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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部分

我要做首辅-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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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毅苦笑一声,“非是我愿意牵连,二哥,你或许已经知道了,张部堂刚刚打了泼天的胜仗,如今东南的百姓无不视他为救星。如果不让我见见张部堂,把一些话说清楚,你们能离得开浙江吗?”

    此话一出,方武的脸色也变了,他能不怕吗,张经手握着十几万大军,尤其是那些桀骜不驯的狼士兵,一旦惹恼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可陛下圣旨又不能违抗,方武进退维谷,唐毅皱着眉头,把右手举起,在方武面前一晃。

    “老七!”方武沉着脸,凶巴巴说道:“唉,我就冒个险吧,一刻钟时间,不能再多了!”

    “嗯!”

    唐毅点头,正巧路边有一处土地庙,他走了进去,随后两个锦衣卫把张经从囚车上带下来,也进了小庙。

    才两三天的时间,张经笔直的腰板弯曲下来,鬓角的散乱,根根白发格外刺眼,眼睛变得浑浊,脸颊满是老年斑,总督的威风全然没有,仿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朽一般。

    见到唐毅,老头错愕了一下,随即苦笑道:“行之,老夫还能见你一面,也算是侥幸啊!”

    “老大人,快别这样说,东南的百姓无不感念老大人的恩德,您快坐下吧。”

    唐毅搀扶着老头,坐在了对面,一看张经满脸憔悴,鬓发蓬松的凄惨模样,唐毅鼻子头发酸。

    “老大人,晚生有错。”

    “呵呵,行之,你自责什么,是老夫心高气傲,一意孤行,才落得今天的下场,我死不足惜,关口是东南的大局,只怕是要急转直下了。”

    都到了如今,还在乎什么东南啊!

    唐毅实在是不理解,“老大人,据我所知,赵文华只是弹劾您畏敌避战,贻误战机,恐怕罪不至死吧?”

    “非也!”

    张经晃了晃苍白的头颅,苦笑道:“行之,倘若没有王江汀大捷,老夫最多丢官罢职,可是打了一场胜仗,老夫必死无疑!”

    “为何?”唐毅惊问道。

    张经满脸苦涩,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欺君!”

    一道雷霆,轰然落在唐毅的头上,他猛然惊醒过来。

    难怪说锦衣卫要如此快速捉拿张经,还急匆匆押解进京,奥妙就在于此。

    原本张经的罪过只是庸碌无能,最多赶回家就算了,可是王江汀一战,性质骤然变化。在严党的运作之下,变成了张经听说弹劾之后,才出战的,这叫什么,往小了说,是欺君之罪,往大了说,是养寇自重,图谋不轨。

    虽然王江汀的大战,张经已经筹备了小一年,可是嘉靖不会在乎这些,作为一个疑心病极重的皇帝,张经的胜利越大,他越觉得脸上无光,越觉得张经在打自己的脸。唐毅都能想象得到,嘉靖会是如何疯狂。

    也正因为嘉靖的愤怒,才使得陆炳害怕了,他不想被牵连进去,所以对张经雷厉风行,不讲情面。

    “老大人,晚生斗胆问一句,您在战前,可是料到了今天?”

    张经没有说话,只是苦笑着摇摇头:“王江汀一战,诛杀倭寇数千,又捣毁拓林堡和川沙堡,倭寇损失惨重。老夫一去,倭寇势必死灰复燃,重新猖獗。然则有此战之威,东南的军民百姓不会再怕倭寇,只有后继者能妥善处置,稳住大局,东南抗倭终有胜利一天。老夫个人生死不值一提。不过我信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行之若是有心,等到倭寇平定,奸党授首,到老夫的坟前,把消息烧给我,老夫也就心满意足了。”

    “老大人,晚生以为或许还有转机,您老人家千万不能气馁。”

    张经抓着胡须苦笑道:“行之,你觉得老夫还能活吗?”

    “能!”唐毅咬着牙说道:“晚生一定竭尽全力,只是从此开始,我们不能错走一步,尤其是不能触怒陛下,否则就万劫不复了!”

    张经的老眼闪过一丝异样,瞳孔紧缩,忙说道:“行之,快给我笔墨!”

    破庙之中哪来的纸笔,张经情急之下咬破了手指,扯下一块中衣,刷刷点点写了起来,第一封信就是给狼士兵首领瓦夫人的,第二封则是写给京城的给事中李用敬和阎望云。

    张经写完之后,站起身颤颤哆嗦,脸色又苍白了许多。

    “行之,老夫能救则救,若是不行……要多多保护其他文武,为大明留下一口元气啊!”

    唐毅抱拳拱手,“请老大人放心。”话刚说完,方武带着几个锦衣卫走了进来,架起张经,再次上路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04章 帝王心

    (全本小说网,。)

    嘉兴的帅府,刚刚从拓林堡赶回来的文武坐了两大排,只是中间的两个位置空着,一个是老总督张经,另一个是浙江巡抚李天宠。

    其实这两个位置可以不空的,只是赵文华自知理亏,张经没有被定罪之前,他是万万不敢来坐的,至于胡宗宪,他更是奸猾,早就随着赵文华一起泡温泉了,一来可以巴结未来的上司,二来也躲避尴尬。

    如此一来,地位最高的就是浙东兵备唐慎,只见唐兵备阴沉着脸,都能落下雨水,他一言不发,大堂之上尴尬的气氛让人窒息。

    最先承受不住的是汤克宽,他是张经最信任的部将,老总督被抓了,他不能不管!

    “唐大人,还有诸位,大家扪心自问,张部堂待大家如何?”

    众人默默无语,汤克宽气得胡子撅起老高,厉声说道:“你们不说,我说!先说卢兄,半年前有御史弹劾你擅杀,是谁压下来的?再说俞兄,你哭着喊着要练水师,又是谁出人出钱,求爷爷告奶奶,帮着你弄了三百艘战船?在座诸位,哪个没有受过张部堂的恩惠,如今部堂被奸贼诬陷,你们都怎么了?想装哑巴吗?”

    俞大猷最厚道,被说的老脸发烧,忙站起身,拱手说道:“张部堂的确有冤屈,若能救部堂大人,俞某万死不辞。”

    “哼这还像句人话,其余诸位呢?”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大家的脑袋纷纷垂了下来。汤克宽气得直翻白眼,点指着众人,“好好好,真好啊!人走茶凉,都是一帮忘恩负义之徒!”

    卢镗坐不住了,沉着脸说道:“汤兄,我们谁都想救大帅,可是救人不是比声音大。你要拿出办法才行。”

    “办法现成的,老百姓遇事还能上万民书,咱们东南十几万将士,大家一起上书力保大帅。俗话说法不责众,我就不信朝廷敢一意孤行!”

    有一位参将哼了一声,讥诮道:“汤总镇,真是好办法!谁不知道咱们武夫说话不顶放屁,还上万言书。不怕朝廷把你当成同党办了?”

    啪!

    汤克宽用力拍,把扶手震断,怒吼道:“同党就同党,如今朝廷是非不分,我们早晚是个死,倒不如拼了!”

    俞大猷慌忙说道:“不可意气用事,咱们好好商量,我看还是请唐大人拿个主意。”

    在场只有唐慎一个文官,大家把目光都落在了唐慎身上,可是唐慎根本没在意。他突然起身,向着外面跑去,跑出了几十步,一转身,拦在了瓦夫人的面前。

    “老夫人,您这是要去哪?”

    “哪?回广西,和一屋子怂包在一起,老身丢不起人!”瓦夫人冷笑道:“都是带兵的武将,手下有人有马,想救人就去抢就去夺。在这里叽叽喳喳,能把人救回来吗?”

    唐慎被说得老脸通红,忙解释道:“老夫人,朝廷有朝廷的规矩。不能乱来。依我看部堂大人功劳盖世,朝廷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瓦夫人轻蔑一笑,“别糊弄老婆子,要是没事,你们至于如丧考妣吗?老身看明白了,张部堂是没救了。这大明朝啊,也没救了!老身不远万里,图个什么啊?你们汉人就喜欢内斗,要不是斗来斗去,至于连小小的倭寇都对付不了,还要指望老身?”

    瓦夫人一顿手里的拐杖,迈步就走。

    几句话说的唐慎脸像大红布一样,头一次他觉得做一个大明的官,竟然如此丢人!他担心张经一去,狼士兵失去约束,想要劝瓦夫人几句,可是又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太太离去,落寞地回身,没走几步。

    瓦夫人又转身回来,唐慎一喜,“老夫人,您不走了?”

    “哼,别高兴太早了,老身是一定要走,不过请你们把路费给了,老身也不多要,这一次我们杀倭寇三千有余,每颗脑袋六十两银子,少一个子,老身跟你们没完!”

    说完,瓦夫人头也不回,离开了总督府,留下了唐慎,瞠目结舌。

    ……

    夜色朦胧,唐毅和徐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中,沈林迎了出来。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爷等了一个下午。”

    “我爹!”唐毅忙迈开大步,到了书房,只见房间里面烛火通明,唐慎正在趴在桌案上,奋笔疾书。

    唐毅几步走过来,扫了一眼,伸手抓起奏折,手上用力,唰唰撕得粉碎!

    “啊,毅儿,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您老绝对不能写这封奏疏。”

    “为什么,我要向陛下说清真相,保下张大人。”

    “爹,您要是写了,才是催命符呢!”唐毅毫不客气地说:“如果您真的想写,那就上书弹劾,说张经图谋不轨,勾结倭寇,想要造反。”

    唐慎顿时愣了,毛笔落在了身上,墨水到处都是,却恍然不觉。

    “毅儿,你是要落井下石不成?咱们不能干对不起良心的事情!”

    “爹,你要救人也要想清楚,不能胡来啊!”

    唐毅拉过椅子,坐在了老爹的对面,痛心疾首说道:“您知道张部堂是因为什么罪名被抓的吗?是欺君!”

    “怎么会?张部堂何曾欺君啊?陛下不能不讲道理啊!”

    “老爹你就醒醒吧,讲道理的还是皇帝吗!”唐毅拍着桌子,大声说道:“陛下认为张部堂畏敌不战,赵文华一弹劾,他就出兵,这叫什么,这叫养寇自重!甚至严党四处散播,说什么北边朱皇帝,南边张皇帝,天下二分。此时任何人上书,都会被打成张经的党羽,坐实拥兵自重,割据东南的罪名。所以您上书,不是保张大人,而是推着他下万丈深渊,您懂吗?”

    瞬间唐慎的脸色煞白煞白的,惭愧到了极点。

    “唉,我好糊涂啊,险些铸成大错!”唐慎抱着头,痛苦地问道:“毅儿,不能上书,难道就看着张老大人丧命吗?”

    徐渭也凑了过来,说道:“行之,一路上你都默默不语,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你可是救过杨继盛的。”

    唐慎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忙说道:“对啊,上一次就是上书,陛下才改了主意,毅儿,咱们能不能旁敲侧击……”

    “不行!”唐毅断然摇头:“严阁老虽然不算是圣斗士,可是同样的招数他一定会防着。最为关键是张经是李默的人,李默又是陆炳的师父,如果走锦衣卫的路径,不但没有效果,还会让陛下猜忌更深,以为张部堂的势力深入锦衣卫,深入内廷,后果就更加不堪了。”

    唐慎和徐渭互相看了看,同声问道:“那该怎么办?”

    唐毅看着眼前摇晃的烛光,无奈笑道:“张部堂的命就好像烛火,不论哪边的风,都只会催命,不能救命,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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