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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宫女-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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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番礼数,从窗口昏暗的光芒,还可以看得到丽妃的身影,花枝招展,身边簇拥着宫女和嬷嬷,好一个热闹。

屋里徒留下浓烈的香味,真是不简单啊,随便的路过,都能带着御医前来。

宁妃大大的吐着气,指甲划过木桌,是刺耳的吱吱声。

她眉心拢了拢,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精光在眼里闪过,冷淡地说:“陈嬷嬷,帮我把指甲剪了去。”

我不知道宁妃娘娘是什么意思。

我轻轻地说:“宁妃娘娘,上官公子给娘娘服了药,压住了那毒性,御医是把不出来的。”

她轻笑:“好一个上官雩,八年前,本宫如何请他入宫也不入,如今,本宫是冷宫残命之人,又得他相救。”

她言语中,有一种苦笑,有一种自嘲。

“娘娘。”我轻叫着,看着她的十指,纤秀的手指上,那指甲,尖尖又长长。

她也低头看着,眼角有些光,叹了一口气:“这指甲,也是冷宫所长的了。”

“娘娘,嬷嬷替你剪过了,过长了,也莫要不小心地伤到了。”

她轻笑,眼神中,有着从来没有见过的坚定和镇定,重重版吸了一口气说:“陈嬷嬷,你给我剪得干干净净的,让它重新再长过新的。”

我心想,也许她从她的憧憬的生活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她怕受伤,氢,她困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生活是残酷的,总是不得不把人的神智从春暖花香中拉了出来。

除非她放弃,可是,她放弃了,她就什么也没有了,连冷宫,也沾不上。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每百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她们是皇上的妃子,即使是送到了冷宫,终还是有高墙,还是宫,一旦离开了,就像心里所有的墙都塌了下来。

我想,如果让宁妃到宫外,她大概也学不来,怎么生活,她心里装得下的,只把皇上,只有她的皇子。

宫里,终是能将一个女人的心智,磨得只有宫和等待,每到夜里,宫里长长的,深深地叹息,无孔不透地传来。

不过,我所想的这些,也罢多余,皇上的妃子,如果不要了,冷宫也容不下,那就只有死和出家了。女人和男人的不同,大概出因为头上三千青丝,一线,一情缠,如何割舍。

指甲透明又坚硬,剪落在桌上,竟然发出轻微的声音,我想,宁妃是不是要重生呢?

她在脱胎换骨,她在痛,所以,她不得不面对。

天珠的梦,太美,她曾想沉迷于中,可是,梦终是梦。

我有些感叹,我也有些无奈,满天星斗,映照着我,寂寞得可以。

我对着一闪一闪的蝮,好失神,好迷惘,我倪初雪,以后会怎么样呢?

对我好的人,不少,林珣,太子,上官雩,可是,他们都太高,太好了。这也像是天珠一样,我终是怕,折了一地的粉紫,残了一地的冷香。

我什么时候,才会像林珣所画的那个倪初雪,与世无争,自在自得。

如果不是上官雩下午来特地交待我,让宁妃服从那乱气之药,岂能让御医把不出。

他是聪明人,他对宫廷很熟,熟到知道所有的事,虽然我不说,他不问,他却是像很了解这些一样,果不其然,丽妃就来了。

我也没有跟宁妃姐姐说,上官雩交待我爱事,我想,他就被相信我。

过去了就好,没必要,将所有的事实和真相,摆在所有人的面前,我终是对不起上官雩。

他不喜欢宫里,八年前召他入宫为官,他没有来。

八年后,也不见得他会改变心意,但是他来了。他说,就因为知道我会闯祸。

我低低矮笑,倪初雪,从来不喜欢招惹是非,惹人注目的,在他的眼中,也是一个傻丫头。

他会治好宁妃,可是,他所要的平静,就会被打断了。

我暗暗地叹气,辗转反侧,夜气转凉才有略微安睡意,一手触到那微湿的玉佩,心里昂些暖意,太子,不知他可好。

我想,如果他在,他也会帮我的。

呵,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我竟然,越来越繁的杂事,管得还真是越来越宽。

我又想起爆林珣的话,别放下感情。

迟迟,就算我不放下感情,我侍候宁妃,自然也干净不到那里去。

天微亮的时候,就听到到了进来的脚步声,我正要推窗看个究竟,门就轻敲:“初雪,是我。”

是上官雩的声音,如此之早,真是不可思议。

按宫规,他得过了辰时之后,才能入宫的,可爱,天才刚刚亮呢?是按入宫早朝的官员一起入的吗?他倒是,也不瞒我爱,罢,我也不去问,除非他自己说。

“我醒了。”我轻轻地说着,正要下床去开门,他却推了进来。

满脸的笑意,手里捧着一盆花,“倪初雪,看,这是什么?”

我惊诧地看着他手里捧着的花,天啊,我梦里,我都想看到的荷花啊。

如此的小,小巧的叶子,还报小小巴莲骨朵儿,虽然,可是,那清香味,却是不含糊。那叶子,只把我巴掌大吧,他那里弄来如此之小的盆荷花啊?

他眉眼尽是笑:“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可爱来之不易啊。”他将花摆在我的窗台上,转过头来看我,身上还带着晨曦的味道,那般的清新。

手在我眼里招安招:“回魂灵,倪初雪。”

我眨着眼:“好漂亮。”

“当然了,不漂亮我怎么搬进来了。”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宠溺。

我愣愣地说:“往宫里搬东西,很难吧?”

他卟地笑出声,精明的眼光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当然难。”

“哦。”我轻点头。

他挑挑眉:“倪初雪,就这样。”

“嗯。”就这样,我才不问。

他像是生气一般地吐出一口气,又有些无奈,手指轻轻地敲着我的头:“倪初雪,还是气人。”

我贪婪的眼光,还报看着那舒展着枝叶的小荷:“好美啊。”

“你不问吗?蹩着舒服?”他打量着我。

上官雩,傲气太高,还是不太了解我了,抑或或我太了解他了。

我轻轻一笑:“我蹩得住。”

他有些气闷,眼皮跳动了下:“好,就蹩住它,转过身去,给你施针。”

我趴在床上,小声地叫:“上官雩,你可要有医德啊。”不能借机报仇。

他拔开我的发。手像是带着热气一样,撩得我也有些晕眩。

针冷冷的一刺,痛得我直抽气,咬着唇:“上官雩,你是不是报仇,昨天都不痛,今天怎么痛死了。”好痛啊,连脚趾都缩起来了。

每每施针,他都是先为我,再去为宁妃,再为陈嬷嬷。

他一手按着我的脑袋:“一天会比一天痛,倪初雪,你就悠着点。”

心凉了半截,我呼出声:“好痛啊。”

他的声音有些冷:“再不找到疹毒,你还有得受。”

我的心里暗暗叹气,怎么办,必然是难以找到的。一针刺痛,又拉回了我的精神,全身是绷得紧紧的,他一手在我的穴道轻揉,舒宁了好些的疼痛。

施针过后,几乎麻了我的身子,然后,他点着一束药草,淡淡的香味,让我觉得很放松。

他手转到我的腰上,有力地触摸着,然后轻声地说:“倒是复原得极快。”

“嗯。”我轻声地应着。

脸埋在枕被间,舒服安神的药草味,让我变得很轻松,呢喃地说:“上官雩,我不喜欢在宫里。”

这是事实,可是,也是我第一次跟别人提起。

他没有说话,手上的力道变得轻柔了一些,不觉得有任何的暧昧,却很舒服。

我轻轻地吐着气:“也把你扯了进来了。”

有丝轻笑声在背上响起,他停下手,走到床头蹲下与我平视,那灼灼如华的眸子看着我,看得我的脸又烧了起来。

然后,他得意地笑了:倪初雪,送个东西给你。“

我看着他,这段时间怎么了,为什么,都喜欢送东西给我呢?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紫雕木的盒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打开一看,里面放着长长短短,各色各异的,笔峰毛色不同的笔,有些,还嵌着金,有些是通体如碧玉,有些,珍贵的,我一眼就看得出是紫毫笔。

我抬起惊愕的眼看他:“上官雩?”

他眼睛盯着房子的上边,唯独不看我,有些傲气地说:“想报恩,用我的画笔。画荷,画天珠,画尽天下百花给我。”

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珍贵的东西,都要送给我。我心里软软暖暖的,不由自主地轻笑:“你这强盗,要那么多画干什么?摆着也好看吗?”

“你管我?”他合起,放在桌上。“叫你画就画,让你时间多得胡思乱想。”

“真凶。”我头埋在枕间,不让他看到我眼里拧转的泪,上官雩啊,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好得让我心酸,好得让人胆怯,让我想入非非了。

他轻笑,“我改便是。”

改,在秦淮,他也说过,会改一些的,那一句,深深地在我的脑里浮着。

我心里叹着气:“上官,你什么时候和公主大婚呢?”话才说出口,我心里就暗暗地怪自己了,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忍不住。

气,沉得让只有二个人的呼吸之声。我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倪初雪,这就是你的勇敢,真可悲,我暗自嘲笑着,酸涩的心,纠结成一团。

第五十章

闷,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好一会我自嘲地笑着:“当我没有说过,对不起。”

他坐下,转过我的脸看着他,一脸的慎重:“倪初雪,你说什么鬼话。”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说什么鬼话,总之,对不起,可以把这些针都拔了吗?”心,忧乱成了一团,真的是恨自己,为什么就说了出来。

上官雩看了我良久,脸含青色,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用着看透人心的眼光看着我。我最恨这样的眼光,似乎我赤裸裸一样。

“初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缓缓地说着,声音轻得像是猫滑下树一样。

压在我的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我咬着唇,不说话,这意思,不就是我说出来的意思吗?难道,他还跟我装假不成。

宫女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上官公子,宁妃娘娘醒了。”

他看一眼我,站起来,挑起唇角说:“一会跟你算账。”

“等等。你的银针啊?”不会气得忘了吧。

“放着。”他冷冷地说着,推开门就出去,再合上。

那声音打得我一个冷啊,天啊,放着,那么简单,放在我的背上,痛啊。

我有说错吗?明明就是说他的婚事,皇上最宠爱的玉贞公主,不要告诉我,他不知道。

唉,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和他生气。

他兴致勃勃地抱着一盆莲花来给我,然后,又送我这等珍贵的笔,救了我爹爹,也救了宁妃,救了我。他图什么?我闭上眼,只觉得好困,好困。

我不想再惹他生气的,可是,我总是惹他生气,我怎么办,我的脾气,是不是越养越大,越纵容越是嚣张。可是,这又像是心头的一根刺,刺得我浑身不舒服。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宫女的声音,也听到了七皇子的声音,还有上官雩的,都混合在一起。

直到一阵痛,让我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已是日头正中了。上官雩正绷着一张脸在拔针,窗台上的青荷开得妖娆美丽。

我拧着眉,轻声地说:“上官雩,我又惹你生气了。”为什么,我总是说对不起啊,我是不是总是在闯祸,总是在说不该说的话。

他冷哼,拔完针再一根根地擦着,冷冷地说:“我在等着你的解释,不是你的对不起。”

解释,我有什么解释吗?我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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