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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凤斗-第46部分

小说: 凤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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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伸出手,曲着手提敲了敲她的脑袋:“满口胡言。”眼底却写满笑意,“皇阿玛罚了我一年的俸禄,并且让我在家闭门思过三天。”
云钰立时一声惊呼,猛的起身抚上胤禛的额头:“你没生病吧?”
胤禛笑着拍开她的手,佯怒道:“哪有像你这般咒自己夫君生病的……看你是想被我送去宗人府了…”
云钰也不恼,抿嘴一笑:“若不是生病,哪有被罚了俸,还豪吃海喝的?莫要说你平日便舍不得在吃穿上多加用度,此刻……肯定是病了。”
胤禛又敲了她一记,伸手揽她入怀:“你就会拿我打趣,我当真是这么小气的人?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云钰揉了揉脑袋,低声道:“你……只会亏待自己。那么辛苦,却连补品也不肯多吃,倘若不是我逼着你,怕是每天青菜度日吧?平民百姓都比你这个四贝勒过的潇洒。”
胤禛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挑眉道:“知道皇阿玛为什么罚我么?”
云钰心知他转移话题,也不再这上面追究。便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肯定因为那件事,皇上宠爱太子,你让他心里不舒服了。”
胤禛赞许的点了点头:“你的确不笨……只是方才猜对了一半。”
“一半?”云钰有些不解。
“嗯,一半,”胤禛笑着夹了一筷子酱爆牛肉,等咽下后方才开口,“你可知……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情,我并没有秉告皇阿玛。”
“啊?”云钰愣了一下,又道,“你没秉告皇上,那……定然说你办差不力了。”
胤禛摇了摇头,眼睛微眯了下,唇边的笑意更深:“皇阿玛罚我俸禄的理由,是南巡期间行为乖张,扰乱民生。”
“行为乖张,扰乱民生……”云钰重复了三四遍,有些莫明。
胤禛见她反应不过来,便笑道:“刚说过你聪明,此刻却又变笨了。算了算了,不说这些,我也只是想大笑三声,有些人,根本不懂皇阿玛倒底想要什么。”
云钰抬眼望他,只见满眼的志得意满,不由会心一笑,他在自己面前,想要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是如此的直白,从未隐瞒。
那件事情,既然他没有和康熙说,那么康熙还要罚他……怕是因为还是知道了吧?康熙布是何许人,怎么可能连自己都轻易能查到的事情,他会查不到?
胤禛隐瞒不报,只怕康熙也是知道的。表面上罚,心里或许是喜,老康对太子的喜欢,她还能不知道?或许因为赫舍里是少年夫妻吧,年纪轻轻就离世,留在康熙记忆中的东西恐怕只剩下美好。一切的不痛快,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远去,对胤礽疼宠也是正常。
深宫里,罚并不见得不好,宠也不见得就是好。历史上太多的例子可以说明,帝王的心思,总是叫人琢磨不透的。
谁知道他想什么呢?不过总是些驭臣之道而已。

第三卷,非人磨墨墨磨人 星汉西流夜未央(1)

不消几日,便是康熙亲自择定的多罗贝勒胤禩大婚的吉日。云钰知道沐妍的喜好,从赌场的分红中抽出了一部分,亲自在金织坊定做了几件趁头的衣裳给她送去。除去其它是按清朝规矩定做的之外,还有一件是云钰亲手画出,并和裁缝沟通良久才做出的婚纱。
为心爱的人披上婚纱,是现代女孩子的梦想,也是沐妍的梦想。洁白的婚纱和蓬松的裙摆象征着纯洁的爱情与圣洁的婚姻,云钰永远忘不了自己和沐妍在婚纱店前瞪大的眼睛,不曾想自己这辈子都可能披不上婚纱了。虽然沐妍已经有了凤冠霞帔,但这件婚纱,足以让她的梦想彻底完美。
既然自己不能完成梦想,那便由沐妍替自己完成。
云钰含笑抚摩着手中纯白的丝绸婚纱,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在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的沐妍手上,抬头望进她迷蒙的泪眼。
“云钰……”沐妍的声音几乎哽咽,“我没有想到……你还记得……我……”她似有千言万语,此刻却无法说出口。
云钰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她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手,微笑道:“你要结婚了。我们曾经约定过同一天结婚,但是……请原谅,我无法履行约定。所以,这个就代表我吧。你把它放在衣橱的深处,就如同我和你,在同一天出嫁。”
沐妍哽咽着点了点头,将婚纱紧紧抱在怀中,然后突然转过身,走到屏风之后。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那袭衣服:“云钰,我会永远记得这件婚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忘记。”
云钰点了点头,眼前的沐妍光彩耀人,雪白的婚纱衬得她格外出挑。虽然这衣服没有办法在婚礼时穿,但她也穿过了……自己,恐怕永远不会有这天了。
除非能回到现代……只是这机率……她无法压抑住心中不断泛上来的苦涩。
锦瑟经年,是否会有繁华逝去的那一天?
康熙四十一年冬十一月,多罗贝勒胤禩大婚。郭洛罗沐妍嫁入皇室,正式成为那位以妒闻名史书的八福晋。
而正如云钰所猜测,胤禛虽然被罚俸一年,但康熙对他的宠幸日益加深。先是差事渐渐增多,且都是处在要害的职位。接着德妃不断宣云家两姐妹入宫,表面上是婆媳聊天,但康熙隔几次便会赐两人些稀奇物事以表恩宠,对云钰的态度也好了些许。
四十二年正月康熙第四次南巡,又带上了胤禛。倘若真是嫌他行事扰乱民生,怎么会还带他前去?只是个借口罢了。
胤禛在朝堂上的地位越发的重要起来,但他却与太子走得极近,被众臣归在太子党之中。胤礽对他如此忠于自己也显得十分满意,渐渐不再将云钰的“后妃命格”放在心上。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天气较往年显得更加闷热。人像是在盖了盖的蒸笼里,浑身上下没一处不冒汗,宫中冬日储下的冰块告急,夏日刚至,却已然用去泰半。剩下的冰块显然不够度过整个夏天。
而就在冰块告急的同时,裕亲王府上传来消息,裕亲王福全因天气过热,晕倒在府上。经太医诊断,乃是因为天气过热而引发旧疾。这病来势汹猛,福全已瘫倒于床,口不能言了。
康熙闻听立即赶往裕亲王府探视,好言宽慰。
福全是康熙的哥哥,素来为康熙所重视,他的病倒让康熙心情极差,朝堂上的气氛降到冰点,人人自危,没有敢多说一句话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过于炎热,还是因为福全的病让康熙生出“廉颇老矣”的感慨,不过三日,康熙居然也病倒在宫里。而且这病势也显得极为沉重,太医院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或许是因为有人在太医院打听出康熙的病症“恐为不治”,消息如鬼魅般在朝野之中传开,再加上国君病重,国事自然由太子代为处理。朝野之上,对胤礽趋炎附势者日益增多,仿佛康熙马上就要龙驭宾天,而新君也即将上任一般。
就连云钰也心生疑惑,虽然在她的所知之中,康熙此刻不会死……但有了安郡王的先例,她不能够保证历史就一定不会改变。即使现在大的方向没有变动,但如果康熙现在死去,继位的一定是胤礽,这样的话,她的历史知识便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康熙会不会一病不起,这已经成了朝野上下最为关心的事情。希望康熙康复者有,可希望康熙早日殡天者也大有人在,而且多为太子党。索额图身为太子党要员,近日来府上来往人数较往常激增一倍。
不光来往人数,就连他府上奴仆出入的频率也较往日来的高上许多,更不要说府外暗地里的眼线。寻得太子的错处,赶在康熙殡天前将他拉下来,是有着夺嫡想法的阿哥们最大的心愿。
“四哥,”胤祥小心看了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方才关了门,回身压低了声音,“四哥可知道索额图今天做了什么?”
胤禛冷冷一笑:“他还不是那些龌龊勾当,结党营私又何止今天一天。”
用手指轻敲了桌子之后,胤祥神秘一笑,眼中迸发出兴奋的光芒:“四哥,索额图派人送了一味药给太子。”
“药?”胤禛闭了闭眼,突然起身急怒道,“他要谋害皇阿玛?”
“非也。”胤祥摇了摇头,又道,“四哥莫急。索额图送给太子的,是千年的乌参。”
“……”胤禛的脸突然显得有些扭曲,“千年的乌参,皇阿玛病成这个样子,用这千千的乌参还不是半刻就去了性命!!!”他用力拍了拍椅背,思虑片刻,眼中精光迸射,“索额图没有谋害皇阿玛的胆子。”
胤祥点点头:“他是将这参给太子做人情的。这参得来极为不易,我大清国开国以来便只见过一棵,只是在当年海兰珠死的时候就用掉了,他居然还能再搞来一棵,实属难得。太子若将这参送与皇阿玛,的确显得出孝心非常。”
“十三弟!!不得无礼。”胤禛听他直呼海兰珠名讳,不由喝止,胤祥讪讪一笑也不与他争辩,只是同站在一边的云钰做了个鬼脸。
胤禛又沉吟了片刻,再度开口道:“十三弟,这消息除你我之外,还有谁知道?”
“应该没有太多人知道。”胤祥笑十分开心,“这事索额图做得十分隐秘,想来这乌参的来路肯定不正常。若非我早安插了线人,这消息我也不能知道。”
“那么……”胤禛也笑了起来,“八弟知道吗?”
“知道!!”胤祥用力点了点头,“当然知道,我特意让人把消息透露给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胤禛和胤祥对看一眼,唇边同时浮起一抹诡异的笑。

第三卷,非人磨墨墨磨人 星汉西流夜未央(2)

等胤祥离开之后,云钰才小声开口:“胤禛……能问个问题吗?”
胤禛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等云钰微提高了些声音他才反应过来,回身挑眉看她,点头道:“问吧。”
“你……”云钰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为什么你总是针对八阿哥?”
胤禛愣了一下,眉间浮起一抹深思,半晌才回答道:“我记得很久以前有人和我说过,如果我想要……那我最大的敌人不是太子、不是大阿哥,而是八阿哥。”
云钰立时一滞,回忆起当年自己说过的话,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吗?
胤禛又笑了笑:“况且,即使某人不说这些话,我还是会针对他。我打小就看他不顺眼。从小时候起,他就什么事情都要算计,什么事情都想知道……现在越发的猖狂了,朝堂上处处针对我,我奏报安好,他偏生要说那处不好;我旗下的奴才他也处处制肘。况且……”胤禛的眼底蒙上一层阴影,“若非他交给皇阿玛那本书……总之,不是我针对他,是他针对我!”
云钰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知此刻该如何说话。
到底是她影响历史,还是历史本该如此?她的出现,不过顺应了历史的发展而已?
无法可解。
“我知道你和沐妍的关系很好,”胤禛见她不语,皱了皱眉头,继续道,“所以……我们之间的话,希望你别让她知道。”
云钰心底卷过一阵不舒服的感觉,难道自己在他眼里,竟然是如此不识大局的人吗?但她仍旧乖顺的点了点头,她当然不会和沐妍说,就如同八阿哥的话沐妍也不会同自己说一般。她们仍旧是朋友,只是永远也不能无话不说了。
康熙的病情仍旧没有起色,宫里的气氛也越发紧张,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似乎一触即发。德妃派人宣了云钰入宫,说是许久没见到她,思念的紧。
云钰心知肚明,哪里是要见自己,想知道四阿哥的动向才是真的吧。比起云铧来,自己的确是更加了解,难怪她要宣自己进宫了。
天知道她多么痛恨和德妃虚以委蛇,却又不得不去面对那张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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