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宛妃传-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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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吟有些不敢确定地道,她真不明白,太后怎么会提出这种看似无理的要求,若是这样,她未免也把清如看的太高了吧。
其实清如何尝不觉得力不从心呢,可是太后对她恩重如山,皇后又是个敦厚之人,她能说什么,只能尽力而为了:“其实皇上对皇后一直有个心结在,就象对静妃一样,他不喜欢静妃,因为那是摄政王多尔滚给他指定的,他不喜欢皇后,是因为皇后不是他自己选的,而是太后硬塞给他的,只要能让皇上多接触皇后,发现皇后身上的优点,自然就会接受皇后了,虽然不可能有太多的恩宠,可至少能让皇后的日子好过点,这就够了!”而她要做的就是设法让福临肯接近皇后。
水吟默默地听着,最后长叹一声握着清如的感慨道:“真难为你了!”在清如身上背负了太多人的期望,太后,皇后,甚至于皇上!
清如怔了一下复又笑道:“说这些干什么,姐姐你还不快帮我想想绣的花样!”表面上看来她似乎对水吟的话完全不在意,
见她不愿再说这个,水吟也不勉强,她低头望着绷紧的素锦沉吟不语,护甲在锦上划过时,竟勾不起一丝一毫,可见其之光滑几许了,同样,这样的锦子绣起来也较一般的要难。
她曼然道:“皇后是凤乘之尊,不如就绣百鸟朝凰吧!”
“百鸟朝凰?”清如想了一下道:“这个倒是不错,可是这个图繁复的很,而且一旦有一处绣得不好,就会使全幅的感觉都差很多,要绣好很难啊!”她的绣工不算好,只能说是一般,比不得水吟,水吟……对呀,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欣然道:“吟姐姐,不如你帮我一起绣吧,到时候呈上去之时就说是咱俩一起绣的!”
“这样好吗?”一件礼物两人制成,感觉似乎不太好,所以水吟没有一下子就答应。
“有什么不好,咱们绣的是个心意,皇后也是知道的!”清如看水吟似乎有些心动了,加劲说道:“再说这时间不多,我一个人肯定是绣不好的,你不帮我谁帮我啊!”
“好,我帮你就是了!”水吟终于决定接受清如的建议:“既然要绣咱们到时候就绣特别一点,也让皇后高兴一下。”
清如也不追问什么特别,反正到时候绣起来肯定就知道了,她还有另一件事要和水吟商量:“姐姐,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特别是在子佩的事以后,我想是不能再拖了。”
“什么事?”水吟漫不经心的问道,她拿了几根丝线在手里比划着,看哪一种更适合作主线。
“月凌的事,月凌屈居常在之位这么久,也该是时候上位了,你说呢?”清如定神瞧着水吟。
水吟一听是关乎月凌之事,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来,急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主意了,快说来与我听听!”
瞧她急的样,清如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想趁皇后千秋节之时,让月凌当众献舞,以她的舞技,一定会让皇上大开眼界,这样可比我们直接向皇上引荐月凌有用多了,你说呢?”
水吟捻着手里的丝线道:“这倒是个办法,可月凌怎么说也是个宫妃,让她当众献舞,会不会……”宫里有专门的舞伎,让一个宫妃当众献舞,似乎有些不合适。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这一下子也想不周全,只能到时随机应变了,最好是在人不多的时候,姐姐,你到时可要帮我!”清如回答道。
“这是自然,但是有时候一些微未细节会毁了整件事,你还是要想好了才行,所幸皇后的生辰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咱们还可以准备准备,同时也知会一下月凌,让她先把该跳的舞,该说的话想好了!”水吟又考虑的多了一些,对清如的话进行了一些补充。
“恩!”清如点头应下,看来要早些着手准备才行:“对了,日夕那边需不需要也通知一声?”
“日夕……”提起这个小丫头来,水吟有也些拿不定主意,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告诉她,逐道:“日夕没心机,容易被人套出话来,而且有些事她也藏不住,可能不知不觉就漏出去了,我觉得还是先不告诉她好些,免得让人知道了这事!”
清如想着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自己琢磨不定是否告之也是为了这个,看来还是要先瞒着日夕。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也就散了,绣架清如派人送到水吟宫中,待她先画出了图案再拿回来一起绣。
第二卷·相遇成空 第三十三章 却相与(1)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如昔,清如除了不时去给太后皇后请安以外,偶尔也去其他妃子处串串门,除此之外便再无动作,对于已在永和宫自立门户的子佩她既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只是冷眼旁观,偶有人当着她面说起,也只是一笑置之,似乎是准备生生咽了这口气,这可让一些等着看她与子佩斗个你死我活的人失了望。
既是当事人不愿去追究,其他人一时间也无法可施,至于一手促成此事的日夕对清如这般反应也是意外的很,她知清如不可能真的善罢干休,却没想到她竟能忍下这口气,看来她还是小觑了这个好姐姐,日夕站在窗里看向外面的的景致,伸手摘了一朵延伸到窗口的紫红色小花放到鼻尖,花虽不起眼却有一种不同于名花的清雅幽香钻入鼻中,但下一刻那花已在她青葱如玉的指下成为残渣,日夕冷眼望着手中的败花,野花虽香但终登不得大雅之堂,子佩这枚棋子,不知能走到什么地步!
花开,花落,是世间永不改变的定律,唯一不同的不过是花期长短,而她,乌雅日夕所要做的,就是将她们的花期压到最短,只有这样,她才能踩着她们往上走,一步一步,如登云梯!
想到这儿日夕冷却的脸上渐渐开始回温,是的,她要权势,她要成为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让她乌雅氏一门成为朝堂上最鼎盛的家族,这是她入宫的唯一目的!
远在重华宫的清如并没有意识到有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正向她罩来,子佩的事在她的刻意淡对下如一叶小舟,在还没引起太多人注目时就已经归入后宫这潭深不见底的池水中!
而福临说的政事繁忙也是真的,这些日子他很少涉足后宫,多半晚上都是在乾清宫与众大臣商议国事或批改奏章中度过的,看来三蕃之事确实让他很为难。另外经过一段时间的整理,乾清宫已经恢复了原样,而福临也从养心殿搬了过去,毕竟那里才是皇帝的寝宫。
彼时天气还不怎么热,正是春夏交接的凉爽之时,皇上事忙,清如也乐得偷闲,她叫人在庭院所栽的树上做了个秋千,较一般的秋千宽大一些,几乎可以横躺半个身子。
这日闲着无事,她便端了杯清酒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摇着,淡看浮云远去,笑对清风拂面,与梦中的情景何其相像,只是不见那满眼的杏花罢了。
不远处是几个丫头和太监混在一起踢着毽子,不时有笑声传来,这样的重华宫比以往轻松了不少,清如低头饮了一口杯中的清酒,淡淡的酒意在口中蔓延,回见在一旁替她摇秋千的子矜一脸羡慕地瞧着玩耍的几人,清如笑道:“你也去和他们一起玩吧!”
子矜虽然心里很想,但想着小姐身边不能没人伺候,便摇头道:“奴婢还是不去了,在这里陪小姐!”
清如失笑道:“陪什么,我又没什么事,去吧,你们玩的高兴,我看着也开心,去吧!”
子矜略略迟疑了一下,便高兴地应了,跑过去与绵意他们一块踢起了毽子,以前她们在府里时经常踢,子矜一下场便做了几个比较难的动作,把其他人看的一阵眼花,接着便拍手喝彩,气氛更见热闹。
正瞧着,小福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清如面前垂首道:“见过主子!”
“恩!”清如应了声,一口饮尽杯中剩下的酒:“我叫你打探的事怎么样了?”
小福子压低了声道:“回主子,奴才查到佩答应这些日子与内务府的李公公走的比较近,至于其他人倒没什么接触,不过这几日佩答应不时借送宵夜点心之名往乾清宫跑,勤快得很,不过皇上多半不让她进去!”言词中多有不屑之意,他们这些人中没一个看的起子佩的,都认为她是忘恩负义之徒。
“李公公?可是从先皇后宫中出来的李全?”清如对这句话特别上心,至于后面的倒不是太在意,她早想到子佩会对皇上大献殷勤,又有何奇之有。
小福子恭声道:“主子说的没错,正是李全,奴才暗中瞧着他与佩答应似乎很是熟悉,应该是认识有些日子了。”
“李全?”清如暗自皱了眉,自上次水吟与她讲了以后,她一直怀疑先皇后的暴毙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李全应该是知道一些的,而且在他背后极可能隐藏着一个极不简单的人。
想到这儿,清如对小福子道:“这个人你给我留点心,多注意着他的动向,一有什么发现就来告诉我!”想钓这条大鱼出来,就要从李全这里入手。
小福子应了一声,然后垂手退下,清如脚尖在地上一点,本已停下的秋千重又荡了起来,一下一下,清如倚在上面半闭了眼,然心却怎么也松快不起来,心烦之下干脆跳下了秋千,也不叫人,独自踱回了房里,这一夜对她来说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几日后,福临的事似乎告一段落,不再似先前那么忙,也有了时间踏足后宫,先是在清如这里歇了几夜,随后才逐渐传召其他妃子。
是夜,清如坐在镜前执木梳缓缓梳着及腰的青丝,镜中的她美丽依旧,只是不时露出一丝锋芒,竟不似以前那般平和了,唉,不论做什么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正想得入神,子矜从外面进来了,行礼后垂首轻声道:“小姐,皇上今夜翻了佩答应的牌子。”
清如冷哼一声捏紧了手里的梳子:“这丫头还真有办法,竟让皇上翻了牌子!”除了恼怒以外,对福临亦有一丝失望在里面,她原以为如福临当日所说,只是一时神迷,过后除了封个虚衔外,不会再有临幸,现在看来他说的也不尽然是实话,否则亦不会再次召幸。
子矜见清如不悦,猛然跪倒在地含泪道:“小姐,奴婢对不起你,奴婢没能看好子佩,让她做出这种事,更辜负了小姐的一片心意,奴婢对不起你!”她一边说一边叩首。
“你去见过子佩?”清如没有立即叫她起来,而是侧目问道,声音一片淡然,听不出是喜是怒。
“是!”子矜嗫嗫地应了:“奴婢气不过她,想去和她理论,哪知她根本听不进去,还说她这做根本就没错,奴婢怎么也没想不能她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模样。”她心痛地说着。
清如低眉叹了一声,将梳子放在台上,伸手扶起了子矜和颜悦色地道:“这事原怪不得你,是她自己心胸陕隘,也怪我以前对她太过纵容才会出现今日的局面,你去劝她也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以后不要再去,既然她要和我斗,那我便会会她,让她知道后宫不是她可以放肆的地方!”说到后来神情逐渐冷下,语气更如结了冰一般。
“小姐,你会对付子佩吗?”子矜忧心地问,虽说这件事子佩做的大不对,但她还是不愿见小姐与子佩争斗的情景。
“人若不犯我便罢,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清如缓缓地说着,眼中一片阴寒,她没想到不久前刚和太后说过的话,这么快就成了真。
听到这里子矜知道事情再无回转的余地,虽早已想到会是这样,但真听了还是忍不住黯然垂泪,清如不语只握了她的手,两只手一样的冰,其实在清如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