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向何方-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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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虽然奉了太后懿旨,可我却不想为难你,只是……”
原以为皇后厉害,见太后倒向她那边,便借那天御花园的事来秋后算帐,没想到,她这么说,难道,是太后已经决定了,派她来降旨?德妃闻言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我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没想到竟会怎么快……”
不要我多暗示,她竟然就着了道了,皇后偷偷抿嘴一笑,换上一副悲伤的神色,轻声道:“妹妹,你不要怪我,我也替你求情来的,你知道,太后的懿旨,我也不能违抗。”
德妃啜泣起来:“太后还说什么没有?”
皇后凄然地摇摇头。
德妃瞪大了双眼,不甘心地问:“太后没有安排皇长子么?”
“不管怎么说,皇长子也是太后的亲孙子,你放心,太后不会亏待他的。”皇后假意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轻声道:“妹妹你就放心去吧。”
德妃听皇后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追问,只强忍着悲痛叩拜下去:“谢太后恩典。”
皇后一挥手,宫女将三尺白绫呈上,德妃颤抖着接过白绫,忍不住放声大哭。
“妹妹,痛痛快快地去了,太后或许感念你的听话,好好安抚皇长子,姐姐也只能说这些了。”皇后缓缓地说了最后一句话,走了出去。出了德妃宫邸,回头小声吩咐公公:“将大门关紧了,不准任何人进去,等德妃自缢了,确信无救,再去报丧。”
德妃进了房,梳洗完毕,见太后还未将儿子送回来,不禁悲从中来,儿子啊,娘竟没能见你最后一面;太后,你也太狠心了!非要是生生拆散我们母子。
她愣了半天,忽然想起了什么,刚才听皇后的话,太后好象还没有指派儿子的养母,那么,清妃那条路,还是可以行得通的。她急急地提起笔来,给清妃写了一封信,封好,交给自己的贴身宫女,跪下恳求:“请你务必将此信交给清妃娘娘,来世我当牛做马报答你。”直到宫女向天盟誓,她才黯然松手。
时候已经不早了,太后将儿子抱走,定然是不想让儿子知道自己的亲娘是如何死的,如此煞费苦心的安排如果被我搅了局,想必会更加讨厌我,死已是定局,就照皇后说的,痛痛快快地遂了太后的心愿,也许,太后感念我的听话,会更加疼爱儿子。
想到这里,德妃毅然踏上凳子,将头套进白绫,在心里默默地呐喊了一声:“儿子,你要快快长大,将来为娘报仇!”
一蹬脚,踢倒了凳子。
一缕香魂,顷刻归天。
风吹向何方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瞒天过海又奸计得逞 冤死托孤竟山重水覆
皇后离开德妃住处,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庄和宫。
太后正在喂皇长子吃点心,见皇后抱了心慈进来,很是高兴,先就探手摸摸心慈的脸颊,仔细地看上回的抓痕好了没有,又关切地问最近的饮食起居,皇后一一回禀。
“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太后问。
“母后见气了?早几天因为心慈脸上结了痂,怕吹风,所以没出来,今天天气好,就抱了她到德妃那里找皇长子玩,德妃说太后抱走了,这不,我就到庄和宫来了。”皇后说。
“德妃在干什么了?”太后随口问道。
“没精打采地坐着,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问她一句话,半天都没反应。”皇后边说边盯住太后的脸看。
太后一副漠然的样子,淡淡地说:“她要是知道反省还真让我刮目相看了。”马上又象想起了什么,问道:“她是不是还那样,见了你连问安都想省了?”
皇后悠悠地答道:“算了,我看她精神恍惚,懒得同她计较。”言下之意,一是表明德妃并没有改变自己的行为,二是暗示太后德妃有点不对头,为她“自缢”做好铺垫。
果然,太后变了脸,从鼻腔里“哼”一声道:“朽木不可雕也!”复又叹道:“想当年我生下皇长子,不但没有骄横跋扈,反而更加谨慎,如今德妃,到底是没有家教,烂泥敷不上墙。”沉吟许久,忽然问道:“皇后,你看,后宫之中,谁适合抚育皇长子?”
皇后思索片刻,说:“要说德行端正,还是清妃比较合适,若论出身,合适的人就多了。不过,如果德妃能改,孩子能跟着自己的亲娘,当然是最好。”
皇后之所以这么说,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太后偏心清扬,后宫之中谁人不知,皇长子指给谁,最后还不是太后说了算,她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同时也讨得了太后的欢心。如果不提清扬,太后不见得高兴,反而会认为自己小气。再说了,她这番话,其实仔细想想,也没说到实质,圆滑得没有任何漏洞,倒好象什么也没说一般。
“你说的,倒也实在。”太后舒心一笑,心里暗想,皇后,到底是个精明人,话虽然说得世故圆滑,听着倒也舒服。尤其是她首推清扬,还真有点出乎意料,想必经过这么多事,她也长进了,学会大度了。太后颇感欣慰,不由得拉起皇后的手,由衷地赞道:“不错,有个皇后的样子了,你要是早这样懂事该多好啊,这才是哀家钦点的皇后嘛!”
这还是太后头一次如此开心地夸自己,皇后还不太敢想,她有点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道:“母后,我现在改,也不晚啊——”
太后愉悦地说:“不晚,不晚——”
时间过得挺快,太后探头看看天色,自言自语道:“不早了,该送皇子回去了。”
皇后也探头看看天色,心中暗揣,怎么报信的还没来?莫不是出了什么纰漏?眼珠子一转,说道:“再让他们玩会吧,宫里又没其他孩子,这俩孩子,平时都挺寂寞的。”
太后望望床上,两个孩子抱成一团,玩得正欢,想想皇后说的也在理,看着自己的孙辈,慈爱地说道:“好吧,好吧,再玩会。”
皇后轻轻一笑,德妃,你就当太后今日抱走孩子,是特意安排的罢。
“该走了,不然你娘要着急了。”太后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是决定将皇长子送回去。
“在自己奶奶这里,又什么好担心的?”皇后知道已经不能再挽留,怕太后起疑心,于是笑道:“那就早点走吧,心慈,来跟弟弟再见,你跟娘就留在这里陪奶奶进膳。”
“好,心慈最乖了,”太后高兴地吩咐宫女:“弄点好吃的,把我孙儿伺候好了,让她下次还想来——”回头又将皇长子递到宫女手上:“给德妃送过去罢。”
“太后,不好了——”一公公跌跌撞撞跑进来,颤声报:“德妃娘娘,自缢了——”
“怎么会这样?”太后惊问。
“德妃娘娘这几日都神情恍惚,今日太后抱走皇长子后,她一个人紧闭宫门,不准任何人进去,待到奴才们觉得不对,撞开门时,娘娘,已经没了。”
“她怎么这么想不开啊——”太后痛惜道,自己虽然不喜欢德妃,但也不想让德妃死。德妃好歹也生下了皇长子,就算将皇长子指给别的妃子,她也还是会妥善安置德妃,既不会让德妃死,也不会将德妃打入冷宫,最多是降为嫔,禁止他们母子相见而已,那,也比她原来封为美人的级别高啊。
“唉,”太后叹道:“那日我在御花园斥责她,不过是想给她个警醒,不料这孩子,竟当了真。”
“都怨我!”皇后忽然顿足道:“早上见她情形不对,我就应该警觉的……”
“算了,没了就没了罢,就她这个样子,这副脾气,以后在宫里也没好日子过。”太后想起德妃平日为人,忽然有些恼了,不耐烦地说:“反正都这样了,就操办后事吧,又没人逼迫她,真是自己找死!做错了事还这么矫情,敢情我连教训她一下都不行了,寻死觅活给谁看啊?!现如今,弄得倒好象是被我赐死的一样,我还冤得慌呢!”想想又要在背后被人说闲话,传出宫去还不知变成什么模样,太后极有脾气地将手一挥,断然道:“真是招人讨厌,临到死了,还不让人省心,偏还要给我找一大堆麻烦!”
见太后大怒,众人都不敢言语了。
皇后站在那里,禀声静气,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空气里弥漫着怒气,沉静中,忽然听到心慈一声哭叫“啊——”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转向床上,正好看见皇长子拿了玩具朝心慈猛砸,皇后急忙冲过去,还没到床前,太后已经一个箭步赶在前面,铁青着脸,抢过皇长子手中的玩具狠狠地对地上一摔,吼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哪个都不让人省心,把他给我抱走!”
两个孩子都还没有一岁,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皇长子当场吓得哇哇大哭被抱了出去,那头心慈却吓得连哭都不会了,愣愣地坐在床上。
太后又有些不忍,抱起心慈,连连抚摩她的头,轻声道:“我的乖乖,我的乖乖,奶奶疼,不怕,不怕……”
皇后望着太后怀里的心慈,在心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女儿啊,你真是娘亲的福星,如此乖巧,惹人怜爱,只是可惜你,为什么不是男孩啊——
德妃丧事已毕,太后召见皇上,开门见山地问道:“皇上准备如何安排皇长子?”
皇上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听了太后的话,半天不答,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举儿,你想什么呢?”太后关切地问:“是不是朝堂出了什么事?”
他摇摇头,俯身斜躺下来,叹一口气。
还是因为清扬啊,太后不由得也叹了一口气。
“你说皇长子么?”皇上忽又问起,未待太后开口,又说:“这件事还是母后做主吧。”
“给清扬如何?”太后说。
皇上猛地直起身子,认真地看母亲一眼,片刻之后又无力地倒下去:“不太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太后笃定地说道。
“至少现在不合适。”皇上并没有强烈反对,只说了句:“缓缓再说吧。”
太后斜儿子一眼,见他愁眉紧索,知道他的意思,现在清扬已经如此消沉,太让人担心了,怎么还能抚育一个未满周岁的小孩?她想了想,说:“那就我先带着吧,等清扬振作些再说吧……”
再去看皇上,竟然已经睡着了,太后端详着他睡梦中还不释然的面孔,陡然见心疼,儿子啊,该操心的事太多了,谁能为你分担啊——
她轻轻地展开暖被,盖在文举身上,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
四喜探头张望,发现那个宫女还在门口徘徊,她终于忍不住了,冲出去揪住她:“喂,你是哪个宫里,老在这里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
那宫女被吓了一跳,惶然道:“我找清妃娘娘……”
“找什么借口?!想偷东西是不是?!”四喜眼睛一瞪,声音也粗了。
“不是……”宫女急得汗都出来了,张口结舌:“我,有东西要给清妃娘娘……”
“什么东西?”四喜哼一声:“拿不出来要你好看!”
“我,我……”宫女却坚持:“我要亲手交给清妃娘娘……”
“你反了你!”四喜扬手就要打她,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唤:“让她进来吧。”
四喜讪讪地放了手,推搡着将那宫女撵进院子。宫女抬头,见清妃娘娘站在房门口,一头扑过去,声泪俱下:“娘娘,冤枉啊——”
清扬将她扶进内堂,细细询问,方知德妃之死,并非所见,原来还是有隐情的。德妃写明了当日的情形,待到她读完德妃的遗书,心中已经了然。
皇后啊,如此精明,虽没有明的假传懿旨,却分明言辞凿凿,是在替太后传话。德妃如何能及皇后的精明,竟这样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