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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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们只就你丈夫的死找应该负责的人,出事以后,这个消息是封锁着的。可不知道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从死亡到你们围攻支队不过十个小时,这十个小时连法医鉴证都没有到位……我们只是在查找是不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利用你们的善良,故意煽动家属,进而对专案组的工作故意干扰……说不定这个人,和你丈夫的死有某种联系,我们需要知道真相,这也是给你,给你丈夫一个公道。”胡丽君轻言安慰道。
“不会的,绝对不会。”冯梅梅摇着头,很坚决。
“什么不会?”
“不会的,绝对不会……龚所长也是个警察,他和你们是同行。”
“龚所长?哪个龚所长?”
“南宫派出所的。”
冯梅梅在揣度了良久,才几分疑虑地说道:“不会的,我男人几次犯事都是我去找的龚所长。虽然也是警察,可他和我男人关系挺好……不会的,那天早上我们刚起床他就来了,说了这么件事,还劝着我们想开点,反正人已经不在了。就想办法先不发丧,到支队要赔偿……我们家老的老、小的小。我又是妇道人家,能有什么主意?龚所长也挺照顾我男人,我想他总不会害我们吧……一想就……”
不用说了,一想就跟着去了,胡丽君被这消息搞得顿时有点心慌意乱,摸出身上挟着照片指着当天的场面问道:“这几个……这位,这位,你身后这些人,都是你的亲戚?你的亲戚龚所长难道第一时间都通知来了?”
“这……”冯梅梅脸上此时却有点扭捏了,嘴嗫嚅了半天才轻轻说了句:“就只有我一个远房表弟,剩下的,我……我不认识,没见过。”
问了半天,问了个匪夷所思的消息,胡丽君霎时愣住了,谁可知道一干讨还公道的居然还都是事外人?回头一看简凡和时继红,都愣住了,不但愣了,而且下意识地咂巴着嘴,估计被这个结果搞得胃疼加牙疼,没准马上又要头疼了……
…………
…………
“严密封丄锁消息……现在仅限于我们仨个人知道,我向陆队长汇报后再做决定……”
出了屋门,院子里胡丽君不无紧张地安排了几句,简凡和时继红识得厉害,赶紧地点头称是,快步出了院子,胡丽君又安排着张杰单独在冯梅梅居所周围找个暗处蹲守,两辆车风驰电掣地往支队赶。到了支队就急急忙忙地上楼。
胡组长汇报去了。而下面肖成钢和郭元却还未知晓内情。看简凡和时继红俩人悻悻之色,还以为又是什么都没有问得出来,刚刚进办公室就埋怨上了,这一埋怨,好像时继红也一肚子委曲似的,揪着肖成钢和郭元一人一巴掌没好气地训斥着:“这俩倒霉孩子……阿姨长阿姨短叫着亲热,说是叫吃饭,敢情是把阿姨骗出来骂人来了啊……”
肖成钢嘻皮笑脸捂着脑袋解释道:“时阿姨,这不赖我,是锅哥出的馊主意嗳,我们不执行命令不行呀?”
“就是就是……要打也该打他嘛。”郭元嘻笑着,挣了下没挣脱。
“哎时阿姨,您刚才那一下子,还别说,那气势呀,还真别说,比张飞当阳桥大喊三声还厉害,什么犯罪份子都得伏首就擒……锅哥说您厉害,我们都不太信。哈哈……当年穆桂英也不过如此吧?”肖成钢笑着谬赞上了。
“对对……时阿姨,从今天起,我最崇拜的人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简副组长了。而是您呐……您是我的偶像啊……”郭元呲笑着,生怕揪着自己的胖手再来几下。
“哼……小屁孩,这算什么,没见过世面……”
时继红一听俩人的溢美之词,倒忘了兴师问罪了,放开了俩人拍拍巴掌。几分不屑地道:“我在四大队遣返法丄轮丄功闹事的人,你们知道光四大队临时限制了多少人?……不知道了吧?六百多人,那些人痴迷到什么程度你们不知道吧……就铐子铐上了,人家还在喊着法丄轮大法,里头居然还有大丄法弟子,那身份比咱们支队长的身份都高,一嗓子喊几百人应声……你们知道我怎么干的?切……我把他们十个五个分一组,劈里叭拉、劈里叭拉,嘴皮子一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得他们屁都放不出一个来。乖乖跟着我上火车遣返原籍……光你时阿姨一个人,遣返了四百多号人,这么大功劳,支队都没我发个奖……不过我也不在乎。”
时继红唾沫星子飞溅地侃侃而谈,说得是几年前的旧事,不过好似地摆功一般,说到兴处。说得是手舞足蹈,那劈里叭拉几个象声词简凡仨人还以为是动手。一听敢情是动嘴皮子,仨人听得这般叙述,没听完倒哈哈笑作一团。
“哎,时阿姨。今儿简凡出的馊主意,怎么不揍他光找我们麻烦?”肖成钢看时继红说完了,兴致勃勃的坐下来了,这倒诧异地问了句。
“是啊……您揍他。我们不拦着。”郭元也煽风点火着,看看简凡,估计是被支使了几天也颇有怨言,唆导着说着:“这干得叫什么事嘛,好歹我在一队也是探长,好歹咱也称得上一队的飞虎将,自打进了专案组,被搞得窝火。净跟老娘们老太太扯不清楚,还净挨骂了……有点收效也好说,这都几天,屁事没干……我都想踢他两脚。来来,我们给你摁住。你说打那儿吧?”
“说你们俩什么呢?和简凡就是差一截,就沉不住气,你怎么知道没收效了……告诉你们。这次收获大了……”时继红得意洋洋一说,半晌不动声色的简凡呲眉瞪着嘴里啧啧有声,一下子让时继红反应过来了,不迭地闭嘴里。讪讪笑着说着:“哟哟哟……失言失言……看我这嘴里就藏不住一句话……”
“哟……”郭元聪明。看看时继红、又看看半天一言不发的简凡,再一想刚才顿时明白了几分,这倒不乐意了:“哟!?简凡……这干嘛呢这是?连我们也瞒着?”
“啧,哎,”简凡叹了口气,有点歉意的看看郭元说了句:“安生坐着,不是什么好事……马上就知道了……我是怕你们知道了心绞痛。”
蒙在鼓里的郭元和肖成钢诧异的互看着,看着简凡这表情,也跟着严肃上了,看来真不是什么好事……
四个坐立不安的人不一会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等紧张地站起来的时候,陆坚定和胡丽君一前一后进来了,陆坚定环视着众人,脸上很肃穆,指指简凡道了句:“好小子……有你的。”
跟着又是莫名其妙的说道:“从现在起,在座的都不能擅自离队,直到这条线索澄清……肖成钢,你换辆车,去和张杰一起盯住薛建庭的住处,以防意外,有什么动静直接向我……郭元、老时,再给你们四个队员,把冯梅梅这个小表弟给我传唤回来,看看是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简凡,丽君,你们俩一起去趟南宫派出所,以协查案子的名义把龚文军约出来。谁也不要惊动啊……注意啊,线索未澄清之前,这还仅仅是个推测。不过谁嘴里要是漏了消息,我亲自把他送进督察处啊……出发。”
三辆车分驰而出。沉寂了若干天的专案组,无声无息地动起来了……
第85章 潸然泪长流
普通人犯事这下场好不了,可不是普通人要是犯事了,这下场,就更难堪了……
只见的简副组长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位身着警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本该意气风发的脸色稍显几分苍白。看样是刚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过,简凡眼见着有好几次。这人都像万分痛苦般地低头着,双手抓着头发。老话说这叫:没地儿买后悔药给愁的呗。
是龚文军,刚刚被支队长、陆队长和胡组长三堂会审过,好歹还给这位同行留了点面子,把询问的地点放在了重案队办公室。有冯梅梅和小表弟冯可沁俩人相互印证的指证,连一点抵赖机会都没给这位龚所长,不过让简凡大跌眼镜的是,看上去到也像个铁警的龚文军,敢情一点不比冯梅梅差,三个回合下来,又是愧对组织培养、又是愧对领导教诲,再加上愧对党和人民的哺育,直把龚文军愧对得哭得稀里哗拉,看得简凡心里直没拧
这个人简凡多少有点印象,一个多月前到南宫街上的走访的时候,还到过派出所里了解情况,那时候见龚所长还多多少少有几分官派头,眨眼间一大老爷们落到了这等境地,让观者真说不出那一种什么样难受感觉。
叫兔死狐悲?太难听了吧!?
不过和那种感觉倒差不多。简凡只做一个动作,轻轻地掩上了门,不忍再看。
隔着一间办公室,胡丽君翻着笔记本汇报着情况:“……冯梅梅这个表弟冯可沁也是个有盗窃前科的劳教分子。根据他刚刚的交待,11月6日早晨七时四十分,也就是薛建庭自杀后七个小时左右,龚文军找到了他的住所。把其表姐夫薛建庭的死讯告知后,并出了这么一个聚集家属围攻支队的主意,允诺事成之后可以从政丄府赔偿中拿一部分作为报酬,随后冯可沁便邀了平时一起的几个朋友扮作薛建庭的亲属来围攻我们刑侦支队。造大声势……事后,冯梅梅依照龚文军的安排,把赔付的十二万拿出两万来给了这位小表弟作为酬谢。基本和龚文军所说能相互印证……”
说这话的时候,胡丽君几次看支队长的脸色,这脸色不太好,阴得厉害,查来查去最后还是查到了自己人身上,谁的脸色怕也好不了。龚文军的消息来源更让人吃惊,居然不是被隔离审查的看守,而是预审员许立明。刚刚支队长关着门用内线电话通话,估计是向市局领导请示,不过依照胡丽君的估计,怕是又要把俩个人送进去了。
“丢人……穿着警服,给一帮子奸商办事,啊,丢人……这人丢到家了。”
支队长听完,啪得一声合上了笔记本,敲着桌子几分冒火地说道:“还有这个什么李三柱啊,一个二劳分子,居然指挥得动我们基层的一个派出所长。居然就藏在我们眼皮底下闹事……啊!?居然就在大原,我们居然毫不知情……哎……外头传说,咱们这派出所小查小问题,大查大问题,我都不相信,现在看来呀,说得都有点轻了,这不查他们,他们自己的问题都找上门来了……”
伍辰光支队长看样真被这事气着了,而且是越说越来气,胡丽君和陆坚定暗暗互视了一眼,谁也没敢说话,没有线索没有消息的时候牙疼,这消息查实了,却是头疼,看样让支队长也是头疼的紧。
“伍支,市局督察来人了……”
陆坚定轻轻提醒了一句,隔着门看着窗外,驶进来一辆标着督察标识的警车。下来了仨位戴着白盔的督察,正朝着重案队的楼门进来。
“哎。带走吧……暂且不要通知他的家属。”
伍辰光轻摆了摆手,惋惜有之、忿意有之,比惋惜更复杂的无奈也有之。
人走了。一前两后围着龚文军,出得门来,低着头的龚文军突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简凡,看这个把自己从派出所里诱到支队的简凡,眼神里不知道传达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意思,不过那眼神真叫一个哀怨,比怨妇还要凄楚几分,直看得简凡心下发毛,浑身起小疙瘩,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车走了。龚文军被带走了。伍支队长出了门,一言不发拍了拍简凡的肩膀,也走了。陆队长跟着出来,看了简凡一眼,也走了,都走了……
咦!?简凡心里有纳闷,今儿这样子,怎么俩领导都像怨妇?怎么还都像在怨我似的?搞得人家好自责嗳。
“简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