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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那海兰珠-第44部分

小说: 那海兰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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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真地看着哈达公主说:“公主爱女之心情有可原,但是请你也替别人的母亲想想。废话海兰珠不想多说了,只是希望公主作为长辈能够做到息事宁人。”

哈达公主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你没资格在这里评论别人的行为,你做过母亲吗?另外,你以为你是谁?只不过是个没人要的蒙古女人罢了。国汗现在是宠你,难道你就能被宠爱一辈子吗?看到时候你人老色衰,还凭什么趾高气扬。国汗也就要大婚了,到时候你就等着我笑着看你哭吧。”

说完她便愤怒地带着厄吉娅离开了新房。

她还真是好强到了极限的地步,自己做错了事不承认,还要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我回头看着玠戈葡发自肺腑地说了句:“就算你再怎么不愿接受这婚姻,你已然逃不开这命运了。有些时候人只能自己救自己!”

她看着我,眼泪一颗颗的掉了下来,哽咽地低喃道:“玠戈葡十二岁便被父亲送给了林丹巴图鲁汗,巴图鲁汗并不喜欢玠戈葡,甚至都不会与玠戈葡多说一句话。其他的福晋慢慢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玠戈葡始终都是一个人。——巴图鲁汗驾崩之后,囊囊太后与苏泰太后开始动手拉拢势力,玠戈葡从来都是无人关注也无势力的一个。我决心带着唯一属于我的几百人离开汗部,想寻找一片小草原,安稳的过以后的日子。但是却在走到扎答兰草原时被当地的部落围困了。他们抢走了我们的马匹与牛羊,还开始虏劫妇女。那时我们即走不出草原,也无法生存下去。——如果不是岳托贝勒的出现,玠戈葡也许早已是刀下亡魂了。——当时的他穿着一身红色的战甲,手握战刀,身骑黑色战马杀开一条血路飞奔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上的神。当他有力的手臂超我上马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生命早已不复存在了……”

我从未见她露出此刻这么鲜活的表情,脸上布满涓涓的情愫。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岳托在她心中有这么重的地位了。她的一生活得太孤单,太没有安全感;而在她最无助时候出现的岳托自然就成了她的战神。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终是成了陌路人,永无交集了。

我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对她说道:“把那最美的霎那永远留在自个儿的心里吧,就当那是个神话。可是你的日子还要过,与其活在无尽的折磨中,不如打造眼前的生活。人生要面对的还很多,也许时间会带走一切的。”

她懵懂的看着我点了点头。而我是真正希望她能幸福,虽然‘幸福’这个词在这个年代对女人来说简直比永远还要遥不可及。

正文 风云变

见到玠戈葡心情有些平复了,我吩咐金莱哆为她红肿的脸颊敷了些药,于是便退出了新房。在新房逗留过久势必会引起怀疑,而我也不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扩大化;因为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离开新院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变灰暗了,感觉一种沉闷的气流压抑着大地。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没来由的感觉憋闷。

我凭借记忆,沿着曲折的回廊往休息的客房走去,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在一个转弯处却瞥见三个由对面渐渐走近的身影。我迅速缩身回拐角处,不假思索地推门躲进左手边的第一个房间,轻轻掩门后环视一周室内。还好,这屋子里并没有人。看布局这应该也是间普通的客房,毕竟这里离我休息的客房已经很近了,应该是同属一区吧。

那三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悄悄蹲下来俯身门上;刚才太紧张了,根本没有看清楚他们谁是谁。他们谈话的声音渐渐传来,虽然不大声,但是我努力地听,还是能听清。

“贝勒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这可是大决定,必要三思啊!”这是个陌生男人温文尔雅的声音,听起来说话语音有些怪怪的。

另一个男人低沉的‘嗯’了一声后说:“我现在只想专心于拟定六部法典,其他的事情亦非萨哈琳能力所为了。”原来是萨哈琳啊!难怪这声音有些耳熟了。

“那——镶蓝旗内的事情贝勒决定完全撒手不管了?”还是先前那陌生男子的声音。

萨哈琳回道:“那已是我不该管的事情了。双蓝旗以后就全靠他一人执掌了。”好沉重的音调啊!让人一听便感觉得到其中的无可奈何。

之后便是天长地久似的沉默,唯一能听见的只是不间断沉重的脚步声。我始终趴在门边,直至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他们应该是走远了吧。我起身用手拍打了旗服裙角上的灰土,轻轻拉开一条门缝,目所能及之处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我小心拉开门,又看了一圈,最后确定无人才走出了房间。心中正开始琢磨萨哈琳的话,刚经过长廊拐角,就被突然出现眼前之人吓得倒退了一步。

那人却是一派休闲地倚靠在拐角前方的墙上,此刻的表情则是一副猫捉到老鼠的得意挂在脸上。

我长出一口气郁闷地对他说:“‘奴婢’与贝勒爷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岳托笑得更得意了,回我道:“动作太慢,一目了然。”

难怪明明先前瞥见三个人,却只听到两个人的声音,这‘贼人’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应该是只有你自己看到我了吧,否则刚才他们就不会——”

“就不会那么多话了是吧?不错,只有我看到你了。所以你大可放心。”岳托依旧邪笑着回道。

这样我就明白了,既然只被他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反正我和岳托之间的秘密还少吗?而他似乎也根本不拿我当什么侧妃看,不过我也无所谓,他给我的感觉倒是挺像个‘异性朋友’的。

我好奇地问他:“刚才说话的是谁?”

“韩烨杰!另一个你应该知道。”他干脆的回道。

“韩烨杰?”怎么以前没听过这名字,而且好像他和萨哈琳很熟识。

岳托面露不屑的解释说:“一个高丽鞑子。高丽韩大使的独子。‘百无一用是书生’指的就是他。”

我看岳托这副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想他铁骨铮铮一代‘铁帽子王’,难怪会对温文而弱,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看不顺眼了。

“你去管过‘闲事’了?”他突然换了副严肃的表情问我说。

我不笑了,惊讶得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

他见我不说话,低头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一开始就不该让你牵扯进来。”

这下我更茫然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什么牵扯我了?”

他眼中露出些犹豫的注视着我,半天才开口说了句:“这天气越来越憋闷,看来盛京就要变天了。”

他的话让我突然感觉心中一震;看着眼前的岳托,想着先前萨哈琳与那陌生男子的谈话,难道是即将发生什么大事吗?

他离开了倚靠着的墙壁,看了我一眼说道:“不要再管别人的事了,以后也都不要出宫了。——伴君如伴虎!”

说完他便错过我身边继续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我却始终震惊于他那一句——‘伴君如伴虎’。他是指皇太极吗?岳托究竟想让我知道什么呢?是在暗示什么吗?

我还想找他问个究竟,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转过身时,他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正愣神时,素玛已紧张地跑到了面前,气喘吁吁地说:“主子,您怎么去了这么久?刚才玉侧妃打发苏茉儿来看了您一回,奴婢说您正小睡着。时候不早了,主子们也差不多该回宫了。”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便带着她重回了宴席。

回席不多时,我便和布木布泰一起踏上了回宫之路。众人出府送别时,我并没有看到岳托与萨哈琳两兄弟,哈达公主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提早离开了;厄吉娅始终低着头,故意不与我发生任何眼神的交汇。

回宫路上,布木布泰笑着问我道:“姐姐适才在客房休息得可好?”

我‘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布木布泰又笑着说:“姐姐可知道你走后不久,哈达公主便也离席了,没过多时再回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怒气,眼神中也充满了犀利之气。哈达公主的脾气确实不是好惹的,这次不知道是谁又要遭殃了。”

我不置可否的轻声应着她,很多事情我与她都是心照不宣。

布木布泰继续说道:“哈达公主可是太祖在世时最器重的女儿,当年太祖要收归海西哈达女真部,年仅十二岁的哈达公主便主动请命嫁去哈达女真,为太祖统一海西四部立下了汗马功劳。国汗继位后,哈达公主又为了国汗收归蒙古敖汉部而下嫁其首领。大金国谁人不知道她第一公主的赫赫功勋啊!再加上岳托,豪格两大贝勒都是她门下额驸,更是无人敢招惹哈达公主,就连咱们大妃都要忌讳她几分呢。”

布木布泰面色平静,说的云淡风清,但是我知道她是故意讲给我听的。这些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自从皇太极决定遏制代善起,哈达公主就已经在他整治的名单之内。

已经是天聪九年了,算来离他正式建国大清的日子应该已经不远了。自从他得到元朝传世玉玺——‘制诰之宝’起,他就一直在为正式建国做着最后的‘冲刺准备’。

当天夜里果真下起了瓢泼大雨。第二天清晨雨虽然停了,但是天气却依旧阴沉沉的,连温度也骤然下降。不愧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啊!

昨夜皇太极来得很晚,也看得出来他已经很疲惫了,我并没与他多谈什么,他便睡去了。可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千头万绪,却总是找不出烦躁的源头。

早上他起身上早朝时,我也跟着起身了。看着素玛正悉心为他穿着加厚的秋装,我披了衣服下床,走过去自素玛手上接过背夹服侍他穿上。素玛悄悄地退出去传膳,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两个。

“你有心事?”我为他扣前排纽扣的时候,他低头平静的问道。

“看得出来吗?”我回他一个苦笑反问。

他伸出手指顺着我的眼下‘画了一笔’道:“这么黑的眼圈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我在心中挣扎了一下,终是歉疚地看着他说:“我想我得罪哈达公主了。”

他听了我的话反而笑了,拉我入怀,低头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后说:“意料之中。怎么,你怕了?”

我摇了摇头后说出了自己最大的心结:“我是担心我又冒失地给你惹麻烦,毕竟她的影响力不小,我怕她——”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压到我的唇上,阻止了我接下去要说的话。他一脸极其严肃的表情看着我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为你分心,那么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管。明白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居然与岳托昨天说的话一样。看来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究竟要发生什么事呢?

接下来五天宫内宫外都是出奇的平静,天气却变得一天比一天干冷;太阳就像是放大假去了,天空一直都是灰蒙蒙的。今天是玠戈葡出嫁的第六天,按规矩她应该是要回宫行礼问安的。

我独自无聊地走到书架边,漫无目的扫视着一排排的书名。突然看到了《梦溪笔谈》,这不是厄俄那天差人送进宫来的嘛。我随意抽出其中一卷,无聊的翻着,一张纸片不经意间自书中滑落了下来。我弯身捡起来一看,上面却是一句话:“梦溪不解,暗底乾坤。”

我仔细思索了一下,立即唤了素玛,让她将那日放书的木盒子找出来。不多时,素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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