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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帝阙-第57部分

小说: 帝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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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把关系搞得太僵,我转开话题问:“王爷明天还回前线吗?”

“可能必须回了。那边雨没这么大,有的地方甚至没下,所以匈奴人不仅没遭水灾,反而解决了用水问题。这次的降雨,对他们其实是有利地,他们会抓住这个时机大举进攻,你的皇上弟弟那儿,现在只怕危险了。”

他的语气中虽然没有明显的幸灾乐祸之意,听在我的耳朵里还是很不舒服,因为我知道他是在答复我之前对他的“策反”:我这里虽然有水灾隐患,皇上那边可是遭到更强大的攻势,他连国土都快保不住了,还不如我呢。

我顺着他的话头问:“如果居庸关、雁门关、马岭关,榆林塞相继被攻破,幽燕沦陷,京城失守,皇上退居金陵,王爷认为匈奴人接下来会攻打谁?是冒死横渡长江,还是回过头来跟王爷抢夺地盘?”

“这个……”他语塞了。

“答案是什么,王爷心知肚明。匈奴人又不傻,会放弃容易到手的肥肉,专拣啃不动地硬骨头啃。王爷别忘了。匈奴人是游牧民族,他们地长项是骑马,不是游水,他们是地道的旱鸭子517Ζ,好像根本就没有水军吧。”

琰亲王苦笑着说:“公主地惯用手法就是打击本王的信

“我只是在分析事实,如果王爷认为这样就打击了王爷的信心,那说明,现实本来就是残酷的。”

又低头忖度了一会儿,他居然问:“那公主认为本王现在应该如何做呢?”

我答道:“要换回颓势,只有一个办法,大家先放下一切私人恩怨,联手共击匈奴,待把侵略者赶回漠北,再关起门来算帐不迟。我曾经说过一句话,就算要分饼,也要这块大饼还在吧,若两个人争啊争啊,被匈奴趁虚而入,一把夺了去,大家都没得争的了。”

“如果皇上肯答应我,赶跑匈奴后,我们划江而治,我就出手帮他。”

“划哪条江?”

“当然是长江。”

“王爷,您太贪心了,皇上不跟您联手,照样可以保有南方的土地。跟您合作,等于白白做成您得到了北方这片疆土。一点赚头都没有的生意,谁会做呢。”

“反正本王就这个条件,他答不答应随他。”

我没好气地说:“王爷只管抱着这个条件不松口好了,再过几天,要是您还这么,我就服了。”

说罢掉头就走,跟太狂妄太贪婪的人谈判是痛苦的。

他在我后头喊着说:“再过几天又怎样?公主就笃定西京一定会遭水灾?就算如此,也好过被匈奴大兵压境吧,真正焦头乱额的不是本王,是皇上!公主,我跟你打赌,再过几天,你还是会来求本王的。不过到那时候,就不只这一个条件了,每过一天,加十条!”

我没有搭腔,也没有回头,由着他在后面说个没完没了。

他的话越多,说明他心里越慌,这个时候,谁最沉得住气,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走过回廊拐角,一个修长的身影背着手当路而立,“宋大人?”

他转过身来:“公主,下官有些话想单独跟公主谈谈。”

见两个小太监后退,他厉声喝止道:“谁敢去通知王爷,就别怪我心狠。”

我忙道:“你们都跟我一起回房去,别没事找事。”

说实话,宋方这人太阴森了,我还真有点害怕,有一群下人陪着还可以壮壮胆。…………分隔线

第八十九章  蒙蒙雨雾里

“你们都下去吧。”

刚走到小客厅,还未分宾主坐下,宋方就主人般地背对房门一甩长袖,太监宫女们四散退去,一个端着茶盘的小宫女呆呆地杵在门口,不知是该进还是该出。

我只好出声招呼她:“你进来把茶放下再走。”

揭开纯净剔透的羊脂白玉茶盖,里面是香气扑鼻的八宝茶,我凑到唇边啜了一口,就听见宋方冷冷地说:“他可真疼你呀,这套羊脂玉茶具是他收藏了许久的珍品,一直没舍得用,想不到你一来他就献宝似地拿出来了,还口口声声告诉我说你是什么人质,真是笑死人了。”

我叹了一口气:“我真的只是他的人质,你比谁都清楚,他爱的是你。”

茶具美得冒泡,茶也别具风味,就是跟一个醋意熏天的男人“争宠”很别扭。

“以前或许如此,现在肯定不是了。”说完这句,他气唬唬地坐了下来。

我不禁失笑:“宋大人不会是要告诉我,王爷爱的是我吧?那可真是要笑死人了,最起码的一点,我是女人!而他只爱男人。”

没想到他笑得比我更大声:“谁告诉你他只爱男人的?他自己说的?哈。”

“难道不是吗?”本来对这一点确信无疑的,他这样一笑又把我笑糊涂了。他袖子一甩,“你爱信就信吧,女人就是没脑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他很帅,袖子也甩得很帅,就是甩得太多了,让我有点腻歪。就像他的白衣,第一次见到惊为天人,第二次还是多看了两眼,第三次就纳闷他怎么老不换衣服,第四次恨不得勒令他回去换。

人一腻歪起来。就顾不得礼貌了。我不客气地打断他地话说:“不知大人找我有何见教?若只为争风吃醋地话。就不必了。除了绑匪和人质。王爷跟我没有其他任何关系。”

“绑匪?如果绑匪都这么温柔体贴。下官情愿日日被绑。”

我彻底不耐烦了。谁有闲心跟一个阴阳怪气地男人斗嘴皮子啊。“大人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本公主要休息了。”

他总算收起了他地怪笑。“你真地对王爷地求婚没兴趣?”

“第一。王爷没求过婚;第二。我也没兴趣。”

“这下我可以向他交差了。”

我一愣,我怎么听不明白,“他?他是谁?王爷吗?”

“公主说呢?”

人家摆明了要跟我打哑谜,我也不好死缠着问,只能靠自己猜。

从前后文的推理来看,这个“他”,似乎另有其人。想来想去。一个名字突然跃入脑海,我难以置信地朝他做了一个口型:“皇上?”

他含笑点了点头。

见我只是张着嘴不吭声,他说:“根本不信对不对?”

“如果大人不能出示什么信物证明的话。我不可能信的。女人也许没脑子,但也不至于是白痴。”

“信物我没有,下次一定问他要”,他语若有撼,脸上的表情却因为回忆而沉浸在狂喜般的幸福中,“但我可以说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地细节给公主听。”

“嗯。”我紧张地捧着茶碗。

他先走到窗前探了探。确定没人偷听后才开口道:“兰妃为什么被人推下水,公主知道原因吗?”

“因为她发现了皇上的秘密?”

“确实是秘密,但不是公主以为的秘密,什么装病之类的,根本不算秘密。”

倒也是,“那是什么?”

他诡秘一笑:“兰妃身上有一股奇特香味,不是咱们中原的香。”

“鹅蒂、香茅、刁草,薄荷。”

“什么?”

“她告诉过我,她身上带的香包里有十几种香草。除了这四种。还有……等等,你是怎么知道地?”

他笑得好不得意:“公主到现在才发现这么重要的问题吗?”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以宋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近距离地接触兰妃,从而闻到她身上的香味,难道是,“兰妃脱离她父亲掌控,自己到处游荡的那段时间遇见了大人?”

他摇头:“就算遇见,我也不可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啊,公主忘了,我不喜欢女人。”

“那你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的?”

“只要公主不刻意回避某种事实,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了。再给你一点提示,我最开始问的是什么?兰妃为什么被推下水,公主从这个方向想就对了。”

我泄气地垂下头:“想不出来,大人还是爽快点,自己招供吧。”

他乐不可支地公布答案:“就是那天晚上,皇上的寝宫啊。”

他等着看我震惊地表情,我却只是轻轻笑了笑,因为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其实,就凭宋方暧昧的语气,还有足够多的提示,我早就猜到他要这么说了。故意说想不出来,只是不想看他那么得意。

皇上那孩子是脾气古怪心眼多,我也经常捉摸不透,但不好男风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地。如果他喜欢的是男人,对我不会那么粘乎,那些自然而然的身体语言是骗不了人的。

当然宋方同样有理由相信他所经历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所以他无比幸福地告诉我:“现在你知道兰妃为什么必须死了吧,因为她发现我在皇上的寝宫。”

我澄清道:“她没发现,她一直以为遇到地是皇上,难怪她说皇上不仅没病,还是练家子的。”

“跟她交手的人是我。”

“当时皇上在哪里呢?”

“当然在床上了,一发现有人闯宫,我就赶紧爬起来了,她没发现床上还有一个人。”

“既然她没发现,为什么还要她死?”

“怕她日后回忆起来,突然发现破绽。”

好吧,要我相信这匪夷所思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再说:“你一不是朝廷大臣,二不是宫中侍卫,是怎么混进皇宫的?”

他摸出一个牌子递给我,我正反两面看了看,确实是宫里的腰牌,但,“琰亲王要弄这个很容易的。”

“那这个呢?也是琰亲王的字迹吗?”

我脸色大变,这是一封书信,不仅真的是皇上地亲笔,而且落款日期还在我被劫持之后。

第九十章 蒙蒙雨雾里(二)

看到皇上的亲笔信,我一开始确实很震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无论宋方多么自信于自己所了解的“事实”,我只相信自己的感觉。

一切的所见所闻都可能是假的,处在这个混乱的漩涡中,有时候,要关闭耳朵和眼睛,只凭心去感知。

我慢慢展开信,看着雪白的宣纸上那一行行劲节有力的字,他的人很粘腻,字却很洒落,决不连钩带点…………前夫就是这样的风格,所以他既拿不起,又放不下。

熟悉的笔迹竟然带给我一丝悸动,我知道这并非源于爱,只是对世事无常的感概。曾几何时,我们还在深宫里一起煮茶赏雪,那时节的他,有如孩子般的纯真,常常让我忘了他是皇帝,现在却物是人非,我们也分散在天南地北,也许永无再会期。

皇上的信是写给宋方的,告诉他我失踪了,有可能被琰亲王掳来,要他密切关注,一旦我真的抵达西京,就让他负起保护之责。

我抬起头看着宋方笑:“宋大人的保护手法还真是奇特呢,就是对我不屑一顾?”

他不以为意地说:“公主怎么不说我的保护手法就是天天和您争风吃醋呢?”

“二者都有。”

“您没发现,我越吃醋,他越受用?”

“的确是,他喜欢这种被人争夺的感觉“他喜欢被他喜欢的人强烈需要的感觉,所以,如果公主不想他去前线,可以尝试着挽留他,只要您愿意。会奏效的。”

“大人说笑呢,他又不爱我,他只爱男人。”

“他是爱男人。但不是只。他也可以爱女人地。只是他眼界高。一直都没遇到让他动心地女人。”

我忙摆手道:“千万别说我让他动心了。越是心高气傲地男人。越在乎女人地纯洁。我可是嫁过人地。”而且我还没生育能力。这一点尤其致命。已经直接宣判了我地“死刑”。

宋方一叹:“公主……算了。我不说了。也许。正是因为你不明白自己地价值。对情感之事又如此淡漠。才让他觉得你与众不同地吧。人啊。都是有点贱骨头地。”

我莞尔而笑。因为这话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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