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兰珠-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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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连连应了‘是’,跑上了楼。
豪格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咱们今天是遇上故人了。”
我好奇他所指会是何人,却没有问出口的打算。
豪格在楼下安排了邡步与恪蒙,便作了个请的手势,带我上楼。
‘天元堂’就是一间位于顶楼,布置典雅不俗的独立包房。房间的布局像极了宫里,饭厅对正门口,内室设有暖塌与书桌,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整个房间内摆设着许多价格不菲的珍玩字画。
“天赋楼的主人来头应该不小吧。”我落座后问豪格道。
“这你也能看出来?”他似乎从不直接回答别人的问题。
“我鼻子上面长的是眼睛。”我估计自己和他八字肯定不合,总感觉他欠扁。
“天赋楼的主人是个亲王。”豪格品了口茶说。
“是多尔衮吧?”我直觉地脱口而出。
豪格惊讶地停止了一切动作,盯着我问:“你怎么会知道?难道皇阿玛提过。”
“没有,随便猜的罢了。”我与多尔衮几乎没有过接触,不过单看历史,白痴也知道此人肯定不简单。
掌柜敲了几下门后恭敬地问:“王爷要先看看今日的菜单吗?”
“进来吧。”豪格任何时候架子都端得十足。
掌柜进入雅房,掩门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我眼前闪过;还未等我看清楚,门已经紧紧地合上了。那个男人的身影为何如此熟悉?会是谁?
掌柜介绍完菜式,豪格挑了十几样,便放掌柜下去准备了。
“愣什么神啊?”豪格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深思。
“你刚才说的故人是何人?”我直接问他。
“更贴切的说,应该是你的亲人。”豪格带着一贯的怪笑答道。
“亲人?”我突然想到了吴克善,自从上次登基大典之后,我就一病不起,后来忙着出宫,一直也没顾及上他。难道他还没离开盛京?记得当初他说只逗留十日的。
“卓礼克图台吉就在隔壁的‘天庆堂’,你想不想过去打声招呼啊?”豪格纯粹就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不劳王爷费心了,我自有打算。”他明明知道我是顶着生病的名号,私自跑出宫的;根本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熟人面前。
“你若真想见也不是没有办法。”豪格唯恐天下不乱地补了一句。
“不用客气了。被你骗来这地方,我已经够懊恼了,决不会再自找麻烦。”我明白不能给皇太极添加任何不必要的烦恼。既然他不欲任何人知道我病愈了,我只能配合了。
“很聪明嘛!居然不中我的试探,你以为我会让你暴露身份吗?”豪格的确没安什么好心。
天赋楼的菜色果真不同凡响,很久没有吃到过能令我有食欲的饭菜了。豪格不停的自斟自饮,自说自话,我也懒得理他,只顾闷头吃我的东西。
“民以食为天”!上帝知道我多久没有找到我的‘天’了。若是没有豪格坐在对面,相信我更会胃口大增的。
一阵‘狂轰乱炸’之后,我鸣金收兵了。
“你也太没吃相了吧。”豪格决不会放弃任何损我的机会。
“总好过那些只会对着美食喝酒的人,说直接点儿就是自虐。”我也讽刺他说。
“你还真是很懂得让男人受挫啊!你对待皇阿玛也是这样吗?”他似乎充满了好奇。
“你阿玛极少有错的时候。”只要想到皇太极我的心里便有一圈圈的涟漪荡漾开来,我真的想念他。出宫固然好,尽管远离了后宫的纷争,但是却见不到他。思念的味道很酸涩,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想起我。
“除了皇阿玛,你眼里心里估计也看不到别人了。”豪格低头玩弄着手里的酒杯说道。
“砰”一声,门突然被撞开了,我还没看清来人就本能反应地掩面偏头,转向内侧。
“豪格,我就知道是你在这里。来,来,与我喝酒!”一个陌生的男人醉醺醺地大喊着扑过来。
“贝勒爷您喝醉了,小的扶您厢房休息吧——”一个很卑微的声音。
“闭嘴!我哪里有喝醉。豪格,陪我喝酒。”闯入者晃晃悠悠地就要坐下。
豪格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拉起来人说:“杜度贝勒要喝酒,豪格岂能不陪。走,咱们换间屋子再喝。”
那人支支吾吾地还想说什么,却被豪格两三下拖走了。
我长出一口气,杜度的名字早就听说过了,皇太极已故长兄诸英的长子;很久以前的黄旗旗主,现在看来却是一副落魄的醉酒相。
豪格离开的时候居然没有把门掩上,我只得走过去关门。
“慢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
我迟疑的瞬间,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这次我来不及躲了,不过映入我眼中的特殊面孔却令我安心。
岳托惊讶的盯着我,眼中的难以置信就像第一次知道我的身份时一样。
“进来再说。”我露出笑脸说。
他却楞在门口不动。
“你怎么——”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岳托却突然反应激动地一步跨进门内。
他甩手关门瞬间,把我拉进了怀里。
我被他突兀的举动惊得脑袋一片空白。
“我还以为你活不了了,宫里每天传出来的都是坏消息。真没想到你会这么站在我的面前。我不是发梦吧。”他沉痛的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绪,我抗拒地推开他,他却硬不放手。
“我已经没事了,你别紧张。你先放开我,我再慢慢告诉你。”我试图安慰他。岳托这么在乎我,我当然感动了;可是他激进的表现却也令我一头雾水。
岳托听了我的话,仓忙地松开双臂,退后一大步,差点撞到门上。他满脸通红地想要掩饰却似乎无计可施。
我看着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他却更显加局促不安了。
“过来坐吧。”我体谅地转身背对他,走回酒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宫里说你奄奄一息。”他努力平复了波折的情绪,开口问道。
“我哪里像是奄奄一息啊?起初是病得很重,不过早就好了。”我为他倒了杯酒,他一饮而尽。
他放下杯子又担心地问:“为何隐瞒病情还私自出宫?”
“隐瞒病情不是我的主意,出宫也是因为皇命在身。你不用担心,我还不至于放肆到自作主张跑出皇宫。”我尽可能简单地解释道。
“那么说是皇上的主意了?”岳托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点了点头。
岳托沉思了一下又问道:“你出宫住在哪里?可有人护着?
“住在豪格府上,出宫的时候带了两个人出来。”我总想若是给我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会住岳托府上。
岳托皱眉思索片刻,站起身来说:“刚才在隔壁与吴克善饮酒,突然听到杜度的声音,怕他闹事,谁知过来却看见你了。对了,你可想见吴克善?”
“还是不见了,知道我出宫的人越少越好。你也快走吧。”我叹了口气,还是放弃了见吴克善的机会。
“你自己小心了,出宫不比宫内。我会再想办法找你的。”岳托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便快速闪出了屋子。
豪格不多时也回来了,一脸不悦的神色,好像谁得罪了他一样。豪格看着我冷冷地说了句:“走吧。”
他突变的情绪令我措手不及,只得无奈地追上他远去的背影。
其实我刚才就想让岳托别费心思了,可是他走得太快了,我没来得及开口。并非我不想见岳托,而是豪格从此怕是要如影随形,我几乎没机会独处了。
正文 刺客
豪格自那晚天赋楼之后,整整给我摆了一天的脸色,直至第二天才有了些笑脸。也不知杜度怎么得罪他了,却令我受鱼池之泱。
不过这几天在豪格府里住下来,我发现玠戈葡真的很在乎豪格。上次她进宫时脸上写满了对豪格的恐惧,而如今只要豪格出现在她面前,她身上每一个神经细胞似乎都在传达着欢愉。
前天晚上,玠戈葡坐在别院内,陪我喝茶聊天。
我刻意问道:“王府的生活如何?”
玠戈葡咬唇巧笑,半天才回道:“王爷待玠戈葡很好。其他人也都很恭敬。”
“看来你已经不怕他了。”玠戈葡当然知道我指的是谁。
“起初是怕的,但是王爷平日里却是很好相处的。只是有时摸不透王爷的脾气。”玠戈葡提到豪格时,眉目间流露的真情让我不得不确信,她已经被豪格彻彻底底地收服了,岳托已经成为过去时了吧。
“只要你感觉幸福就好。”我发自肺腑地说。
玠戈葡盈盈地望着我,笑而不语。
匆匆数日转瞬即逝,明天晚上我就会按照与皇太极的约定返回皇宫。
过去的四日,皇太极调拨了一批户部的官员,专门负责免疫幼苗的交配以及杀虫乳油的分发。粟米的病情已经得到了基本的控制。
我拍拍身上的泥土,望着一片片绿幽幽的农田,一种满足感充斥着全身。
“少主,饮些水吧。”恪蒙细心地递到我面前一只水囊。
我感激地冲他笑笑,接过水囊。
“少主,王爷说兵部有紧急军务,必须回宫。王爷要属下转告少主,傍晚还是老地方碰面。”邡步牵过马来,禀告道。
老地方?不就还是天赋楼。这几天下来,天赋楼的所有菜式我几乎尝了个遍。这位王爷大人明显缺乏创意,可是却也固执己见。真是难为了我们三个人难得出宫一次,还要陪着他一起味觉疲劳。
我无奈摇摇头,然后带着邡步、恪蒙继续往下一个农庄行去。
这几天无数个农庄走下来,我一身旗装的打扮招惹了不少汉人的侧目。有些农家全力合作,有些农家却闭门不见,尽管我是想帮助他们,他们之中少数却并不领情。
我看得出来皇太极早年实施的很多策略,例如分田到户,将汉人编入户籍等都不同程度缓和了满汉之间的冲突。可是很多矛盾依然存在。满人自视甚高,以掌权民族自居,对汉人诸多压迫。汉人则对所谓的‘旗下人’敢怒不敢言。
“三尺冰冻非一日之寒”!我能体会皇太极的良苦用心,可惜并非所有满人都能达成共识,善待汉人。
豪格对汉人的态度就极其的不屑一顾。每当我们吃到闭门羹,他总是用强硬手段逼别人合作;有时反而适得其反。
不知是否因为今天没有了豪格这个激进分子,我居然顺利地说服了以前有抵触情绪的农庄。其实人与人的相处可以很简单,真诚就是最好的锁匙。
当我们离开盛京北面一个叫集郡的村庄时已快接近黄昏了,离开村子的路上有一片茂密的树林。
风阵阵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不知为何我突然升起一身寒意,邡步与恪蒙也意识到不对劲,机警地变换队形,一前一后将我包在中间。
顷刻间,几支快箭从远处“嗖嗖”地射了过来。其中一支箭冲着我疾速飞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邡步纵身跃起替我挡下了一箭。
“少主低头!”恪蒙大喝一声。
我应声迅速贴到马背之上,数支箭呼啸而过。
恪蒙拔出刀抵挡着各个方向射来的快箭,连续金属撞击声之后,整个树林霎那间变得一片寂静。
邡步咬牙拔下射入右肩的箭头,血洺洺流出,染得他肩颈部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他快速左手抽出战刀,和恪蒙交换了个信赖的眼神。
我紧张地想建议他们分散突围,但是话未出口,六个蒙面黑衣人背着弓箭瞬间现身面对,将我们团团围住。
“不知诸位何人?我等只不过是借路的,还望各位高抬贵手,行个方便。”恪蒙拱手行礼作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