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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部分

勒胡马-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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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就马到功成……你说杨难敌退个啥啊,再加一把劲儿,这蛮子不就完了吗?

    裴该也不禁暗想:究竟谁是主角啊?其实这蛮子才是穿越者吧,竟然带着天命之子的命格……

    他问裴嶷,该当如何答复。裴嶷回答说:“据彼等奏中所言,自故道而抵河池,道路险狭难行,转运不易,则一旦进取下辩失利,关中无可救援,反成蛇足。且杨氏久据武都,势成割据,幸得其兄弟相争,朝廷才有插手的机会。若助杨坚头杀杨难敌,恐是又造一氐王也。不如维持均势,待明公率师上陇,夺取上邽,再自北道南下,可一举而定武都,不至于反为他人做嫁衣裳。”

    最后这个比喻,本是后世语,但因为裴该经常说起,所以裴嶷也学会了。

    裴该就此下令,命留“劫火中营”一部于河池,助杨坚头守城,甄随等人率主力即刻折返故道屯守,以待军向上邽。

    这回随信还绑来了杨次,裴诜等素恨此人,于是向裴该请命,将其押赴刑场,明正典刑了。

    ——————————

    本年秋季,河朔大蝗——真所谓“风水轮流传,今天到你家”……石勒为此而被迫暂缓了对厌次的攻伐,全力抚安幽、并、冀三州现有的领土。

    相比起来,关中尚算风调雨顺,是个平年,而且税收所得,更在往岁平年之上。

    主要是如今的关中,自耕农很少,将近一半产出来自于世家大族的庄园,更多一些则由留台直接控制的军屯和民屯供应。屯田制度对于尽快恢复生产力是作用明显的,这种非自然经济形式,在生产上可以形成一定的分工和协作,在分配上也有利于商品的流通。最关键是把扩大再生产的职能完全收归官府,大大有助于物资的征集和调配。

    中国传统的小农经济是非常原始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如欧洲中世纪的庄园经济,但它同时也一定程度上保证了中央政权的稳固,有助于维持大帝国形态。裴该承认,就理论上而言,若在中国施行西式庄园经济,有可能使得资本主义萌芽更早产生,工业革命可能会在东方而非西方率先展开,但这可能要以丧失大的一统中华帝国,以及造成长年兵燹,甚至于一战类型的残酷战争为代价,所以他不敢冒这个险。

    再者说了,自秦汉以来,大一统的观念便已深入人心,仅以裴该一人之能,恐怕也难以彻底改变国内的经济形态。盛行于六朝的世族庄园经济,就在隋唐遭到严重破坏,从此只能作为自然经济的补充,而不能再度站上前台,就是明显的例证。

    但他终究可以利用战乱的契机,削弱世族庄园经济,而暂时性开展国家庄园经济——也就是屯田。屯田的好处是很明显的,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分工协作,扩大农业生产,所得超过半数归入国家府库,税收比自然经济状态下增长了一倍还不止。但屯田的害处也不少,首先就是官府投入的管理成本过高,这在通讯、交通水平低下的古代是非常不切实际的,更难长久维持,其次以中国的社会土壤,农民也不可能长期受国家庄园压榨而仍旧保持活力。

    因此只能作为临时性举措,裴该对屯户承诺,只要踏踏实实为国家垦殖五年,就有分田分地的资格,可以一定程度上恢复家庭式的小农经济。希望在此之前,可以改革和完善旧有的官吏制度、管理体系,将来仍能够代替族权维持一定的农村协作吧。

    拉回来说,本年关中收成不错,仓库充盈之后,自然就该对外用兵了。按照原计划,裴该亲提四万大军,西征秦州,所过之处,各城邑无不望风归降。终究司马保复用张春、杨次,导致人心丧尽,就没有谁再肯来救他。不仅如此,羽檄传处,凉州牧张寔也遣司马韩璞、抚戎将军张阆率军一万南下,进取南安。

    唯独肯来救援司马保的,只有陇城的陈安,他与杨曼、王连等率晋戎联军四千,直奔上邽而来……

 第三十五章、中箭

    陈安等先期抵达上邽城下,但司马保却听信了张春所言,闭门不纳,只命陈安率部在城北扎营,与城池呈犄角之势。(全本小说网,https://。)

    陈安得报大怒,恨声道:“张春必是害怕我入城后,将会砍他的狗头,故而不敢放我等入城也——真正小人心胸!”

    但实际上他还真是这么想的,此来上邽,就是打算趁机诛杀张春。如今的形势哪怕是个瞎子都能瞧得出来,则陈安虽然对司马保仍怀故主之谊,有感激之情,若非想杀张春,却也没必要特意跑来自蹈死地。

    然后他扎下大营不久,裴该便率军赶到了。甄随也自故道来合,建议说:“应当先破陈安,则守兵必然胆落——末将请命去攻陈安。”

    裴该笑道:“汝是闻陈安勇名,故欲生搏之吧?”正待答应,王堂从旁边跳出来,说:“我军中勇者,岂止甄军佐一人?末将愿先去攻陈安,若不能胜,军佐再出不迟!”

    裴该便命王堂率“蓬山左营”前往,王堂近垒叫阵,陈安披挂而出,远远地就喊:“汝即是甄随么?”王堂大怒,喝道:“某乃大司马麾下骁将王堂,特来取汝性命,区区陇上匹夫,又何必甄将军动手?”

    陈安摆摆手:“若非甄随来,无人能破我垒——汝可退去,换他来战过。”

    王堂闻言更怒,便即列队前冲,陈安据垒而守,连续三次打退了裴军的进攻。但他也不由得心惊,对杨曼、王连说:“只道官军中唯甄随最勇,所部也皆骁卒,不想这藉藉无名的蓬山营也如此能战。今敌稍多于我,我凭垒坚,尚可守护,异日若发大部来,可该如何应对才好啊?”

    派人急入上邽城,希望在自己再次遭到进攻的时候,城中可以派兵杀出来援护、夹击——要不然不让我进城,而命我城外扎营,是为的什么啊?张春倒是也知道这是唯一的胜机了——若能通过内外夹击,击败裴该这一部,就有可能大挫敌势,有助于长期坚守。但他自身怯懦,不敢亲自出城来战,又不敢倾城而出,最终只派了一千多人相助陈安。

    王堂分一部抵御城内兵马,才一照面,敌即崩溃。可是陈安趁此机会发起了一次迅猛的反突击,他亲自步行出垒,一手长矛,一手大刀,直入裴军阵中。王堂恼怒来迎,与陈安对战数合,竟不能敌,被迫后退。

    就这样厮杀了一整个白天,黄昏时分各自退去。“蓬山左营”计点伤亡,不下三百,杀、俘敌兵与此相当——不过多数是砍的城里出来的人马,陈安本队损失有限。

    王堂悻悻然回大营来见裴该,一进帐就先瞧见甄随那张丑脸上堆满了幸灾乐祸的哂笑。王堂更感羞愧,单膝跪倒说:“陈安甚勇,所部也颇精锐,加之筑垒多日,工事已完,末将猛攻一日,竟不能克,特来请罪。还望大都督允末将明日再战,必要生擒陈安,献于戏下!”

    甄随笑道:“我早说汝不是那陈安的对手,若是我去,早便取下他首级了。”转过头去请令:“明日还是由我去打陈安吧。”

    裴该摆手道:“我今日见那陈安双手执械,踏垒而战,甚为骁勇,且其部也肯为之死斗,可见说他在陇上甚得人心,并非诓语。都是我中国好男儿,实不忍见此生死搏杀、兄弟相残……明日我当亲往,谕其来降,若不肯时,卿等再攻不迟。”

    于是第二天一早,裴该便率诸将吏及部曲三千人,靠近陈安营垒,唤其出来搭话。陈安甲胄俱全,率兵开营而出,远远地就一拱手:“陈安拜见大司马,因有甲胄在身,不能跪见,大司马请勿怪罪。”

    裴该扬着竹杖笑道:“然而,是谁命将军着甲的?朝廷、行台皆无令旨,劳将军离陇城而来上邽。”随即双眉一轩,沉声道:“司马保怙恶不悛,朝命讨伐,难道将军欲党附叛逆,为他殉死不成么?!”

    陈安忙道:“末将本为陇上庶民,受先王简拔为将,故不忍见其子受缚,这才赶来相救。其实南阳王并无失德,皆受张春、杨次小人挑唆,才敢违抗朝命,前大都督擒斩杨次,陇上晋戎俱感大德。今请暂退,则末将必杀张春,使南阳王上奏谢罪……”

    裴该厉声道:“秦二世若不失德,赵高何由擅政?岂有司马保贤明,而能为小人所蒙蔽之理啊?朝命使司马保入京谢罪,彼不肯往,我故前来相迎。”随即竖起两枚手指来:“我可放将军入上邽城,期以二日,请斩张春头,并使司马保开城迎降,否则一旦城破,难免玉石俱焚!”

    陈安心说我要能进城早进去了,还等你放啊……拱手道:“末将愚鲁,但知受人恩惠,报其子孙,今若南阳王开城迎降,末将必自缚而拜大司马,以谢执兵相向之罪;若南阳王坚不肯降,末将无奈,也只好不自量力,螳臂当车了。”

    裴该怒道:“我因汝前此曾助官军收复北地,及伐彭卢,以为尚有报国之心,是以不忍加害,好言相劝。汝若冥顽不灵,念私恩而负国事,那便是自取死道,休怪我今日诛戮壮士!”拨过马头,便欲离去。

    陈安忙叫:“大司马且慢!”裴该略一回首,陈安就问了:“听闻大司马帐下有甄将军,武勇冠绝,不知可在么?末将自恃勇者,请与甄将军一战,若然败绩,便知天命难违,当俯首于大司马帐下。”

    话音刚落,裴该还没搭腔,就听旁边儿响起一声暴喝来:“甄某在此,陈安来试我长矛啊!”

    甄随单人独骑,不待裴该首肯,挺着长矛便直朝陈安冲了过去,随即就见对面猛然间腾起一片箭雨,铺天盖地就射过来了。甄随大吃一惊,心道说好单挑放对,其实暗使阴招儿,这事儿我常干啊,不想今天倒碰上同类了……急忙勒马,并且挥矛拨打箭矢。但终究促起不妨,还是被一支箭射中了肩窝,晃了两晃,险些栽下马来。

    若非裴该在场,估计后面那些裴军诸将都会当场鼓掌,喝起彩来——谁叫汝无令而妄冲的?活该!

    裴该也郁闷,心说本以为能够见到类似于许禇战马超、关羽斗黄忠的名场面,没想到陈安的无耻更在甄随之上……急忙挥军押上,以弓箭压制敌兵,这才把甄随给救了下来。甄随恨得是咬牙切齿,一手抚肩,连声对裴该说:“我与此等小人不共戴天!便他即刻跪降,大都督也不要受,且让我一刀斫下他的狗头为好!”

    裴该说你还犯什么横啊,赶紧回去包扎将养吧,转头吩咐王堂:“我仍命汝攻一日,必要取来陈安的首级!”

    这时候陈安也勒束兵马,退回了营垒,一进营门就气急败坏地喝问:“是谁放箭?因何放箭?”

    王连哆哆嗦嗦地说是我下令的——“我见那甄随来冲将军,恐将军有所闪失,故而下令放箭——且若能射杀甄随,敌必丧胆,我军便有胜算……”

    陈安一口唾沫就朝王连脸上啐过去:“我说欲与甄随当面较量,汝未曾听到么?如今既失信于人,又彻底恶了裴大司马,还说什么胜算?恐我等都将死于此处矣!”当即下令,别等人家再攻过来了,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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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安既退,裴该也不远追,便即打造器械,来攻上邽城。他本来还尝试用彭晓新制成的炸药,埋于墙下,轰塌城壁的——虽说黑火药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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