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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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建文二十六年已经结束了,这是建文二十七年正月初的一个深夜。寒风在夜空中呼啸着,猛烈地推搡着门窗。屋里生着木炭火。都是些劣质木炭。没烧成的炭木头。冒着浓浓的黑烟。黑烟在屋里弥漫着,出浓烈的呛人的气味。让人咳嗽不止,涕泪俱流。坐在桌案边的曲建受不住了,忙起身推开一扇窗户。
冷风见隙扑了进来,将屋里的烟,吹得更是黑烟翻滚了。桌上的那盏油灯,哪经得住风的狂虐,“叶”的一下,熄灭了。妥存生火的亲随虎头,忙摸黑走过来将窗户关好。
“老爷,外面刮大风,屋里的烟,是出不去的。等小的将炭架好了,现明火了,就没烟了。”虎头这么说着,才又忙着到炭火盆边来料理。
曲建默然无声地在桌边站着,心里还在想着虎头的话。可不是,既然窗外有大风,窗子一开。烟又怎能出得去呢?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好好的一个王府长史不做,现在流落在这穷乡僻野的四百岭,慢慢的都变愚钝了。现在还没有虎头清醒。这使他心头浮动着一种淡淡的不安。陡然之间,他想起《论语?子路第十三》中的一段话:“樊迟请学稼。
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先师孔老夫子回答是坦然而毫无愧意的。他老先生说得何其对呀:“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这些吹火之类的事,本来就是虎头他们去做的,又何须明白呢?这么想着,他就心安理得地坐在案边,等待着虎头将炭火烧着,将灯点亮。
当他几案上的纸墨上罩着一圈红黄色的灯影的时候,屋子里的烟雾也渐渐淡了,成了白灰色了,也不那么呛人了。而那炭火盆中,已经袅起几丝红红的火焰。
“老爷,你该歇息了吧?”侍候一旁的虎头这么问。
曲建说:“火已着了,屋子里也暖和了,你也累了,且先去歇息。我还要等唐赛儿和曾阿丰打探消息回来。”
是的,曲建是存等着唐赛儿和曾阿牛等人的求证归来。大家都没有猜错,朱志均顺利的继承了漳王的藩地,无论是出于保留漳王一系的血脉,还是朱志均在此时处理的的当上,都得到了皇事院和内阁的肯定,再加上朝廷如果再选藩王就藩漳州,时间又要拖上一段时日,对于漳州的海港经商地位会造成一定打击的,所以朱志均成了不二的人选。
朱志帽被赐诳号隐王,就地安葬在漳州西山南麓,倒是和金网奴做了一对亡命的邻居。
朱志均稳定了漳州的局势后,漳州知府张华的结局也正如众人所猜测的那样,被迁任印度一个新建的府县就职,估计今生今世要想回到中原不用再想了,除非他能做出惊天动地的政绩,让皇上感到值得,但是他有这个机会吗?估计十分渺茫。
新上任的知府光熟悉地方政务就要一段时间,这个空隙已经足够朱志均布置了。
曲建成了失踪人口,在呈报中,曲建是随着漳王府的被围攻死在了乱军之中,而朱志均当上了漳王之后,曲建就拿着金网奴所留下的遗书,来四百岭企图接管剩下的白莲教弟子,并被授予全权改造四百岭的白莲教。
曾阿牛虽是一介莽夫,而唐赛儿虽然有了丧夫之痛,但依旧不是曲建能轻易迷惑的,而且,海阳陈家、林家等都避难到了四百岭之内,免得受到朝廷的牵连,无形中增加了一些智囊型的人物。
他们对于金才奴和林三的突然遭遇心里早就有了疑问,再也不肯轻易的相信朝廷的官员,就算是曲建拿出金网奴亲手所写并画押的遗书,他们依旧不敢轻易接纳曲建和虎头主仆两人。
现在四百岭上已经聚集了一千六百余人的白莲教徒和家眷,这点人马再也经不起朝廷的折腾了,失去了这个据点,失去了唐赛和母的名号。那散布在天下的白莲教徒就马卜陷入儿旨的局面,再也没有办法捏合在一起了。
所以他们必须谨慎,派出了多股忠于白莲教的弟子出去印证曲建上山后的描述,现在还没有回来,而回来之时,就是决定是否相信曲建的关键。
“不知道唐赛儿还有什么底蕴,这么有把握可以找出真相?”
曲建原来毕竟只算是白莲教的外围成员,金网奴有很多棋子他都不知道,曲建不怕印证,因为所有的消息都是他们制造出来的,没有任何破绽,当局者都已经死了,朱志均为了能够完成智光交与的任务,也绝对不会暴露他
他正在脑子里这么思虑着,突然感到屋里有一股风,是门开了扑进来的风。心里不由一阵高兴,以为是唐赛儿回来了。举目一看,进来的是一个满头白的瘦老太太。这是房主阿婆。
“老人家。还没睡?”曲建站起来关切地问道。
颤巍巍的老人慈祥地笑着,走到桌案边。将一个枯荷叶小包摆在案上,说:“曲先生,你太劳累了,还存熬夜。我给你爆了几个山芋,做宵夜吧!”
看着眼前这个满面皱纹、瘦骨伶竹的老人,和从枯茶荷包里滚出来的几个香喷喷的小山芋,曲建默默地拿起一颗,还滚烫烫的。他放在手里轻轻搓*揉着,连整个心都热了。
“老大娘,谢谢你了。”他这么嗫嚅着。这里的白莲教家眷有不少人都成了孤寡,大半都是他所造成的,面前的老太太就是其中之一,老太太的儿子正是参加攻击漳王府的白莲教徒,虽然不是他杀死的。却是受了他的盅惑,在朱志均剪意的安排下被杀的。
现在还对他这么好,不由的让曲建心里有些不好受。
“曲先生倒客气起来了。几个小山芋,算得什么?不是林三他们那么莽撞,把事情弄乱成这副样子,就是用山珍海味请曲先生来这穷让沟,也是难得请来你的呀。家里穷了,拿不出好东西了,就几个山芋,实在不成意思。”
老人这么说着,一边颠颠簸簸地走了。
看着老人的背影,曲建禁不住地两眼有些湿润。
从这个瘦小的背影,他很自然地想起自己母亲。心里想,她老人家是不是也是这么瘦小了?是不是也是变得这么瘦骨伶竹了?自建文二十四年那次探亲以来,已经有两年没见到自己的母亲,没见到妻儿子女了。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个都有爱母恋妻怜子之情,何况他曲建只是怕死,却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不过这次诈死,耳能这一辈子都不会见到母亲妻儿了。
他虽是漳王府长史,但是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敢讲家眷带在身边,仍然留在陕西老家之中,由于路途遥远,往往是几年不回家一次,他的母亲和妻儿,仍常出现在他的梦里。年过半百的人了,现在仍然是只有一个亲随相伴,曲建觉得有些凄凉。
在屋里踱着,不时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亲随虎头,虎头现在三十来岁,是他从陕西老家带出来的族内人,因为父母双亡,所以一直拿曲建当做父亲般的尊敬,让他远离母亲妻儿的同时,也能感到一些家庭温暖。
这时,窗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他听出来是曾阿牛回来了。从那脚步的钝浊和沉重,他明白带回来的不是好消息。
果然,门被推开了,壮实剿悍的曾阿牛,裹着一股冷风,气急败坏地闯进屋里来。他双手抱拳,朝文天祥拱了拱,算是施了礼。劈头就骂骂咧咧地说:“这个该杀的朱志帽,竟敢设计杀我师傅,曲先生你没有说实话啊!”
曲建的心里徒然变沉重感,反问道:“这么说来曾寨主是不相信老夫了,难道你查到老夫所说不属实?”
也幸亏是曾阿牛,要是唐赛儿或者是别人,说不定能听出曲建所说的语病,能感觉到曲建的心虚,但是曾阿牛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物,那里能看出那么多。
曾阿牛气哼哼地说:“何只属实,据细探,教主在漳王府已经遇袭,但是教主逃出来了,几进几出也没有能奈何的了教主。不过我听说是现在的漳王朱志均调集兵马,将教主在西山擒杀的,这一点,曲先生作何解释,还有一点,那就是教主都没有能逃出来,你一介会比教主还要厉害吗?关于你如何逃出,俺怎么也打探不出来。”
曲建听到这里,才长舒了一口气,却没有回答,又反问了一句道:“能不能请问寨主,圣母那边有消息了吗?”
心里庆幸着,也就是口无遮拦的曾阿牛,换成了唐赛儿的话,他真的是没有这么容易的过关,只是问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无关大局十分好搪塞,看来该是找唐赛儿直接摊牌的时候了,也不是他不想和曾阿牛说。
只是金网奴死后,唐赛儿已经俨然成了白莲教的实际精神领袖,其中当然是有一定原因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 矛盾丛丛
公二不是在另一咋小时空的历史中曾经存在讨的那个熟悉矿寸,或许朱志均这一招瞒天过海的招数会瞒过朱允坟,也只有朱允坟对这个名字印象是那么的深亥。
唐赛儿,记得在另一叮,时空小时候看连环画时就知道的人物,一直作为正面的形象出现在朱允坟的脑海中。早已经知道唐赛儿在海外自称白莲圣母,然后又遁回漳州的事情,也知道其夫乃林氏保镖行的老板,动了夜袭漳王府的罪魁祸。
可是朱允坟翻遍朱志均等人从福州、漳州、泉州来的奏折之中,唐赛儿竟然好像是人间蒸了一般,根本没有人提及这个人的名字。这种情况之下无非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就是自己改变了历史轨迹。唐赛儿这个人已经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再也没有叱咤风云的女中豪杰本色。所以在各处的奏折捷报中都没有提及这个名字。
另外一种可能让朱允烦充满了矛盾小那就是唐赛儿隐藏了起来伺机再起,准备一次规模更大的所谓起义,为其夫君林三报仇。而朱允坟的另一个时空印象中也是林三死了之后,唐赛儿才爆出对朝廷的怨慰之心,一直到武装起义。
为什么使朱允坟充满矛盾呢,是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唐赛儿应该是一个正面的角色,可是偏偏对抗的是属于自己的天下,朱允坟不想几乎是自己最后残留的一丝记忆破灭。但是更不能允许在自己的治下。大明再次出现所谓的农民起义。也许是做皇帝太久了,私心是存在的。从原来初出校门刚刚就业,到如今的天下惟我独尊。大明已经打下了属于朱允坟的烙痕。可是在内心的深处,朱允坟在空闲时还会去回忆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已经越来越远了,甚至已经快要回忆不起来太多的事情,比如说另一个时空中父母的容貌、朋友的名字、所学的知识。所以十分珍惜偶尔从心海掠过的印象。
唐赛儿就是其中之一吗?本来不是。但是随着记忆中名字渐渐的减少。再加上对于白莲教的戒心,对于天下太平的希翼,也不得不让朱允烦注意起这咋,人。
聪明伶俐,武艺高,通情达理且生性月强。这是内厂和锦衣卫探子对其的评价,朝廷一直没有放弃对唐赛儿的监控,但是此次奏折上却一致的没有提及这个名字。据内厂的探子回报,说是四百岭上依然有人匪聚,不与山下相互联系。
而内厂细作很难往里面渗透,因为据说上面是以翕民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