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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部分

妃子不善-第188部分

小说: 妃子不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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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点着头。

靠在他的怀里,想了想,终是开口:“皇上的毒,不是他下的。”

他似是微微一怔,却是问:“你见了他?”

此刻,再没什么好瞒的,便开口道:“嗯,在崖底。”

他的身子微颤,我接着道:“他没有,下毒害皇上。他还说,可以帮皇上求得解药,还可以,让廖浒医治你的过敏之症。”

“你相信?”

我应着声。苏暮寒的话,我从来深信。

他沉默了,良久良久,才开口道:“那么,朕也相信。”

心头感动,他是因为,相信我的话,所以才说,相信。

挨得他近了些,我轻声道:“谢谢皇上,放过他。”

他忽而拧了眉:“朕不放过他的下场,已经领教过了。”他的话里,隐隐地,夹杂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不自觉地笑出声来,伸手捏住他的鼻子,轻笑着:  “皇上嫉妒么?”

“嫉妒。”他咬着牙,  “朕不敢问你与他的事,朕怕自己忍不住要生气。可,不问,朕心里又不舒服。”他边说着,握着我的手再次握紧。

原来,问和不问,他心里,一直挣扎着。

想起苏暮寒,心里难过。

抬眸望着他,低语着:“若是太后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他,对么?”

他不说话,其实,不说话,我也知道。

“皇上,我担心他。不知道他如今好不好,他病了,四年前那场大火,伤了肺叶。很严重。”提及他的病,忍不住哽咽起来。

他终于动容,深吸了口气道:“当日你说你的先生有咳嗽之症,朕后来回想起来的时候,已经猜到了。当年东宫失火,竞没有人救火……”

他的话,让我猛地大吃一惊!

急声问:  “为什么会那样?”

他却是摇头:“说是无人发现,后来,又晚了。”

东宫失火竞无人发现?这样的话,谁会相信?显然,夏侯子衿也是不信的,只是,他没有证据证明什么,所以他才不说。他做事,从来谨慎,这一点,我清楚着。

我也是越发地相信了,当年太子的死,与他无关。

这样想着,心里终是有些些许安慰。他们,都是我生命中重要之人,我着实不希望他们生死相对。

“第二日,传出太子甍逝的消息,而后,整个朝野上下都震动了。各地藩王都带兵进入皇都,谁最快,天下,就是谁的。”

我颤抖着,问他:“那,在东宫,找到他的尸体了么?”

“嗯,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男的身上,还着了太子的衣服,没有完全烧尽,还没有辨别得出来。”

猛地吸了口气,问他:“女的,是谁?”

当年的太子还没有迎娶太子妃,那么在他身边的,必然是宫婢。后宫万千宫婢,可却唯独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咬着唇,也许,我想的,还是对的。

他显然微微吃了一惊,不解地瞧着我,摇头道:“只是一个宫婢,朕不知。

后来,多少人涌入皇宫,那一场宫变,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有多混乱。死人,失踪的人,都是空前的。”

是啊,死了的,失踪的,多如牛毛。很多宫人,想来是趁机逃出宫去,而后,隐姓埋名地生活。多少人当初进宫是不得已,而进宫之后,却是老死不得出宫。那一次的宫变,无疑给了那些人,一个很好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有人想浑水摸鱼地离开,也只会是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知道。即便要查,也查不出来。

心里那一根线,仿佛缓缓地明朗起来。

抬眸问他:“皇上当时,恨着先帝吧?”因为拂希远嫁北齐的事情。

他怔了下,倒是不避讳,点头道:“恨自然是有的,只是,那时候也身不由己了。成王败寇,你不想做,也由不得你。”

我倒是吃惊了,从未想过,那个时候,面前的龙椅,也会让人身不由己。

是啊,夏侯家当年也参与进去,那么,如果败下阵来,别的人,也势必不会放过他们。

说到此,他突然冷笑一声道:“当年夏侯家的势力不是最大的,父王答应了姚行年把淑妃许给胱努父王还答应姚家,一旦淑妃诞下皇嗣,便会立她为后,她的儿子,便会是将来的皇储。所以,姚行年才帮了夏侯家。”

原来在老王爷与姚行年做的交易!怪不得,姚行年是先帝的部下,却愿意帮一个藩王。

我也终于知道,为何太后这么在意姚淑妃怀孕的事。原来,当初是许了后位和皇储给姚家的。

可是,老王爷却在夏侯家族执掌大权之后,马上死了。这才有了后来夏侯子衿登基一事。

只是姚家怕是想不到,太后一直防范着,以至于姚淑妃三年不孕。

叹了口气道:“淑妃是真的在乎皇上。”

他瞧我一眼,低声问:“你在意?”

我摇头,我有什么好在意的,姚淑妃没有得到过他的心。

他又道:“她进宫的时候,心思单纯着。朕以为,是她故意装得无害的样子。要知道,她的父兄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姚行年!呵。”他自嘲一笑,“你说,朕时时刻刻防备着她,对她的看法,又如何会好?”

他对她,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只是姚淑妃的心里,却一直保留着那一份美好。也许,她进宫的时候,便只是一心想生下他的孩子,而后,母仪天下。

她只是不知道,夏侯子衿防着的,是她的父兄,所以连着她也,一并防备着。

当年姚行年帮得夏侯家夺下荀家的江山,而夏侯子衿不会那么傻,让到手的江山,再从他的手里丢掉。

靠在他的身上,我笑着:“所以说,我的运气,比她好太多太多了。”

我身后没有势力,却也是他,不必防备着的。所以那时候,他以为我是顾大人的人,才会那般气愤不已。如今的我,更能体会他那时候的心情了。

他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缓缓闭上眼睛,抱着我的手臂愈发地收紧了。

我也不再说话,只靠在他的胸前睡了。

翌日,他照常早朝。

与北齐的这场仗,打了近两个月,朝中事务虽有太后和晋王处理着,却终是离不开皇帝的。所以这段日子,他都会很忙很忙。

待我起来的时候,外头太阳都已经很大了。

我如今是长芙公主,还不是夏侯子衿的妃子,是不必过熙宁宫去给太后请安的。

外头之人听见里面的动静,忙进来伺候我起身。

我忽然觉得感慨,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伺候着。想着以前还必须涂上药水,如今终是可以以我的真颜相对世人了。

芳涵带了两个宫婢进来伺候我,她淡淡地唤我“公主”。

她从来都如此,我不知她是否认出了我来。低头一笑,这个不是我在意的,我比较在意另外一些事情。

两个宫婢伺候我洗漱更衣,我便开口让她们下去。

独朝芳涵道:“你留下,本宫有话要问。”

她转身,朝我低头道:“是,奴婢芳涵,公主有话请问。”

我起了身,开口道:“你可知,北齐的韩王死了?”

她依旧低着头,我看不见她的神色,只听她应声道:“奴婢听闻了。”

我故意皱眉道:“那你可知,北齐的韩王为何一直戴着面具?”

她答道:“奴婢听闻,韩王的长相天生至阴柔美,比之女子更甚,不易在战场上威慑敌人,故此,才要戴了面具。”她回答得很流畅。

我轻笑一声,摇头道:  “不,其实根本不是因为这样。而是,韩王根本就是……”抬眸看向她,上前一步,逼近她的身侧,轻言,“根本就是一个女人。”

明显瞧见她的双手一颤,本能地抬眸瞧着我,那双平静的眸中,终是溢出惊诧来。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接着问她:“你知道她是何人?”

芳涵的脸色都白了,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她的样子。

若非是至亲之人,她根本,不会这样。

听闻我如此问,她才终于觉得自己的失态来,忙又低下头去,开口:“不,奴婢并不知道。只是,听见公主说韩王实则是个女人,很是讶异。”

真好,这么快就恢复理智了。

我又道:“本宫还以为,你知道。本宫也觉得奇怪,那人好像叫‘青阳’,可皇上却说,青阳不是韩王身边的侍卫么?”

她不看我,亦是不说话。

我长叹一声,姑姑啊,你当真以为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么?

她不说话,只能我说:“本宫倒是以为,真正的韩王不是女人,而是,他的侍卫替他去死了。你以为呢?”

她的指尖一颤,终是开口:“娘娘究竟,想说什么?”

缓缓地。缓缓地笑起来。

不愧是芳涵,她原来,真的已经认出我来。可是,我有何惧啊。纵然让她知道,也没关系。她要是对外声称我就是檀妃,天下人,会信么?

行至窗边,我缓声道:“本宫只是想看看,姑姑失去了亲人,会否伤心?”

身后之人,遂,又没了声音。

我又道:“据本宫所知,姑姑的妹妹,叫做‘晴儿’。呵,青阳青阳,  ‘阳青’合起来,不就是一个‘晴’字么?姑姑说,本宫说的,对么?”

她不开口,我转身向她,继续说着:“本宫还知道,四年前,东宫失火的时候,与太子在一起的人,也是她,是么?”

她的眸中,缓缓地泛起一层晶莹,良久,才开口道:“娘娘如此聪明,也知道了太子的身份了?”

她是怕,我会透露给夏侯子衿么?呵,她怎知,夏侯子衿早就知道了!

疾步上前,沉声道:“怕先生的身份暴露,所以,青阳要借你的手,毒害皇上,是么?”直直地看着她,既然青阳是她的妹妹,那么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她!

苏暮寒没有下毒,所以他给我的第一瓶药水是没有问题的。顾卿恒说,慢性的“双生”之毒要长达半年方可制毒,所以,从第二瓶药水开始算,时间上便吻合了。

药水,是让晚凉去取的,晚凉,是她的人。

想到此,心里,一阵心酸。

所以药水先经过了芳涵的手,便一点都不奇怪了。

“姑姑才是,巫族的传人。”

她们姐妹,各怀绝技。

这一点,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而她对我说的话,亦是没有骗我。她不是苏暮寒的人,她如此做,怕只是经不住妹妹的再三请求,是么?

怪不得那时候,青阳第一次见我,目光看向我的身后,还似乎隐隐地,露出失望之意。那只是因为,当日芳涵没有随我一同前往上林苑。故此,她才要在我回宫之后,借帮苏暮寒还我簪子的时候,来景泰宫看一眼芳涵。

这些细节,不过只是在当时不曾想到而已。

如今想起来,居然是这般顺畅。

面前之人,在抬眸的一瞬间,那两行眼泪,流得那样快。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的样子。

再淡漠的人,也是有真情的。

血浓于水,她以为,青阳死了。而我,也不打算,告诉她实情。她出手毒害夏侯子衿,这笔账,我还没跟她算。这样的伤心,不过是略施惩戒罢了。

我冷冷一笑:“这一次,皇上平安回来,想来在姑姑心里,是件难过的事吧?  ”

她终于朝我跪下了,却并明天抬手去擦脸上的眼泪,只低声道:“娘娘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便处死奴婢吧。”

我怔住了,处死的话,她何以说得这般坦然?

继而,又想起那时候,夏侯子衿要我假装得了瘟疫的时候,我问她怕不怕。

她却说:奴婢到了今日,也算够了。还怕瘟疫么?

我如今,才算读出她话里的深意来。

只因那时候,她便已经知道,夏侯子衿中毒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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