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涅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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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努力加油坚持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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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个人犹如一滩烂泥一般软趴在地上,努力将头仰起,用细若蚊蚋却又清晰可辨的声音道:“是、是皇后娘娘叫奴、奴婢到翠微殿问、问话,奴、奴婢不知发、发生何事,皇后娘娘就传来萧宫正对奴婢用、用刑……”
虽然是事实,可我特地将话说得不清不楚、颇让人回味。尤其我的话语暗指皇后授意萧恩月对我用刑,顿时让皇后恼恨不已。
本来么,皇后不承认下过这样的旨意,那授意总是有的吧?她如果够聪明的话,就说是萧恩月领会错了她的意思,她只是为了逼供;而萧恩月为了自保,自然会顺理成章地认下来。毕竟,领会错了意思和擅自做主、枉顾宫规、过于严刑的罪过孰轻孰重,她自然心知肚明。这样说起来,我还做了一回大大的好人,给了她们台阶。她们实在不应该恼恨我。其实,我这样说还有第二层意思:如果能活下去,我实在不能把这宫里有权势的人都得罪光了。
太皇太后自然人老成精,就连她身边摸不清身份的那个人也是精透无比。见我这么说,太皇太后道:“皇后,你还是不够稳重。这样吧,你回宫思过七日。至于萧宫正,罚俸两月。”
萧恩月低头应是。皇后却还有点不服气,想要反驳,然而她面对的是太皇太后,正当她犹疑间,柳嫔却冲了上来,抱住太皇太后的腿,声嘶力竭地道:“太皇太后娘娘,难道儿臣的孩子、您的重孙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么?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见此情景,皇后默默退了下去,脸上神色回复淡然。倒是太皇太后几乎不可令人察觉地皱了皱眉,一直紧紧跟在她身后的那人立刻上前掰开柳嫔的手臂:“放手!这成何体统?”
正当柳嫔预备不依不饶时,一名宫女慌慌张张地冲进翠微殿,拜倒在皇后娘娘脚下,气喘吁吁地道:“禀、禀告皇后娘娘,药司女史凌碧珠服、服毒自尽了!”
什么?!我刹那觉得天旋地转——凌碧珠,你为何要寻死?
皇后似乎刹那回复底气,对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宫中对各种药物向来管制甚严,从药司领药即便有太医开的方子,也要留下记录。儿臣想说,再寻常的药物,在宫中的管制都如此严格,更遑论堕胎药、甚至是有些许毒性的药了。这些药,根本不是寻常宫女可以弄到的手的。儿臣查过药司的簿籍,柳嫔服下的堕胎药根本没有记录。而药司女史凌碧珠素来和这位受刑的女官韩湘萸交好,也经常到翠微殿走动。因此,儿臣才怀疑是韩湘萸和凌碧珠二人合谋害死皇嗣!”
凌碧珠死了的消息已深深地打击到我,我更没有料到情势会如此急转直下。我不相信凌碧珠会主动寻死,难免怀疑是有人谋害了她。但是此时此地,我已没有余力辩白,只是用无比仇视的目光盯住皇后,冷冷地说了一句:“奴婢敢问皇后娘娘,奴婢与凌碧珠二人为何要谋害皇嗣?”
“这……”皇后登时哑口无言。即便她想说我是受太后指使,此刻也万万不能开这个口。因为她知道,我的下一句一定会是问她:“证据何在?”
涉及太后娘娘,没有证据,光靠捕风捉影是不行的,一不小心,还会将自己陷进去。何况,我自始至终都不认为药是太后派人下的。无论是谁做的,皇后此时都没有将污水泼到太后身上去的胆量。
“胡闹!”太皇太后发怒了,“我相信这孩子没有谋害皇嗣!至于到底是谁下了这个毒手……”她转而对柳嫔道,“哀家自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听闻太皇太后有再次插手宫中事务的意思,尽管今天的事,皇后没有能达到目的,她的脸色也禁不住和缓了许多。皇后道:“皇祖母,那……”
太皇太后严厉道:“思过和罚俸照样执行,立即生效。此外,无论那名药司女史有没有涉及谋害皇嗣,都先将她好好安葬了吧。至于韩湘萸……”太皇太后顿了一顿,“哀家这就将她带去钦安殿,等调查结束,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听清太皇太后的话,我不知不觉松下了这一口气——看来,我的小命暂时保住了。也许,去钦安殿接受调查对我来说,反而是个最好的结果。虽然,有可能被软禁,但不用在翠微殿继续面对柳嫔,令我的心神顿时松懈下去。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心神松懈了,我却立刻陷入昏迷。
昏迷中,不是完全没有意识。我想,自己应该是趴着的,因为胸口总是感觉很窒闷,呼吸不畅,因此,我始终被梦魇纠缠着,也就知道自己身边不断有人来来往往。
有人会来给我翻身,让我不时能够侧卧一下;有人来给我喂食喂水,让我不会饥渴;还有人来给我挨打的地方上药,让那里不至于溃烂……总之,我所感受到的一切都不像我是个待罪之身——想必普通宫女的待遇都不如我好。
虽然练过武的体质比较强壮,我还是有点发烧。半梦半醒之间,我有机会思考一些问题。然而,发烧使我的思路断断续续。直到烧退了,我都没能得到一条线索能够将前后事情串起来,就更别提想到谁是害我的人了。不过,我还是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可能并不是有人特意要害我,我不会把自己想象得特别重要。可能只是有人顺手用我顶罪罢了。那么,谁有动机谋害皇嗣,谁就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然而,想来想去,在这后宫中,想谋害皇嗣的人那么多,这幕后黑手的范围也忒大了点。
宫娥卷
第017章、清醒
不好意思,过渡章节,有点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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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想不通的事情,我没有继续思考下去。于是,清醒的时候,我有余力感觉到总有一个人站在我的床边,轻声叹息。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人。我只知道自己应该是在太皇太后的钦安殿,而自从太皇太后出现在翠微殿,将我带走,一切似乎都透露着古怪——我不知道一直和我没有交集的太皇太后为何要留下我这条小命。
当感觉到这个人再次进来我休养的屋子,站在床前凝视我时,我努力地睁开了眼睛——是她?我大致可以分辨出眼前的这个人,正是在翠微殿一直紧随太皇太后的女官。
当时,因为趴在地上,无论我怎么努力抬头都看不到她的脸,所以不知道她的年纪,只知道她的声音极为动听。现在,我可以看清楚她,是个中年的女官,生的极为美丽,让我有很强烈的亲近感。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否来源于在翠微殿时,她对我隐约的维护之意。
见我醒来,她似乎很高兴。立刻迈前一步,伏在我的床边。一股淡淡的药草香随之飘来,很是熟悉,我不由问道:“是您给我敷的药么?”
她却连连笑着点头:“醒来就好!你已经昏睡三天了。”
我才昏睡三天?在我的印象中,觉得已经有十多天了。看来我恢复的速度惊人,难道太皇太后这里有什么医道高手不成?不过,眼前的人似乎觉得三天已经够久了,我看着她散发着善意的笑脸,不禁有些迷茫——这是对待谋害皇嗣的疑犯的态度么?
我不由问道:“您是谁?”
她怔了一怔,道:“我姓姚,是太皇太后的专属女官。”
原来如此。忆及加诸在我身上的罪名,我又问道:“调查有结果了么?”
姚姑姑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凌碧珠……?”
“已经葬了。”
其实,我想问的是,有没有什么罪名落在凌碧珠的身上,无论是自尽还是被杀,毕竟,带着污点死去,是无论如何都洗刷不掉的!朋友一场,我不想看到她得到这样的结果,何况,我相信她是清白的。她和我一样,没有什么理由去谋害皇嗣。
然而,听到她已经被葬了,我心中不由聊感安慰。毕竟,在这后宫中,卑微的宫女死去,能够得到一卷草席裹身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了。
我用期待地目光注视着姚姑姑,希望能多听到一些关于凌碧珠的消息,这简单的一句“已经葬了”,并不能消洱我心头的焦躁。
谁知姚姑姑看到我期待的眼神,将头别到一边,轻声道:“你的伤还没有好,好好休息,不要操心太多。”说完,也不待我再问,就离开了屋子。
顿时,偌大的屋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我不愿就又这么睡去。于是,我开始转动眼眸打量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细心观察之下,我很快发现了这间屋子的与众不同。
储秀宫给秀女们住的地方,简单素雅,偶有装饰;浣衣宫女们的住处,狭小逼仄,只有最基本的生活条件;彩儿的屋子,宽敞明亮,甚至摆放了书籍和文房四宝;在翠微殿我的住处,比彩儿的屋子稍显不如,但已好过储秀宫的住处。
然而,眼前的屋子……
且不说容我俯卧的床上,铺着厚厚的棉垫,使我不会因为卧床太久而浑身酸痛,就说这张床铺本身,也是由上等的楠木制成,完全不同于通常的杉柏。
床框两边雕刻着翩翩起舞的千姿蝴蝶、又有活蹦乱跳的玲珑鲤鱼、还有精雕细刻的蝙蝠和紫竹。栩栩如生。床正上方的鲤鱼跳龙门的雕板刀法娴熟,神形兼备,花草虫鸟、飞禽走兽无不惟妙惟肖,尤以28只形态各异的蝴蝶为奇,每只蝴蝶像是玉雕镶木雕。床里侧一块两米多长挡板,宽约35厘米,上面可放小件物品。下面有抽屉可储物。床两头有两排共48串30厘米高、拇指粗的木珠,里侧也有38串木珠。隆冬将至,床框上的轻纱幕帷已被换成锦缎。
我又向床铺外面望去——屋子地面铺着平整光滑的青石板,几乎纤尘不染。雕花木窗前放置着一张楠木书桌,上面笔墨纸砚俱全。床头更是放置了一张同是楠木制成的梳妆台,埕亮的铜镜照出了屋中的所有摆设。
就我所知,这屋子的级别,足以匹配一位低等嫔妃。
睡在这样的屋子里让我心生惶恐。
虽然我知道太皇太后娘娘久不问宫中事务,钦安殿中人丁稀少,空着的屋子有不少,但是,将这样的一间屋子拿出来给我住,未免太奢侈了。
如果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这也是一件不合宫中规矩的事。无论此刻的我在这后宫中如何声名鹊起,但我毕竟不是皇帝的嫔妃。
是的,声名鹊起!无论这是褒义还是贬义,经历过这一番,我想继续在后宫中保持默默无闻是不可能了。我想实现安稳渡过这些年、平安出宫的愿望更是难上加难。甚至,我想老死宫中,似乎也成了不可能的事……
无论太皇太后的调查结果会是如何,我都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希望渐次破灭,我从来没有这样迷茫无助过。
认清形势,我的头脑渐渐清晰起来: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宫娥卷
第018章、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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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似乎是不愿意给清醒的我过多思考的时间,姚姑姑离开一阵子之后,门外就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姚姑姑领着两名宫女去而复返。
一名宫女端着一盆水,而另外一名宫女提着一个食盒。食物的香气从那里款款传来。我顿时觉得无比饥饿。
姚姑姑先指使宫女将食盒放在屋中的楠木圆桌上,然后笑着对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