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第4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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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互挽着嘻嘻哈哈笑着没有正形,独独把杨红杏孤立出来了。这几天知道杨红杏一直瞅空和简凡简凡以及简凡父母呆着,八成揣得这俩人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发展才有此一说,不过这话听得杨红杏脸色微微有点苦,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引着众人上了三楼,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推门而入。
下午时分,午后的阳光从屋里撤走了,在窗户、窗台上留着影子,满眼都是洁亮的白色,简凡半躺在病床上,胳膊吊着绷带、脸上也贴了一大块,正闭着眼晴,此时的脸色有几分失血后的苍白,似乎从那场劫难中还没有缓过来。听着门开四位女生进来,睁开了眼笑了笑。
四位女生,胖嘟嘟可爱的牛萌萌、温婉的秦淑云、笑得灿烂的梁舞云再加上飒爽中带着几分妩媚的杨红杏。就像窗外姹紫嫣红的春色在此一刻怒放。四个人叽叽喳喳围到了床边。简凡笑了,会心地笑了。虽然那笑里有点艰难,有点勉强。
“哇……楚楚可怜哦。”牛萌萌看得此时此景,脱口而出,这位胖妹向来没啥心机,向来也是有啥说啥,听得这话秦淑云赶紧扯扯衣袖提醒着,生怕触到了伤心之处,几个人里除了牛萌萌都认识张杰,知道简凡和张杰的关系不浅,和杨红杏玩笑怎么开也可以,不过看到伤者成了这个样子,心里都有几分恻然。
可怜!?这个词要是其他人说出来或许难以接受,不过从同学嘴里说出来,透着一份关心,简凡有点勉强的笑容又深了几分,右手示意着坐下,嘴唇翕动着,吐了俩个让仨女生奇怪的字:“谢谢!”
“呀?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梁舞云被吓了一跳,看着俨然像女主人一样在这里的杨红杏,杨红杏却是一撇嘴:“没事,这两天来这儿探视的人太多,他说这俩字成条件反射了。”
三个女生咯咯吱吱地笑着,梁舞云看着简凡脸上的伤安慰着,男人脸上带了伤,那是有故事有深度的体现,肯定越来越帅了;秦淑云在编着经侦队警花集体暗恋英雄哥的故事;牛萌萌老实,憋了半天才恳求着,简凡你快点好吧,我给你作水果沙拉,我做得可好吃了,不过没你做得好吃……三个人一开口就是喋喋不休,让简凡穷于应付了。
杨红杏倒是没加入这个问候行列,这些天基本都在,关切地问了句喝不喝水,简凡摇摇头,人有点虚弱、眼晴有点呆板,那份笑容从脸上消失之后,就是一副虚弱无力的呆板。臂上的枪伤、脸上的擦伤,胸前那颗子弹被防弹衣挡住了,不过却断了一根肋骨,这一次实实在在伤痛可不是从到大哪一次打架蹭点皮肿个包所能比拟的。
“简凡,看我们给你带什么来了?”梁舞云说着,捧着一大束玫瑰。秦淑云把一网兜营养品一样一样放出来,麦片、高乐高、高蛋白几种价格不菲的牌子,边放边得意看着床头柜上的花瓶,确实有几分得意,石竹、月季花、水仙花、兰花、以文竹、满天星好多种花,地上还放了几种,所有的加起来都没有三人拿着这几束玫瑰娇艳。
“谢谢……”简凡眼晴亮了亮。单手接着花。
“拜托,有点精神气好不好?以前那个简凡可从来不会说谢字啊。笑……笑一个给姐妹看看,就跟在基地调戏我们四个一样……记不记得你怎么欺负我的,活这么大都叫我美女,就你给我起了个土匪外号,搞得咱们一届同学都知道了,就没人记得粱舞云,肯定没人忘了匪女外号,我现在都发愁嫁人啦……记得她吗?肥妞肥妞最后叫成肥牛了,都是你干的啊……”梁舞云大大方方说着,试图把气氛引向轻松和缓和,说起了旧事。一说起这摊烂事,本来有点恻然的牛萌萌和秦淑云也忍不住笑了。简凡也再一次笑了,笑意深了几分,有点歉意地说着:“对不起啊,昨天裘刚来了还问起你呢。其实大家当时都挺喜欢你的,特别是裘刚。”
“咦哟……你可给我找了个好下家。”梁舞云几分讶色、几分寒意的故作姿态,牛萌萌和秦淑云顿时也掩鼻而笑,那位裘刚长相可有点不敢恭维,当时同学里都叫“缸子”,差不多是上下一般粗的意思。
这么一说,几个女生又是八卦了一番,把裘刚搭配梁舞云、隋鑫暗恋秦淑云评判了一番,简凡自然是和杨红杏搭配,最后牛萌萌暂时没主。被梁舞云硬给拉配了一个猛男肖成钢,这一番拉郎配拉得仨女人笑的前俯后仰,倒有越说越般配的意思了。
笑了,笑了,杨红杏投了感激的一瞥,醒来的这两天一直有点沉闷。自己和简凡之间有那种戚戚之感了。有时候却不像梁舞云这么随便。一说到了练基地,一说到了刚参警的那段最快乐的时光,几个女生轮番数落着指摘着当时简凡是个什么样子,说着吕教官、说着哪位有点出格的同学,说着一群人当时在九鼎打架的事、又说起了杨红杏串联两宿舍八个女生连摆鸿门宴结果把自己赔进去的事,四个女生开心地笑着。直把这种快乐的心境感染到简凡的身上。
向来不把拘谨和矜持当回事的粱舞云甚至于还拉着简凡靠在床边,装模作样地要给英雄来个合影。
一个人来了还不过瘾,倒把准备好的数码相机给了杨红杏充当摄影师的角色,看着简凡弱弱的笑着,杨红杏倒不介意给三位倾慕、崇拜兼羡慕的死党来了张不伦不类的合影。
欢乐持续着,都没有提及刚刚发生的事,只是都是对往昔同学时光的回忆中,简凡偶而会插一句嘴话渐渐多起来,直到护士来换药打针,杨红杏才领着仨死党告别,把这仨直送到了医院门外,其实说起来,记忆中那个一脸阳光的简凡,那个好吃好做爱玩爱闹的简凡变成了这样子。总是让人有唏嘘不已,都说警队这个大熔炉能把人的性格重铸,只不过在四个同学的眼里心里,倒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送走了三位,杨红杏再回病房的时候却是微微怔了怔,轻轻地踱进病房的时候,猛然地看到了刚刚还笑着的简凡头侧着,掩饰似偷偷地抹着泪,心里的忧伤掩饰得住,可衣袖上那湿湿的一角那么明显。
轻轻地上前,看着脸上几分苍白、神态几分孱弱、眼神几多忧郁的简凡,杨红杏几分怜爱地握着那只没有伤的手,有点冰凉,暗生的情愫流淌在心间,弱弱地很自然地把手贴在面颊之上,感受着那手心、手背逝去的温度。
“又在想张杰了?”杨红杏轻轻地问。
“没有。”简凡嘴角微微笑笑,勉强笑笑。
“撒谎……我从眼睛里看得出来,”杨红杏笑了。
“这些天我听到的不都是谎言吗?医生说我很快就痊愈,其实反过来理解就对了;我爸妈说他们很自豪,其实他们很担心;领导来了很关心,其实他们很漠然;咱们队里同事是真关心,却又装得若无其事,生怕我问起张杰;舞云她们三个那么高兴,其实也是装出来的,她们心里很难过。”
简凡缓缓地说着,目光里一片深遂。如云如水地盯着杨红杏,每一天睁开眼很快就能见到杨红杏,陪伴自己最多的也是杨红杏,说话最多的却是和杨红杏了。看着同样也在盯着自己的那双大眼中的关切,微微的感动涌在心间,对于女人,在以前的生活经历中,每一看到美女会想起花前月下的情话、会憧憬床第暧被间的缠绵、会期待那种赤裎相见的激情,只不过从未感受过这种如宾如友如消涓细流的关心。
杨红杏微微笑着,不介意也不责怪简凡的撒谎了,有时候简凡很笨。可有时候他比谁都聪明,笑着说了句:“我可没有骗过你。”
“我知道,你的爱憎很分明。”
简凡微微地笑着,一动,杨红杏自然地放开了手,不过这手却被简凡握住了,拉住了要起身的杨红杏,又是如此自然地抚过清丽的脸颊,抚过柔顺的长发,眼中的依恋慢慢的由浅到浓,嗓子有点沙哑地脱口了一句:“值得珍惜的太多了,我现在才感觉失去之后的痛悔是个什么样子。”
“你在说我?还是在说张杰。”杨红杏期待地看着,脱口问了句。
“不都一样么?”
“你昏迷的时候有很多人来看过你。”
“我知道,我做了长长的一个梦,梦见好多人,我认识和不认识的人。”
“很多女人?”
“呵呵……还有男人,这个世界不就男人和女人组成的吗?”
“可你的世界里不止一个女人,主要是女人。”
“以前是……”
“以后呢?”
“我不知道,以前活得糊涂,我不再去想了;我要赶快好起来,认认真真过好以后。”
像窃窃私语、像绵绵情话、像禅机颇深,俩人的目光凝聚在一线上。杨红杏像被那双深遂的目光吸引。不由自主地移动着,轻轻的前倾着。微微的香馥气息扑面而来,那种微妙、妙不可言的,仿佛是心灵互通的感觉是如此地让人迷醉。
是一个拥抱,一个期待已久的拥抱?
是一个爱抚,抚过他苍白的脸庞?
抑或是一个轻吻,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都不是,嘭地一声梅雨韵风风火火闯进来了,一进门把简凡和杨红杏吓了一跳,俩个人刚刚拉近的距离霎时放开了,同样也吓了梅雨韵一跳。省得自己大煞风景了,赶紧退着自言自语地埋怨着:“你爸这个蔫人走路都快不了,我去叫他啊……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就当没看见我……”
说着掩耳盗铃般地又关上了门,杨红杏扑哧一下笑了,和简凡一起笑了,笑中带着一份默契,笑着杨红杏飞快地倾着脸蛋在简凡没受伤的一侧脸上轻轻啄吻一下,起身背着包安慰着:“那你赶快好起来,不要让珍惜着你的人失望。”
说着就要走,简凡弱弱地问着:“是你么?”
“我是说刚才那位。”杨红杏笑着做了个鬼脸,轻掩上门,溜了,唯余着简凡在会心地微笑。
老爸来了,带着一份乌鸡汤,坐在一起看着儿子的气色,偶而还把把脉嘱咐着;老妈也进来了,带着一堆牢骚,第一句是你怎么让杏儿走了;第二句是,你可真可以,大师傅当了二十年了,居然自己营养不良;第三句是,哎,简凡,你杏儿是不是那个……
“妈你别瞎掺合好不好。”简凡啜着汤,偶尔尝一块鸡肉,顺便斥老妈一句。
“嘿,忠实这儿子越养越不像话了。”老妈有点佯怒了,坐了下来。看着吃的儿子,偶尔还摸摸脑袋,看看儿子身上是不是少了一块,好歹还在这就数落上了:“我一直说这杏儿丫头不错,结果你们串通上来骗你爸妈了;明明这么危险,还从来不跟爸妈说一句;还有啊,你平安小区那幢房子,买上了都一年了。居然没跟家里说过……你可真可以啊,还瞒了妈多少事?”
“妈,这两天你不都查访清楚了?我还有幢别墅呢你咋不说?还有价值几千万上亿的古玩在别墅埋着呢?那能当真么?”简凡弱弱反抗了一句,唏唏律律喝着汤,这段时候积下的毛病病根恐怕还在那案子上。再加上抓捕齐树民的压力,一直是在焦虑、失眠和几分恐慌中渡过的,难得静下心来好好吃上顿饭,而现在一切即将尘埃落定,又尝到了老爸的手艺,自然是胃口大开。
梅雨韵戳了一指啐了句,老爸倒是释然地笑了,笑着道:“哎,儿孙自有儿孙福嘛,你也是瞎操心。都这么大了,还处理不了这事呀?”
“就是嘛,还是爸了解我。”简凡尝了美味,翻着白眼,和老爸站到了一起。
“胆子大了啊,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