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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帝阙-第7部分

小说: 帝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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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还以为琰亲王要在其中某个环节担任重要角色,比如,要由他亲自宣读册封诏书。真到那天才发现,他只是一个观礼的宾客而已。

只能说,母后很在乎我,也很在乎他,希望这么重要的场合他不要缺席,我不要遗憾。希望她的宝贝女儿在册封典礼上得到天佑皇朝最显贵的王爷的祝福。

典礼之后的庆祝酒会上,他举杯对我母后说:“恭喜太后,有一个这么美丽的女儿承欢膝下,真叫人羡慕呀。”

太后笑得好不得意:“羡慕是吧,那让她认你当义父好了。”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睛下意识地朝皇上的方向看了看,只见他举起酒杯大声说:“各位爱卿,让我们同贺太后一杯,祝她老人家凤体安康、福寿绵长。”

“太后凤体安康、福寿绵长!”怡和殿里,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恭贺声。

“如果为臣记得没错的话,太后您老人家今年才三十七岁高龄,就成‘老人家’了?”那位魔鬼般的亲王还在不知死活的揶揄。

“没关系啊,有个这么大的女儿,成‘老人家’也正常了。怎么,你害怕成‘老人家’,所以不肯认她当义女?如果本宫记得没错的话,你今年也三十五岁高龄啦,是本朝最老的单身汉。”

他两个言来语去,词锋倒是机敏,我却再也听不下去了。就算他们俩是本朝最有权势的两巨头,一贯唯我独尊,目下无尘,在大众广庭中,也该注意点形象不是?

更何况,在群臣及百姓心目中,天佑皇朝真正的主子还不是他们,而是十五的小皇帝。只因为皇帝年少,身体又病弱,才暂时没亲政,让他们代为行使权力而已。

所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母后如果不知收敛的话,我真替她的未来担心。

“音音,你母后希望我当你的干爹,你自己的意思呢?”

我惊慌地抬起头,母后不畏人言,任意妄为,他也跟着胡闹?这次的册封,官方说法是太后认了个义女,如果他也认我当义女,那岂不是……

我躬身回道:“音音蒙太后崛拔于草莽,已经诚惶诚恐,岂敢再高攀亲王?”

“这话听起来好没诚意,都敢高攀太后了,不敢高攀本王?本王还曾为博公主一笑,攀上百尺悬崖采花呢。”

“哪有百尺那么夸张。”我脱口而出。

他笑得像一只十足的狐狸:“看来公主观察得挺仔细的嘛,可能真的没有百尺,但几十尺总有哦。不管怎么说,本王曾有幸为公主采下一朵悬崖上的话,是不是?”

“什么花呀,你们之前见过吗?”

不知什么时候,母后已经摆脱了一堆围着她的人,朝我们这边走来。

“没见过!”

“见过一次!”

我们同时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他大笑,我大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为了这两句没对齐口供的话,母后在那天晚上送我回瑶光殿后,专门谴开众人,很严肃地质问我;“音音,你和琰亲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精神,我把路遇琰亲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包括共骑和悬崖采花等暧昧情节。

母后脸色阴郁,双手紧握,听我说完后,她紧盯着我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拼命地摇头:“怎么可能,您想到哪儿去了?”

“那你今天为什么不肯认他当义父?”

我叹息,恋爱中的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什么都爱往那个方向想。

我耐着性子给她解释:“我认您当义母,再认他当义父,然后某个场合你们俩一起出现,我先喊您一声义母,再喊他一声义父,那您和他成什么关系了?”

母后斜了我一眼;“就你想得多,你明明喊我母后的,怎么会喊义母。”

我无声一笑,不想再跟她争论这个问题,其实,她心里什么不知道?若非机智狡黠,她到不了这个地位。我有时候甚至怀疑,她在外人面前时而慈霭,时而凶悍,时而机谨,时而狂放,不过是为了掩盖她的真性情,让臣下摸不清她的底细。

就是我,跟她相处了这么久,也没摸透她的性格。表面上看起来,她彪悍放肆得有点不顾场合,大笑起来甚至有些傻大姐的味道,但在某些不言不笑的瞬间,她的眼神冰冷到让人不寒而栗。

想起在乡下的时候听到过的传闻,说太后摄政之初,有时候故意犯一些低级错误,然后观察群臣的反应。若有人趁机大放厥词、出言嘲弄,那对不起,要么脱掉乌纱,要么摘掉脑袋,总之绝不轻饶。

正因为手段狠辣,才在先皇驾崩后迅速控制住了混乱的政局,并成功地笼络到手握兵权的琰亲王,逐渐形成了太后和亲王共同专权的局面。

她是我的亲娘,她对我的真心我毫不怀疑,我也相信她并非有意在我面前演戏。只是,我真的没法把传闻中的太后和我认识的母后联系起来。

只有那些不言不语的瞬间表现出来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吗?

不过怎样都没关系,因为她是爱我的,她甚至诚恳地对我说:“不认他当义父也好,虽然他比你大了十几岁,但也算一表人才,要是你哪天发现自己喜欢他,娘就把你嫁给他。”

我大惊:“母后,您不是和他……和他……”

“母后没和他怎样,那都是外人造谣污蔑。退一万步讲,就算母后和他怎样了,只要你喜欢他,还是可以嫁给他。母后说过,你喜欢谁,母后就把他弄来给你当驸马,这是母后给你的承诺,在母后的有生之年,永远有效。”

我又是感动又是吃惊,母爱大于天,可是这样一来,不就成了母女共事一人?

天那!

第十三章 挥剑斩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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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入住瑶光殿的第一夜。

母后走之前还问我:“要不要母后在这里陪你?第一晚住在这里,怕你又认床。”

我笑着推辞:“不用了啦,您明早还要起来上早朝,这段日子因为儿臣叨扰,母后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了,再这样下去不行的。”

我们睡在一起总是聊到很晚,她又必须五更起床,下午也不见得有空补眠。不像我,早上可以死睡到中午,下午还可以接着养猪。

送走了她,我并没有立即上床,而是来到殿前的院子里,望着一棵树发呆。

那是一颗桂树,还只有一人多高,说明种植期不长。

“公主,晚上风寒露重,我们还是进去吧。”小莲在旁边劝我。

“我再站一会儿。”

刘嬷嬷拿着一件披风出来给我穿上,她是到过张家的人,比小莲更明了我的心事,因而提议道:“公主,改明儿我们把这院子里全都种上桂树,您看好不好?”

“不用全都种上,沿路种一圈就够了。其它地方可以种桃树、李树、椿树、枇杷树,还可以种一片竹子,几蓬芙蓉花……”

直到看见刘嬷嬷眼里的怜惜,我才意识到,我刚等于把张家的庭园布置描述了一遍。再压抑,再刻意忘记,还是抹不去那些过往生活的痕迹。不知不觉间,一些静态的、动态的场景会一幕幕涌现,让我无限唏嘘,却又无能为力。

“算了,就这样吧,不用改了。”我转身朝屋里走去。

我不要复制,那样看了只会更难过。一个再也回不去的家园,再怀念又有什么用?

服侍我睡下的时候,刘嬷嬷试探着说:“公主,如果您真的舍不下那张家公子,可以跟太后说,让她派人接来的。”

“接来干嘛?休书都写了,现在我和他没关系了。”

“休书就是一张纸,撕了就没了。如今您贵为公主,张家只要巴上您就能一步登天,无论张家公子也好,张家老太婆也好,谁敢再对您说一个不字?”

我苦笑着摇头:“这样还有意思吗?而且,我母后也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您认为太后不会答应呢?”

“张家只是稍微富裕点的乡下人家,无官无爵,连乡绅都谈不上。母后会让我嫁这样的人家吗?”

刘嬷嬷说:“这您就想错了,太后爱公主之心无所不至,只要是公主喜欢的人,哪怕是乞丐,她都会让您嫁的。至于官爵,封就有了,钱财更不在话下,要多少有多少。”

“我不喜欢那样。”就算我真的看上了某个出身低微的人,我也不会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那样得到了只是人,永远别想得到真情。我父亲和继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男人跟女人不同,女人可能会真心爱上她依附的人,男人则永远把男性尊严摆在最前面。出于现实的种种考虑,他可能会依附,但同时也会封闭自己的心灵。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维持住自己脆弱不堪的自尊:我的肉体沦为下贱,但我的灵魂是你永远无法触及的。

“可是公主这样想念张公子,奴婢看了心里难过,太后也会心疼的。”刘嬷嬷的关心真挚诚恳,至少听起来是这样。

这时小莲插了一句:“嬷嬷,那张公子是不是长得很俊?”

刘嬷嬷点了点头:“是还不错。”

小莲显然有些失望:“只是不错吗?”

我轻笑一声:“小莲,看过我们皇上,天下的男子,能用不错来形容就已经很不错了。”

“皇上那根本就不是人的长相嘛……啊,奴婢该死!”小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笑得更大声了:“没什么啊,皇上本来就不是人的长相。”

原来不只我一个人认为他长得很妖孽。

见我心情好转,她们才慢慢退了出去。

幽暗的光影中,我闭目而卧,回想这十七年来走过的路,不觉得坎坷,只觉得感伤。

坎坷的是爹和娘,他们在不同的地方艰难地生存着,努力为家人打拼。父亲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我和奶奶的安稳,现在父亲走了,母亲接管了我,恨不得给我天底下最好的一切。而我,为他们做过什么?

这也是我不肯麻烦母后派人去接子孝的原因之一。休了就是休了,再巴巴地去接,然后让母后给他官爵、府邸和钱财,母后的女儿就那么贱吗?哭着喊着倒贴给一个先纳妾然后又休了我的男人,我情愿相思而死,也不做这样丢脸的事——虽说子孝签名的时候可能是被迫,但如果他真的不肯,崔总管难道会杀他?到底还是他自己愿意的。

何况我也不会相思而死,时间会让我淡忘一切。

究竟什么是爱?到了今时今日,我只相信血亲之间的真情。就像母后和我,相聚只三个月,分开却有十七年,可是在相逢的那一刹那,一切感觉都回来了,她可以毫不犹豫地为我付出一切,包括她的生命,我也是。

这才是我认可的感情,纯粹、不掺一点杂质。

而子孝,在领着新妾走向我的那一瞬间,已经在我和他之间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我再难过,再怀念,都只是那一段情的余韵绝响,我和他的今生,真的已经缘尽。

刘嬷嬷她们看我不舍追忆,就以为我想回头,却不知道,在我的词典里,从来不存在“回头”二字。

还是那句话,休者,休矣。

至于我以后会不会再嫁,大概是不会了,取名梵音,本就有皈依、解脱之意。

当然我也不会出家。父母在,不远游,我好不容易才和母亲重逢,自然要跟她晨昏相依,共叙天伦。

第十四章 病体堪忧虑

 入住瑶光殿的第二天早上我没能睡成懒觉,因为迷迷糊糊中听见宫女们在议论,说“皇上又病了,不能早朝,太后只好一个人去了。”

皇上是我弟弟,他病了,我自然要去探望。于是我赶紧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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