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的后宫日记-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
“宜姐姐也吃这药么?”我道,用很轻的声音,但足以让他听见。
惠嫔说过,宜嫔宝贝她的小阿哥,晚上还要睡在一起。我是过来人,在遵化温泉的时候,我的小阿哥也跟着我睡,那是因为我晚上要亲自喂他。所以显然,宜嫔…………她没有喝“回乳汤”。
可为什么要我喝?
我看到皇帝微微一愣,虽然只有那么瞬间,却让我更加的肯定了答案。心中不免酸涩起来,我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宜嫔没喝就没喝,她要自己养阿哥就自己养,我何苦要问?
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后悔也没用。他看着我,脸上却仍是一片温柔。
“当然。”他微笑,一副坦然。“你也知道,这是宫里的规矩。”
说谎……
我跟着他笑了,不过是在笑自己。说谎又怎样,这宫里有太多的事情,只要心里清楚就好,没必要点破,也没必要去追求一模一样。或也许是因为这两年来,我太过于养尊处优,也太过于放松自己,才会在刚才,突然想追问一些“没必要”的事情。
皇帝见我笑得诡异,不觉有些心虚,清了清嗓音,岔开话题。“朕听说,昨日承王福金来了……”说着又停住了,原因是,我将头扭向了别处。
我不知道我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但初春的阳光,却是在这时无意的射进了窗棱,外面是一片的明媚,竟连鸟雀也在这时叽喳起来。我是被窗外的热闹所吸引,所以,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什么。
“婉儿。”他轻声唤我。
“嗯?”我回过神来,好像觉得他眼中有丝无奈。
他说:“若是这个月你嫌在屋里待着闷,就让你额娘进来陪你可好?”
“好。”我眼眸发亮,一片惊喜。
这回,他很满意我的反应。但我想,这是不是一种补偿。
以后的几日,额娘便每天到宫里来陪我。早巳正(10点)进来,晚未正(16点)出去,虽车轿频换,但额娘并不觉得疲累。额娘说,这是莫大的殊荣。
我的身子一天天的恢复,天气也一天比一天暖和。可惜额娘不让我出门,精奇嬷嬷也絮叨着:“阳春风大,德主子尚在月中,吹不得半点风。”于是,我也只好待在屋里。
我的两个阿哥,小的一个嗜睡,每次乳母喂饱后,便抱到我这边来,他总是看也不看他额娘,就直接睡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小嘴又吮动着要吃的。大的一个则淘气,跑跑闹闹,嬷嬷、乳母丝毫不敢松懈。有一次竟自己爬上炕来,把熟睡中的弟弟给弄醒了。小家伙撇嘴一哭,他也被吓哭了,嬷嬷们都哭笑不得,连忙哄两位小爷。
额娘说,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偷偷爬上炕,把妹妹晓莲给弄哭了。我说,弟弟伯启刚出生时,晓莲也曾这样弄哭过伯启,但因为害怕被大人说,还让我替她保密一辈子。额娘笑了,她从来不知道晓莲还有这样的淘气事。想来,那个柳枝萌芽的春天,那两个年幼的女儿,那个襁褓中的儿子,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
“娘娘。”是额娘在叫我,可我宁愿额娘叫我的乳名。
怀里抱着刚睡醒的小儿子,一面轻轻摇动,一面看向额娘。额娘笑道:“明日是小阿哥的满月,娘娘的身子也大好了,各宫的娘娘想必都要来祝贺,望娘娘多加注意,还是不要吃酒为好。”
我点头,笑回:“是,女儿谨记。”
额娘仍微笑着,看了看我怀里的孩子,又说:“还有一件事要奏闻娘娘。娘娘的外祖家里,昨日添了一个小丫头,老太太高兴得不得了。”
“哦?”我也高兴,忙问:“是大舅舅家,还是二舅舅家?”
额娘回道:“是二舅舅家的文宇,成亲两年了,这是头一胎。”
我听了更加高兴,想起以前在外祖家读书时,这位表兄便有一番“生儿不如生女”的理论,还说女子若是能读书识字,绝不会逊色于天下的男子。现在,他头胎就得一个女儿,也算是遂了心愿。
想到此处,不觉心中一动,转头叫柳翠:“去把我给小格格准备的那个红木罗钿盒拿来。”柳翠拿来了,额娘有些不解,我笑道:“里面是些小玩意,送给二表兄新出生的小丫头玩吧。”
额娘便道:“娘娘刚才不是说,这是给哪位小格格准备的,怎么好给文宇的丫头?”
我笑得更深了,低头逗着臂弯中的小儿子,却是回答额娘:“小格格呀?小格格她已经用不着喽。”
一旁的柳翠恐额娘还不明白,连忙解释:“太太不知道,小阿哥没出生前,主子盼着是位小格格,把如意锁、小金镯、小金坠子都早早的准备好了。”
额娘这下明白了,含笑点头,忽又想起什么,说:“还有一件事,要请娘娘的示下。”
“额娘请说。”
额娘好像有点为难,但终于说道:“娘娘外祖家的老太太,想请娘娘给文宇的小丫头赐名。”
“外祖母还是这样喜欢女孩儿?”我笑道,素知外祖母疼孙女比疼孙子更甚。“可是孩子才刚出生,这么早就取名字,恐怕不好。”
“我也是这个意思。”额娘也笑道:“可老太太说,请娘娘赐个乳名也好。”
我闻言低眉思索,大儿子却从后殿蹒跚跑了进来,见我抱着他弟弟,便也吵着要抱。正好小儿子也饿了,乳母接了过去喂奶,我才弯身将大儿子抱坐到腿上。
额娘看着很开心,想哄他说话:“阿哥歇中觉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儿子看着额娘咯咯直笑,手里还拿着一个绣大红缎荷包不停的晃动。我看了看那个荷包,对额娘笑道:“外祖家刚得的小丫头是从‘金’字辈的,就用‘锦’字吧。”
额娘也甚觉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会努力的。
赐名
春天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去,桃花也开过了它最繁茂的时节。惠嫔跟宜嫔倒是来约过我几次,但因两个孩子闹得紧,最终还是错过了赏花。
我笑笑也罢,今年谢了,横竖还有明年。
三月十八日的万寿节,宗人府上了折子,请皇帝给小阿哥们赐名。而皇帝崇尚汉学,按照汉人给孩子取名的习俗,选了“胤”字为辈,大臣们便开始拟了各样寓意吉瑞的字呈上。
可皇帝又下谕,第二字需从“示”字旁。翰林院的大学士们便又找遍了所有从“示”字旁的吉祥字,最后呈上了“禔祺禛祥,礽祉祐丁薄�
禔,安也,福也。皇帝用朱笔圈了,给了惠嫔的阿哥。
祉,福也,吉也。皇帝给了荣嫔的阿哥。
皇太子的名字,皇帝想了很久,最后圈了“礽”字,大概是除了字本身的“福气”之意外,还从了另一个“仁”字音。而这个字,也正是皇帝所推崇的为君之道。
我含笑,轻轻的为他换上热茶。皇帝抬头看我,突然便问:“你觉得礽字可好?”原来,他还在为皇太子的名字斟酌,因为皇太子的名字,又不光是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期望,更是一个国家对于未来的帝王。
“爷觉得‘礽’字有什么不好吗?”我没答,只是反问。
他笑了,说:“好像平实了一点。”
我看了一眼折子上的那几个字,回笑道:“若要显祥瑞,爷用‘祥’字可好?”
皇帝略想了想,最后摇了头,对我说:“不了,也许平实点,压得住些。”我笑着点头。压得住,是任何父母都对年幼孩子的一种希冀,压住了,就不怕孩子再跑掉。
“婉儿。”他见我没了下文,便伸手拉我坐到炕沿边,眼里充满了好奇:“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两个小阿哥取什么名字吗?”
我闻言对上他的双眸,微微挑眉。怎么会不想知道?只是有人正热衷于卖关子罢了。
皇帝立马看出了我所想,呵呵笑开,很是高兴。“不如这样,朕让你自己选。”他说道,将炕桌上折子移了过来。
我更是挑眉,但说实话并不惊讶。因为我中意这折子上的一个字,而不知道他,是否也知道。我有私心,他既让我选,我也不推辞,浅浅一笑,直指了折子上的“禛”字。
禛,同真,以真受福也。
“爷觉得此字可好?”
“好。”他笑着回望我,很满意的样子,仿佛让我觉得他也是早已中意。
“那就请爷将此字,赐给我在遵化所生的小阿哥。”我道。
皇帝欣然同意,持笔蘸了朱砂圈住。我心下高兴,眼角上扬,却瞧见了太监顾问行在暖阁门外犹犹豫豫。
我示意他进来,顾问行便侧身挪到门槛内,低头轻说:“回万岁爷……”又有些犹豫,没有一口气说下去。
皇帝闻声抬头,问:“什么事?”顾太监方才回道:“宜主子在外面请安。”
“哦。”皇帝一笑,看了看我,便吩咐说:“叫宜嫔进来。”
顾太监“嗻”的回应出去,我便起身站了起来。宜嫔盈盈而入,抬眼一看,穿的是洋红百蝶牡丹薄袷袍,戴的是累丝绕翠福寿簪,眼若青杏含水,面若蜜桃施脂。而她也正巧对上了我的视线,含笑一下,再转眸看向皇帝,福下身去,口中说道:“给皇上请安。”
我紧接着上前颔首,笑道:“宜姐姐来了。”
皇帝看着高兴,放下手中的折子,说:“宜嫔她是难得来一次,平日都把心思放在她小阿哥身上去了。”我附和着皇帝笑,却不知道他说这话,是否有吃味的意思。
而宜嫔也只是含笑,算是默认了。
皇帝带着宠溺的摇了摇头,一副了然的说:“今日来乾清宫请安,必有是什么事才来。”说完又看着她,笑问:“是什么事呢?”
宜嫔也不客气,见皇帝这样问,便如实的直回:“臣妾来瞧皇上给小阿哥赐的名字。”说着她已看见炕桌上的那八个“示”旁字的折子,一脸好奇。
皇帝素来知晓她的心直口快,并且纵容着,凡她所求的,几乎没有不给。于是看了我一眼,再对宜嫔说:“原来是为这事,那你来得正好,朕刚才还跟德嫔说起了。”说着,见宜嫔仍瞅着折子不转眼,便索性将折子递给了她看。
宜嫔欣喜接住,皇帝又笑:“都站着干什么?坐下来慢慢瞧。”
话虽如此,但皇帝坐着的南炕,我们是谁也不敢再坐上去。太监们懂得观察内情,早已端了两个梨木圆墩进来,我同宜嫔便坐在了炕前。
“德妹妹的小阿哥是这个‘禛’字?”宜嫔一看那折子旁边的朱批,便侧身指着那个字问我。
我微笑点头,她看上去也是跟着高兴的样子,但马上又故意的对皇帝娇嗔:“皇上偏心,把好的都给德妹妹了。”
我不由一愣,这话说得矫情了,可皇帝却哈哈笑出了声,想是已经习惯。
“你自己看看,这折子上的字,哪个不好了?”忍住笑,皇帝指着她手上的折子反问。
宜嫔方又低头看了一回,然后大胆开口:“那就请皇上将‘祺’字赐给臣妾。”
皇帝的笑意更深,显然他欣赏她的大胆,并且饶有兴趣的问:“哦?宜嫔何为要选‘祺’字?”
她丹唇一抿,看了我一眼,回道:“臣妾虽不及德妹妹念的书多,但也知道诗中有云:‘寿考维祺,以介景福’这句话,所以请皇上赐名。”
皇帝含笑点头,算是应允了,宜嫔便喜上了眉梢,起身将折子奉还到炕桌上。皇帝蘸笔御批,然后又看向我,提醒的说:“德嫔,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小阿哥呢。”
我心中有些笑他,我怎么可能忘记自己的孩子,但也心热于他的细心:“臣妾没忘,只是臣妾的小儿子尚未满百日,臣妾想满了之后再请皇上赐名。”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