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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那海兰珠-第80部分

小说: 那海兰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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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还收起了关雎宫内所有的玉器。因为按照满人的习俗,玉器对生产不利,产室内绝对不能摆放任何玉器。皇太极还劳师动众命人去神庙请回了佛托妈妈神像。以满族人的习礼,临产前的孕妇要晨昏对着佛托妈妈神祷告,求神庇护母子平安。他还命人精心挑选经过多层处理过的谷草;满族人把新生儿的降世称为“落草”。因为在母亲分娩时,身下的床榻之上将会铺上一层谷草;这是传统,亦是为了提点后人不忘先祖出生时的艰辛。

那天晚上,当我看到皇太极居然躺倒在了扑满谷草的床榻上,好奇的坐到床沿盯着他问:“你在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产房是不准男人进入的?你不怕不吉利?”我当然是不信这些,毕竟我出生的年代早就废弃了这些观念;但是却惊讶难道他也不在乎?皇太极扯过我的手,笑着说:“我只是想试一试这谷草席躺着是否舒适柔软,不想你承受分娩痛苦的同时还要忍受床榻的不适。”说着他拉我也侧躺在床榻上,“你也来试试,若是不舒适,明日再命人将谷草丝打得更碎些。”看着他舒心的笑容,我却感动得只想哭。

我头枕着他的胳膊躺下,身下的谷草很松软,感觉就像是垫了层毯子。轻轻闭上眼,如此的幸福安逸,我都有些昏昏欲醉了。许久,就听他轻轻念叨:“分娩会很辛苦,真怕你吃不消。”我转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笑容回道:“没听说过吧,女人虽然是弱者,但是母亲却是强者。有什么苦痛是母亲不能承受的?”听了我的话,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强大的母亲,那咱们就拭目以待了。”

“不过,距离孩子出世还有一个多月,有必要这么早就开始准备这些吗?而且还都是你来做。“我总认为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愿意他再为这些小事情分心。“恐怕你现在的心里最关心的并不是孩子。不过我是,所以这些事情自然由我来做。”他用平静的语气以及平静的表情说着责备的话。听了他的话,我缓缓地坐起身,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我知道我要去见李溰始终是他心里拔不去的刺。我承认自己现在最关心的确实是与李溰的会面,毕竟我答应了皇太极一定会带回大明皮岛的布阵图,自然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与李溰作交涉才能令固执的他交出布阵图,也因此忽视了皇太极的感受。

“对不起。”我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但是却是最真诚的想法。皇太极也坐起身,自背后轻轻揽我入怀,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不明白自己为何还是答应了你的要求,要知道如果我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做任何事情。就算我立即要了他的命,也没人敢有半点异议。可我居然还是退让了。”我明白他说的并不是气话,他确实可以在出口的一句话间要了李溰的命。但是这也是我最怕的结局,挣扎来去怕的就是李溰的丧命以及其他许多人将遭受的牵连,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赛阳的命运以及李静炫和她腹中孩子的生命。

皇太极独立在这战乱的帝王年代,根本不会在乎几个人甚至几千几万人的生死,只要他们的牺牲能换回他要的代价。可是我却做不到,我在人人平等的社会中长大,无故伤害他人身体是必须要被判刑,受到应有的惩罚。一个陌生人的生死尚且会给我一番感慨,更何况还是现在身边关联如此之深的人,又岂能眼见他们踏上不归路而无动于衷?可是如果这次我救不了李溰,救不了赛阳,那么我以后也没有任何资格理会他人的生死了。

“给我一次机会,如果这次我不能拿回你要的东西,那么以后我决不会插手任何事情,也不会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存亡。”我下了狠心押上了最后的筹码。“好,一言为定。”皇太极就像是在等我这句话一样,斩钉截铁地应声。

两天后的深夜,我带着满腹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坐入了马车,踏上了去殷若寺见李溰的路。邡步与恪蒙驾着马车,直接驶入殷若寺腹地。

“主子,到了老爷吩咐的地方了。”邡步的声音自车门帘外传来。恪蒙小心地将我搀扶下马车。打量周身一圈,一样的殷若寺,却已是三年不见;第一次与岳托相遇也是在这里。

“没想到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冒然出宫。”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让我突然感觉恍如隔世。转头却见步步走近的岳托。他为何会此时出现?“奴才给王爷请安。”邡步,恪蒙匆忙行礼。“起来吧。你们都退出去吧,没有召唤不得入内。”岳托对他们下着命令,双目却始终注视着我。“辄。”邡步,恪蒙依言退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地问道。“这个问题也许更应该问你吧,真没想到今夜要见李溰的人竟然是你。”第一次见到岳托如此沉重的表情。“难道是你负责看押他的?”这是我能找出唯一合理的解释。岳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紧紧地盯住我欲言又止。

我望向不远处传来微弱光亮的房间,又看了看眼前的岳托问:“他是不是在里面?”岳托还是没有回应,眉头却越拧越紧。我的心上突然笼上了一片黑暗,难道李溰已经被折磨得面目全非了?否则——我双手攥紧,迈出了走向那微弱光线的第一步。岳托却更快地拉住我的胳膊,无比严肃地问:“能不能不要进去?”

我沉默之中坚定地撇开他的手,今天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见到他。“海蓝,我们结婚吧?”“海蓝,还记得吗?圆叶氏。”“海蓝,我真想现在就飞到你身边。”“海蓝,喜欢我吗?”“海蓝,我保证一定随便任你欺负,而且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袁逢的声音再一次刺激着我的心湖。走到房间门口,我甩开一切混乱的思绪,再一次郑重提醒自己:李溰不是袁逢,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救他一命,也为了皮岛的布阵图。

推开房门的一刻,立刻接受到了李溰一双剑目射出来的光线。他看似安然无恙地端坐在圆桌后,左手举起的茶杯刚好悠闲地送到唇边。我长长吐出一口气,一颗悬起的心总算放下了。除了消瘦异常之外,他至少看上去还是完好无损的。

李溰不带一丝一毫波折的情绪,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对我说:“坐吧。”我扶住腰身,笨拙地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李溰注视着我直接地说:“你不该来的。”“但我还是来了。”坚持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此刻能够坐到他的面前。

房间昏暗的光线令彼此间的沉默显得更加无力。他似乎并不打算继续开口说些什么,而我满肚子的说辞却又不知究竟该从何说起。最终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李静炫嫁到了盛京。”我想他也许会想知道她的近况。“我知道。当她得知我被召入京,便偷跑回了金林。等我们踏上通往盛京的路途时,她已经成为多尔衮的侧福晋了。” 李溰说话时表情完全空白,就像根本事不关己。“她怀孕了。”我说此话时刻意盯住他的双眼,可是那里面却没有丝毫波折。他的视线转向我的腹部,“如此看来,在朝鲜的时候,你就已经有了腹中的孩子了。”我点了点头。他却不再言语。

半晌,我依旧在思寻最有力的说辞。他却突然单刀直入地开口:“要求见我是不是为了布阵图?”我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直接,也只好坦白:“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就像当初我说自己不是海兰珠,你又何曾信过?”“那么说,你确实是为布阵图而来。”“算是吧。”其实相对布阵图,我更在乎他的命,可是没有布阵图,又如何救得了他呢。“你能拿出什么条件来交换布阵图?” 李溰为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清闲地饮下。“也许我应该先听听你要的条件。”虽然他在谈条件,却令我感觉根本没得商量。

果不其然,他站起身来,冷清地笑着走到窗边,注视着外面说:“被困在盛京,难道你认为时至今日我还有资格开条件吗?一败涂地,你认为朝鲜还有资格谈条件吗?”“皮岛一日不攻克,你都还有资格谈条件。”我是想告诉他,如果是皇太极自己攻陷了大明皮岛,那他就更加没有存在的价值了,那时候就更加命悬一线了。

见他不说话,我走近他身后,继续说道:“一个布阵图换几条人命,这笔生意你并不会赔本。更何况还有你自己的命以及李静炫和她腹中孩子的性命。”我不相信他会完全不在乎李静炫的生死。“难道她拿自己孩子的命来和你做交涉?” 李溰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我皱眉问道。我并没有回答他,因为我知道他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我走到书桌旁,抓起毛笔对着他说:“不要在固执了,我已经和皇上做好了约定,只要你交出布阵图,你将立即被送回朝鲜,他不会食言的,相信我。难道你不想回家吗?”李溰站在原地,根本无视我的苦口婆心。而我实在想不出他继续拒绝的理由。

我伸手想扯起他的手,将毛笔塞进他的手里,却忽然抓了一把空,只攥住了空空的袖口。我骤然睁大了双眼,望向他的袖管;扔掉毛笔,反复摸索之中却始终找不到我要找的东西。一股辛辣的液体瞬间由眼底直接流入了心里,我控制不住情绪地抓住他疯狂地大喊出声:“你的右手呢?告诉我你的右手呢?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是他们做的吗?你的右手呢?”李溰的表情陷入痛苦的深渊,却始终不肯开口,或者是他根本开不了口。

我意识到不对,一把撕开李溰单薄的衣衫,斑斑的血迹,条条新旧交错的伤痕,刺激着我的眼睛。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那种血肉模糊,难怪皇太极要一拖再拖不让我见李溰;难怪走到门口岳托还要阻止我进来。李溰单手仓惶掩住胸前大片的伤口。我却忍受不住,泪水泛滥而下。

我先前歇斯底里的叫声令一直守候在不远处的岳托突然破门而入。我望到他的瞬间,迅速放开了抓着李溰的手,扑过去问他:“岳托,是不是你做的?!他的手呢?李溰的手呢?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岳托惊讶片刻,听着我的问话,却不肯给我答案。

我反复盯着两个沉默不语的大男人,终是颓废地靠在了门栏上,支撑起就快失去平衡的身体。泪水无法抑制地滴落下来。“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又为什么要如此固执?究竟值不值得?”我感觉无比茫然。什么说辞,什么布阵图,我突然什么也不想要了,只是想找回李溰失去的右手。

“王爷,请让我单独与她谈谈吧。” 李溰掩好衣衫,走过去对岳托请求道。岳托默默无言地闭门退了出去。李溰站到我面前,郑重地问道:“还要布阵图吗?”我迅速捂住耳朵,闭紧双眼,我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那三个字——布阵图。一切的祸端皆因它而起!

李溰用仅剩的一只手,拉过我的脑袋,让我靠到他的胸前。我直觉地反抗,因为我了解他胸前是如何的伤痕累累,不想增添他的痛苦。他却固执地不肯收手。“你怎么可以允许他们如此伤害你的身体,就为了那该死的布阵图?你究竟明不明白,不论你给不给布阵图都阻止不了清兵入关的步伐。‘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你怎么忍心啊!”我此刻真得好心痛,我不想再挣扎了。不论我怎么提醒自己,李溰在我心里的确就像袁逢,他痛我也会跟着痛。

“如果我早知道你会如此感同身受,当初就根本不会放你回到皇太极身边。” 李溰懊恼说出的话令我震惊。我挣脱开他,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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