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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部分

我要做首辅-第7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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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这一次,隆庆听信了滕祥的话,派遣内臣监军,更是一大败笔。

    自从嘉靖革除京营内臣以来,几十年间,太监都没法碰触京营这块肥的流油的大肉!试想一下,一群恶狼被关在笼子里,突然放出来,会有多么疯狂,简直不敢想!

    另外呢,勋贵们在这几十年间,已经和文官结成一体,牢牢把持着京营,水泼不进,针扎不透,突然多了一群抢食的对手,你说他们能不拼命吗?

    上山虎遇上了下山虎,非要斗出一个你死我活不可!

    这也是唐毅放手把京营让给太监们的原因,闹吧,不破不立,大破大立,要是能把京营给解决了,也算是消灭了一柄头上的利剑。

    毕竟他们再饭桶,欺负手无寸铁的官吏还是足够了……

    很快,几位阁老全都赶到了。

    “情况怎么样?”唐毅问道。

    唐汝楫连忙叹口气,“唉,坏事都坏在了苏伟森身上,对了,他是滕祥新认的干儿子……”唐汝楫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苏伟森原来是织造局的管事,自从吴太监在苏州被打死,他就吓得夜不能寐,生怕自己也被打死。他拼命活动,正赶上隆庆登基,潜邸的这些人都鸡犬升天,苏伟森刚进宫的时候,和滕祥一起认得干爹,算是老交情。

    他一想,干脆把历年贪墨的银子都送给了滕祥,还自愿低一辈儿,认滕祥当干爹。滕祥一高兴就把他调到了御马监。

    这一次往京营派监军,滕祥就想到了他。

    滕祥把苏伟森叫到了身边,“小森子,能插手京营,是虎口拔牙,咱家可告诉你,一定要把差事干好了,让京营来一个脱胎换骨,不然连干爹都没法交代啊!”

    苏伟森笑嘻嘻道:“干爹,您老在陛下身边那么受宠,还怕什么。”

    “哼,小森子,咱家可告诉你,长点心眼,福和祸是连着的。不管陛下怎么看重,咱们都是奴婢,那几位师傅才是陛下真正看重的人。尤其是唐阁老,别看他笑呵呵的,温良恭俭让,可是真的发起狠,谁也不是他的对手,想当初……”滕祥突然停了下来,凶巴巴道:“不许给干爹丢脸!”

    苏伟森见干爹狰狞骇人,只能频频点头。

    他毕竟在东南待过,耳濡目染,知道想要练出好兵,就要赏罚分明,处事公平,自然就无话可说。

    第一天上任,苏伟森就要求检查三大营,校场响起三通鼓声,除了陈大成统辖的神机营悉数到齐之外,其他的神枢营和五军营只来了一两百人,而且一个个歪戴着帽子,身上的甲胄也不整齐,乱糟糟的,跟菜市场一般。

    可把苏伟森给气坏了,他尖利的嗓子,把神枢营和五军营的将领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当场宣布,要奖励神机营五万两银子。

    奖功罚恶,苏伟森觉得自己很不错,这一手足够立威了。他美滋滋一算,坏了,银子要从哪里出啊?五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啊!

    他想了想,干脆,就从神枢营和五军营身上出,早就听说了,三大营号称十几万人马,实则老弱病残都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万人,至于空饷都被将领和勋贵给吃了。

    你们敢吃,咱家就让你们吐出来!

    苏伟森从这两个营的军费当中,拨出了五万两,他又琢磨了一下,悄悄留下了一万五千两,只拿三万五,交给了陈大成。

    都说见面分一半,咱家只拿一万五,还有什么说的。

    苏太监被自己的英明神武都给陶醉了,一帮丘八大爷有什么了不起的,到了咱家的手里,还不软的和面条一样,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

    欣喜之下,他叫来几个唱曲的,弄了一桌子酒菜,就在军营里面,听着小曲,喝着美酒,别提多惬意了。

    到了半夜,他突然发现外面一片红光,苏太监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刚从屋子里走出来,就听有人大喊:“兄弟们,死太监贪了咱们的军饷,和他拼了!”

    嗷的一声,数百乱军冲到了监军的营地,苏太监鬼叫连声,很快淹没在了人群里。(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927章 成国公教子

    (全本小说网,。)

    乱兵闹到了第二天早晨才散去,有人收拾残局,从墙角找出了苏太监,身上都是伤,衣服也破了,脑门挨了一下子,血流了一地,把手指头放在鼻子孔,还有气!

    赶快七手八脚,把他送到了太医院,经过医生诊治,到了下午,苏伟森总算是捡了一条命,重新活了过来。

    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干爹滕祥的面前,嚎啕大哭,满肚子委屈,好好的恩威并施,拉一派打一派,怎么就不管用了,京营为什么就这么邪门啊?他是欲哭无泪。

    ……

    “蠢材一个,京营的兵说是兵,其实好几代在京城,都是地地道道的老泡儿!”朱希忠半躺在宽大的罗汉床上面,手里拿着烟袋,一边抽着,一边不客气地说道。

    差不多七八年前的时候,唐毅给朱希忠出主意,让他好好练练刀马,重拾武勇,振兴家门。刚开始朱希忠倒是点头了,可是没几年日子越发安生,他年纪也大了,没了雄心壮志,加之产业越来越大,孝敬越来越多,日子越来越好,心宽体胖,这位就横向发展了。

    眼下他老人家至少三百斤往上,走路要人搀扶着,坐久了就大喘气,必须半躺着。

    虽然德行不怎么样,但是好歹管了京营几十年,朱希忠把这伙人看得门清儿。

    “苏太监的法子也不算错,如果放在南兵,没准人家海感恩戴德呢!”

    朱希忠老气横秋道:“有功赏,有过罚,这是南兵的本能,至于经手三分肥,赏银上面截留一点,也是正常的,大家最多背后发发牢骚。可京营的大爷不行啊,他们早就不能打仗了,专门指着俸禄活着,你给了神机营赏银,凭什么不给我们?京城的爷们要的是什么,面子!这不是瞧不起人吗!”

    拿了赏银的也不高兴啊,说好了五万两,结果就给三万五,还是从另外两个营拨出来的。以后大家见面,多不仗义,好说不好听啊!

    嘚,苏太监满以为英明神武的决断,弄了一个里外不是人。

    神机营的人偷摸就把消息捅给了另外两个营,咱们可是兄弟,别人一个老阉货给离间了。神枢营和五军营的人立刻把矛头对准了苏伟森,这才有晚上的一幕。

    朱希忠的大儿子朱时泰坐在老爹的对面,他也二百多斤,和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激动起来,呼哧气喘,脸上的肉直跳。

    “爹,苏太监算个什么东西,咱们可不能让他给欺负了!”

    “什么话!”朱希忠怒道:“你懂什么,苏太监背后是滕祥,是司礼监,你惹得起?”

    朱时泰吓得一缩脖子,还不服气道:“爹,司礼监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去找行之,他可是内阁次辅,天子的老师,说一不二,皇帝还能不向着咱们。这京营啊,咱们成国公府管了好几十年,里面都是咱们的手下弟兄,每年十几万两孝敬着,大难临头了,咱们要是罩不住,还要不要这张脸了。回头我就去请行之过来,咱们一起喝一顿,把事情和他说说,我就不信,他不帮着……”

    朱时泰还没说完呢,就发现朱希忠的眉头都立起来,愣是挣扎着要起来,朱时泰连忙搀扶,哪知道朱希忠抡起了手里的烟袋锅,照着他的脑袋就来了一下子,把朱时泰都给打懵了。

    朱希忠还不解气,怒骂道:“跪着!”

    哪敢违背老爹的命令啊,朱时泰扑通跪下来。

    朱希忠抓着烟袋杆,这一顿胖揍,打得朱时泰脑门都流血了。外面的家将听到喊叫声,连忙跑进来。

    朱希忠凶神附体一样,大叫道:“你们谁敢进来,我就先打折他的狗腿!”

    这帮家将一看,吓得抱头就跑,大少爷啊,您可自求多福吧,估计亲爷俩,也舍不得往死里打。

    好半晌把烟袋杆都打折了,朱希忠才坐回床上,大口喘气。

    朱时泰也不明白怎么回事,跪在地上,满脑子包儿,可怜兮兮的。

    “唉!让我说你什么好!”

    朱希忠半天喘匀了气,怒骂道:“你爹这辈子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可是咱们成国公府,怎么能越来越兴旺?知道吗?当年陆炳还是锦衣卫的佥事,他那样的官,京城一抓一大把,但是你爹就看出来了,他是天子近臣,早晚有发迹的时候,你爹折节下交,给他送东西,送女人,不光给他送,还给他的家里送,有了什么好位置,我都先问问他。你爹豁出老脸,孝敬陆炳,当年先帝南巡的时候,满京城的勋贵,就你爹跟着去了,那天晚上,行宫走水,陆炳背着先帝跑出来,你爹就跟在身边,要没有陆炳,咱们哪来的二十年的富贵!”

    朱时泰第一次听老爹讲述起曾经的往事,听得目瞪口呆。

    “傻了吧,告诉你,还有更厉害的呢!十几年前,东南闹倭寇,当时谁都束手无策。你爹就算准了,谁能平定倭寇,谁就是天子的宠臣,少说能保咱们家二十年的富贵。当时唐慎刚刚考中进士,还是三甲的,你爹就和唐家结亲。”

    朱希忠说到了这里,也难掩得意之色,算起来发现陆炳这支潜力股,只能算是他脑筋转得快,舍得拉下脸,敢下本,但是看出陆炳前途无量的不止他一个,却没人那么屈尊降贵。

    但是,押宝唐家,绝对是朱希忠慧眼识人,而且收获也远远大于陆炳。

    唐慎在几年之间,蹿升巡抚这已经很了不得了,可是他的儿子竟然比当爹的还妖孽,十年出头,愣是坐上了次辅的位置,大权独揽,势力深不可测。

    本来网孔雀的网,结果网了一只凤凰。

    朱希忠做梦都能笑醒,凭着这一层关系,成国公一脉不但稳坐勋贵头一把交椅,而且在天津,江南,他们家都有数之不尽的生意,每年赚得银子,都不计其数。

    一想到这里,他更生气了。

    “就那么眼窝子浅,京营的那帮土鳖给了点银子,就罩着他们,你也不想想,值不值得咱们罩着?”

    朱时泰被骂得狗血淋头,满肚子委屈,“爹,孩儿也不是贪图那点钱,关键是咱们不能没有势力啊,好花还要绿叶陪衬着,您说是不?”

    “呸,你算哪门子花?就是一根狗尾巴儿草!”朱希忠不客气啐骂道:“你爹为啥和你说刚才的话?要想在朝廷上立得住,不在乎咱们家多有本事,而在于咱们能不能攀得上有本事的人!傻小子,你还看不出来啊,行之很快就能坐上首辅之位,三十出头的首辅啊,啧啧!他就算干二十年,才五十岁而已!你想清楚没有,不要盯着咱们家的那点可怜巴巴的银子,盯着咱们的那点人,没用,一丁点用都没有!”朱希忠探着身体,给儿子传授几十年来,悟出来的生存法则。

    “你听好了,咱们要当好绿叶,凡事都替行之着想,不能给他打脸,不能丢了他的人。只要他还在位置上,咱们家就是勋贵的头一把,谁也动弹不了咱们,相反要是人家拿咱们当借口,攻击行之,他出了事,咱们就完了!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别看爵位是世袭罔替的,可是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国公,和一个大权在握的国公,是不一样的!”

    父子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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