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血裔-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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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们可没有前一座城的好运气了，上次攻城时城里的逃兵已经把消息传了出去，孟密安抚司所有的城池几乎都得到了消息，再想诈开城门已经不现实了。
距离孟密城还有两座小城，驻兵都不超过一千人，但是攻城战从来不是人多就能赢得，若是守城的士卒加上百姓一起舍身守城，能不能打下一座城还很难说。
再说大营之中，程孝廉正在冥思苦想，在人家的土地上，劝降是不现实的，况且阿瓦城那几大家族都已经联合发话了，若是那些百姓和军卒以后想在缅甸生活，便不能不听。
就在这个时候，毛若苓带着两个侍女走进了营帐之中，她开始指挥着两名侍女帮着程孝廉收拾临时搭建的木床。这两个侍女都是为了侍候她带着的，身上倒还有点功夫，不会耽误大军行进，只是为了不影响军心，所以他们一直女扮男装。
程孝廉正在想事情刚回过神来，看到这里吓了一跳：“毛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叔父说你身边也每个人侍候，让我们过来帮帮忙。”
“替我感谢你叔父，我不用侍候的。”
这次去王都，张鹏和王五都没有跟着来，杨有财也就这个问题问过程孝廉，程孝廉表示不用人侍候，还是保命要紧，所以选的都是手上有功夫的，至于程孝廉，本来就没习惯被人家服侍，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毛若苓仿佛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你放心吧，我在索吞村子里面的时候也经常自己做这种活，我父亲活着的时候说大家沦落一处，没有主子下人之分，全是兄弟手足，所以他也让我自己照顾自己起居。”
程孝廉苦笑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个大男人，自己能照顾自己的。”
“那不一样的，我听人家说了，男人都是要干大事的，怎么能够因为这些琐碎的事情耽误了大事。”
程孝廉心说反正床上就一床被褥，你总不能折腾出花来，再争论下去更加浪费时间，所以也就不再多说了，任由她动手。
谁知道毛若苓一边让一个侍女铺好被褥，一边另一个侍女人烧了热水，然后找来了一个碗，开始沏茶。
程孝廉只能缓缓开了口：“我说你们赶了一天路也挺累的，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
毛若苓愣了一下：“还没有让她们侍候你洗脚，这种事情你总不能自己干吧？”
程孝廉也愣住了：“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干？再说了行军途中哪儿有洗脚的，洗脚之后明天就走不动了。”别的不知道，程孝廉可是知道后世长跑运动员在比赛之前那几天是绝对不能洗脚的，一旦肌肉放松了可就很难再进入状态了，这和长途行军是一个道理。
毛若苓听到这里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哦，我知道了，长途行军不能洗脚，那洗洗脸总是可以的吧。”
程孝廉咳嗽一声：“那个，毛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尽量答应你。你这样我有点虚。”
“虚？你是不是生病了？长途行军确实很辛苦，你要是生病了千万不要硬撑着，我没有什么话说，也没有什么要求提。”
“毛姑娘，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虚，是有点心虚。从小就没有人侍候我，所以我不是很习惯。”
“你不是皇子么？”
“亡国皇子，连普通百姓都比不上，东奔西走，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哪儿还敢请人到家里照顾？”
“哦，说起来你也蛮可怜的，我们虽然也是逃亡，但是我自小家中便有人照料。”
这个时候一个侍女已经找了一个木盆过来：“小姐，木盆找到了，可以洗了。”
程孝廉连忙站起来摆手：“不用了，我有点不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只要你不死，早晚都是被人侍候的命，赶紧过来先试试水温。”
程孝廉暗叫一声不好，嘴上说着：“我何德何能，能让姑娘侍候洗脸。”
谁知道毛若苓脸色一红：“我可没说要侍候你，是她们两个动手，我，我以后还要嫁人的。”说完一扭头转身跑出了营帐。
程孝廉虽然受过后世言情泡沫剧的毒害，但是还没有猜出来毛若苓到底是什么意思，至于娶妻成家这种事，他还没有考虑过，现在朝不保夕，没准哪天就死了，何必耽误别人。
两个侍女傻傻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程孝廉苦笑一声：“你们把木盆放下出去吧，我自己可以洗的。你们还是去照料你们小姐吧。”
毛若苓跑回了自己的营帐，她家教很严，所以对男女之事根本不懂，毛家的这些人谁长了九颗脑袋，也不敢跟小姐说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污了小姐的耳朵，今天夜里本是按照叔父的吩咐想去帮程孝廉一个忙，但是越说越觉得心里不对劲，最后只能掩面而逃。
毛云禄倒是听到了她跑回自己营帐的脚步声，心中正在纳闷这是怎么了，然后走到了营帐外面：“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
“殿下还好么？”
“好，十分好。”
这个时候两个侍女也走了回来，毛云禄愣了一下，开口问道：“你们小姐这是怎么了？”
两个侍女只好把营帐里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谁知道刚说到一半，毛若苓突然跑了出来：“不要说了。”
然后转身又钻进了营帐之中，毛云禄低声笑着：“小姐，你也长大了，若是能找个好人家嫁了，我们几个老家伙也算是对得起你的父亲了。”
“我才不嫁人，我要当女将军，像秦良玉将军那样。”
“秦良玉将军也是嫁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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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带他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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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大军便来到了一座城池的面前，这座城池的大小也就是孟代城这么大，比起孟密城来可差的远了，只有两丈高，若是碰到江湖高手，直接就能踏着墙皮飞上去，不过现在墙头已经都是严防死守的士卒，上去之后估计就是被人家扎成刺猬的结局。
程孝廉一看这个阵势就知道根本不用谈，双方也没什么好谈的，程孝廉他们不可能放下武器，城中的人更不可能投降。
杨有财突然开口说了句：“殿下，要不然咱们绕城而过？”
程孝廉看了城池一眼：“那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咱们现在的战斗力，去了孟密城下，只能给敌方增加战功。”
杨有财明白了程孝廉的意思，这些人久疏战阵，这两座城池就是帮他们恢复记忆的，只有重新学会了该怎么打仗，他们去孟密城下才有用处。
攻城战很快便开始了，程孝廉也不是神仙，没有办法每一次战斗都取巧，当无巧可取的时候只能硬碰硬。
这支军伍便开始了浴血奋战，他们要打通这座城池是为了回家，守城的人要守住城池是为了保卫家园，双方都有一个不能放弃的理由，只能死战。
仗刚打到晌午的时候，杨有财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殿下，收兵吧，已经伤亡近五百人了，再这么打下去，他们怕是要溃败了。”
程孝廉紧盯着城头：“城上伤亡多少人？”
“最多不到三百人。”
程孝廉一咬牙：“这座小城的守卫是什么情况咱们都清楚，原本不堪一击的守卫不过是咬着牙在搏命，他们既然能搏命，我们为什么不能？这支军伍的战斗力本来就不是很强，若是连拼命的心都没了，还谈什么打仗，不如找地方种地去吧。”
秦越听完了这话之后直接高喊一声：“来人，给我把鼓抬来！”
他亲自抄起了鼓槌：“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军中不少人听出了这是大明的凯歌，于是跟着唱了起来：“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唱歌不见得会武力值，但是绝对会增加士气，许多苦苦战斗的人听到了凯歌之后心中一震，然后愤然一击，他们是大明的士卒，是想要回家的大明士卒，谁也不能挡住他们回家。
日落的时候，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城中守军七百人全部战死，望乡台的这些士卒伤亡八百人，其中有超过六百人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军伍之中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氛，前两天还和自己抢肉吃的同袍再也没机会吃肉了。
程孝廉知道这个情况很危险，一般战斗战损达到三分之一就会有溃败的风险，现在正支军伍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就差一个火苗就会爆发。
一旁的柴火猛烈地烧着那些战死士卒的尸骨，程孝廉站在了将台之上，在微雨之中训着话：“今天的战斗我们有六百手足永远地留在了这里，我知道你们心情很沉重，我也很难受，这些都是我大明朝最好的将士，他们在异国他乡坚持了十多年，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大明的士卒，这些人就是我大明军伍的灵魂！”
“可是他们今天都战死了，你们说说他们为什么战死的？他们若是不拼命作战，咱们就会被阻挡在城下，永远也回不去大明！现在他们用自己的命给你们铺出了一条回家的路，你们要在这里放弃么？”
“死战，回大明！”
程孝廉点点头：“现在每个人包起一捧骨灰系在自己的腰间，你们现在不光是要自己回大明，而是要带着死去的弟兄们一起回大明！”
每个人找了一块布，没有布的就将自己的上衣撕成了布条，然后将骨灰包了进去，程孝廉也伸手拿了一块布包住了一把骨灰裹在了自己的腰间。
他可是记得吴起的故事，吴起做将军的时候，与最下等的士卒吃一样的东西，睡觉不铺棉褥，所以手下的人全都愿意拼死追随他。现在这些人都是为了大明战死的，若是他不能表达自己的敬重，就不会获得将士的敬重。
果然看到了他将骨灰放在了自己的腰间，整个周围的士卒眼睛都亮了，然后营中便开始了小声的讨论。
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杨有财赶紧跟了进来：“殿下，还是赶紧把那东西弄下来吧。”
程孝廉笑了一声：“为什么？”
“属下知道你是为了俘获人心，但是你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做这种事？”
“那你说说我是什么身份？”
“这。。。。。。”
“大明都已经没了，咱们还摆什么皇家的谱？当初太祖皇帝落魄的时候还讨过饭，他要是自持身份岂不是早就饿死了，哪儿还有大明几百年的江山？咱们既然白手起家，就不能自恃清高，再说了这件事本就是应该做的，他们都是我大明的将士，我带他们回家不应该么？”
“可是殿下，这玩意不吉利啊。”
“胡说八道，有我大明将士护身，比什么符咒都强多了，以后必定神鬼不侵，你不要劝了，回到大明之前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