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电子书 > 古代宫廷电子书 > 那海兰珠 >

第95部分

那海兰珠-第95部分

小说: 那海兰珠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信任的人又太少,怎样也会连累到叶布舒。八子消失,叶布舒首当其冲便会被皇太极怀疑。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将错就错,这样才能保叶布舒一命。

“叶布舒不怕,既然答应了您,就算用我的命交换八弟一命我都愿意。”他这并不是夸下豪言壮语,而是直述他心中的话。

我摇着头,对他说:“我们不能这么做交换,让他生并不意味着要你死。你们都得活着,尤其是你,你不仅仅要照顾你额娘,从今往后还要背起一个家的责任,别忘记你就要大婚了。”

提到婚事,叶布舒突然变得不自然了起来,不说话了。

“今日见到玛舞丹了?觉得可还好?”我咬牙忍着痛,小心试探地问。

“嗯。”叶布舒脸憋得越来越红。

我见他的表现,心中也大致有数了。只要他中意,我就能少愧疚他一分。

“接下来要我怎么做?”叶布舒迅速转变了话题。

“你明天带我去趟围场,其他的就不要管了,只要安心做你的新郎官就好了。”我下一个要收拢的就是豪格,可是他随着皇太极出征的大军开赴了围场,短期内怕是不会回京。

“您要去围场?”叶布舒睁大双眼。“可是您的身体如何还能受颠簸?”

“不能也得能,我时间不多了。”

“我不能代劳?”

“不能。”我不会让叶布舒牵扯太多,否则他的命就悬了。

叶布舒还想劝,已经听到了轻碎的脚步声,媛茧捧着药碗在门口禀道:“主子,该时辰喝药了。”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能喝下药,少痛一会儿了。每天都像在掌握着规律与病患战斗。

叶布舒见我实在没有气力了,便退了出去。而我也该想想明日要如何拿另一把锁匙。

连续阴了数日的天气,终于在初六清晨下起了绵绵细雨。

我在素玛忧愁的眼神下,换了侍卫服带着邡步迈进了叶布舒停在宫门口的马车。

一路在雨中奔驰,我的双手始终护在胃上,颠簸果真带来了极度的不适。早上刚喝下的止疼药,不出半个时辰就开始隐隐发作了。

到达围场外界,我将一块陌生侍卫牌子别在腰上,留下叶布舒,只带着邡步进了去。

尽管叶布舒千万不放心,但是我却不能让他深陷其中,有些事情知道不如不知道。毕竟豪格狠心昭著,所以最好让他们彼此谁都不知是谁,以免日后亲兄弟变成眼中钉,肉中刺。

我进入帐营的时候,正是午膳时间,邡步躲得离我很远。

细雨轻洒中,八旗各色不同的旗帜飘得很显眼,一眼便知豪格的营帐在何处。我走到帐口便被正蓝旗兵拦了下来。

“我是宫中出来办差送份书函于王爷。”我正准备送上腰牌,不想帐帘却突然挑开了。一个侍卫恭敬地站在帐口打着帘子,豪格一脸严肃,没表情地走了出来。

“王爷,宫中来人给您送上了书函。”旁边的侍卫通报。

豪格望到我的一刻,整个人完全怔住了,原本没表情的脸,瞬间风云变幻多次。

“你——”

“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我迅速跪向泥地之上,低首打断豪格的话。

他一把拉起我,却又烧手似得马上收了手。深咳一声后,豪格平复了神色,沉声命令道:“你随我入帐,其他人没有得我令严禁入内。”

“辄。”完全同声的回答。

我随着看不出阴晴的豪格进入军帐。

帐内的摆设极其简单,一张宽书桌配着披了虎皮的座椅,四张太师椅与红木茶几交错摆设堂下,两个屏风后面隐隐能看到内室的一角。

“别再打量了。你又哪根筋不对了?怎么竟敢私自出宫,还敢来围场?”豪格明显是指责。

“我来和你谈笔交易。”我刚才已经出了一身虚汗,再也站不住了,挑了个内侧的位置勉强坐了下来。

“交易?”豪格双眼习惯性地眯成一条虚线。

“是,我来还给你皇储的身份。”

“什么意思?”

“我要用‘狸猫换太子’,将八阿哥掉包出宫。”我的胃又开始和我作对了,咬着牙用最直接的办法告诉豪格我的目的。

他眼睛陡然睁大,难以置信地盯着我。半天才吐出三个字:“你疯了!”

“随你说什么,总之我需要你跟我合作。”我费尽地换了另一只手顶住胃部,因为先前那一只已经顶到麻木了。

“你不要想用这种话来试探我,我豪格不怕任何人知道我对皇位有野心,但是我会取之有道。你根本不必怀疑我会对八弟不利。”豪格以为我是在欲擒故纵,居然还有些气难平。

“如果我真怀疑你,又岂还会来找你。你认为我的话是儿戏吗?我会拿着粉身碎骨当戏码吗?”我身体已经痛到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了。

“不是儿戏,但是为什么——”

下一秒钟,我已经抱进双腿卷曲在太师椅上。豪格终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蹲到面前来一只手爬上我的额头,收手后紧张地看着我问:“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我没法回答他,因为我清楚一口腥气正酝酿着要冲口而出。果不其然,我抽出手帕接住了那一口鲜血。正想掩藏,却被豪格一个反手更快的抓住了手腕,纯白手帕上的血红色格外刺眼。

“你,你——这是怎么了?”豪格无意间陡然加强了力度,几乎要捏碎我的手腕。

“现在不需要我再给你理由了吧?”我严肃地问着他。

豪格眼中一片凝重,半天才吐出一句:“给你找随行御医来看看吧。”

“不打紧,只要帮我弄碗止疼草药来就好了,我在你帐里就医难免招惹麻烦。其实我现在最想要你一句话,究竟可不可以帮我完成最后的心愿?”

豪格嗖然起身,背对着我,似乎是困在自己挣扎的情绪中。

我知道他并不是不动心,毕竟可以就此扫除掉目前最大的障碍,可是面对这种事情任何人都必有挣扎,我对着他背影继续说道,“因为我活不久了,而我死后八子必然会落到有目的之人手中,我不愿自己的骨肉困险被人利用的权力之战中。我宁可他只是个平民,哪怕过苦日子也比你们有朝一日亲血相残要强。何必让亲者痛,仇者快。”我要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一切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我苦熬着等他的回答。

豪格再转过身来时,眼中充斥着那么多扰乱的讯息,可是他却重重地点了头,“我可以给你做宫外的接应,将八弟接出皇宫,但是他之后的生活我担保不了。”

“不需要你担保,你只要做好我的接应即可,其他事情一概与你无关。”我伸出手与他达成‘君子协议’。

豪格握住我手的瞬间,深深望住我说:“但愿我如此帮你不会加速你的死亡。”

我回他释然的一笑,“死又何妨?”

正文  消逝

饮下止疼的汤药,我也不敢再多作逗留,匆匆走出正蓝旗营帐,去事先约定好的地方与邡步会合。

小雨依旧淅沥沥地洒着,一队镶红守卫骑兵突然由围栏内行了出来,我迅速回身朝相反的方向退去,隐身一棵大树背后。

为首马上熟悉的身影让我内心莫名一阵酸楚。赛阳那场无妄之灾令岳托被无辜降职,随后他又被代善责罚禁足;直至皇太极出征之前,岳托才得以重获兵权,难得喘出一口气。

决不能让他发现我,现在的我就像是散播病患的瘟疫,不能牵连他再入浑水之中。

直到再也望不见岳托,我才敢回身。走到约定的地点,却并没有邡步的身影。

不可能啊,邡步应该不会自己先走出围场,因为叶布舒马车驻足的地点我并不知道。没出过宫就形同睁眼瞎,早就方向感尽失。

我焦急地朝远方几个路径口张望着,却忽略了背后无声行近的人。

“宸妃娘娘好雅的兴致啊?”声音带着一阵冷风刮过,令我顿时汗毛直竖。

回头瞬间一双充满肆虐的眼睛应目而来,我禁不住侧退一大步,拉开与他之间近乎贴身的距离。

“你——”

“能否容臣借一步说话。”这根本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相信咱们之间没什么共同语言,没必要浪费王爷的时间了。”我边说便四下张望,期待有人能助我逃离此人。

“既然娘娘不肯合作,那就请恕微臣失礼了。”他身上正白的将服在我眼中瞬间变换了角度,后颈一阵酸痛,感觉脑袋像是要被人打落了,之后便身体完全麻木,再无知觉。

口好干,头好沉,胃在抽搐,浑身上下冷到麻木。我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万物都已掩上了暮色。我躺在一片泥泞之中,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打得尽湿。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天日暖玉生烟。”我狼狈的状态与不远处倚在树下吟诗之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费尽力气才从泥地上爬起来,直直盯着那始作俑者,“多尔衮,你究竟意欲为何?”

“没想到今生还能听你唤我一句‘多尔衮’,也算老天不薄待我了。”他笑意浓厚的回道。

我被他弄得有些糊涂了,茫然地审视着这个危险人物。多尔衮一直就像是潜伏期的病引子,一旦爆发便是吞天暗地的杀伤力。

“怎么?不记得了?也难怪,连自己的母语蒙古话都会失了忆,又岂会记得区区一个多尔衮。”他清闲直述着令我倒抽冷气的话。

很明显他是除了皇太极之外,第二个怀疑我真实身份的人。

“你不说话我可就当是默认了?”他表情极其平淡,慢步拉近着与我之间的距离。

下一刻,我还来不及挣扎,他的一只手已经加入了力道卡在我的咽喉处。我想推开他的手,却被他钉死在一棵大树干上。我完全没有办法反应,就像是被鼠夹卡住双足的老鼠,忍人宰割。

“说!真正的玉儿哪儿去了?”他的表情变得暴虐无比,随时都能要了我的命。

“玉儿?”我几乎就快失去思维能力了。

“装傻在我这里可行不通,真正的海兰珠呢?”多尔衮此刻的火焰凝聚着,熊熊燃烧在眉宇之间。

“我给不了你答案。”因为连我自己都没有答案。

“她死了,是不是?你扼杀了她,是不是?”他的五指几乎嵌进了我颈部的动脉里,血液完全静止在他用力的瞬间。我已无法呼吸。

他站在原地不动,加紧着手上的力度,欣赏着我咽气前的恐惧。

没料到我的泪腺在极度缺氧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反应,我不想就这么死,八子还留在宫里呢!我费尽全力,原以为万事俱备,却意外的在这一刻要功亏一篑吗?死我不怕,只是我不甘心!

一颗泪珠滴在多尔衮的手上,他像是被滚烫的热油烧到一样,瞬间地抽回了手。

“咳咳——咳”能呼吸的感觉真是恍如隔世。我感觉自己的肺都要鼓暴了,怎么都觉得吸入的气不够用。

多尔衮懊悔地倒退数步,矛盾地盯着大口换气的我。

这样的他让我突然明白了一些潜在的真相。他口中的‘玉儿’怕是指得就是真正的海兰珠,蒙语‘哈日珠拉’——海兰珠就是玉之意。

我们互望着,僵持着。这种状态是我做梦也不会想到的——多尔衮与真正的海兰珠?难道他就是吴克善送进宫那几口箱子内的秘密?

“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内心对多尔衮潜在的恐惧此刻疯狂地叫嚣着。我并非才嫁到盛京一天两天,这个男人居然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他若不是超然洒脱,便是居心叵测。

“我要一个答案,没有答案我就要一个结果。”此刻的多尔衮真得很像是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