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深宫-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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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对李美儿恨之入骨,又有人证,向皇上禀奏时还能有她好的?皇上细问皇后,才知这李美儿不出过身平常人家,且做过乐坊舞伎,追究起来身世也算可疑― 皇上终信良妃,恩旨赐死李美儿。
我笑道:不错,姐姐果然高明。
咢儿微微笑道:妹妹过奖,如果没有恋娣反戈一击,要想扳倒李美儿,只怕还不会这样顺利。当时李美儿说恋娣与她一处,让恋娣作证定怀太子不过自说自话,而她完全是被动的受害者。不想,一向与之交好的恋娣突然临阵倒戈,向皇上禀奏说,她早怀疑李美儿与宫外男子早有私情,只是一直没掌握证据。昨晚一李美儿与定怀太子一幕,简直不堪入目… …
我心中一阵伤感,长长叹道:果然这世间最深者,莫过于人心。与逆臣私通背叛君主― 媚如夫人此次… … 只愿她来世好好做人罢。
咢儿皱起眉头,冷冷道:妹妹,你怎么还叫李美儿做媚如夫人?
我微怔,忙赔笑安慰道:对不住,是妹妹的错,再也不敢了。
她这才脸色稍雾,笑道:距大中午赐毒酒的时辰还有一刻,咱们去送送李美儿如何?本宫也要让不可一世的李美儿知道,皇上宠她,不过将她当作别人。而那人与她,实在是云泥有别。
我也笑… … 突然地,便想起一事,脸色顿时大变。
不要去。我拉住她说。又问:宫中除去姐姐外,还有谁是定怀太子埋下别线;
咢儿茫然摇头道:这倒不清楚。我与他单线联系… …
啊!她惊呼:妹妹是说… …
我皱眉道:不错。自媚儿姐姐去后,听说定怀子每年中秋之夜会进邀月楼缅怀拜祭。这皇宫内院禁卫深严,为何独他来往如入平常门户?宫中一定还有定怀太子的人,而且这人,qǐζǔü必不是寻常人物。说不定对于他而言,你明他暗… … 但愿你们互不知道最好。让李美儿做个糊涂鬼罢,姐姐如去送她便亲口证明是你害了定怀太子。若被定怀太子另一支伏兵察觉,你想定怀太子会放过姐姐么?咢儿抚住胸口,面若死灰。
李美儿这么一死,定怀太子是否有所行动― 我的心,也是沉沉的。
北方接连干旱了好几个月,朝中谣言四起,说北方千旱与“荷泽天下”那块石头一样,都是上天在对隆泰皇朝示警,其意不祥。
文泽亲去了春华山祈雨,王河水得人更加变本加利,日日带着人,拧了狗血来听雨宫里里外外乱泼一气。他看着我,不无得意地笑:请慧主子忍忍罢,奴才泼足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大功告成。
听.两宫一众宫人按我吩咐,也不多言,每晚拿水静静冲洗台前庭院。那些日子,隆泰皇宫中的人们常常会看见听雨宫的人,浸在春夜月光之中的忙碌身影。
我们白日里按兵不动,对王河水等人的行径置若周闻,夜间全体出动,还听雨宫一个宁静― 皇后的逼迫,让我们变成一群宿伏夜出的冥界幽灵。这样的生活,使我常常想起林媚儿与她的邀月小楼。
媚儿自组前该心若死灰罢?我不同,有与文泽的甜蜜回忆,有他曾经不曾给过旁的嫔妃的那一滴眼泪― 我心中尚有一丝希望,囚而咬着牙去忍,不会一死了之。
不想我的淡然仍惹怒皇后。
这日,她亲带王河水过来,要向我身上涂抹狗血。
她叹道:哀家也是没有办法,谁要哀家是掌管六宫的皇后呢?这也是为皇上的江山社程着想,只有委屈妹妹了。
她轻轻地,向空中挥了一挥她的纤纤玉手,立时就有太监向我脚边放下一铁桶狗血,王河水从蓝色衣袖抽出一支早准备好的毛笔。
皇后叹道:这笔是支上等狼毫,用它沾狗血涂抹妹妹,才不至于失了妹妹身份。
她令王河水拿笔向桶中沽去,又提起来,笔杆前灰白色的毛立时被狗血染红,向桶中沥沥地滴着浓艳的红色液体,王河水举起毛笔,微微狞笑着向我走来…
第八十七章红消香断
住手― 耳侧突然传来阿若声音。
是你?!皇后变色道:德妃为何屡屡跟哀家作对?
阿若娇笑道:皇后姐姐,阿若怎敢与姐姐作对?谁不知道皇后姐姐心地任慈不得以才对慧姐姐如此这般?阿若好心怕慧姐姐一时误解了您,囚送些燕窝汤来与她吃,让她顺顺心气。慧姐姐素来心高气傲,若不这般待她,她竟一时寻了短见… … 皇上倒舍不得动她… … 那时不怪是皇后姐姐逼死慧姐姐么?皇后姐姐中宫之位… …
皇后倒真的愕了一愕。
王河水看着她的脸色,当然也不敢造次。
阿若一招成功,又伸手向袖中拿出一白色小纸包,娇笑道:还有这个。这是皇后姐姐悄悄吩咐人加在妹妹燕窝汤中的补品,姐姐一向侍妹妹好得很,给妹妹加补品竟也不告诉妹妹,并不图妹妹感激― 妹妹拿过来,给一半慧姐姐吃,也让慧姐姐感念皇后姐姐大恩大德。
皇后眼中又是一愕,却仍是什么也没有说。
阿若看着她,娇笑道:至于另一半燕窝,阿若又岂敢独享?姐姐,皇上走前可是对姐姐交待过,若慧姐姐… … 反正慧姐姐这里吃了,皇上回来后阿若自会呈献给皇上去的。
皇后冷冷看着阿若不语… … 终于,她回头对王河水说:罢了,我们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我长长舒一口气,走至阿若跟前道:多谢妹妹。她看着我,冷笑一声,说:谢本宫做什么,本宫心中只是怕你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倒没人让本宫折磨消遣。
我已知她是小孩心性,口中逞强,也不计较,只是一笑代答。
她不理我,向前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下来,陡地回头叮哼道:你可别死啊。
什么?我听她说得奇怪,禁不住问她。
她脸上红了一红,轻轻道:你记住,一定要活着等他回来。
见她依然心心念念想着文浩,我又能说什么,谁心内一声长叹。
她走了几步,又转身道:二皇子是皇上托太后娘娘养着,皇后自然是动不了他的。可是,你又知不知皇后为什么不害你性命?
是啊,以她中宫皇后的身份,明明可以赐我一死,可是,又为什么不见她行动?
阿若冷冷道:她不是不想动你,而是不敢动你。皇上临行前交待过,如果他离宫期间,后宫若有任何异动变故,他第一个便要论中宫皇后一个治宫不当罪名。可是现在后宫里除了你,又能有什么变故?皇后现在最恨的就是你,她最想要的,只有你的命与二皇子的性命― 一块举世皆惊的春华山奇石,那样的挑战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 此事若放在别的候妃之身,只怕早被赐死十回不止… … 可皇上不仅不动你,还这样心心念念地护着你… … 他和皇上都是这般待你… … 哼哼… … 你真是好大的福气!
阿若冷着脸笑着,可她的目中,却全是羡慕的光芒… … 我刚自愕然,她已飘然而去。
小姐你看!莲蓬一声惊叫让我回过神来,我顺着她目光看去,地上只黄白相间的鸟儿,正浑身抽搐,四脚朝天地倒在地上,很快,它们嘴角流出鲜血,僵硬着死去。
而它们死前争食的,是一个白色小纸包里的药粉。
那白色小纸包,正是阿若临走前掉在地上的那包。
我看了,平静着脸色吩咐莲蓬,道:将鸟儿们葬了罢,也莽在咱们院中,倒没的让王河水的狗血渗进泥里脏了它们的身子。你带它们去荷花池边,找一裸青色的垂柳底下莽了才好。
莲蓬.点头道:是。小姐心善,对待几只乌儿,也这样好。
半月以后文泽回来,一切照旧。他去这个宫里吃酒,去那个宫里聊天,但从来不来看我。我自然也尽量地,远远避着他,从来不,或者一刻遥远地望着他。从来没有。
那日中午,正想去花等宫找咢儿,远远却小红急匆匆迎面跑来。我心里突然慌乱英明,隐隐有种不祥预感,忙迎上前去,一问,又说没什么大事,只请我过去坐坐闲话。
看小红神情慌张,目光散乱,一如琴贵妃死时,可人来找我时的模样,我心陡沉,厉声道:究竟发生何事,你若不说,休想请动本宫过去。
小红大急,跪下道:慧妃娘娘,您快些去瞧瞧我家主子罢,再晚… … 只怕来不及了。
看她流下泪来,我心叫不好,忙令杨长安请宋佩昭,自己带着莲蓬赶去花等宫― 不想咢儿却坐在桌边悠闲吃茶。她那双又白,又长,又细的手指,依然稳稳地手握琉璃杯,杯中飘舞着的,依然是美丽碧绿雨前龙井,较之平时,并无半点不同。我疑惑地回头朝小红望去,小红却使劲摇头,泪流满面。
我走过去,问道:姐姐,你叫妹妹来做什么?
咢儿笑道:其他人都退出去了么
听我屏退众人,她从怀中摸出一本厚厚的有着蓝色封皮的书来,又自己拿在手中反复摩华半响,方才叹口气递至我手中。
妹妹,她说:这本《 媚行深宫))本是家姊遗作,世上只有两本。一本在定怀太子处,一本在姐姐这里。现在姐姐也用不着了,便送与妹妹罢。妹妹如今处境艰难,你学会其中计策,日后若能有机会接近皇上施展,想必能够令皇上的心重回妹妹身上。此计屡试不爽,良记与杜贵人全是囚学会它而得宠君前。我将书收放怀中,轻轻问道:既然如此,姐姐你用过其中计策么?她微笑,叹道:没有,正因为姐姐深爱皇上,所以不用其中计策。姐姐不想皇上当我作他人,虽然她是我亲生姊姊… … 我毕竟也有我的骄傲。
紧闭着的红木门被“澎”地一声撞开,小红带着宋佩昭奋不顾身地冲入,她低叫道:宋太医,请您快救救我家主子,替她解毒罢。小红给您叩头了。她对着宋佩昭跪下,连连叩首。
我惊而起身,忙问道:姐姐中了什么毒?
咢儿皱眉道:小红!你怎么不听本宫的话,一定要闹得满城风雨?! 小红在地上流泪道:主子,奴碑怎能眼睁睁瞧着您… … 若宋太医可以替主子解了皇后娘娘下的毒,您再来处罚奴碑罢。那时要杀要剐,奴碑绝无二话。我转头向宋佩昭望去。他两指搭在咢儿腕上,脸色沉重,一言不发… … 他眉头越皱越紧,终于望向我,摇了摇头。
怎么会没有救了么?我脚下一软,几乎站立不稳,情急之下,我使眼色与宋佩昭一同出门回他,他低声回道:服毒时间太久,莫说下官,便是家师与柳三公子现在当场,也是回天乏力。
我泪水漆漆而落,正要再问时,门里已传来咢儿叫声,她语气很平静,只是淡淡的,象平日里与我闲话家常一样,说道:妹妹进来罢,没有用的。我向杨长安一使眼色,低低道:快去请皇上过来。
我再步入屋中,向咢儿流泪道:告诉妹妹,皇后是否早已对你下毒?她每日令王河水过来给姐姐吃的药中,是否含有慢性毒药?皇后竟然这般狠心,姐姐双目已盲,她仍不肯放过你去。
咢儿摇头,叹道:不是这样的。我设计除掉李美儿的事,不知怎么会让她得知,她恨我除其棋子,囚而要姐姐选择,究竟是自行了断,还是等她将姐姐曾是定怀太子的人告之皇上,再让皇上赐我一死?她答应我,若我自尽,她会对外说我是暴病而死,也不会将我秘密告诉皇上。因而姐姐思来想去,既有把柄授之于人,觉得唯有自尽一条路可走。我现在只求她说话算数,姐姐死后也总可以给皇上留个念想。姐姐死后,可以莽在皇陵,也算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 不枉我对皇上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