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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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拥江山”什么的。就很成问题了。这等于是在当众告诫琰亲王:你不是生来就是皇帝的,所以你要努力,要抓紧时间谋朝篡位。
“浩然,你先回去吧。”琰亲王皱了皱眉头,显然也对自己惯坏了的的嚣张手下很无奈。他藐视我是个失去自由地人质不打紧,可是在琰亲王还未正式举起反旗之前,怎么也该遮掩一点吧。
说实话,这几日的所见所闻让我对宋方的印象大打折扣,亏皇上还对他赞不绝口,好像他是什么高人隐士一样。
宋方阴着一张俊脸走了。琰亲王呐呐地解释:“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我明白,他只是吃醋而已。”
“呃……”
“王爷一直不立正妃,是为了他吗?”
琰亲王看起来有些狼狈,目光闪烁,言辞期期艾艾,我叹口气道:“这几天我什么都看明白了,王爷也根本没打算瞒我不是吗?我并非养在深闺地小女孩,我嫁过人的,前夫也有这样的朋友。只是他们都娶亲了。妻是妻,娈童是娈童。互相又不冲突。其实,如果王爷真的为了他而不娶,我倒钦佩,对至情至性,勇于对自己的感情负责地人,我从来都是尊重的。”
我这样说,其实是在回复他昨晚的疑似求婚。明明有心上人,而且还是跟了他几十年的“原配”,恩情匪浅,谁都无法取代。竟然还想把我拖进火坑,跟他当挂名夫妻,以此来换取太后的归附,未免太不厚道。
“公主,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免得你对我有误会。”琰亲王本来站在门口看着宋方离去的方向,我还以为他要追过去,谁知听了我地话,他立刻返身进房,还把下人撵了出去,把房门都关上了。
我只是有点错愕,并无慌张,既然他癖好如此,对女人是不具攻击性的,故而我神色如常地说:“王爷请讲。”
他盯着我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本王一直不立正妃,绝非如公主所说的理由,其实,如果不是生长环境使然,本王应该跟其他正常男人一样,只喜欢女人,或更喜欢女人。”
“生长环境?王爷的生长环境很不正常吗?”
他点了点头:“是的,公主肯定也知道,本朝有一个奇特的现象,就是有大把的超龄单身汉,个个功成名就,身价不凡,可就是不肯娶亲,顶多养几个侍妾。”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后不只一次跟我感叹过呢,尤其是王爷,定远候,还有渤阳候,你们三个超级金龟婿,一年年杵在那里,让多少女孩子蹉跎了青春,憔悴了容颜,实在没指望了才嫁掉。”说到这里我的眼睛猛地睁大,因为我悟出了他的语意:“怎么,他们也跟王爷一样地喜好?”
他很坦白地告诉我:“少年营出来地人,都有这癖好。公主想想那情景就知道了,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可是整天挤在男人堆里,眼里根本看不到女人,晃来晃去尽是男人地身体。这样的日子不是一月两月。一年两年,而是很多年,从十几岁一直到将近三十岁。”他的声音中有回忆,有感概,还有令人动容地沧桑与酸楚:“一个男人一生最好的年华,是跟男人一起度过的,基本上。所有少年营子弟都染上了这癖好,即使本来在家乡有过女人的,也不能免俗,因为没有女人,只有男人,你根本没得选择。”
我鼻子发酸,眼眶湿热。少年营在我心中一直是个很悲壮的名字,几万少年郎,十几年追随先帝南征北战下来,只剩下不到百人。原来我还以为这些活下来的都是难得的幸运儿。少年营地光荣和功绩统统属于他们,却不曾想到,他们命是保住了,却也留下了这么难堪的后遗症。
沉默良久。我才接着他的话说:“这大概就跟寺庙的环境一样,那些话本小说中,都说和尚之间怎么怎么。我以前不懂,还当是写书人故意埋汰和尚,人家可是出家人。六根清净,怎么会如此龌龊。”
他答:“不是埋汰,寺庙中本就如此,尤其是师傅跟徒弟,基本上,徒弟就是师傅的娈童。”既然他坦然承认自己好的是男风。我就想起了一个“历史遗留问题:“王爷,有一个疑惑放在我心里很久了,打从第一天见到王爷就想问的,只是事关人命,不大好开口,所以一直拖着。”
他眼里精光一闪,我想他已经猜到我要问啥了,但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哈哈:“这么严重的问题啊,那本王要严阵以待了。”
“落叶到底是怎么死的?”他越是不在乎地打哈哈。我越有把他问到眼翻白的欲望。
“公主。这事早有定论了。”
“我想听真话。”
“结案地陈词早就上报太后了,公主肯定看过了吧。一切就如那上面写的一样。”
我暂时不点破他,只是一步步问:“结案陈词上说,是落叶嫉妒她姐姐得宠,姐妹俩发生争执,最后才导致了惨案的发生。”
“是的。”
“王爷如果真地很宠爱落花,宠爱到了连她妹妹落叶都嫉妒的地步,为什么才新婚三天,王爷就把打入冷宫,从此不闻不问呢?甚至王爷出走西京,也不曾知会她;甚至王爷给太后送礼,也不曾顺带给她捎一份,这些王爷要如何解释?”
“道理很简单,我本来的确很喜欢她,新婚三天都在她房里过的。只是我没想到,扶桑女人的嫉妒心这么强,居然引起了姐妹相残。就算是她妹妹先动手,一个做姐姐地,居然能为了争男人杀掉自己的亲妹妹,我觉得很可怕,也很鄙薄这种人,所以再也不想理她了。”
“王爷,你不觉得自己前后矛盾吗?前面你说,长年的军营生涯让你这个少年营的统领染上了爱男人的癖好,甚至不肯娶妻生子。现在你又说,你很宠爱一个你被迫迎娶的女人。”
“我是爱男人,但不是只爱男人啊,我早说过了,我不娶妻是因为别地原因。”
“那好吧,我很好奇,王爷是怎么宠幸落花的?为什么王爷宠幸了她三天,她迄今还是处女?”
我以为这个秘密一揭发出来,琰亲王会马上面红耳赤、哑口无言,谁知道,真正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的是我,因为,他气急败坏地说:“公主明知故问!既然我喜欢的是那种方式,她自然还是处女。”
我楞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先是疑惑,继而思索,然后恍然大悟。最后,我掀开帘子冲进内室,扒在床上死死地捂住嘴巴,胃里翻江倒海。
直到确定他走后,我才抱着痰盂大吐特吐起来。
这是什么世道啊,皇上弟弟有暴君潜质,而这位可能取代他的琰亲王,更是变态得可以。我不敢想象他这样的人当了皇帝会怎样,皇帝的喜好是可以影响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战国时楚王爱细腰,举国皆为细腰狂,可怜地楚国女人只好拼命节食,有地竟至饿死。若琰亲王一统江山,女人还有活路吗?明明是女人,却要被男人当男人用。
妈妈咪呀,让洪水来得更猛烈些吧,我情愿随西京一起沦亡,也不要看到那一天。
第八十八章 谈判何其难
琰亲王本来说好了第二天早上就回前线的,可惜,雨只停了不到一个时辰,又开始下了起来,一开始是小雨,然后很快就转成了大雨。
这天的晚膳我没有出去吃,也谢绝了她们送到房里的提议,是真的没有胃口。
作为东道主,琰亲王还真是周到得没话说,给了我这个人质贵宾级的待遇。几次三番派人相请之后,他自己亲自来了,先让下人们回避出去,然后面带忧郁地问我:“公主不愿再跟本王同桌共食了吗?”
“怎么会,王爷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吃了太多点心,根本不饿。”
“别瞒我了,中午那会儿,其实我并没有走,就站在门外的。我亲耳听见公主在里面呕吐,当时我心里也很难受,特别厌弃自己。”
“为什么?”我大惊,他对自己特殊喜好的来龙去脉分析得那样清楚,当时的神态也颇自在,我还以为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呢。
他低叹着说:“我娘死得早是她的福气,要是她活着看见我这样,还不得活活气死。”
这话我深以为然,如果他的娘还在,肯定早就吵着要抱孙子了,决不会允许他单身到现在。其他几个著名单身汉,如祁云海等人,好像也都是孤儿出身,家里没长辈,也就没有成亲压力,不然何以至此。
我问道:“既然王爷并非心安理得,为什么不尝试改变?您自己也说,那是特殊环境下养成了非正常癖好,您早已回归正常环境多年,为什么一直不改呢。”
他苦着脸说:“一个人早年养成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再说,两个男人长期在一起。也会有很深的感情,不是其中一个说改就可以改的。”
“我曾问您是不是因为宋大人的缘故才不娶的,您还不承认。”
他却依旧摇头:“真不是因为他地缘故。其实。他一直劝我娶妻生子地。因为我必须有后代。不然将来死了,没有面目去见九泉之下地父母。”
我马上追问:“那您为什么一直不立妃?就连被迫迎娶地落花。也等于被您抛弃了。”
他停顿了一下说:“你相信吗?新婚第一夜。是浩然把我推进新房地。他说我三十六岁了。真地需要一个孩子了,要不然。纵打下天大地基业。没人继承也没多大意义。”
我不得不再次提到那件恶心的事:“可是你跟落花……那个样子……她一辈子也怀不上啊。”
“其实我是有意的。”
“什么?”
“有意让她怀不上孩子。我会那样对她。是因为她是扶桑女人,还身带诅咒,最关键地是,她那么矮,万一生个孩子跟她一样就完了,我的孩子,将来可是要……”
承袭大统?看来他已经当自己是未来的皇帝了,所以皇子的血统要好。就不知道这雨继续下下去他的皇帝梦会不会清醒一点。
不过这样倒帮我解决了问题:“如果王爷娶妻地目的只为了要一个后代的话,我想我可以立刻进入黑名单了。”
“为什么这样说?”
我诧异道:“王爷难道没听说过我进宫之前的经历?崔总管他们去接我的那一天,正是我前夫纳妾的日子。原因是。我不能生养。”
他的表情比我更惊讶:“真没听说过,只知道你嫁过人。”
看来是母后把我保护得太好了,生怕别人知道她女儿不育,我却自己招认出来,真是糟蹋了母后的一番苦心啊。
不过,与其被不明真相的人纠缠。还不如索性让他们死了心,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所以我很快就释然地一笑道:“王爷现在知道也不迟啊。”
没想到他马上说:“这又不妨碍什么,公主如果愿意,我照样可以立你为妃,再找个出身清白地女人生个孩子,然后交给公主抚养,就像你母后当年抚养皇上一样。”
我差点倒地不起,语带讥讽地说:“王爷地大恩大德,叫我如何承当得起。”
“音音。我是一片好
“是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今天上午您还说,因为太后从皇上的亲娘手里夺走了他。害他亲娘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所以皇上怀恨在心,一旦太后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想办法铲除掉。同样的悲剧,您希望在我身上再上演一次?”
琰亲王无言以对,脸色开始阴沉下去。
为了不把关系搞得太僵,我转开话题问:“王爷明天还回前线吗?”
“可能必须回了。那边雨没这么大,有的地方甚至没下,所以匈奴人不仅没遭水灾,反而解决了用水问题。这次的降雨,对他们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