区一路追林丹汗到鄂尔多斯,其在草原上半年,多次断水断粮,都是坚持了下来。五次深入大明,屡败明军,在敌境内稳如泰山,两征朝征,屡克朝军固守的坚城,数万朝军固守城池之内,一鼓而下,尽屠其军。
不管是冰天雪地的东北还是牧马长江边,包括后来康熙到乾隆年间百年间打跨了卫拉特人,彻底把西域收服,满清在后来的无能和无耻是事实,但其在上升期的武力值也并不很弱,万余满洲和蒙古骑兵就深入新疆,征战万里,这支军队,确实也有其可以肯定的地方。
一个正红旗的甲喇额真被斩伤了左臂,整条胳膊都几乎掉落下来,他盯着对面的猎骑兵,不言声的用小刀割掉自己受创严重的胳膊,鲜血不停的滴落下来,这个甲喇额真好象是在割别人的肉一样,一声不吭的用着力。
叶臣胸口中了一铳,好在隔的远,弹丸没有深入,应该就卡在了锁甲和里衬中间的位置,烙的他很疼。
苏克萨哈没有受伤,但这个正黄旗的牛录额真面色惨白,一直以来苏克萨哈都是打顺风仗,仰赖其父的父荫向来顺风顺水,苏克萨哈从未想过自己会打这样艰苦的一仗,甚至生死就在一瞬之间。
任何一颗飞出来的弹丸可能打中任何人,可能是叶臣,也可能是他苏克萨哈。
在几百人规模的骑兵战里,就算有本牛录的人保护,也只是在冷兵相接时尽管有人围着他,就象有更多的人保护萨哈廉一样。
可是在冲阵的时候,弹丸飞射而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确定那弹丸是往哪飞,躲也没有办法躲,在近距离被射中了就肯定必死无疑,就算当场不死,事后的伤口感染也肯定会要了伤者的命。
在没有抗生素的现在,就算是箭矢射断骨头造成的败血症也是要命的,很多人死在不起眼的小伤口上,败血症,破伤风,死伤率很高,有时候重伤掉了一条胳膊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