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深宫-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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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是爱他的。
原来,她那日对皇后所说自己不相信感情之语,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利。我想了想,叹道:阿若,你处处对我,挑拨我与皇后争千,难道竟是为了他;
阿若半响不语,后恨恨道:你居然说我处处争对你?难道你忘记是谁在北三所救你?你虽然令我讨厌,但我却不想让他伤心… … 可你们却让我如此伤心,难道我不该恨你么?
是。我怅然.点头道:你确该恨我,但是春菱… …
我没有害春菱!她几乎是低吼,说:那日春菱被关去如意屋,我只是找她说,我有办法救她,我要求她,在我救她一命后,她能够效忠于我,而我要春菱效忠地我的目的,不过是因我知道他常跟春菱联系,我想知道他的消息。是这样么,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她话。
阿若又道:春菱死后,我知道他会派人去春菱家乡处理善后事宜。于是我也派了些人去,叫他们轻描淡写的胡闹一番。我要他们故意被他的人捉住,想借此让他来找我,质问我― 这样我便能再见他面,听他说话。后来我才知道,皇后竟悄悄买通那些人,打死春菱祖母… … 我怎么会做这等蠢事让他恨我?! 她越说越伤心,泪流成河。
走。她朝我挥手,道: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不知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子,才轻叹道:阿若妹妹,谢谢你救二皇子,今后… …
你走。她打断我话,将那个极像我布偶狠狠扔在地上。
从月华宫出来,月华如水,湿淋淋一路罩着我,从身子到心里都是水汪汪的。又痛又叹,千回百转间突然想起文浩,问莲蓬时,她娇笑道:此时江南正是草长莺飞时节,天气仍微寒,却有很多人已迫不及待地脱去厚重冬装,情侣们会并肩下去绿柳掩的河里,划着小舟卧白浪轻歌向前。与之呼应的,是岸上那些踏歌而行的渔人。柳絮尚未漫天,但春江水已暖,三三两两的黄毛小鸭与白毛红项的家鹅争闹喧嚣,捕食河鱼… …
江南的春水暖了么?
怎么只见宫中太液池面浮着一层薄冰?
我心烦忧而意神往。
文泽狩猎回来听说麟儿之事,关心紧张得了不得。他亲自过问了,又怕我担心,也不再管李美儿,来听雨轩的时间便更多了一些。他陪着我,好言安慰着,有几次竟不管不顾地拉了我的手,光天化日之下一起游园消食。皇后表面上倒没说什么,良妃什么也不说,其他缤妃是不竟敢说,只有新宠李美儿初生牛犊,见着我时虽会行礼,面上却一脸愤然。
李美儿害我宝宝,我虽恨她,却无人证,也无把握在一招之间致她于死地,况且,她不过是皇后的一枚棋子,我隐忍着,也无暇分心,便在与惶惶不安之中,终于一个月过去。
终于等来麟儿痊愈的消息。
阿若没有食言― 她果然还给我一个生龙活虎的宝宝。
宋佩昭与孩子一同回宫,向文泽禀奏,说麟儿不会再出疽。
帝后一喜一恼。
我问宋佩昭时,他答道:二皇子去谢大人府上时,根本没有染上疽疮的迹象。下官等待七日后,二皇子仍然十分健康。于是下官便主动为二皇子种痘免疫一一种疽方法是家师近年来刚刚研究出来,说简单些就是取来少许天花患者身上血液与健康之人接触,然后派专人护理… … 之后二皇子相当于出过疽,对疽已有免疫。
再问,他叹道:德妃娘娘家里并无秘方。方子是家师给的,下官暗中拜托德妃娘娘出面游说,在当时那种情况,若不出此下策,咱们连二皇子的面都见不着,更别说救治皇子,皇后娘娘又怎会善罢干休?
媚如夫人依然圣宠不衰。
众嫔妃们恨得暗中将银牙咬碎,多次设局害她,文泽却仅仅只给她小小惩罚,加之皇后庇护,几乎让她独宠专房。
但她没有真的独宠专房。
她没有独宠专房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有我。从表面上看,文泽来我听.为宫的时日,也并不比她那里少。
然而,她年青,所以气盛,加上文泽真的对她十分宠爱,所以她依然是跋危的。一次,她将一贵人推入太液池中,我亲眼看见文泽审问时,他看见她跪在地上,看她仰起一张梨花带.两的脸,他的呼吸就有一刻突然呆滞,而后,他只是柔声下旨令她禁足一月。可惜不过十天,他便仍去了她的住处。
帝后的偏护令李美儿忘乎所以,她明目张胆地帮皇后排除异己,一些嫔妃不得已投靠皇后。我忙得不可开交,为不肯向皇后献媚嫔妃们化解她的毒招。幸而文泽自北三所接我回来,许多事情倒肯信任,令我为之求情的那些嫔妃们化险为夷。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我无意于拉结帮派,竟有不少嫔妃主动向我靠近,听雨宫中空前繁荣。我虽一向好静,却又无可奈何。
第八+五章灭门奇石
三月的一天,那日有.为,雨声在耳边浙浙沥沥的。天空灰蒙蒙四处湿气弥漫,五彩石铺成的路面处,已形成一个个小小水洼。宫中树木春意盘然,一路深深浅浅,绿得喜人。因了那雨,从早上到下午听雨宫也没有人来,偷得浮生半日闲,我一时兴起,令宫人们在屋檐下“一”字挂满红色绣球宫灯,绿树红灯两影倒映水中,浑然好似一处人间仙境。
同贵殡突然带着满声风雨过来。她一进门便挥手屏退众人,说:妹妹,大事不好,听说令弟欺君周上,已被皇上下旨在任地革去官职,才甲解进京侯审。我一怔间,她伸手过来握,低声道:事情是这样的,薛相国刚派人进来传话,令弟柳白砚误信人言,通报黄门侍郎,说在江西何安春华山发现金矿。黄门侍郎与其一道前去开采,却不见金矿,而是发现悬崖上有一块青色巨石,上书八个大字… …
她看我一眼,将我手握得更紧,将声压得更低道:上面书写着,荷泽天下四海归心
我吓得睦目结舌,魂飞魄散。
后宫嫔妃干政已是英大忌讳,更何况将我名字堂而皇之压于文泽名讳之前,又如此大张旗鼓地昭示天下?更何况我柳荷烟是尚有反意的明月皇朝后人?谁知同贵缤又道:这事还没完,接下来朝中立时有人票奏皇上,说春华山自古以来便是皇家龙脉所在,白砚擅自开采,意图砍断龙脉,是为诛灭九族的大罪
又是一个诛灭九族!
好一条连环毒计。
我惊惧交集,不由双腿发软,心中又苦又恨,却说不出半句话来。我思想全无,颤巍巍起身出门,命人拿轿子抬了,四处寻找找文泽。听说他与李美儿仍去了浸玉池泡汤,便弃了轿子,冒雨跪在门口求见… … 半响方见浸玉池杏黄色门帘被掀起一角,李美儿露出头来,笑道:皇上不见姐姐,便是姐姐将地上汉白玉跪烂,皇上也不会理你。姐姐还是早些回吧。
说完,她脸一冷,才率下门帘进去。
这次,怕是文泽真的不想见我了罢。
我心知肚明,却不甘心。
赵风与黄胜多次撑开黄绸油布伞过来,劝我回去,我仍执意跪在雨中等文泽出来。
雨越下越大。
天空滚过惊雷。
听不见浸玉池中水声,但李美儿的浪笑声却时时从门中传出,隔着.两幕钻进我耳里。雨柱抽得浑身疼痛,水柱浇在我脸上睁不开眼,寒风吹得我打着一个又一个机灵… … 我仍坚持。囚为我知道,文泽今日仍在犹疑,但过了今日,为此事柳荷烟有可能全家性命不保…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已黑透― 终于看见有宫人从里鱼贯而出,文泽与李美儿言笑姜姜地出来。看我仍然在这里,李美儿脸色一变,立时以娇躯档住文泽视线,让他瞧不见我。她对着他娇笑,他拥抱她入怀,他们言笑不禁,一前一后踏上明黄色绣金龙八抬皇轿。我在雨中看着文泽,弱弱地叫着皇上,可是雨声太大,他听不见我声音。我想起身过去,双膝已跪得僵硬,刚刚站起,便摔在地上泥水之中。
我倒在汉白玉地砖之上,身下溅起一片白色水花,我在倒地之后,听见赵风大声道:启票皇上,慧妃娘娘求见。
接下来文泽说的什么,我全然听不见,又听赵风说:您刚进去,慧妃娘娘便过来,娘娘她,已在大.局之中跪足四个时辰… …
接下来我已听不见人声。
只知道有人将我横抱而起。
继而我浑身一暖,如浸春江。
我有知觉时,眼前只见宽大的床上满绣金龙。室里宽大舒适,摆满紫檀雕花家俱,斗大夜明珠高悬于顶,白玉花薰里飘出淡淡龙涎香味。
正是文泽养心殿内寝宫。
看窗外,知道已是傍晚。我不欲宫人动手,自己披衣起床,通过两旁朱红木柱的狭长走道,一直向前走去养心殿前殿,文泽接见臣子处。我刚至门口,便听见黄色门帘那边传来说话声音,脚步便微滞了一下,我掀开大红苏绣团龙丝帘一角朝里望去。
我看见屋里正燃着的几盏大红宫灯,白玉花薰里飘袅袅轻烟,轻烟之中皇后与李美儿及一名官员站在文泽案前。
那官员正在对着文泽说话,他说:皇上,春华山那块石头上的字太大,又长在悬崖峭壁之上,臣等无能,没办法拓下来呈给皇上圣览,请皇上怒罪。我定盯看那官员,确认自己并不认识他,不过,从他官补图案上来看,他应是四品文官。
大臣们怎么说?文泽问。那官员俯身道:回皇上,都说天示异象在龙脉之上,原为不祥之兆。因而依臣等愚见,无非红颜多祸水,妖孽不可留。
皇后忙道:皇上,春华山奇石案,天下哗然。竟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无论是是哪一种情况― 以臣妾愚见,慧妹妹虽贤良淑德,深得皇上喜爱,但她母亲毕竟… … 因而她日后究终不宜侍奉在皇上身边,臣妾一心为江山社程着想,还望皇上明察。
李美儿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慧姐姐真可是蛤蟆打呵欠― 好大口气,英非她想北鸡司晨么?
文泽听了李美儿的话,突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目光是那样寒冷,李美儿突然浑身一颤,他的脸,便在他寒光的铺罩之下变了脸色。忙跪下道:臣妾失言,皇上怒罪。臣妾也是这江山社授着想,听说慧姐姐伯父手握重兵,而她祖上又有谋反事实… …
住嘴!文泽皱眉。
李美儿并不知道,文泽一直未为柳家平反昭雪,其实有他不可告人的顾虑。文泽本以定怀太子谋反夺得的江山,如果为柳家平反,等于向全天下告之定怀太子当初无罪,那么,他继承皇位自然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李美儿本想提醒文泽柳家之罪,不想反触动他心底隐私,令他着恼。
想了一想,我走至文泽案前与他见礼。
醒了么?他问。我低头道:回皇上,臣妾已醒,而且是从未有过的清醒。他淡淡道:醒来就好,你有什么话,便在这里跟朕讲罢。
我也淡淡答道:臣妾并无其他,只求皇上能恩准,让臣妾自己选择怎样去死。臣妾死前,会令家人上表请辞一切官职,万望皇上恩准臣妾家人辞官还乡。他目中愕了一愕,继而满脸狐疑,轻声问道:慧妃,你竟然不解释肯求?我抬头微笑道:皇上,既使臣妾叫冤,说有人害臣妾,害臣妾全家,您又可会相信?
他不作声,一张脸在白玉花薰里飘出的白烟中隐隐约约,一双眼晴却亮得照人。
我看他表情,将一颗心反复放入冰河,凉了又凉,半晌方叹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臣妾甘愿付死,以除皇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