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首辅-第5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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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让两位引经据典,一顿臭骂,就别提多酸爽了。
“唐大人,张春和胡正蒙飞扬跋扈,欺人太甚,您老第一天来,他们就敢拒之门外,视您老为无物,以后还不一定如何,大人,这口气您能咽得下去,奴婢都咽不下去,都替您老委屈!”
听着冯保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诉苦,唐毅心中好笑。
看来冯公公的葵花宝典还远远没有大成,想忽悠我替你出头,门都没有。老子来裕王府,是为了拉近和裕王的关系,积攒日后的资本,可没空斗气。不过转念一想,冯保也不是寻常人物,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唐毅微微笑道:“冯公公,你是麦公公手下的人,见多识广,麦公公之所以深受各方敬重,关键就在于分寸二字。眼下王府,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伺候好殿下,伺候好未来的世子爷,这是我大明江山的根本所在,至于别的,都不必放在心上,冯公公以为如何?”
冯保愣了一下,是啊,自己的确越了分寸,非要和讲官争,难怪让自己买菜呢!想想也是,自从司礼监到了裕王府,心里总有不服不忿,和谁都想别别苗头,其实没有必要。
眼下裕王的地位越发稳固,当初干爹把自己派到裕王府,绝对是一招妙棋,只要巴结好了裕王,等到新君继位,何愁不一飞冲天。
冯保低着头,想通了之后,急忙起身,“多谢唐大人指点,奴婢感激不尽。”施礼之后,又道:“大人,您看是奴婢去通知王爷,还是改日再来?”
“呵呵,反正都等了这么久,总要见一见王爷。”
“成,奴婢这就去通禀。”
冯保招呼着几个农户,挑着扁担,他在前面领路,唐毅随后跟随,又到了王府。刚到了门口,从里面跑出一个胖大的太监,脑袋大脖子粗,怎么看怎么像伙夫。
还真让唐毅猜对了,这位还真是厨子出身,他叫孟冲。到了外面,就大呼小叫道:“唐大人在哪呢,看到唐大人没有?”
冯保急忙跑过来,陪笑道:“孟公公,看见没有,那位就是唐大人。”
孟冲急忙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小白脸,站在了不远处,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孟冲连忙揉了揉眼睛,这位怎么看起来比王爷还年轻啊!他能当得了王府的讲官?
孟冲一脸的怀疑,冯保低声提醒道:“孟公公,这位唐大人可是天底下最顶尖儿的人物,就连高大人都赞不绝口。”
提到了高拱,孟冲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道:“唐大人,里面请吧,王爷正要见您呢!”
唐毅点头,随着孟冲,进入了王府,穿过层层院子,一直来到了正厅,只见一个面色姜黄的年轻人头戴着翼善冠,穿着大红袍,前后绣着一条龙纹,玉带,皮靴,衣服倒是不错,只是总觉得撑不起来,松松垮垮,十分别扭。
想必他就是裕王朱载垕了,唐毅没有多看,连忙行了大礼参拜。
裕王满脸不好意思的笑容,站起身,连忙搀扶,用力把唐毅拉起来,略带歉疚。
“唐先生,孤王失礼了,还请先生不要怪罪。”
一上来就认错,倒把唐毅给弄愣了,裕王自顾自说下去,“中午的时候,高师傅让人过来问问唐师傅可是到了,孤王这才知道先生来了,都怪那些下人,竟敢不通禀,实在是该,该好好管教。”
坐在对面的张春一脸尴尬,是他拦着不让唐毅见的,只能低声说道:“王爷,授课要紧,历来的规矩,不好打断的。”
裕王听到规矩两个字,小脸立刻垮下来了,幽怨道:“那也不能慢待了唐师傅啊!”裕王拉着唐毅坐到了对面,上下打量,眼中充满了惊喜的光,唐毅突然一阵恶寒,心说这位别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吧?
裕王看了好半晌,才叹道:“唐师傅,这些年孤王就想见你一面,好好感谢你。头些年,严世藩欺负孤王,俸禄也不给,王府破破烂烂,孤王都没脸见人了,满朝文臣,唯有唐师傅挺身而出,替孤王说话,天高地厚大恩,孤王就说,将来,将来一定报答唐师傅,没想到天遂人愿,竟然让唐师傅到了孤王的府上,真是高兴啊!”裕王说到了激动之处,眼圈发红,好像一个受委屈的孩子。
一旁的张春看在眼里,这个羡慕嫉妒恨啊,当年我们入府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如此厚待啊!
“咳咳!”他突然咳嗽了两声,裕王回头,“张师傅,有什么话只管说。”
“呵呵,王府讲官,何等之重,唐大人身为六首魁元,学问自不必说,只是这为官之道,未免让人琢磨不透啊!”
唐毅心中大怒,老子一来到,你就找麻烦,真当我是面捏的,唐毅呵呵笑道:“有什么不懂的,本官愿意指点一二,请说吧!”(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00章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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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同样,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唐毅从来不是吃亏的人,言语之间,多了一丝上级对待下级的味道,这也是应该的,唐毅是三品文官,张春只不过是是翰林侍讲学士,差之天地。
只是张春不这么看,唐毅比他晚了三科,年纪又小,进王府的时间也晚,初来乍到,就敢跟老前辈摆架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张春越想越气,他冷笑了一声,“唐大人,你让我说,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只管讲。”
“好,老夫以为给殿下上课,光有学问还不行,更重要的是德行,唯有操守过人,奉公廉洁,持身正直,才能为人师表,唐大人以为然否?”
唐毅微微一笑,“按照你的意思,本官是德行有亏了?”
“没错!”张春把脸一沉,“唐大人所作所为,的确不和圣人教诲,视百姓为蒿草,肆意盘剥,罗织罪名,严刑峻法,害民之深,比之严党,不遑多让!”
嚯!
罪名还不小啊,首先听不下去的竟然是裕王,他虽然不好对张春发飙,可也是面沉似水,咳嗽了两声。
“张师傅,唐师傅是公认的干吏,理财有法,治理地方有功,你怎么能如此说他?”
张春把头一晃,冷笑道:“殿下,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臣既然敢说此大话,必然有所依据,汉之桑弘羊,宋之王安石,皆以善于理财著称于世,所行之法,无不是盘剥百姓,敲骨吸髓,夺天下人之心,以奉一人,长此下去,民力疲惫,社稷动摇,早晚要为祸天下,流毒四方,殿下,您务必要明辨忠奸,不能被宵小之徒给欺骗了。”
裕王嘴笨,被张春滔滔不断地一说,瞠目结舌,心里却不服气,情急之下,脑门都冒了汗。
“张师傅,孤王不信,唐大人是忠贞之士,你不要随意污蔑他!”
唐毅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并没有急着擦嘴,见裕王焦急,暗道裕王果真重情义,当年帮了他一把,还是值得的。不过看他的样子,也的确懦弱老师,一点压不住场面。
唐毅一摆手,“殿下稍安勿躁。”一转头,对着张春说道:“仆若罪孽深重,你可以上书弹劾,若真是道理充分,自有刑部三法司论处,只是未审先判,可不是君子作风!”
“哼,朝堂之士虽然众多,却多为平庸之人,哪里看得出你的险恶,上书又有什么用?至于本官所说,自然有所依据。”
张春突然站起,大声说道:“启禀殿下,近日顺天府爪牙四出,街巷之上,要饭的花儿乞丐通通赶出了城外,寒冬将近,连要口饭吃都不成,真不知道他们如何过得去冬天?”
裕王也是一愣,下意识看向了唐毅,心说不会是真的吧?
哪知道唐毅果然点头,“没错,本官的确在整顿市容治安,乞丐流民自然要驱逐出去!”
张春得意一笑,“还算诚实,光是如此也就罢了,你还强令商贩缴税,哪怕是吹糖人,卖油条的,也不例外。小本经营,不过是为了糊口而已,换了多少任顺天府尹,从来没人和他们为难,唐大人果然好魄力,竟然拿他们开刀,从穷苦人手里收银子,我想要请教唐大人,如此盘剥无度,敲骨吸髓,比之严党又如何?”
张春慷慨激昂,一番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把裕王给吓到了,他不停看唐毅,自然他希望唐毅能否认这些指责,哪怕说是下面人所做的,唐毅并不知道,裕王都能接受。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当初为自己仗义执言的忠臣义士,对待老百姓竟会如此刻薄?
“怎么,唐大人,你不敢承认是吧?”
唐毅颔首,道:”此事的确是本官下的命令,顺天府上下,正在严厉整顿。”
承认就好,张春自以为得计,厉声质问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唐大人读了那么多书,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似唐大人一般的作为,冷血无情,险恶贪婪,纵使能收到一些银钱,也会伤了民心,动摇社稷根本。以唐大人的作为,东南敛财,还不知道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无有立锥之地,整日哭嚎……”说到了伤心的地方,张春竟然摸了摸眼泪。
“殿下,我的王爷!如此心黑手狠之人,如何能成为王府讲师?臣以为应当立刻驱逐此人,还要把他的罪行告诉陛下,请求圣上严惩不贷!”
还要告御状啊,裕王可没有那个胆子。
可是面对张春言之凿凿,他又不知道如何应付,只是不停摇头,“孤王不信,孤王不信!唐师傅是高师傅推荐来的,是孤王的手足股肱,他绝对不会戕害百姓的!”裕王求助似地看向了唐毅,可怜兮兮道:“唐师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赶快说清楚了,不要再误会下去了。”
唐毅突然呵呵一笑,“王爷,您让臣解释,臣当然求之不得,只是臣斗胆卖个关子,能不能三天之后,对了,也就是张师傅下次来讲课的时候,臣也过来,一起把话说清楚,您就什么都明白了。”
“还要三天啊,干嘛不是今天。”裕王有些不快,可是他又不会反驳,只能低头默然不语。
唐毅转向张春,道:“你说本官所作所为是错的,那你以为该如何做?”
张春一愣,心说既然问到了我,就让你小子长长见识,该如何当一个好官。
“俗话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百姓是官员的衣食父母,身上官府,家中粮米,具是百姓供养,自然应该心存百姓,以万民为念,为政修德,于民休息,令百姓安居乐业,而不是搅扰百姓,不得安生!”张春故意鄙夷地扫了一眼,“只有常怀一颗仁心,才能天下大治,废孔孟,用韩非,敛财无度,纵使一时好看也会动摇根基,伤害国本……”
张春一口气说了半个时辰,再去看唐毅,鼻子差点气歪了,这位闭着眼睛,正在那养神呢!
“哼,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张春气得一跺脚,“唐大人,三日之后,本官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说的!”
他又冲着裕王拱了拱手,“王爷,臣告辞了!”
“师傅慢走。”裕王沉着脸,难得没有亲自送出去,而是羞惭地对唐毅说道:“张师傅是刻薄了一些,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殿下客气了,见怪不怪了。”唐毅淡淡笑道:“王爷,臣做事一向不愧于心,张大人既然说我错了,我自会反躬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