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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部分

闲臣风流-第356部分

小说: 闲臣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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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无事,肚子里的谗虫儿再遏制不住,索性就到这里来犒赏一下自己。

    刚进酒楼,厚棉布门帘儿一掀,就有热气扑面而来,肩头的雪花就融了,湿漉漉颇不舒服。

    史文江忙走过来,接过他解下的大敞,笑道:“三赐先生来得可早了,客人还没有来,你我早早儿地在这里等着,未免太抬举人家了。”

    周楠斜眼道:“文江,什么三赐先生,坊间笑谈你也拿来埋汰于我,再这样我要翻脸了。”

    史文江在周楠面前随意惯了,继续调侃道:“周大人出入公主殿下的府如如无人之境,别说三赐,就算是三十赐也是有的。但凡你有用不着的东西,不妨送给我,宫中的用具那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周楠苦笑:“文江,这事……可不好乱说。你都是做官的人了,自有俸禄银子,怎么还问我要东西?天儿太冷,咱们还是见进雅间喝几杯酒暖和暖和身子。”

    史文江:“好,咱们上楼去。”

    前一阵子,周楠在徐阶那里提出想给自己的幕僚史文将谋个官职。

    周楠现在是徐阶手下的得力干净,他说的话,徐阁老自然点头。就让补了史文江一个宛平县丞的官职,说是先过渡一下。待得过上两年,再调去中央部院。

    说到这里,或许有人奇怪,按照明朝的人事制度,县丞一般都由举人担任,史文江一个小秀才凭什么去做这个副县?

    这里面有两个原因。

    首先,县丞这个官职固然必须由举人担任,不过,国子监监生坐监期满,也可以外派。前一阵子徐阶运做此事的时候,先给了史文江一个国子监的名额,在那里走了一道程序。国子监的祭酒高拱虽然和徐阶是政敌,两人为了争首辅打得头破血流。这次虽然没能竞争到首魁,但还是如愿入阁了。在入阁之前,他和徐阶达成默契,我替你补史文江进国子监,拿到毕业政,你也别在老夫入阁的事情上设置障碍。

    其次,别说宛平县丞,就算是正印知县,也没人想做。

    明朝京城设了两个县,北面、西面归大兴县管;南面、东南则归宛平。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做恶附郭省城。

    大兴、宛平两县附郭京城,简直就是十世恶人,恶贯满盈才遭此天谴。

    京城中达官贵人实在太多,可说是扔一块石头出去就能打中一个皇亲国戚。四品多如狗,七品不如狗。

    大兴还好一些,毕竟是经济发达地区。宛平就惨了些,位于郊区,且都是军事管理区,有大大小小十多个军营。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丰台大营,军人的数量比百姓还多,基本上是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军地关系不好协调。

    每次有官员接到去这两县上任的委任状,都是如丧考比。

    好在史文江也知道自己去宛平是个过渡,现在也算是有官身走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表示非常满意。

    他刚拿到官照,准备下月初一再去上任,今日依旧做周楠的师爷,算是站最后一班岗。

    看到他满面得意的表情,周楠心中突然感慨:想当年我做衙役的时候,知县、县城是何等高不可攀啊,为了一个从七品的杂流官可说将所有力气的用上了。现在文江之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拿到了县丞的官位。可见,上面有人是何等重要。

    在上楼后,二人就听到旁边有人正大声议论:“林兄,你猜这次朝廷会补哪两位大人入阁为相?”

    听到这话,周楠和史文江停了一下,转头看去,却见是一桌正喝得耳酣眼热的读书人。

    京城除了官多,就是读书人多,尤其是这一段时间。

    现在是十一月中旬,会试在明年二月初九,距离现在只剩八十来日。早在秋初,就有各省的贡士们进京待考,有的人甚至在长期寓居京城,一住就是十年。

    再加上等着秋闱的秀才们,三五千人总是有的。

    那个被问到的林兄显然是这一众书生的首领,为人也有些见识,他板着手指道:“我朝自来就有非进士不得做官,非翰林不得为相的规矩。另外,入阁为相还得有一定品级,须得是部院大臣,至少也得是侍郎。”

    又有书生道:“林兄这话人尽皆知,这不是废话吗?京城部院那么多,上上下下几十上百号人,鬼知道哪两位大人能入阁。”

    林兄吃他的埋汰,心中不喜,感觉受了冒犯。冷笑道:“这是其一,第二,对与入阁之人在资质上也有要求。宰辅者,需精通政务,从中央都地方的事情都得门清。因此,必须有在地方任职的经历,必须有督抚一方的履历。如此,有入阁资格的人也不太多,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来。”

    听他这么说,众人纷纷点头,道:“林兄说得是。”

    见大家首肯,林兄更是得意,道:“你们都说张太岳张居正可以入阁,那是胡说。张白龟连个侍郎都不是,就算要擢拔,也得去做个侍郎过度一下,或者先去巡抚一方。算起来,这次能够入阁的不外是郭朴、黄光升、陈以勤、严讷、唐顺之五人,甚至赵贞吉都有可能。”

    听这位林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其中有提到自己个人命运巨大转折中所遇到的贵人唐顺之,周楠眼皮子一跳。

    他和史文江相视一笑,便在小二的带领上进了雅间。

    一进阁中,关上房门,外面的喧嚣瞬间就听不见了。

    客人还没有到,也不忙布菜。

    小儿就给周楠和史文江一人冲了一杯香片,又点了线香。

    檀香氤氲而起,旁边花架子上一盆水仙正在怒放。

    史文江见旁边再无他人,端起茶喝了一口,叹道:“这天儿真干燥啊,渴死我了。哈哈,想不到严大宗伯也有入阁的的可能,今日咱们要和他的幕僚见面,这不是巧了吗?”

    是的,周楠他们今天就是要和礼部尚书严讷的手下见面说事。

 第四百六十三章 瑞雪丰年话宰辅(二)

    “这不可是巧了吗?”周楠笑了笑,道:“严大宗伯入阁这事我看颇难,估计老严也没有这个心思。”大宗伯就是礼部尚书的别称。

    明朝对于六部尚书的别称个不相同,吏部尚书在六部排名第一,被称之为天官或者冢宰;兵部尚书被称之为大司马;户部尚书,人称大司农;刑部尚书,大司寇;工部尚书,大司空。

    明朝之前,各朝都以皇室威望最高的王爷管理宗室,设宗正府,主官为大宗正。朱元璋为了限制宗室权力,将管理皇族的权力交给礼部仪制清吏司。因此,礼部尚书就被人称之为大宗伯。

    史文江心中好奇,问:“入阁谁不想,有那个条件为什么不争取?”

    周楠只是抚摩着下颌生出的短须不语。

    古人三十蓄须,以为威严,他也到年龄了。再这么顶着光秃秃的下巴和上嘴唇,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成宫里的太监。

    “哎,我明白了,严尚书没有政绩,如果入阁未免人心不服。”史文江拍了一下额头。

    周楠哈哈一笑:“文江你终于想明白这一点了。”

    原来,礼部是徐阶的基本盘,里面都是他的门生故吏和心腹,绝对不允许别人染指。严讷去那里做尚书之后,死死被徐党压制,基本干不成什么事,日子过得憋屈。

    直到徐阶被牵涉进空明案,在家待罪的时候,他才算是将部里的公务理顺。

    这就是一个有些懦弱之人,又没有做过什么事情,入阁为相确实不太能令人心服。

    史文文江虽然读书不成,可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对于政治甚是热中。话匣子既然已经打开,就再收不住:“那么说来,子木你看黄光升如何?”周楠是天子近臣,选拔内阁辅臣的事情何等要紧,他必然有一手消息。

    周楠摇头:“大司寇资历威望才干都够,不过,空明案办得有些过激,若是入阁,恐惹物议,再加上陈洪的反对,天子怕是也不想找这个麻烦。”

    史文江兴奋起来:“如此一看,唐应德唐公应该能够入阁了。听说子木当初得过他的提携,又有宾主之谊,这可好了。”

    周楠却摇头:“怕是不行。”

    史文江吃惊:“怎么就不行了?”

    周楠:“两个原因,一是年龄,二是身体。唐公今年五十有五年事已高,而且身体孱弱,上次写信给我的时候,已经有归隐田园之念。”

    说到这里,他禁不住叹息一声。

    老唐有严重的贫血,动不动就两眼发黑。他的坏血症经过饮食调理之后,虽然好了许多。但因为以前身体受损严重,已经不能进行高强度的脑力工作。

    而且,唐顺之的性格比较刚直。内阁相爷讲究的是协理阴阳,遇事尽量调和,必要的时候还得背锅做百官的出气筒,这个位置确实不适合他。

    史文将连声“可惜可惜”又道:“看来,另外两个内阁人选必然是郭朴和陈以勤。”

    郭朴是现人吏部尚书,陈以勤则是侍读学士,掌翰林院。后进太常寺卿,高拱入阁之后,他又做了国子监祭酒。

    周楠:“这种事情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搞不好半路还杀出几个程咬金呢!反正和咱们也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懒得打听。”

    “也是。”史文江:“这是严尚书找你不知道又有什么事?”

    周楠:“谁知道。”

    正说着话,小二就领着一个中年书生进来。

    那书生上前拱手:“见过周舍人,见过史大人。”又自我介绍说他是严讷的幕僚,姓王,可以全权代表大宗伯。

    史文江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之为大人,心中欢喜,就吩咐小二布菜。

    王师爷是个人情练达之人,口才了得,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和二人倒也说得来。

    酒过三巡,周楠才问:“王先生,不知道严尚书派你过来又何吩咐,且说就是。若在下办得到,绝不推脱。”

    能够被一个尚书求到门上,周楠相当的得意。

    王师爷道:“事情是这样,大宗伯有个门生在山东青州府做知府。青州小麦极好,历来都会充做漕粮,甚至进献君父做为贡品。今年春季雨水少,地方上受了灾,歉收得厉害,青州知府就上奏折请朝廷开恩赈济。”

    周楠作为中书科舍人,平日里不是随侍在嘉靖驾前就是在内阁西苑值房走动,这份折子恰好看过。他记性也好,就道:“我知道这事,朝廷不是批红了吗,减去青州今明两年两成赋税,这也算是皇恩浩荡。难不成,还想减免,这可不行啊!”

    是的,如果站在普通人的地位上来看,赈济灾民,自然是要赋税全免,然后再拨点钱粮,将温暖直接送到百姓手里。

    可是,治理一个国家却不能这么干。

    中国古代灾害频发,大灾小害没一年落下过。如果都要赈济,国家财政也负担不过来。而且,更有地方官员会虚报天灾,或者小灾大报,为得就是从中央财政弄些资金建设地方。

    中央和地方的利益搏弈乃是常态,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个减免两成赋税的额度是户部和内阁经过计算得出的比例,恰好可以安置灾民稳定民心。如果再减免,那就是开了个坏头,朝廷也不可能允许的。

    周楠:“再说了,我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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