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异事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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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姑娘,我们要走了,若你觉得我们还算是朋友,请不要告诉我的家人在这里见过我。”
“等等。”云照心头紧揪,已经没有闲情去管司玲珑和她的土豆护卫的事,“危险?是谁告诉你有危险?”
那撩着车帘的手手势已僵,想要收进去,却被眼疾手快的云照一把抓住,云照喝声:“是不是喜鹊告诉你的?”
司玲珑几乎被她拽了出来,护卫要劈云照紧拽的手,却被司玲珑挡住。那藏在车里的脸,终于露了出来,脸色比起平日来,苍白憔悴,眼神仍是坚定,像在沙场厮杀的将士,耗尽一兵一卒,也不退半步。
“是,是她告诉我的,我问她是谁说的,从哪里听来的,她都不肯说,只是让我们快走,说我的护卫会被我母亲所杀。”司玲珑跪坐在车上,神色不安,“我知道母亲对他不满已久,这次司马家求亲,母亲更是动了杀机。但我觉得娘亲她疼爱我,不会做出那种事令我伤心,只是喜鹊来报信,我多加留意,果真发现府里布满陷阱,娘亲她真的要杀我喜欢的人。”
云照怔神,喜鹊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是下午她跟陆无声在窗边说话时,正好被喜鹊听见了?喜鹊那样善良,她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救曾对她有恩的人。于她而言只是一句提醒,但云照深知司夫人有何手段,她没有成功抓住土豆护卫,那就有可能去查是谁泄露了机密。
这一查,就可能查到喜鹊身上。
司夫人对陪伴她女儿十余年的护卫尚能下手,那对一个多事的丫头,有什么不敢做?她怔怔道:“对,你娘要杀你的意中人……喜鹊是听见了我说的那些话,现在喜鹊可能会被你娘盯上,丢了性命……”
云照神色黯然,连连退了几步,顾不得司玲珑,便往城里跑去。
她要找到喜鹊,找到那个蠢丫头!
护卫见她远去,便要整理缰绳继续赶车,他又偏头低声:“撞伤了哪里?”
“额头。”
话落,一只温暖大掌便捂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揉着,想揉散额上淤血,免得明日结成淤青。
司玲珑握了他的手拿下,抬头说道:“如果那叫喜鹊的丫鬟因我们而死,那我会愧疚一辈子。”
护卫微微一想,又为她揉着那淤血:“我们回去。”
司玲珑轻轻一笑,捧着他的手亲了一口。唇上温暖,但心却如寒冬冰冷,只因这一回头,他们就有可能再也离不开这座城池,一世困死。
可那又如何,大不了真如喜鹊所说,他死了。那她……就陪着他一起死呀。
那至少,也是一生一世在一起了,黄泉路上,谁也不丢下谁。
作者有话要说: 破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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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绸缎庄里的布匹色泽光鲜艳丽、温和素雅,各式各样,挂出的成衣绣工精巧,将绫罗绸缎点缀得更轻软漂亮。
喜鹊每次从这铺子门前经过,都免不了多看几眼。
她有哥哥姐姐,还有弟弟妹妹,从小家里买衣服都是哥哥穿不了了的就给弟弟,姐姐穿不了了的就给妹妹,如果不是进了云家,她还从来没穿过为自己量身而做的衣服,不过那是下人衣裳,她想让裁缝做一身能让她外出玩的,不是下人衣裳。
不过这几年钱都被爹娘拿去,一身好衣服至少要好几百文,她攒啊攒,终于攒到一些钱了,等到了年底老爷夫人小姐发了赏钱,她就能买下一件好衣裳。到时候再跟小姐讨两天假,因为她要穿着新衣裳在大街小巷走一遍。
喜鹊美美想着,想到自家姑娘,又有些心慌。
她本想着去送茶,没想到在门口听见陆家少爷的声音,她怕有其他下人过来听见,就乖乖守在门口,谁想就听见他们提及司姑娘和她护卫的事,听得她的心砰砰直跳。
思前想后,她终究熬不过心中煎熬,跑去告诉了司姑娘。
可回来的途中她觉得自己做得不对,至少应该和姑娘商量商量再去跟司姑娘说这话的。而且她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就这么过去跟司姑娘说,万一事情并不是这样呢?
她懊恼地挠挠头,难怪小姐总说她做事不周全,现在想想她当真做错了,而且小姐又没有通天的本领,怎么就信了她,说司夫人要杀那护卫。
喜鹊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呆瓜。”
腊月飘雪,雪势不大,但下了一天,街道两旁无人踩踏的地方,雪堆积得有半尺高。喜鹊搓着手往云家走,时而抬头看看天色,目光触及瓦片上积厚的雪,更觉得冷了。
这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就这样冷了,等到了晚上那该得多冷。她想到晚上还得去巷子给万晓生钱,不由打了个冷战。她得早点去,免得他等太久,穿着那样一身薄棉袄,还要站那吹巷子风,可别把他冻坏了。
冻坏了她家小姐要办事怎么办。
喜鹊发现自己无时无刻不是一心一意为她家姑娘着想,一时觉得高兴。
“呼——”
冷冷寒风扑入云家巷子中,钻入喜鹊脖中,冷得她忙捂紧衣襟。
“喜鹊。”
喜鹊抬头看去,那拎着菜篮子出来的赵妈妈正迎面走来,冲她喊话。喜鹊笑了笑,也回了一声。赵妈妈快步朝她走去,想问问她今个儿都跑哪里去了,一整天都不见人。
又一阵凛冽寒风扫雪,吹得空中雪花乱飞,刮入赵妈妈眼中。她抬手揉了揉,再一睁眼,却不见了喜鹊。她愣了愣,再一看,人就僵住了。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喜鹊,此时却躺在雪地上,血从脖子涓涓流出,染出一片红雪。
“喜鹊!”
&&&&&
腊月天,寒风呼啸。
云照跑了一个下午,浑身都在冒着热气,恨不得脱了那厚重外裳,可又怕冷着,万一染了风寒,喜鹊那丫头又得跟个老妈子般念叨她半天了。
她拖着疲累的腿推开家门,大门大宅彼此一通,冷风对流,冷得她哆嗦了下,暗想刚才没脱外裳果真是对的。她边往里走边觉奇怪,守门的小厮去了哪里?
她拧眉直入,还没穿过院子,管家就踉踉跄跄跑过来,瞧了她好几眼,云照问道:“喜鹊回来了吗?”
喜鹊能去过的地方她都找过了,但是都没见着,她估摸她是回家了。这样也好,家里总归安全些的。
话一问,管家两眼也跟着一红:“喜鹊她……喜鹊她……”
云照心头一凉:“喜鹊怎么了?”
管家当即痛哭:“喜鹊被人杀了,死在了巷子口。”
云照猛地怔神,几乎站不稳。她蓦地想起方才回来,雪地上的确有血,可她并没有想到那是人血,还想是哪户邻居在外头杀鸡放血。她没有想到,那竟然是……
管家颤声:“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云照回神,面颊冰凉,抬手一抹,手背已沾了泪。她哽咽:“她在哪里?”
“本来送去了喜鹊家,可没想到她的爹娘将她送了回来,还大吵大闹是我们杀了她,要老爷赔钱。要是不赔三间铺子给他们,他们就报到官府去,现在还在偏房里哭闹。”
云照只觉不可思议:“喜鹊没了,他们还想着钱?”
管家既愤恨又憎恶:“对,口口声声说要为喜鹊讨公道,可如今却要拿尸首换钱,恶毒,恶毒啊!”
云照心中悲愤,腾起满腔怒火,脸色阴沉着往偏房快步走去。路过廊道见有扫帚,一把抓住。她还未到偏房,就听见了喜鹊爹娘的哭喊声,喊着死得冤和可怜,听得云照头上都要冒出火来。
她咬牙冲进里头,二话不说,见了喜鹊的爹娘就揍,用扫帚一阵乱打,打得喜鹊爹娘尖叫乱蹿。
“当初我就该把喜鹊的卖身契给买了,跟你们断绝关系!是我心软,是我的错,是喜鹊太笨,还想着照顾她可怜的弟弟妹妹!”
云照对他们不满已久,心有积怨,如今因喜鹊一死,他们的面目又这样可憎,更令她没有办法原谅他们。
喜鹊爹娘被打得抱头乱跑,要不是云家下人怕打出人命拦住云照,云照非得将他们打得头破血流不可。
云照心有怒意,四五个仆妇才将她拦下,云照恼得只能骂道:“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否则我非得打断你们的腿!去官府是吧?那你们倒是去,我蹲大牢前也一定要你们陪葬!大不了我跟你们一起死!”
喜鹊爹娘就没见过这样剽悍的姑娘,平日里还挺好说话的一个千金大小姐,现在跟疯了似的,还要拉他们一起死,为了个丫鬟值得吗?疯了疯了,真是疯了。他们再不敢多要求什么,生怕她又发疯,连滚带爬跑了。
云照气得浑身发抖,抓着扫帚不肯松开。一个仆妇忍着哭腔说道:“姑娘,喜鹊还躺在地上呢。”
像是一句魔咒,突然就让云照失去了气力。她缓缓垂下手,仆妇趁势将她手中扫帚拿开。云照偏头看向那还躺在地上的人,遮盖的白布上还有血,她又想起了当初的陆无声。
云照想去掀开白布,嬷嬷一见,死死抓住她的手:“姑娘使不得,太……太惨了,您不要看。”
“喜鹊……”云照唇齿一动,眼泪就跟着啪嗒落下,被怨恨铺满的心,刹那间就被巨大的悲伤代替。
陪伴了她多年的人,说好明年一起及笄的人,总是叽叽喳喳的人,却不会说话了。
旁边下人看着也觉心痛,想要扶她出去,却听她说道:“你们先出去,我陪一会喜鹊。”
他们还要劝,云照又重复了一遍,几人面面相觑,到底还是出去守着了。可总觉得不放心,便去请夫人过来。
云照回头瞧了一眼,见门已关上,才伸手去揭那块白布。
白布渐渐被揭开,喜鹊头上的小簪子就落入云照眼中,瞬间像箭刺在她心上。她继续往下看,看见了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她捂着嘴看着,生怕自己痛喊出声。直至那血肉模糊的致命伤痕入了她的眼底,她才终于忍不住,眼泪啪嗒滚落:“喜鹊……”
可不管她再怎么哭,现在的喜鹊都不会叽叽喳喳地在她耳边叫唤了。
云照以为自己往返几次,已经不会再痛心这种事,至少不会哭了,可没想到还是落了泪。她轻轻抚了抚喜鹊的额头,低声:“我会救你的,喜鹊,你等等。”
她颤颤将挂在脖间的夜明珠拿出,双手握着,念道:“带我回去吧,再求你一次,拜托了。”
闭上的眼没有感受到外界强光,云照心头咯噔:“带我回去,求你了,求你了。”
可仍没有任何作用,夜明珠完全死寂无声。云照怔神,难道又像上上次一样,出了什么问题?有了上次的事,她此时还没有慌,只是晃着夜明珠不断唤声祈求。
然而她沉心静气重复了二十余次,却没有任何效果。
云夫人正好赶到,推门一瞧,见女儿跪在地上双掌合十,不知道在念叨什么,时而悲愤时而恼怒,又时而悲切,看得身为母亲的云夫人也觉泪要落下,上前将她抱住:“云儿,人死不能复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