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电子书 > 古代宫廷电子书 > 风吹向何方 >

第129部分

风吹向何方-第129部分

小说: 风吹向何方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她的所有祝福,他从来,都不希望,她做一个师父所想要的没有感情的圣女,他只希望,她能拥有一份不同于常人的感情,拥有一个爱她如佛经故事里十世相随的情郎。可是,最后她爱上的,爱上她的,怎么就是皇帝呢?皇帝又怎么能给她这样一份至真至纯的爱情呢?!他不喜欢这个刚愎自用的皇帝,可是,偏偏这个令他憎恶的皇帝,却是她的挚爱。

所以,尽管不情愿,他还是,宁愿委屈自己,想要成全她。

戒身长叹一口气,陷入深深的苦恼当中。

他对皇帝的了解,不够多也不够深入。他对皇帝的恨意,全然也是来源于清扬。如果皇帝不曾杖责戒嗔,逼迫清扬,如果皇帝不曾力排众议,处死清扬,如果皇帝不曾对德高望重的师父的葬礼不屑一顾,他不会恨得这样咬牙切齿。可是,他很明白,天下,没有不是的君王。他更清楚,他是皇家寺院归真寺的住持,他必须无条件地忠于这个皇帝,这是身份的要求,也是师父的一贯教导。

然而,一次入宫讲经,他的心里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个皇帝,并非他所想的一无是处。放下成见,他不得不承认,师父空灵当日对皇帝的评价所言非虚“孺子可教也”。至少那天他见到的这个皇帝,是气宇不凡的,威严而且谦逊,好学而且睿智,勤政而且节俭。

还是那句话,清扬之所以爱他,总是有原因的。

清扬对他的爱,正是最让戒身忧心忡忡的。爱谁不好啊,为什么她爱上的,一定要是皇上呢?皇上对她再深情,也不可能专情啊,三宫六院,上千粉黛,这条路,清扬注定,会走得很艰辛。这不是戒身的初衷,不是他所希望的清扬该过的生活。

可是,他不希望,并不代表事情就不朝这方面发展,一想到这里,戒身的心里,就沉甸甸的。

他冒死救下了清扬的命,却阻挡不了清扬心死。清扬的爱情,曾经因为害怕给她带来灾祸而被他几次三番地劝阻,如今,他只能,把它当成一剂良药,用来医治清扬的心死。

“不会再有轮回了,这一世尘缘已了,业债已还,情欲了结,不会再有他希望的生生世世了。”戒身喃喃地念叨着,难道,真的一切都归于零了吗?连爱情,都无法唤回清扬了吗?

“方丈,宫里来人了,您快去接旨吧。”一弟子匆匆来报。

哦,戒身缓缓起身,不急不忙地出了禅房,不就是划拨国库银两给自己修寺吗,他想到了这个事由,却没想到圣旨到得这样快。

到了大殿操场,公公还未宣旨,就先笑嘻嘻地开了口:“大师,这可真的是件值得归真寺庆贺的事情啊。”

戒身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跪下。

公公深吸一口气,展开圣旨,大声念到:“归真寺住持戒身接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后宫清妃温良贤淑,受奸人所害,被朕误会,蒙怨而死,今谋逆一事真相大白,虽沉怨得雪,然佳人天逝,朕深感心痛,甚是后悔,着归真寺供奉牌位,日夜颂经超度。”

戒身听罢,脑袋里嗡地一响,一下子还转不过弯来。不是拨款,竟是给清扬平反?!

昨日在宫里,皇上说要在归真寺另辟小阁,立清妃牌位,让众僧日夜颂经,他还以清扬是罪妃加以阻拦,皇上,当时似乎也就息了心思。谁知短短一夜的功夫,在这一大清早,他就迎来了这样的一道圣旨。

皇上是如此急迫,戒身却甚感悲凉,现今才来平反,早干什么去了呵?清妃再温良贤淑,可惜也是“逝去”了的。

他磕头谢恩,领了旨,依旧心事重重地一路无言,进了禅房。

正如师父空灵方丈当日对他的评论,戒身一生,优点是心思缜密,缺点却也如是,就是想得太多,不过是换了一种说法而已。开始他只是担心风声走漏,害了清扬的性命,所以对皇上一切言行都草木皆兵,只在暗暗中猜测揣摩,如今看来,风声并未走漏,皇上也并不是如他猜想的那样已经知道了什么而故意试探,不过是巧合而已。这个心是放下了,可是,新的担心又来了。

那就是,这道圣旨,他到底要不要告诉清扬?

清扬已经决定了要放弃这段感情,这道圣旨,决意是会皱吹一池春水的,如果这能让清扬看到希望,那等待着她的,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啊——

皇帝身边美女如云,又如何回报清扬一心守望的爱情?由美好开始的,不一定都会有圆满的结局啊,若干年后,繁华逝去,还有什么比无望的爱情更令人绝望的呢——

再者,皇帝可以怀念她,可以追忆她,却不一定,会因她的“重生”而赦免归真寺的欺君之罪啊。因为,这个皇帝,疑心重,报复心狠,独占欲强,纵使他为重新得回爱人而欣喜,却会为了昔日欺骗而动辄大怒。

戒身太了解皇上的作风了,毕竟他曾经可以那样固执而绝情地处死清扬!

清扬,归真寺,戒身只能从中选择其一,选择成全清扬,则归真寺难保万全,选择归真寺,则清扬永远,都只能寂寞孤苦地活着。

手心手背都是肉,戒身陷入两难境地。

他不能剥夺清扬的希望,哪怕这希望也只是有可能让清扬幸福,这是亲情;他也不能因一己之私毁掉归真寺,哪怕是冒一次险,这是责任。

他在禅房里默然而坐,不觉,一上午过去,定了定神,出了门来,进了膳食处,问:“送往后山的午饭准备好了么?”

弟子回答:“正准备动身去送。”

他摆摆手,示意弟子停步,自己拎了挂篮,就上了后山。

戒身进了茅屋,白幔后,很是安静。

“清扬,该吃饭了。”戒身放下挂篮,坐下。

“我还不饿,等会吧。”幔后传来轻语:“师兄这两天来得勤了,我知道你挂心我,但不要叫别人起疑心才是,尤其是皇家祭祀的时节,更要小心。”

戒身点点头:“恩。”

接着,好一阵静默。

“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幔后是清扬的声音。

哦,戒身欲言又止,心里还在左右为难,便搪塞了一句:“也没什么大事。”

白幔轻轻一撩,清扬走了出来,看着师兄,淡淡一笑,师兄心里一定有事,而且能让师兄如此费思量的,一定还是件天大的事。

她在师兄旁边坐定,等着戒身开口,戒身却只顾颦着眉,一声不吭。

“师兄不打算告诉我么?”清扬低声道:“或许我可以为师兄分担忧愁呢。”

戒身一听,仿佛被触动了,抬眼望清扬一眼,心想,是啊,我要是说了出来,也许只能增加她忧愁,以清扬的性格,断不会置归真寺于危险境地的,可是相爱的人明明有重新相聚的希望,却偏偏要亲手掐灭这希望,这难道称不上残忍吗?

既然不说出圣旨的事清扬会坚持这样的生活,说出了圣旨的事清扬也会选择这样的生活,那又何必多此一举,非要说出来让她更加遗憾呢?!

想到这里,戒身定了定神,暗暗拿定了主意,当即说道:“天气渐渐暖和了,我想来问问,今夏你还想要添置些什么,好早做安排。”

清扬静静地别过头去,小声说:“东西都齐全,一个人,凡事从简,确实也没什么需要,多谢师兄了。”唉,夏天还早呢,师兄你这个托词,未免也太过于勉强了吧,寺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你怕我担心,所以要瞒着我。既然你不肯说,我又怎好强问呢,希望,这件事情不会又是因为了我的缘故。唉,让多灾多难的归真寺从此太平吧,我给寺里增加的麻烦已经太多了。

“我不久坐了,饭菜都凉了,吃吧。”戒身将挂篮推过来,准备起身走了。

清扬疾声叫道:“师兄留步。”

戒身停住脚步,缓缓回过身来。

“师兄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么?”清扬问。

戒身探手入袈裟,用力地捏了捏袖笼里的圣旨,决然地摇摇头。

“那,”清扬站了起来,走近:“我有一件事,要跟师兄说。”

戒身点点头。

“皇家祭祀后,请师兄为我剃度。”清扬说:“请师兄准予我离开归真寺,去投靠四师兄或者五师兄。”

剃度!戒身一震,心里涌起异样的心痛。

清扬,已经决意要舍弃一切,抛却万丈红尘了。

“你,真的没有任何牵挂了吗?”戒身幽声问道。

“既然使命已经完成,清扬,也该功成身退了。”她淡然道。

戒身惨然一笑,使命?那是师父灌输给她的思想,难道真是她与生俱来的宿命吗?“不,”他怅然道:“你不应该被别人左右自己的生活。”他想说,师父已经走了,没有人还会提醒你身负使命,你也应该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可是,这些话,他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因为,此时的清扬,除了长伴青灯古佛,那里还有什么可以重新开始的生活?!

“是啊,”清扬附和道:“应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平静的生活。”话语中,神色尽量平和,却难掩那一丝凄凉。

“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戒身断然道。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清扬倔然回答:“师兄不是我,又怎会知道我想过怎样的生活?”

“你是怕我难过罢,”戒身动容地说:“是师兄没用,师兄做不到……”

“不要再说了,”清扬抬起手来,冲戒身摆摆。

“归真寺天子脚下,你怕师兄保护不了你么?四师兄和五师兄,虽然都在外地寺院做住持,但你就相信,他们一定能保你周全?”戒身谓然长叹:“清扬啊,清扬,师兄太了解你了,你既然不肯留下,怕连累归真寺,又岂肯连累四师兄和五师兄,你不过是,想找一借口,离开归真寺后,悄然隐没。你太小看师兄了,怎会不知你心中所想?”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清扬落泪了:“我不能再连累归真寺。”

“那你要去哪里?可有比归真寺更好的地方?!”戒身激动起来。

“求你了,师兄。”清扬企求。

戒身决然道:“出寺的事休得再提,我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清扬默默地低下头去,轻声道:“那,等你忙完了,皇家祭祀后就为我剃度,总是可以的?”

戒身哽住,一言不发。说实话,他心里,是极不愿意的。他仍然希望,能把清扬象女儿那样地嫁出去,毕竟,她还这样年轻。

“我已经,选好日子了。”清扬说着,将一张信笺递过来,上面写着一个日子。

他没有接信笺,随口应付她:“再说吧。”

她听出了他话里的敷衍,坚持着:“今天,你一定要给我答复。”

戒身不言语,抽身想走,却被清扬一把拉住:“师兄这是答应了?”

戒身见避不了了,只好回答:“时机未到,以后再说。”

“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到了?”清扬逼问。

“至少不是现在。”戒身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着急要走。

清扬却不依,索性拦在他身前,追问:“为什么呢?”

“因为……”戒身一时语塞,不由得,又伸手在袈裟里捏了捏圣旨,我要不要拿出来给她?犹豫再三,还是觉得要好好再想想,这里清扬催,于是,急中生智道:“等你完全忘记他了再说罢。”

清扬愣了愣,黯然松开拉着戒身袈裟的手,一时无言,索然地站在那里,有些惆怅落寞。

完全忘记他——

我可以做到么?

把那样刻骨铭心的一段情爱当作行云流水般地忘记?就让一切的一切象清风过后无影无痕?无论怎样深沉的感情都轻轻地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