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深宫-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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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最好买处距成王府近些的房子,有什么事也要相互有个照应。
白砚笑道:父母知道。咱们家新屋子,本来连着浩王府。浩王爷另赠我们护院家丁共十二名,每月例银全由浩王爷承担。
什么?!我诧道:这是什么时侯的事情?
白砚笑道:昨天。昨天浩王爷请父亲过府中详谈,现已谈妥。
文浩他怎么……
我皱眉道:无功不受禄。你回去后与父母说,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们退还所有下人给王爷……
话未说完,已听见门外传来春菱的声音。及至进来,她禀道:小姐,适才李总管过来说皇上今日不来了。小姐不必再等。
怎么回事儿?我皱眉问。春菱悄声道:回小姐,李总管说皇上心情不好;正生浩王爷的气呢。说是今日皇后娘娘向皇上请旨,求将娘娘堂妹谢司马的独生女儿许给王爷当正妃,皇上当即同意。不想王爷却死活不愿——因此皇上动怒烦恼。
白砚闻言立起身来;急道:王爷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姐姐;你一定要想法子劝劝皇上不要降罪于他。
我看着他只不言语。
白砚复叹道:都说“宁做浩王妾,不当后宫妃”。浩王爷英俊仁义,兼又文武双全,天下少女莫不想嫁之。可能他心中已有中意女子,只是没跟皇上言明罢了。
是么?我强笑。白砚压低声音,说:我也只是猜想。昨日去浩王府玩儿,不经意看见王爷正写李太白的《长相思》一篇。恰被我看见最后两句“长相思,摧心肝”——只不知道谁家的小姐有这样福气,能得到他那样的人物真心以待。
第九十八章 奉旨劝婚(上)
白砚回去后,我去到御书房见驾。
见文泽正沉着脸坐在案前,眉宇间怒气隐然。
白玉花薰中轻烟淡淡;沉水香暗香飘飘零零;分外萧瑟。红木案几旁的边榻之上,静置着一盘新下了小半的残棋。心念转动间,已知适才泽浩兄弟曾经对弈,只因话不投机而未分胜负。却故作不觉,我双手奉上茶去,微微笑道:皇上心情不好,莫非不想见到臣妾么?
文泽神色缓了一缓,强笑叹道:朕怎么会不想看见爱妃?只是可恨那五皇弟,朕应了谢家婚事,他却死活不依——这可不是想朕为难么?
我笑道:皇上先别生气,王爷不愿意肯定有他的主张。不知那女子家世容貌是否让王爷有不满之处?
文泽吃口茶,鼻中冷笑道:谢家家世如何还用朕说?至于谢冰月容貌,文浩又不是没有见过。模样百里挑一,琴棋书画与女红等等无不精通。难得性情开朗活泼——多少王孙公子早派媒人踏破谢家门槛——可文浩偏是不允;说他心中已另有别人。
我心收紧,偷看文泽脸色强笑道:这……只不知王爷相中哪家千金?
文泽皱眉冷笑道:可还有什么好人?他虽不肯说,朕岂有不知的?!成日混在江湖,竟也学了些江湖气。必是什么庸脂俗粉也入了他堂堂皇子之眼,因此才不敢据实以告。而且……他居然说若朕强行令他娶妻,他宁愿放弃皇子身份。也怪朕平日跟他太过随便,现公然顶撞朕——他难道不知朕与他虽是手足兄弟,却先是君臣么?!
我心一沉。火光电石间想起朱元璋与徐达的故事,方才有了计较。将目光遥遥落上棋盘,微微笑道:这棋怎么又没下完?好高深的开局;不如臣妾陪皇上续下如何?
文泽微微笑,并不首肯。我忙陪笑道:皇上,也算是您恩典,便陪烟儿母子乐乐罢。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满面笑意娇嗔着硬拉过去坐了。一时文泽执白子,我执黑,你来我往,玉石棋子交错盘间落下,轻而缓地“啪”一声又一声微响。
他棋力本不及我,加之心情烦躁,终于渐渐被引入计中。
那盘棋,终以我小输三子收场。
文泽略舒胸中不快,微微含笑伸展双臂立起。我正悄悄对可人暗使眼色,突见一旁李福望着盘中目光惊诧,脸色微变——不禁心中一怔。难道李公公他……他竟识字,怎么从来无人知道?
未及多想,可人早已屈身跪在大红撒金花的地毯之上,低头道:启奏皇上、慧主子。隆泰盛世;君贤民顺。天降祥瑞于吾皇,现于斗枰之间。奴婢恭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泽闻言一怔。目光从立身处落下,突然发现盘中玄机。眼内一亮,眉头大展,继而望我点头叹笑道:烟儿,你……好,好个慧质兰心的女子!你居然可以诱朕的白子在盘中下出“万岁”二字!
房中宫人们争先恐后地齐齐跪倒,山呼万岁。门外宫人侍卫虽不知发生何事,但个个机灵,闻声亦跪倒一片,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文泽龙颜大悦。
我故作茫然地起身,看了棋盘半日方恍然笑道:可不是么?臣妾不过接下残局顺手走着,也不知怎么就……这可巧了,不知之前是谁与皇上对阵?
文泽微微沉吟……终于吸口气,点头叹道:为君不易为臣难,胜算谁劳操肺肝……文浩他……也就罢了。
抱我坐上他腿,轻轻在脸上落下一个吻去。文泽又微微笑道:倒底是朕的烟儿满腹经纶,敏慧冲怀——如何叫朕不爱?
脸一红,我忙低下头去。文泽淡淡笑道:烟儿,不如你替朕去劝劝文浩?
第九十九章 奉旨劝婚(中)
我一惊,忙从文泽身上起来。看他淡淡的模样,试探强笑道:臣妾笨嘴笨舌的,浩王爷又怎么会听臣妾劝说?
文泽嘴角牵了一牵。重新抱我入怀,轻捏我鼻尖柔声笑道:烟儿不必过谦。你读了那么多书,能够辅助朕处理繁杂国事——这件喜上加喜亲上加亲事,就想不出说辞么?五皇弟聪明倔强倒与你有些相似,应该说得上话。而你又是个识大体的,必能不负朕望。这事朕倒不作第二人想。
这……我强笑道:臣妾无能。
见我推辞,文泽突然脸色一肃。屏退众人,他放开围在我腰间的手,沉声道:慧嫔接旨。
闻言只起身下地。因身怀皇子,文泽早免去了我诸多礼节,此时只是微微欠身听他口喻。
一番吩咐。待交待完毕,他忙扶我缓缓坐下,亲手向黄瓷杯中倒入琥珀色茶汤,含笑递入我手。
坐于身旁,文泽以略带磁性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慧嫔,朕先行谢过。自朕登极以来,除母后外从朕未给旁人斟过茶水。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而你也确受得起朕如此相待。
实话对你说,他正色道:此次联姻能否成功,对朕、对隆泰江山社稷而言均十分重要。若能一战告捷,朕会晋你贵嫔名号。
而且……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朕会让你父柳东海重回朝庭为官。你若产下皇长子,朕立封他亲王。君无戏言,该怎么做,你这几日好好想上一想。
好重的筹码。
仿佛坠着筹码,我心陡然沉甸甸的。
那茶,吃在嘴里便也云山雾罩般,竟不得一丝真味。
回去听雨轩时,见宋佩昭正坐在外间吃茶,与春菱闲话。见我来时,春菱脸上一红。我只作未见转头去,不想正瞧见可人脸上亦是飞红。略一沉吟,只作未见。
见过礼,宋佩昭道:慧嫔娘娘,下官已按您吩咐去为同嫔娘娘处,只说为她请平安脉。果然,她……
我皱眉道:大人不妨直言。
宋佩昭说:下官奉慧嫔娘娘之命,并未告诉同主子实情。其实同嫔娘娘已经身中寒毒,时日旷久只怕很难医治。希望不是没有,但比较渺茫。只是同嫔娘娘一向认为自己习武之人,讨厌看病。适才下官去时,苦口婆心说上半日,才同意下官请脉。慧嫔娘娘您若要下官治好她,至少先得让她明白究竟发生何事。
我轻轻道:好,本嫔明白。请大人先回,容我仔细想想。
又过两日。
终因不得抗旨,揣文泽令牌与纷繁的心;我硬起头皮悄悄带春菱与杨长安及几名侍卫出宫去向文浩府中。
我们乘坐着一般三品以上的官宦人家常见的那种十彩碧玉流朱辇,一路南行。走了一个时辰转进长安街,街东转角处立着两只麻色大石狮。再往前行,看见一扇布满黄铜钉的朱红色兽头大门。门正上方悬着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书写着文泽亲笔提写的四个遒劲飘逸的大字——康亲王府。
胸口微甜微畅。凝视半响,方才命杨长安上前道明身份来意。蓝衣门人们齐聚车前跪接圣旨,我心念一动,交待道:皇上口喻,差事机密无须另行通传。
一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垂手遵命道:是。小人前面带路。
第一百章 奉旨劝婚(下;已改)
虽是响午时分,但毕竟近了年边。北风瑟瑟迎面,空气寒意森森。陡然想起萼儿言语,我细心暗暗打量。只见偌大王府,亭台楼阁与平常侯门府第并无二致。又见嘉树奇卉、怪石清流、水阁台馆、风亭月榭宛转相续,处处有景——却看不出藏有那等重大机密。家人们行行站站各司其职,一众人等神态怡然,也未见有谁象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模样。
有悠扬琴声引领我们一路前行。
那琴音来自文浩府中的“流云”暖阁。一曲既罢,又起一曲。行至雕了螭花的紫檀木门口,正好琴止音收。我刚想命人通传,突闻门里飘出一名清脆少女的声音。
浩哥哥,那女子问道:你现在心里感觉好些么
多谢。文浩柔声叹道:阿若你连续为我弹奏十六曲,文浩又怎敢不好?
那名叫作阿若的女子顿时笑若银铃。拿手指轻轻划过琴弦,无所顾忌地脆笑道:好个胆小的王爷!浩哥哥要真是这么的小胆子,又怎敢当面顶撞皇上
文浩突然语结,喃喃道:阿若,我……
浩哥哥……她叫柔声唤他,声音嘶哑着说:你果真不喜欢阿若么?是不是阿若做错什么事情惹你不快?
文浩忙道:不,阿若。我不是……总之全是文浩不好,你不要多心。
那阿若低声央求道:既然不是,请浩哥哥抱抱阿若……好么?
突然没了声息,听见文浩轻轻叫了一声阿若的名字,仿佛低吟,又如叹息。继而听那阿若带着哭腔道:浩哥哥,阿若从不敢奢望浩王妃名份。只求能时时看见你面,偶尔象这样被你抱在怀中便心满意足。浩哥哥,可以让阿若在你心中占一个哪怕小小的角落么?
文浩再度长叹,低声道:对不起。阿若,对不起。
阿若道:可是,浩哥哥,若阿若有了你的娃娃,你会爱上阿若么?
阿若!文浩柔声低喝道:小姑娘家不许胡说!
阿若茫然道:可是浩哥哥,你已抱过阿若,然道阿若不是很快就会有你的娃娃么?
阿若你……文浩哭笑不得。
无意间听见别人隐私,一时大窘。我站在门外又惊又疑又羞。转脸看向浩王府中为我们带路的下人,他也是一脸难堪。忙使个眼色,身旁杨长安会意,隔门高声道:启禀王爷,慧嫔娘娘到。
我略等待,心突突乱跳。平静片刻,方才挂上微笑进门对着文浩轻施一礼。
抬眼见他立在身前,一身缎白绣海水坐五彩团龙纹长袍,脸色白若冰玉。见我时略红了一红,有些难堪。竟不回礼,只怔怔道:你怎么会出宫?莫非……
我正要说话,阿若已收去泪痕,缓缓行礼道:民女谢冰月叩见慧嫔娘娘。
心中微微一惊。
原来这个阿若,竟是文泽指给文浩做妻子的人。
强掩诧奇,我淡淡笑道:罢了,平身。
一面说,一面自己向铺了银红撒花毡呢的紫木雕花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