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斗-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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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铧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上下巡视了几次,才缓缓开口:“妹妹,这些年委屈你了。”
她的声音似是在屋内回响,直听得云钰心头一愣,一脸不解:“姐姐何出此言?”
云铧长叹了口气,反手关上身后的窗户。外面的阳光顿时被遮挡起来,屋子里似乎立刻变得荫凉些许。光线也黯淡了些,没了充足的光线,云铧脸上的表情便不甚分明,有些隐约。云钰微皱了眉,心下揣度她的用意,却思量不出。
“都是自家姐妹,我也不多说。”云铧又叹了口气,用手中的丝绢轻拭了眼角,“德妃娘娘都说与我听了,原来爷不给妹妹名份,是皇上的命令。”
云钰心头顿时警铃大作,这件事情,德妃怎么会知道?康熙下这命令时,只有自己一人在场,就连胤禛也是自己说与他听的。莫非康熙告诉了德妃?这种带有深厚宿命思想的事情,康熙怎么会说给别人听?
后妃命格。这是多么严重的四个字,尤其在……她的男人并非太子之时。
第三卷,非人磨墨墨磨人 东风欲放花千树(1)
TO云漾:结局不像那个番外里的,HOHO,那个是喜欢沐妍的一只写的,不代表偶……扭走,继续顶风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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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思想间,便听云铧再度开口:“原来你命中克夫,若非大贵大福之人,定会被你所伤。所以,爷无法给你名份……只是,我苦命的妹妹,这也不是你的错啊……”她几乎声泪俱下,听的让人以为她真个关心云钰。
不过这话也让云钰稍放了心,德妃也并非全知道。估计因为胤禛宠爱自己,却不给自己名份,她问过胤禛。而胤禛自是不会实话实说,编了个莫须有的理由去蒙骗她。想来这事不会是康熙所说,康熙哪里有空去和德妃说这些。德妃自然也不敢问。
心头一颗大石落地,云钰松了口气,低眉垂眼,却做感慨状:“妹妹谢谢姐姐关心。”再不多言,低头的那一瞬间,眼角余光瞥到云铧唇边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心头升起一股疑惑,有些不明白云铧的心思,这会把这事拿出来说,什么意思?
云铧起了身,缓步行至她的身旁,抚了抚她的头发,却是声声怜惜:“妹妹,你是我嫡亲的妹妹。我二人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却是一父所养,姐姐定然不能教你受了委屈。”
云钰心头一紧,难道云铧要将自己嫁出去?她神色间闪过一丝慌乱,猛然抬头道:“姐姐……”
话未说完,云铧便向看穿了她的心思,阻她继续分说,笑道:“放心,不会让你嫁出去。只怕我刚动了这心思,爷便将我休回母家。”
这话说的云钰更是疑惑,她倒底想做什么?她望进云铧的眸子,只见其中光彩闪烁,似是有了千般主意。
“我让厨房给你的汤里多加了冰块,你打小便怕热,千万莫要中了暑。”云铧却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话峰一转,隐约有请她离开之意。
云钰无奈,便也只能起向告退。
刚行至回廊,却见云铧的贴身侍女湘儿追了出来,手中持了一个黑色木盒,向云钰行过礼,把木盒交至她手中。却也没有多说,转身便行离去。
云钰更是奇怪,不知道云铧在打什么主意,当下便将木盒打开。只见那木盒之中光芒闪烁,晶莹之下,竟然是一块白玉打磨而成的凤佩。
“这是……”云钰两指拈起那钗,仔细打量。只见那佩通体雪白,是用一块整玉雕琢而成,通体没有一丝接头,完美无比。上面雕工极其精美:镂空、镶花、浮雕……数十种工艺手法浑然一体,却丝毫不觉得繁复,倒是透出一种雅致的美感。玉佩上雕得是凤舞,凤口中衔着一粒明珠,微拨弄下,那玉米粒般大的明珠便在凤嘴中不断滚动,动态十足。
好端端的送块玉给自己,是什么意思?云钰不由有些奇怪,突然联想到之前云铧所说的话,心头不由微微一动,将玉佩迎着阳光看去。
那白色的玉佩中有着淡淡的瑕丝,不透过阳光,是绝看不到的。而这些瑕丝却正巧组成了个字,云钰并非文盲,不由倒抽口冷气。
那是一个“妃”字。
云铧是在暗示,她想要皇后的位子么?
怪不得说什么不会委屈了自己,怪不得说什么除非大贵大福之人才不会被自己克。皇帝还能不贵不福?原来她是想夺嫡,却在暗下许诺自己,如果她当上了皇后,定会封自己为妃。
恐怕下面,便是要向自己下命令了吧?云钰心头有些好奇,这个云铧,会做些什么?
不过尚未等到云铧动作,康熙朝第一次大变动便震惊了朝野。
四十七年九月丁丑,康熙在热河召集廷臣行宫,宣示皇太子胤礽罪状数条,命大阿哥胤禔严加看管,并一路压送回京幽禁。
各府密探很快都传送了消息回京,原来这次胤礽被拘,却是因为欲行刺皇帝,夜半窥视大营,被十三阿哥和大阿哥当场捕获。捕获之时,他的手中还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显见是为了谋逆。
康熙大怒之下,几乎当场便要杀了胤礽,多亏胤祥为他求情,这才逃过一死。只是死罪可免,太子之位却再也保不住。康熙在热河便宣布,待回京后,即诏告天下废除胤礽太子一位,交由宗人府发落。
消息传回,朝野震动。惊恐者有之,欣喜者亦有之。
不过数日,康熙龙驾便抵京,诏了数位大臣密议之后。于丁酉明发上谕,召告天下,废除胤礽太子尊位,圈禁胤礽于景仁宫,由胤禔带兵看管。
一时间八阿哥府上猛然间来往人数暴增,门槛都被进出的人踏破,不得不命人更换。
同八阿哥府上的门庭若市相反,相隔的四阿哥府上却静的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也并非无人前来,只是来的人都被胤禛叫人撵了出去,无论谁来,统统拒而不见。两三次下来,便无人再自讨无趣,统统散了去。
倒也清静。
此刻胤禛正持了书,静坐在树荫下阅读。身边小桌上是上好的葡萄,加上云钰新做的小食,显得颇为悠闲。云钰靠坐在一边,手中虽然也有书,却不曾看进,着迷般的盯着胤禛的侧脸,看的入神。
一阵突兀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与温馨,胤禛从书中抬了头,目光不悦的投向脚步来源处,微皱的眉头很明显的表露出他此刻的心情。云钰也回过神,扭头看向那处。
来人一身便装,汗水已将衣服浸湿些许,正是十三阿哥胤祥。他和胤禛这样的关系,闭门不见的名单中自是不会有他,只是回京这些日子,胤祥却是这会才到府上来,倒教云钰心头有些疑惑。
他来之前,此处只有胤禛和云钰两人,下人早让云钰支了开。她不喜欢自己和胤禛相处时还有旁人在场,总觉得不自在。胤祥目光扫视,见无他人在场,便定了定神,也不绕圈,开门见山地抛出此行来意:“四哥,胤祥愿助你。”
胤禛眼底光芒一闪,却直了身子,正色道:“十三弟,莫要乱说话!”
云钰听得胤祥话语,顿时一愣。先前胤祥心底一直存了夺嫡的心思,怎么此刻却这般说话?她仔细端详,却见他一脸真诚,毫不作假。莫非这次塞外之行,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此时并非深究的时机,云钰回神望去,但见胤祥皱了眉头,有些不悦:“四哥,你当不当我是兄弟?我们之间,需要这些虚辞么?”
胤禛眼神上挑,定定的看了胤祥半晌,才压低了声音,缓缓道:“没错,我是有逐鹿之心,只是十三弟,此刻……尚未到时机。”
“还未到时机?”胤祥显得有些激动,猛的一下站起身,指向八阿哥府祇的方向,“四哥,你可看清楚了!!这些日子,他宴请了多少臣工。他家的门槛都换过一个了,这门槛总不能是纸糊的吧?太子之位空悬,你就这么不上心?”
胤禛半眯起眼,淡淡一笑:“争即是不争,不争即是争。这么多年来,你可曾见皇阿玛发过这么大的火?”
胤祥愣了一下,摇头道:“自然没有。皇阿玛深藏不露,喜怒不形于色。”他停了一下,又补上一句,“皇阿玛这次发这么大的火,连太子都废了,难不成你还认为他能有回天之力不成?”
胤禛点点头,反身敲了敲身后的树干,坚定的开口:“然!”
若是跳离了历史的因素,云钰也觉得他的想法不可思议。虽然历史上的确胤礽是死灰复燃,但此刻胤禛如何知晓?自己并未和他说过,难道这就是有政治头脑和没有政治头脑的区别?心下不由一阵慌乱,幸得自己是从现代穿越而来,否则哪里知道这些事情,怕是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你等着看,皇阿玛最恨的,就是别人窥视他的权利。这么多年,你还看不出么?这次废太子缘由之一,就是谋逆。你当真以为,你抓到他手持匕首窥视大营,便能让皇阿玛起了废太子之心?”胤禛冷冷说来,胤祥眼睛越听越大,不由开口问道,“莫非……还有其它?”
第三卷,非人磨墨墨磨人 东风欲放花千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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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大家支持下偶的《倾城错》,若是混到第九名,我本月就再更新五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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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钰闻听,心头格登一下,听胤禛所说,仿佛这次废太子别有内情。可这次废太子,完全是巡幸塞外之时发生的事情,跟在康熙身边的胤祥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脑中不由浮现那日夜羽说到大岚山一事时,胤禛神秘莫测的神情,难道和那事有关?心头猛然揪紧,难道那些人,真的是胤禛派人杀的?
先前未曾深想过,此刻却惊疑不定。如果那些人是胤禛所杀,那么意味着什么?难道那些逆党竟是胤禛所扶植,为的便是谋取大位?
可以胤禛的行事,决不会做这般风险极大的事情……但除此之外,又要怎么解释?
“十三弟,你可知大岚山逆党被皇阿玛诏免之后流放,却又死在流放途中的事情?”胤禛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此时恰有一阵风吹过,满身的汗水被冷风一吹,身子有些发凉。再想到报上来的卷宗,两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那些人虽然是被利刃所杀,但那凶器上肯定涂了巨毒,那些人皆浑身泛青,死状极为可怕。纵使未曾亲见,但从字里行间亦可感受那时的惨状。
胤祥默默的点了点头,突然有些领悟的看向胤禛,猛然道:“难道那些人是太子派人杀的?”
胤禛摇了摇头:“不是,太子早了一步。”
早了一步?云钰觉得有些奇怪,应该是晚了一步吧?
疑问尚未出口,胤禛便又道:“太子只杀了两个人,一个是逆党王邯,一个是江城。其它的人什么也不知道,没必要杀。而这些人,则是八阿哥动的手。”
“你是说……”胤祥脸色有些发青,“这逆党是太子的人?那些被流放的,却是八阿哥的人?他们两个都想谋逆?!!”
似乎有一道灵光从云钰脑海闪过,转瞬即逝,快的来不及抓住。
胤禛又摇了摇头:“太子窥视大营之前,八阿哥这里曾有飞骑送信至热河,不到三天,皇阿玛便宣布了他的罪名。”
这与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云钰扶着椅背,慢慢坐下来,胤礽是这么笨的人?居然起了这样的谋逆之心……他安安心心的当太子,等康熙一死,天下不就是他的,何必要谋什么逆!!还私下组建了逆党,难怪康熙要废了他。
原来历史的河流中,居然隐藏了这样的石头。
“所以,现下老八自然得意。可是,他忘了,他不过是贝勒,而胤礽是太子。公开说,他是臣,胤礽是君。私下说,他是弟,胤礽是兄。他给胤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