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第5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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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喃喃的道:“兵部尚书杜伏威?他会跟本王联手?”
房玄龄笑道:“昔日天下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尘烟,除了他杜伏威,还剩几人?王世充、窦建德,还是罗艺?如今众反王死的死,罢官的罢官,除了杜伏威之外,也只有梁国梁师都一人而已,谁都知道,梁师都不是灭不掉他,而是大唐刻意与突厥留下的缓冲地带,杜伏威是聪明人,他若是不想死,这个天下只有秦王可以保下他!”
李世民点点头。
……
疏勒城,陈应接到了苏定方的战报,苏定方与阿史那步真三战三捷,已经夺回了伊逻卢城,阿史那步真麾下三万余人战死,六万余人投降,包括阿史那步真以下,除少数人逃进沙漠之外,其他人全部被俘。
一次性俘虏六万余名战俘,缴获骡马十数万匹,并且得到一个非常成熟的铁矿,两万余名矿工,还有三十万斤铜钱,按说陈应应该高兴,可是此时他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望着眼前一个血迹斑驳的圣旨,陈应都感觉头大万分!
李渊派出一队使者,前来西域宣旨。然而路过准葛尔盆地卡麦里的时候,这个使团在卡麦里戈壁滩上,一个背阳的地方扎营,谁知道使团根本就不知道卡麦里的戈壁滩会发水。卡麦里夜里居然下起了暴雨,一时间来不及往地上浸入的雨水,随即形成了洪水,整个使团的驻地都被洪水冲走了。
仅剩副使唐守仁一人独活,然而这个唐守仁也因被洪水一冲,得了风寒,坚持到了彩云城堡,遇到杨蓉时,已经风寒入体,无药可医。
最终坚持三天之后,唐守仁也死了。
现在的陈应是黄泥巴抹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准葛尔盆地南部的卡麦里地区,在后世有一个名字叫“古尔班通古特”,这是蒙古语野猪出没的地方,哪怕到了后世,一旦遇到夏、秋两季,这里也经常会发洪水,只要在低洼的沙漠中,经常会看到干枯的小鱼虾之类的湖泊痕迹。
可是,事实上情况是,这个结果恐怕没有人会接受。整整一个使团,足足两百余人,加上西域都护府派出的向导,小三百号人说没就没了,恐怕李渊相信,满朝文武大臣也不会相信。
更何况,这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圣旨,而是李渊加封陈应为大唐大司徒,位列上公的册封圣旨,当然这个圣旨就是明升暗降,将陈应从从二品西域大都护、西州道大行台尚书左仆射的位置上,升到从一品大司徒,空有其名的大司徒。
在这个时候,偏偏整个使团全军覆没,如果消息传到长安,李渊就算不用脑袋想,用膝盖想也知道,陈应这是不满这个任命,暗中弄死了整整一个使团。
“忤逆圣旨!”
“阴为不臣!”
“拥兵自重!”
“谋反作乱!”
陈应可以想象得出来,一旦这个消息传到长安,恐怕这些大帽子就会扣到陈应的头上。
“怎么办?”杨蓉一脸关切的望着陈应道。
“凉拌!”陈应双手一摊,无奈的耸耸肩道:“人要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会噎住,我现在真是倒霉,这样的事情都能碰上!”
杨蓉摇摇头道:“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你说的不错!”陈应深吸口气,又重重的吐出道:“天下九州,四方不同,若要海内咸服,就要做到一碗水端平。天下士人还分世家寒门,那大唐是世家的,还是寒门的?”
杨蓉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明明是在讨论陈应遇到的棘手的难题,怎么陡然间扯在世族门阀与寒门庶民身上去了。杨蓉怔了一下,霍的抬起头,望着陈应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郑重。杨蓉道:“你认为呢?
“应该是大家的,不分世家还是寒门。”陈应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杨蓉皱起眉头问道:“这如何能做到?”
陈应道:“能做到,只要朝廷坚持科举制。”
杨蓉的脸色刷的白了,她怔愣的望着陈应,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就在这时,李秀宁推门而入,李秀宁显然是刚刚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至疏勒,就怕陈应做出难以挽回的错事!
李秀宁望着陈应安然无恙,松了口气道:“陈郎,你一定要慎重!”
“噗嗤!”陈应一下子就笑了,良久陈应笑着望着李秀宁道:“我现在要慎重什么?”
第二一二章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第二一二章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三娘,我们相识六年,六年了,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陈应望着李秀宁非常认真的道:“你看出我有野心吗?”
李秀宁昧心自问,陈应除了擅长领兵打仗,训练出一支支精锐部队,除了知道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种地之外,他其他并没有做什么。(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作为陈应的妻子,李秀宁可以过问陈应所有的财务支出,陈应从来没有用他雄厚的资本,去收买任何一位朝臣。
若是说陈应真的有野心,她还真看不出来!
“然而,你也明白,其实我有没有野心,根本不重要!”陈应苦笑道:“重要的是,我有着足以问鼎帝位的能力和资本。”
李秀宁沉默了,作为李渊的女儿,她不仅了解陈应,但同时,她更了解李渊。李渊是一个非常习惯把威胁扼杀的摇篮里的人。就比如王世充和窦建德二人,二人几乎先后被俘虏,送至长安。
王世充横征暴敛,弑君篡位,铲除异己,大杀四方,把整个中原,祸害得不成样子,按说王世充更该死,偏偏李渊却可以非常大方的赦免了王世充。窦建德宽厚,仁慈,与士兵同甘苦,与民众共奋斗,哪怕如今窦建德死后两年,刘十善打着他的旗号,在河北造反,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刘十善就恢复了河北三十九州之地,两三百万人追随,足可见窦建德是如何的深得人心。
正是因为窦建德深得人心,李渊却杀了窦建德,因为窦建德有可以威胁李唐朝廷统治基础的实力和能力。
李秀宁上前抱着陈应的胳膊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事情失控的!”
“放得了心吗?”杨蓉望着李秀宁道:“平阳公主殿下虽然是公主,但是……”
李秀宁不等杨蓉说完,一脸不悦的道:“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武杨氏,你不感觉到你管得太宽了吗?”
杨蓉起身针锋相对的道:“当初窦建德之案,太子曾为窦建德力保,甚至不惜在武德殿前跪了三天两夜,可是结果呢?平阳公主莫非以为,你的能力比太子殿下还大?”
听到这话,李秀宁竟也无言以对。
事实上,当时陈应向李建成谏言:“窦建德若死,河北必反!”李建成也听信了陈应的话,在李渊命裴寂炮制窦建德谋反一案,以莫须有的罪名,将窦建德三司会审。李建成想起陈应的判断,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一力作保窦建德不会反,可是李渊却没有顾及李建成的想法,不仅没有同意赦免窦建德,反而痛斥李建成,坚决处决了窦建德。
这是事实,李秀宁还真没有办法辩驳。
杨蓉冷冷的笑道:“小表弟现在手据十数万精猛将,自然会安然无恙,如今这场意外,难保朝中不会有人希翼上心,炮制冤案,小表弟如今还能怎么做?回长安就任大司徒?只怕到长安不是迎接一个有名无实的大司徒,而是长安天牢!”
李秀宁转身望着低头沉默不语的陈应道:“陈郎,你说怎么办?”
“如实上报吧!”陈应苦笑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李秀宁的手不自觉的攥紧陈应的手,颤声道:“陈郎……”
陈应望着李秀宁一脸担心的样子,心中一阵纠结。陈应不是大公无私的圣人,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如果真反了,肯定是亲者痛,仇者快,然而,陈应却不做了岳飞,他也不会成为岳飞。
陈应叹了口气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陛下认为陈应有罪,陈应何惜此身!”
陈应的话说得非常漂亮,可是内心里却更加坚定:“去他妈的王权富贵,阎王爷要想要老子的命,老子也要薅他几根须子下来,想让他束手待毙,门都没有!”
李秀宁不是傻子,从李氏江山的考虑,削弱地方权柄,将权力收回中央这是必须的,否则就会形成地方割据。
事实上,大唐初立,像陈应这样的现象并不是个例,而是普遍现象,江淮杜伏威麾下十数万江淮虽然改旗易帜,然而杜伏威的命令,远比李渊的圣旨更加管用、可是真让陈应放下兵权,恐怕到了那个时候,关于陈应的弹劾奏章就会如雪花一般铺天盖地。
“放弃兵权,只有死路一条!”李秀宁默默的想着,突然她转身拿起李渊的那封圣旨,随即放在茶炉上,茶炉里的木炭慢慢引燃了圣旨。
陈应原本以为李秀宁会站在李渊和李氏家族江山万年的考虑,劝他回长安向陈应自辩,可是却没有想到,李秀宁居然会烧掉李渊的圣旨!
陈应望着这一幕,吃惊的道:“三娘,你……”
“什么都不要说了!”李秀宁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望着杨蓉一字一顿的道:“你没有见过朝廷使团,你也没有见过什么圣旨!”
杨蓉连连点点头道:“我自然没有见过!”
“没有就好!”李秀宁望着杨蓉以及杨蓉身边的管事道:“你们都是聪明人,千万不要做傻事!”
陈应哭笑不得的道:“三娘,你这么做岂不是掩耳盗铃?”
“先看看阿爹怎么说!”李秀宁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一脸决绝的道:“无论如何,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出世就没了爹!”
陈应微微一愣,随即欣喜的道:“三娘,你说什么?你有了?”
李秀宁点点头。
杨蓉悄悄退出大堂,将空间留下李秀宁与陈应!
……
长安渭水河上,一艘画舫船悄然泛舟河上。画舫中飘荡着丝竹之声,歌姬也在画舫里唱着吴侬软语的歌谣。就在这时另外一艘乌篷船悄悄靠近画舫船。两船相近,画舫上探出一个栈板,长孙无忌第一个出现在船舱口,而后一闪身,将身后的李世民亮出来。
原本画舫船上的丝竹声中,醉眼朦胧的杜伏威望着李世民道:“是你?”
李世民上下打量杜伏威,微微一笑道:“不错,是我!”
杜伏威摇摇头道:“你不该来!”
李世民却道:“我不得不来!”
李世民说着,走到杜伏威面前坐下来。
杜伏威笑了笑,挥挥手示意众歌姬与乐师退下,若大的画舫,瞬间就剩下杜伏威与阚棱、长孙无忌、李世民四人。
杜伏威指着菜肴道:“将菜再热一下。”
画舫后面涌出一群侍者,鱼贯过来将案几上的盏碗端走。
杜伏威看看一脸平静的李世民道:“不知秦王殿下屈尊降贵,有何要事?”
李世民并没有直接回答杜伏威的话,而是淡淡的望着杜伏威道:“杜兄以前可曾来过关中?
杜伏威摇摇头道:“不曾,以前只到过河南、山东!”
李世民点点头道:“关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