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斗-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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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忠孝难得,文武并重。或许因为这些话,康熙的目光投在了八阿哥身上,他在朝堂越发光彩,不光揽了几个重要的差事,更是频频替君行事,颇是风光。
相较于八阿哥,胤禛的光彩却渐渐黯淡下去,云钰担心他恼,却见他整日笑眯眯,似乎全无忧心之事。
墨蓝的天空中跳动着耀眼的光球,浮浮沉沉。远目而去,只见天空渐渐在夕阳的映照下泛出隐约的红色,一层层慢慢染开,仿佛无边的画卷。
云钰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直至脖子酸痛无比,这才收回眼光。从沐妍那里转折回来,她觉得很累。沐妍仍然一如既往的同她说笑,那个住在她那里的夜羽也很可爱,但却怎么也止不住一股股寒意从心底逸出。入眼望去的,都已经不是安郡王府的碧竹苑,而是八爷府上的如意阁。或许一切都已经不同。
她原本想问个清楚,但话至唇边再三犹豫,终究没有问将那信笺的事情问出口,她不敢,而且……问了也不会有结果,只是心底隐隐发冷。她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清史稿》事件,九阿哥的赌场事件,这次德妃事件……沐妍她,倒底想做什么?云钰手指无意识的摩梭着座椅光滑的把手,不由眉头紧皱。
不能够掌控的事情的确让人不安,沐妍在这康熙年间重生后,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除去开始时的一段时日,之后的沐妍,似乎与印象中那个毫无心机的慕紫不一样了。慕紫什么事情都会和自己说,喜怒哀乐……两人总是分享着朋友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到了这大清皇室之后,沐妍……会与自己渐行渐远?
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云钰两眼茫然,却突然想到那日自己和沐妍说,要她劝八阿哥放弃夺嫡。难道,难道一切的错误,就缘自这里?
“呀…”指间突然微微一痛,云钰从茫然中清醒过来,却见把手上不知道哪里冒出的木刺划破了自己的食指,小心翼翼的将刺从肉中拔出,又挤去伤口处的血。云钰刚准备唤水色取药,却在望见那根木刺时倒抽一口冷气,胤禛……
如果沐妍打定心思要帮助八阿哥夺嫡……她整个人像是坠入冰窖,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身后传来胤祥的声音,“四哥,你怎么会喜欢上这么笨的女人?”
云钰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抑郁,挑上一抹微笑,缓缓转过身。站在树荫下的正是胤禛和胤祥这两个好兄弟,两人都是一身轻孝,看来福全在朝堂之上的影响仍旧存在。尚未出五服,自然去不得孝。
不过让众皇子都穿上孝服,这康熙也真不避讳。
云钰腹诽了一番之后,眼光杀人般的投向胤祥:“你刚说谁笨?”手中已经端起一边的热茶,状似威胁。
胤禛笑着摇了摇头,上前接过茶杯:“胤祥别老说你嫂子笨,她若是生气了,你的那些甜食恐怕都没了着落。”
胤祥瞪圆了眼,点了点头,强忍住笑:“是……四哥。”
两人说笑着在圆桌前坐下,云钰白了胤祥一眼,给两人端上自己做的桂花酿,眼尖的瞥见胤祥手上一道血口。
长长的像是划痕,又像是被鞭子抽到。什么人的胆子这么大,敢和十三阿哥动手?
她不动声色,微笑道:“难得你们两人一起回来,看胤祥一脸喜气,莫非有什么事情么?”
胤祥满脸笑容,赶在胤禛之前开了口:“当然,天大的喜事。”
“哦?”云钰看了一眼胤禛,却见他一脸平静,心里有些奇怪,“什么事情?”
“方才在宫里……”胤祥喜笑颜开,但刚说了一句话,便被胤禛打断。
“司空伶说你刚从沐妍那里回来?”胤禛的眼神在她脸上回晃两圈,轻啜了口茶,状似不经心的开口。云钰点了头,她从未瞒着胤禛。近来胤禛已经不大管她和沐妍来往之事,此刻提及却不知道为了何故。
胤祥脸上浮起一抹笑容,语气却是有些不屑:“说你笨,你还真是笨。那郭络罗家的女儿不过利用你,亏你还常与她来往,这不是笨,是什么?”
云钰并没有答话,换了其它时候,她便会如同先前一样对付他。但现在……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胤祥应该并不知道自己心中的转折,又何出此言?
见她满眼问号的看向胤祥,胤禛嘴唇融动半天,却是叹了口气:“云钰,你…可否少与她来往?”他声音极低,似是央求,他为人高傲,何曾有此表现。
云钰看了他一眼,闭了闭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胤祥显然没见过如此的胤禛,目光带着惊异,在两人身上扫视一番,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接过话头:“明日早朝后,我们微服出去可好?”
胤禛笑了笑,点头答应。云钰更是眼睛一亮,脑海中自发浮现出热闹的街景。和男朋友一起逛街曾经是她最大的梦想,两人牵着手,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重点并不在逛,而是走。长长的路仿佛没有尽头,她们便一直手牵着手,向着路的那头走。
一如在人生路上,相扶相携,不离不弃。
只是到了清朝之后,和胤禛在一起,他总是有着做不完的工作。虽然两人常同榻而眠,但终究没有机会一同在热闹的街头行走。她原以为这个梦想永远实现不了,可眼下胤祥的提议胤禛居然答应,不由让她欣喜。这个素来以工作为重心的男人居然肯放下工作陪自己逛街……莫非太阳从西边出了?
胤祥见她雀跃,也笑开:“云钰姐姐,你去做布丁给我吃吧。”
云钰的笑容僵在空中,果然是小孩子……抓紧一切时间一切机会寻觅满足自己口腹之欲……不过看在他帮自己实现梦想的机会,云钰也不打算和他计较,做布丁就做布丁吧。也无所谓。
“那个……你顺便帮我泡杯茶来,我要喝你亲手泡的。”见她欲往厨房而去,胤禛适时的加上一句,薄薄的嘴唇半抿,看起来极为欠扁。
云钰佯怒的对着两人挥了挥拳头,转身离开,这两兄弟,最大的特长就是支使人,难怪以后一个是皇帝,一个是亲王。
笑着摇了摇头,甩开心头的抑郁,得过且过,莫教浮云空等闲。
第三卷,非人磨墨墨磨人 只缘身在此山中(2)
等做好布丁端回来时,胤祥却已经不在府上,只有胤禛一人坐在园中。边上并无奴仆伺候,想来是教他支了下去。
他此刻独坐桌前,用手撑了额,似是打盹,又像是在思考什么。而此时天已经黑透,夜幕之中也并无星辰,月亮半躲入云中,只消得些惨淡的光华散落,偶尔卷过的风带起两片叶子在地上不紧不慢的打着旋,显得有些凄凉。他原本就瘦削,此刻昏黄灯光照在身上,将他的影子拉成长长一条,形单影只,看起来分外的寂寞。云钰心头仿佛被什么撞击,突然生出几分怜惜来。
他的性子并不若历史上描述的那般清冷,这些年相处下来,云钰知他是极喜与人玩笑的。两人相处,自己常被他油滑的语句逗弄得合不拢嘴,偶有辩论,却也是辩不过他。胤祥更是与他亲厚,两人常私下出去游晃,光是暗访四郊农民便不下十数次。虽然名义上是探访民情,但游山玩水却从未放松过,只是胤禛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多说话,少不得表面上待人冰冷,在外人眼里看来四贝勒仍是不易接近。加上这些年康熙所交办差事多是些得罪人的,肯真心与他结交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朝臣私下里竟然传他有些冷血。
仿佛是觉察了云钰前来的动静,胤禛回过头,起身接过云钰手中的托盘,又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膝盖上,云钰只觉得他怀中温暖舒适,不由将头靠在胤禛的肩上。胤禛邪邪一笑,也不说话,低头便轻轻的啃咬云钰雪白的颈项。
云钰只觉颈间一阵麻痒,伸手想推开胤禛,却不想胤禛的大手从背后揽过,正覆在她柔软的胸部。她吓了一跳,未曾想到他竟然敢在露天行此亲密之举,用力一挣扎,想从他的怀中跳出。胤禛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臂膀微微一用力,便将云钰锢在怀中,教她动弹不得。那火热的唇便沿着脖颈向上,竟然将她的耳垂含入口中轻轻吸吮。
云钰不由浑身一颤,脸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尚未及推开胤禛,却听一个哀怨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爷不是答应了今天晚上为乐容庆祝的么?”
云钰感觉胤禛的身体一僵,紧锢住自己的双臂松了松,然后将自己缓缓放下。借着宫灯微弱的光芒,云钰可以清晰的看见胤禛眼底的一股厌恶。那厌恶一闪而逝,眸中又恢复一片清明,继而脸上浮起一抹浅浅的笑容:“风大,你不应该出来的。”
年乐容站在阴影里,教云钰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从她的语气语调中能够隐约推测出一些。她语气极为哀怨,听到胤禛的说话后,声音更是带了一分哭腔:“乐容早已备下佳肴,等爷回来庆祝。未曾想已经是戌时,爷却还在这里和……云钰格格盘恒。”最后不免带了埋怨之意,云钰愣了一下,她以为早已收服年乐容,却不想她现在还敢如此和胤禛说话。而且还敢当面埋怨自己,莫非其中起了什么变数?
况且,她口口声声说是庆祝,有什么好庆祝的?云钰微颦了眉,心头算计,莫非和年羹尧有关?
再想到先前胤禛眼底的厌恶,他是最讨厌别人要胁于他,莫非真是和年羹尧有关?云钰心头算计,面上却轻笑:“侧福晋有什么喜事,不妨说出来,请了爷和福晋的赏,大摆番宴席不是更好?”一面说着,手上也不停,将宫灯的烛花拨了去,一时间便亮堂许多。
灯光一亮,年乐容脸上的得意与嘲讽之色便尽显,与她那哀怨如受气媳妇的声音截然不同。她瞥了云钰一眼,嘴角微微一撇,像是有了多大的把握,刚要开口,却被一边的胤禛喝止:“你先回房,我片刻便回去。”
云钰心头疑云遍起,先前胤祥也是欲说之时被他打断。而现在,看样子这事胤禛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倒底是什么事?她狐疑的看向胤禛,黑色的眼珠不住的滚动,上下打量,仿佛能从他的身上看出些端倪来。
胤禛拍了拍她的手,像是安慰,又像是解释:“我送你回去,你别多想,她只是侧福晋而已,比不得你。”
云钰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心下有些好笑,莫非胤禛以为自己只会吃醋不成?虽然的确有些吃醋,但又有什么办法?自己选的路自己走,丝毫怨不得别人。
那年乐容听得此言,眼底爆出一抹怨毒的光芒,突然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便倒向胤禛怀中。胤禛下意识的伸手抱住她,云钰淡淡一笑,知道这是她示威的方式,转身欲走,却听年乐容颇为慌张的开口:“爷,乐容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孩子?
云钰的脚步微顿了一下,却又慢慢迈出,原来所谓的喜事,就是有了孩子。但是……她微有些不解,胤禛并非没有孩子。从弘晖算起,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了,值得年乐容这么兴奋么?而且,十三也说是天大的喜事……
她心底有一丝奇怪,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正对上胤禛略带歉疚的眼神,她淡淡一笑,又扭回头,缓步前行。那年乐容的声音却又从背后传来:“没事就好,皇上亲自为孩子赐了弘时的名字,尚未出世便有名字的皇孙,奴婢怎么也不能教他出事。”
云钰别的都不怎么在乎,不过是年乐容为了打击自己说的话而已?只是……弘时?她此刻怀的孩子叫弘时?还是康熙亲自赐下的名?
云钰不由有些糊涂,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弘时的母亲并不是年氏,而应该是另一位侧福晋李氏,怎么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